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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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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傲儿又顶撞老爷了?这孩子就是嘴不饶人。”兰卿担心道。
       “还别说,今儿凌傲倒是老实得乘巧了,一句话不支语,从头到尾,我偷眼看他时他还向我吐舌头做鬼脸。”
       “便被老爷瞅见了?”吴妈猜道。
       “没有,后来老爷子骂累了,过了阵便让上饭,也真难为他老人家,这大肉大肘上了不少,一人面前一盆,人家都吃的挺香,只是傲弟一动不动低着头不肯下筷子。”
       “怎么是跟老爷呕气吗?”
       凌灿拍手叫道:“看看看看,连您都这么猜,也难怪爹会冤枉了傲弟,爹见傲弟不吃饭,便脸上有些不快之色,问道,‘老九,你怎么了?’傲弟说不想吃,爹便猜他在呕气,便将手中碗筷放下道,‘吃不下,是真吃不下,还是心里堵得吃不下?’我一见语气不对,便想开口,可比大哥离他远,大哥抢先圆道,‘吃不下,便少吃些小心菜凉了’可傲儿便不肯顺台阶下,说我不饿吃什么,爹便火了,一拍桌子骂道,你倒是长行事了!我才说了你几句,你小兔崽子便跟老子闹上绝食,不服是不是?你问问你这些哥哥们谁个像你这么放肆,便是你两个叔叔当初挨了扳子坐不了凳子,也不敢说吃饭时犯别扭,别管委屈不委屈。想不想吃也得给我咽下去。”
       文贤叹气摇头道:“傲儿也真是,这种时候强出头,你明知他死牛筋,怎么也不拦了……”
       “冤枉呀,我见势不妙,忙抢言道,老九,便是不饿你就少吃点饭,多吃点菜,这菜做得很好吃。大伙一见火药味太浓了,全放下碗筷不敢吃了,我用目光逼视看傲弟,喊了他一下,示意他好歹吃点儿,谁知他牛脾气也上来了,端起一碗白饭二话不话,刨了几口将碗筷扔在了桌上,这下子老爷子可气了,一把掀翻了桌子,冲到傲身后,一把把他揪了起来,骂道,‘摔摔打打给谁耍威风呢?你脾气不小哈,到底是你是我老子还是我是老子?’这傲儿便是这种时候傻气,他看爹一眼,跟着就是没话,换上谁也气个半死。不过老爷子还是没气昏头,眼见着抡起的巴掌又放下了,压着火拿了一碗红烧肉,非逼着傲儿吃了。”
       “这傲儿答应吗?”
       “不吃肯定收不了场,我忙怒道:‘老九你都这么大了,还不依着爹?’
       他是吃了,吃了就出去吐,吐得胆汁都出来了。我见势不妙,忙跟出去,帮他擦,再看傲弟眼泪汪汪的,那可怜呢。我又心痛,又埋怨你这不是自找苦吃,说你几句,不受听,你当作耳边风,左边进,右边出,当着这么多的人,抬什么扛呀?谁知道他道,不是存心罢吃,是因为上的全是肉,没一样他能吃的。”
       “又不是和尚,不能吃荤。”
       “我也这么说呀,可傲弟说:‘你几时见我吃过一筷子肉,我见了肉便恶心,’我仔细回忆一下,确实从未见过他吃荤,只当他平日不合群,认生不多吃,何况我知他有胃疾,吃也吃不多,但我的诧异,便要他讲出究竟,为什么不吃,也得对老爷有个回复呀。谁知这一问,他便委屈了,却原来是先时他们母子三人在朝花巷那时,爹从来未管过他们母子,先时几年有些养家费,之后便分文皆无了,秋姨一文钱掰成几瓣花,连傲弟出生时补品也没有,生下来才几个月便靠面糊过日等。断了奶,更哪有吃肉,傲弟三岁上下时极馋吃肉,哭闹许久。秋姨便用了这方治他的馋病,烧了一锅节节香、白花花的油让傲弟吃,吃足了又喝了两碗凉水,这下全解决了,傲弟病了几天,病好了一闻肉味便恶心欲呕,您说我秋姨聪明不?”
       “我看秋姨八成想不出这辙,怕是有高人指定喔。”
       “您是说王大妈?”
       “别管是谁的主意,傲弟此后便见饭不香,纯为饱肚子,后来舅舅家中一天只能喝上一碗粥,他同许妹的胃病便那时落下了根。”
       “可怜,想不到还这么一段。”
       “爹可全听到耳朵里了,他本是追出来向傲儿算帐的。不想听到傲儿的哭诉,私下里过意不去,便什么话也没讲,领了我们回来了。”
       文贤太太一路走,一路愣神寻思这些往事,不时停下来看看傲儿,看傲儿的时候,就不由去抚弄他清癯的面颊道:“大宅里的哥儿,瘦骨嶙峋的,看人笑话,也是该给你调养调养了。先时你表哥像你这年纪时,也和你大舅闹气,不好生吃饭,生把身子骨作践了。你看看他,现在空长得这么高大,这一病起来,就是具虚壳子了,里面都是空的。你可不要学他。”
       凌傲笑笑,扶了大娘进了门,却见爹一个人坐在火盆前烧纸,那纸灰在空中轻飘,飞絮般带了火花游荡。
       慌得姑太太文贤拦了他说:“老爷,这屋里怎么烧起纸来?和老宅子都是陈年的木头小心起火!”
