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猴头祖师(2)
陈老大刚刚从洞里爬出来，听说张无常死掉了，他吓得跪在我们面前，说：“我还有其他办法，我还有其他的法子找到师父。”他紧张不已，生怕我们一时冲动杀了他。
蓝灵珠问：“什么办法？”
陈老大犹犹豫豫支支吾吾，云游子干脆打了他一把掌，他吓得叫道：“猴头祖师知道我师父在哪儿，我们可以去找猴头祖师。”
“猴头祖师？”我愣了一下。
蓝灵珠低声说：“猴头祖师在哪里我们根本无从知晓，更何况他未必会见我们，陈老大，你摆明了耍花招。”她气得要去打陈老大，陈老大捂着脑袋哭着说：“只要你们别杀我，我带你们去见猴头祖师。”
蓝灵珠笑道：“哟，陈老大，看来你本事不小，你这种小喽啰也能见着猴头祖师？”
陈老大急忙解释：“我这不是跟着我师父去找过他嘛！我心里已经把线路记下来了，我保证能带你们找到猴头祖师。”
云游子问：“猴头祖师他会见我们吗？”
陈老大眼睛盯着那个洞口说：“咱们把猕猴种老倪头带上，有了这份见面礼，猴头祖师必然会见我们。”他说完又钻进了地洞里面，不一会儿，他把装在笼子里面的老倪头扛了出来。看到老倪头，带我们来的那个猴子吱吱叫着，可笼子里面的老倪头睡得正香，他根本没有感觉到我们的存在。见到了老倪头，蓝灵珠和云游子脸上露出一股笑容，此时，地宫轰隆一声，陈老大叫道：“不好了，土八戒要炸掉这儿，咱们还是快走吧！不然就得给这些骨头陪葬了。”
“别说了，走吧！我知道那条密道，你们跟我来。”陈老大已经朝大厅外面跑去，云游子提起老倪头跟着去，蓝灵珠和我、猴子跟在后面。本以为陈老大会耍花招，没想到他真怕了我们，没多久，他便把我们带出了地宫。从地宫密道里面走出来，这儿正是村子口的祠堂，我们从祠堂供奉的佛像后面钻出来后，大地晃动了一声，我们耳边传来一阵轰鸣，看来白韦陀的地宫彻底被炸掉了。陈老大带着我们离开祠堂来到一个农户茅屋，陈老大钻进茅屋，蓝灵珠怕他逃跑跟了进去。
“你们别客气，别客气，我带你们去见猴头祖师，你们真放我走吗？”陈老大畏畏缩缩地说。
云游子骂道：“你担心什么？我们像白韦陀这种不讲信用弃你而去的人吗？”
“那倒也是，我师父坑蒙拐骗无所不能，他确实不大把我们放在心上。”陈老大安心了不少。云游子把老倪头放在身边，那只跟来的猴子见到主人被困，急得不行，但它又不能把主人救出来，最后也不吵了，乖乖地跟着我们伺机而动。我们跟着陈老大一路朝北面走，过了几个小县城，长途跋涉，最终来到横断山脉附近一个叫“甘县”的地方，地方不大，靠着边界，依着横断山，显得特别偏僻。我们到了这个县城后，陈老大带我们入住一个客栈，他挺诚实，知道我们的厉害后人也乖了很多，吃饭喝水啥的基本都会抢着结账。
在客栈里面住了一宿，第二天一早，陈老大主动把我们叫起来，吃了早餐之后，陈老大带着我们离开甘县到了甘县境内的一个乡村，这个村子靠着大山而建，处于一片原始森林之中，开始车还能走几步，到了后面，路越来越小，我们只能换成步行。陈老大告诉我们，猴头祖师就在前面的一个村寨里面，他和白韦陀曾经来过一次，他记得清清楚楚。得到这些信息后，云游子把陈老大放走了。我和蓝灵珠没有任何异议，陈老大不过是个色厉内荏的人，加上胆小怕死，估计不会坑我们。
我们朝大山里面走着。我和云游子轮流提着老倪头，老倪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睡着，不吃不喝，像是死掉了一样，他的猴子一路跟着我们，进入大山里面，猴子也只能远远地跟着我们，不敢太靠近。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前面总算是出现了一个村寨，寨子位于半山腰的石缝里面，远远看着，寨子还不小，很远都能看到他们晾着的衣服啥的。
我们朝半山腰走去，走到一半，我累得不行，云游子从我手里把老倪头拿过去，说：“还是我来吧！老倪头狡猾，你对付不了他。”
我点点头，歇了一口气说：“到底猴头祖师是个什么玩意呢？”
