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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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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酒吧遇见段莹,她有修长细腻的手指,像一些纯然的往事。迷恋,我听她弹曲,一晚上,反反复复,只是那曲《致爱丽丝》。我知道,这个女子心里有太多的忧伤,于是,琴声反复循环,扣人心扉。

  我坐在她的身旁,她不时的用眼里的余光看着我,只是几分钟而已,我却感觉把前世今生都过了一遍。

  我在路边的书摊上看到落落的新书《年华是无效信》。那个时候,未央离开我已经三年了,三年没有给我任何消息,我一直说服自己,未央可能有她的理由。我 一直记得未央临走时,对我说的话:你,你要好好的。是的,我应该好好的。走在清新朝气的大学校园,我用明亮的眼,看着其他同学的风花雪月,更多的是学校里的世态百象。

  段莹下班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夜色已进入午夜,街边明灭的只剩下路灯。她笑着说:我叫段莹,是这个城市里的一个追逐幸福和财富的追逐者。说这句话时,让我想起很多年前的未央,她长发随风轻摆,眉目轻转的说:瞳瞳,我想有一天能去布达拉宫,因为有人说那里是离天堂最近的地方。于是,后来很多个日子,我一直渴望一种地方,经文祷告,香气萦绕。我想为未央找个圣土,那里 可以让我的未央长生不老。

  段莹穿着蕾丝边睡裙在木质的地板上走来走去,忽而,轻舞旋转,忽而笑语嫣然。在这个城市里,我在等待一个叫林尘的男子,他说他会来娶我,他会带我去维也纳,他是我的王子。段莹眼里的希翼,像美丽的花开,它们如云朵,在寂寞的世界里绽放出无边的法力。

  因为等待,我们遇见,然后开始像藤一样纠缠不放。

  我和段莹住在一块,不为爱情,我在寻找一个人,她是未央,是我的所有幸福。

  我和邱瞳相居一室,不为什么,我在等待一个人,他叫林尘,是我的全部希望。

  导师说:邱瞳,你要好好的上课啊!要不然无法毕业啊!我点头说:好的,我会的。

  段莹说:瞳。我只称呼你瞳,因为我们都是那么的行影单只。有时候 ,我真的渴望我们两个加起来是个双数。我渴望一个归宿,一个温暖的家,一个爱 我的男人。

  我抚过她的前发说:会的,段莹,林尘会来找你的,你会很幸福的。我看见段莹惨然的笑容,想起未央的点滴。外面,灯火明亮,我却感觉前面是一片灰暗。

  年华是封无效信,无效信,没有地址,没有邮戳。收信人永远无法收到,如同段莹的林尘,如同我的未央。他们都已离去在人海茫茫。我们却在寻找,拼命的寻找。

  那个夏天,大学毕业,论文答辩,忙的让我顾不上段莹。夏天的炎热,让我想起未央离去的 那个夏天,栀子花开,爱人分别,很多,很多,像粘在身上的汗滴,无法离开。

  在段莹的房间里,我看到穿着睡裙,披头散发,满面憔悴的段莹。我去抱她,她哆嗦。我使劲的搂着她问:莹,怎么 了,怎么了。

  她要着头说:瞳,我害怕,害怕失去你。

  我扬头看见了日历,日历停在我离开的那天。我离开的日子,段莹哪也没去,她呆在家等我。我们终于纠缠了太久,于是彼此生根,不愿放开。

  可是,可是你还有你的林尘啊!

  林尘不过是个玩弄感情的花花公子,他早已经在我的心里死去。

  我的世界兵荒马乱,烽火连天。我想起很小的时候,妈妈抱着我去看落日,淡黄的余辉洒落整片大地。可是,很快便已天黑。是的,美丽的永远只是暂时的 。

  在星光明灭时,我抱着段莹,在22岁的年华里前行,前行。

  我失落的未央,你在何方?

  我在水里看见自己的影子,他用暧昧的笑展示着曾经的幽怨哀转。我的魂魄给了谁,在苍茫的大地上,我看着黑色的风筝疾疾升空。我知道,一切明媚光亮黑色暗沉都会离去,因为你在彼岸等我。等我银色的发在黑色的幔布上谱写新的生命乐曲。

  天黑的时候,我见到了钢子的表哥。一个社会底层大哥。当时, 我和钢子正坐在一座空楼的阶梯上。我忽然看见一群人朝我们走过来。我拉起钢子就跑,边跑边骂说:妈的,世界这么小,那老板这也能找到。钢子紧紧的拉着我的手说:瞳哥,我们往哪啊!后面的人不停的喊着什么,隐隐约约,我听见喊钢子的名字。钢子一楞,停下来说:是我 表哥,是我表哥。然后,我听见后面一个彪行大汉气喘吁吁的骂道:好你个钢子,见到我跑什么跑。

  钢子抱着他表哥说;你来接我,带着么多人干什么,我还以为人家来报仇呢?