       许北征这才起身捶着背,唉声叹气,也不说是为何。
       ※※※
       汉威心里忐忑不安,真不知道玉凝姐和小业儿如何了?大哥若是知道他透露了业儿的事给玉凝姐姐,怕他屁股又要遭殃了。
       汉威起身对大哥说:“哥,汉威还是去看看业儿吧。露露姐一个女人,毕竟是外人。大哥明日还要忙公事,还是汉威去吧。”
       汉辰迟疑片刻,但是家中确实没有可调派的人手,就点头说:“你去吧,换了露薇去歇歇。”
       汉威应了声,披了件黑色呢子大衣出门,回头看时,小楼灯火阑珊中。
       来到医院,奶娘已经伏趴在床边睡熟,玉凝姐正抱着业儿,业儿睡得正酣。
       见到汉威到来,玉凝示意他轻声,奶娘被惊醒,揉揉眼睛道:“太太,您也歇歇,我来带。”
       玉凝拉了汉威出到走廊,坚决地对汉威说:“小弟,姐姐要带业儿走。没娘的孩子太苦了,姐姐看你和业儿就知道了,姐姐要带业儿走,这就走。若是你还念在姐姐待你的一份真心,还念在业儿是你侄儿,你就放过他吧,小弟!”
       汉威头摇得像拨浪鼓,反对说:“姐姐,不行,大哥不同意的。若是大哥知道是汉威放走业儿,汉威的屁股还不是八瓣了,姐姐,饶了威儿吧。等大哥气消了,姐姐就回来了。”
       玉凝苦笑摇头道:“我同你大哥几年夫妻,最知道他。他的眼里,女人不过是个陪衬,他的事业比生命都重要。他是属于龙城和杨家的,不属于我。业儿也好,你也好,都是他的手,他的腿,他身上的一个器官,都应该和他一样受活罪。我不想我的儿子日后和你一样。小弟,姐姐不是说你不好,是觉得你的日子太苦了。你看看我二弟尔杰,从小没挨打,不也是读硕士,长这么大?你看看那个黄国维少爷,人家也是少爷,为什么就是块儿宝?”
       汉威听得心里苦闷。
       玉凝忽然想起什么说:“汉威,你过生日姐姐送你的那块儿手表,你送给黄少爷了是吧?他临行前托尔杰还你,尔杰忘记了。在姐姐那里。”
       汉威一皱眉,奇怪道:“我送他的那表,不是在他腕子上摔坏了?”
       汉威记起那块儿摔停表针的手表。
       玉凝摇头道:“姐姐在表壳后刻了你的名字Michael,你忘记了?姐姐特地打开,是那块儿,黄少爷真是个有心人。”
       汉威心头一震,这表又有什么故事吗?黄国维的手表送给了他做交换,为什么黄国维要还他手表呢?
       汉威心跳加速,立刻决定对玉凝说:“姐姐,走!我们现在带了业儿去找倪二哥,离开这里。”
       将走的时候,汉威忽然问:“露露姐姐呢?”
       玉凝诧异道:“我来时,没见到呀。”
       奶娘忙说:“露露小姐是个细心的人儿,说是临时找的奶娘不干净,她回去接她家保姆的妹妹来,是个现成的奶娘,奶水足呢。”
       “她家保姆?”汉威问,露露姐姐在杨家住,哪里来的保姆?
       “是她过去那个家里的保姆,现在还在看那个老宅子呢。”奶娘解释说。
       汉威就更觉得怪异了。
       露露姐姐家的园子就是当年碧盟哥买的那个,已经在变卖了,长久没人去住,基本荒置。房契当年冯暮非还给了碧盟,但是碧盟没有要,碧盟死后,露露却是有部分房屋的产权,因为置办房产时,她的钱也有部分在里面。但这个事谁也不愿意提,所以房子就在这里闲置。外人知道是冯长官的宅子,但杨家人知道露露有时会去照料花草,拿些衣物。
       倪尔杰的花园就在这座宅子不远的地方,但是还是有着距离,中间隔了山丘。
       当年碧盟买这宅子,就是从倪尔杰手里买来。这一代的宅院多是倪家的财产。
     
     
     第93章 凶宅鬼影
       自从倪尔杰那所风景优雅的宅院出了人命案,倪尔杰就颇为迷信的要变卖掉那所宅院。
       可惜龙城的富户也颇为在乎风水,断然不肯去买倪尔杰这座凶宅。
       倪尔杰搬回了倪家居住,尽管要忍受母亲和姐姐的叨唠。
       汉威陪了玉凝姐去到富丽堂皇的倪家,倪老太太和大姐倪玉露见了玉凝抱了业儿回来,都惊喜地围了上来。
       汉威尴尬地立在一旁,似乎没人理会他这个杨家的小爷。
       许久,倪老太太才抱怨对汉威说:“小乖乖呀,侬哥哥是怎的搞的,弄些子啥么名堂?他一个男人家,怎么同女人计较?”