蓝灵珠瞥了我一眼说：“这事奚灵石没有跟你提起过？”我摇摇头，师父平时只会教我怎么雕刻好傩雕，至于夏祖门秘术啥的，他始终没有提起过，如果师父不是遇到这个劫，我恐怕都不会卷入这些恐怖的纷争之中。蓝灵珠笑道：“你有够傻气。”
云游子回头跟我聊起“猴头祖师”，古人供奉着猴神，他们特别崇拜猴图腾，在村寨里面，与一切鬼神发生关系的祭司叫端公。端公熟知族人的历史传说，还可以背诵各种神话故事。和巫师、傩师一样，他们还精通各种咒语和符箓。不仅如此，他们也能制作出通灵的法器。在人民的心中，他们认为端公能控制风雷水火，可以决定牲畜繁殖、五谷生长以及人的命运。大家都相信通过端公可以取得神灵的保佑。端公不仅要和神沟通，还要与恶魔打交道，他能有这么强的法力，正因为其有自己的保护神，这个保护神即是“猴头祖师”。
“这么说猴头祖师是神灵，咱们怎么可能见得着嘛！”我笑了，这事太虚幻了，难不成作为“神灵”的猴头祖师真在前面那个寨子里面吗？聊到这儿，我们已经来到寨子前面，几个大汉把我们挡住，他们想知道我们的来意。
云游子提起铁笼里面的老倪头对汉子说：“我给你们送礼来了。”
几个大汉看到老倪头，脸色大变，吓得往后退去，老倪头的出现引起了整个寨子的恐慌。云游子低声对我和蓝灵珠说：“老倪头看来做了不少大逆不道的事情。”他说完朝前面走去，我和蓝灵珠跟在他身后，到了寨子中间，我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寨子藏在一个巨大的岩洞之中，似乎属于穴居习俗。他们在岩洞里面搭建着自己的房子，整个村寨被高大深邃的崖洞所佑护，独特而诡异。
这时候，一个戴着一顶猴头帽子的老者出现在我们面前，他盯着云游子手里的铁笼看了几眼，颤着声音说：“想不到这畜生还活着。”
我身边的蓝灵珠低声对我说：“这个老头就是寨子里的端公了。”她告诉我，这里的人认为端公的法力来自“猴头祖师”的传授，只有拜过猴头祖师的端公才算得上真正的端公，真正的端公会戴上猴头帽，猴头帽子属于端公区别于普通人的服饰标志。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子，她后面还说，这里的人有个传说，有一个端公放羊的时候睡着了，他睡着的时候被一头白羊吃掉了。端公因此特别伤心，不停地哭，这时候有一只金丝猴正好路过，猴子来问他怎么了，他告诉猴子自己被白羊吃掉了。
金丝猴为了救端公，它找人把白羊杀了，并一起吃掉白羊的肉，他们把羊皮做成一只鼓，只要敲鼓一下，羊皮上面就出现一行经文，等出现了二十四行经文的时候，大家一起颂起经文，结果端公重新回到世上。端公感谢金丝猴的大恩大德，为了世代不忘金丝猴的恩情，他用猴皮做成帽，用猴尾做成帽子的三尖，传于后代，并尊称猴子为“老祖宗”。我听着蓝灵珠的讲述，前面的云游子把铁笼放下，他对端公笑道：“带我们去见猴头祖师，我们有事相求。”
端公沉了一下，他招手说：“你们跟我来。”
端公带着我们朝崖洞里面走去，一直往洞里走，走了也不知道有多远，前面变得越来越狭窄也越来越黑暗，眼看没法再往前走的时候，端公低声说：“你们等等，我进去问问。”端公说完朝前面走去，看着端公进入黑暗之中，我嘀咕了一句：“不会是骗人的吧？”
“嘘，别说话。”蓝灵珠叮嘱了我一句。
过了一会儿，端公拿着一个火把走出来，火光将黑暗驱逐，我心里也没有那么害怕了。端公对我们说：“你们跟我来。”我们跟着他往前走，进入一个石室里面，里面已经点燃了不少灯火，我看到前面盘坐着一个人，这个人穿着一件白色道袍，银色长发及腰。我们进去之后，他发出滋滋滋的叫声，端公给他下拜说：“祖师爷，他们来了。”
那个人转过身子，他竟然长着一张酷似猴子的脸，眼珠子不停地转动着，笑嘻嘻地看着我们，滑稽无比，这就是传说中的猴头祖师吗？我身边的云游子和蓝灵珠已经朝他跪拜下去，我呆呆地看着“猴头祖师”，心想着这人到底是猴还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