  钢子的表哥眼睛一横说:谁找你报仇,谁?

  如果说把人比作一把火,那么无疑钢子的表哥是一把烈火。他带着他的小弟,还有钢子和我 去那个饭摊把那个老板打的七零八落,那个老板一边挨打,一边说:我不敢了,我不知道是你罗哥的人啊!

  钢子的表哥叫罗旺,在社会的下层是个不小的人物。罗旺说:在这里找一个几年没见的人,无疑是大海捞针,不过,既然和钢子是兄弟,这个忙帮定了。

  在这个城市,我一个熟识的人都不认识。我想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也只有罗旺了。我和钢子住在罗旺为我们安置的一家酒殿。我开始等待,钢子说:瞳哥,我这么大了还没住过这么好的地方。我说:钢子,人这一辈子得有个底,不要昧了良心,要让自己活的踏踏实实的。

  钢子说:瞳哥你的话,我记住了。

  晚上睡觉时,我梦见大片大片的雪花,飘在窗外。段莹站在远处,静静的看着我。我想靠近却无法靠近。忽然,我看见了未央,她看着我说:瞳瞳,瞳瞳…

  然后,我一激灵,看见自己满头大汗。看看表,已是凌晨三点。钢子睡的正香。我忽然感觉很难过,为什么。现实总是让人难过。和段莹在一起时,我渴望去找未央,过度的思念让我无法入眠。而离开了段莹,寻找的途中,我却总是想起段莹。是否,如同段莹说的,我们彼此已经生根,无法忘却。

  我感觉自己在寻找一个海市蜃楼,寻找一个没有地址,没有样子,没有消息的人。我像 在黄色的沙漠里寻找黄色的衣服,无法开始,无法结束。我楞楞的坐着一直到天明,我看着黎明的曙光一点一点的渗透进房间里。最后,终于天亮。我对自己说,又是新的一天,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吃早饭的时候,罗旺的一个小弟敲门进来。他理着一个小平头,目光精练,笑呵呵的说:我叫狐狸,是罗哥让我来照顾你们的。

  钢子问道:那我表哥呢?

  狐狸笑笑说:罗哥昨晚工作太晚,现在在休息呢?

  我看了看他说:狐狸,你对这里的地形熟悉吗?

  狐狸一拍胸脯说:瞳哥,有什么事情尽管 说,这里是我土生土长的地方,你说吧!

  我顿顿说:我想找个人,她是从北京过来的,大概有三四年。她家是做服装生意的。是个女孩子,长的很漂亮,恩……。对于未央,我忽然不知道该怎样描述,我只知道她和她的家人在这里做生意,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狐狸眼珠子一转说:瞳哥,说句实话。从北京来这里的很多女孩子,明着说是来做生意的,实际都是在这里做小姐的。

  我一听,一把抓住狐狸的衣服说:你小子胡说什么?

  狐狸赶忙赔笑说:不敢,不敢,瞳哥,我错了,错了。但我说的是实话啊!要不,晚上,我带你去歌厅里找几个北京姑娘问问,也许会有眉目。

  我松开狐狸,笑笑说:不好意思啊,我太激动了。我的心里一片翻腾,如置云海般上不升下不坠。是的,如果,如果未央真的变了,那我该怎么办。我想起未央长发柔顺,巧笑嫣然的样子。心痛到极点。我躺在床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我忽然觉得如果就这样找不到未央,也许是件好事。如果找到了,却是另一种答案,我宁可不要。我忐忑不安的期待着天黑。

  城市里白天是繁华安定的景象,每个人行色匆匆,或者幸福安然。而到了晚上却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另一种生活。

  天黑后,我和钢子跟着狐狸出来酒店。狐狸带着我们来到了一家叫富豪的歌舞厅。一进舞厅,我和钢子便看见了灯光四闪,穿着花丽样式的各种人群。狐狸说:这里十二点前做的是正常的歌舞生意,一到午夜后,便成了各式各样的糜烂生活。

  钢子说:广州******就是广州,连灯都比我们那里好。

  狐狸去服务台付帐,我和钢子先去了一家包间。一会儿,狐狸带着三个女人走了进来。三个女的大概二十岁左右,打扮的花枝招展。分别坐在我们三个人中间。坐在我身旁的是一个长发女孩,眼睛大大的。她把身体帖到我身上说:先生,哪里高就啊!我挪了挪身体说:狐狸,你去赶什么了,来这里办正事的,你找小姐干什么啊!

  那个女的轻声细气的说:呦,怎么说话的 !

  狐狸笑笑说:卓姐,他可是罗哥的贵客,说起来还是还是你老乡呢,北京来的。

  那个女的眉眼一转看看我说:原来也是京城的啊!既然是老乡,有什么事情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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