       汉威眼珠一转,乖巧地吐吐舌头道:“兄嫂的事,汉威哪里明白,还不是三天打两天好,生气的时候汉威是他们两人的出气砂袋,这个打那个掐,汉威身上的伤还没好,他们两个就和好了。”
       汉威自嘲地抿嘴一笑,揉揉屁股,那小模样还真讨巧。
       原本沉了脸的倪玉露不由笑了,捏捏汉威白净的小脸推了他进厅里,边说:“你那个不解风情的大哥若有你一半的知趣,怕我也要谢上帝保佑玉凝妹妹了。”
       进了屋,所有人都在围了业儿,只倪尔杰从楼上下来发出沉闷的脚步声,嘴里抱怨道:“吵什么?皇上回来了是吗?闹什么呢!吵得人睡不了觉!”
       一见是汉威,倪尔杰阴阳怪气道:“呦,杨家小爷怎么大驾光临,又为了什么人命案来擒拿我?”
       汉威也不和他计较,只是说:“二哥,我的表呢?”
       “给你嫂子了!”倪尔杰不厌烦道:“找她要去。”
       汉威又问:“二哥,黄国维给你表的时候,说什么了?”
       “说什么,就让给你,说他记得这份情,说是让你好好的看这表,就明白他的苦衷和一片心。狗屁,穷酸!充哪门子大少爷,一块破劳力士,当成什么好东西。”倪尔杰狂妄地上楼。
       汉威缠着玉凝姐要看那块儿表,玉凝吩咐了华妈妈去拿给他。
       果然是汉威送黄国维那块儿表,滴滴答答的响声,听来那么熟悉。
       汉威仔细的把表翻来覆去地看,也不去理会旁人,倪尔杰立在楼上向下望着汉威骂了句:“我没动你的宝贝,你不会也那么穷酸吧,一块儿破表让来送去的,就是坏了二哥赔你十块儿都有。”
       汉威将表揣好,心里忐忑不安,他觉得事情有蹊跷,他想再去倪二哥的宅子去看看,就说:“二哥,你那宅子有人看守吗?我的一个朋友的哥哥想买。”
       倪尔杰靠了楼栏说:“鬼还敢去看那个死了人的宅子,算我倒霉。那门锁了,你要去明天给你钥匙。”
       汉威说:“我哥不知道我过来,二哥把钥匙给汉威吧,汉威用过就还二哥。不会弄丢了二哥的东西。”
       倪尔杰嘲弄道:“算了,你要是喜欢,拿去住都可以。”
       汉威拿了钥匙,托词说要回家,匆忙离去。
       玉凝几步追了他,将一条羊绒围巾为他围上说:“小弟,姐姐抱走了业儿,你大哥知道不会火吧?但业儿小,姐姐就是偏心了。乖儿~”
       玉凝抱歉道,似乎知道汉威难逃顿痛打。
       汉威笑了说:“汉威今天若被大哥打屁股,就是姐姐欠汉威的,日后要答应汉威一个条件。”
       玉凝笑了点头。
       汉威伸出食指打弯说:“拉勾,不许玩赖。”
       玉凝捏捏他白净俊美的脸颊,勾勾汉威的手说:“姐姐说话算数,只要不摘天上的星星月亮。”
       汉威频频点头,露出一脸纯真无邪的笑容,挥挥手告别玉凝姐。
       汉威开车奔去了倪尔杰的凶宅,他对那所宅子充满好奇,怎么会黄国维死在这里,那个假山,那些血迹,黄国维为什么给他手表,他想说些什么?难道黄国维死前知道了些什么?
       漆黑的院落,汉威开了大铁门,将车开进宅子,又反锁了门。
       打着手电筒,光圈投在满地黄叶上,踩上去嘎吱做响,才几日不打扫,本来一座江南风情的园林宅院就荒弃了。
       汉威将手电筒投向天空,骤雨新停的夜空也没了星星,暗淡四周,只有风摇竹影的沙沙声。
       汉威壮着胆子,打着电筒走向黄国维出事的那片假山,那片本来风景旖旎的苏州园林式的太湖石假山群,四面寒风飕过。
       汉威向前走忽然头上哗啦啦一阵声响,一群宿鸟惊飞,汉威的心跳得噗通通,贴了山石定定神,心想,也太恐怖了。
       再向前走,眼前嗖的一道黑影飘过,手电一照,竟然是野猫。
       汉威拍拍胸,好惊险,又打了手电继续四下照。
       他照到了黄国维尸体发现的那片地方,血色早已不见,只长出一片劲草。据说血沃的润土,才会青草茂盛,那手电光下入秋却还青绿的草,怕是黄国维生命润青的,汉威泪光涟涟。
       汉威想,这个地方好生奇怪,如果黄国维不是死在这里,事实上说,黄国维真正的死因还在调查,那黄国维是谁杀的?又死在了哪里?要把尸体在倪尔杰的眼皮下运到这里,必定要掩人耳目,除非有内鬼,不然就是有什么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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