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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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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屈鹤对越茗说他们家是杀猪世家,他还不信,今天一看这阵架,屈鹤说的是大实话。
       
       石榴站在老屠夫的面前,手中长枪稳稳当当地指着老屠夫的脑袋,王八之气从她的身上源源不断地涌了出来。
       越茗真觉得石榴不是个普通角色,普通角色不带这么有王八之气的。
       
       小花雕一见越茗,忙喝住两边人马:“别打了,爷来了!”
       那屈老屠夫一看见越茗,杀猪刀就迎着上来了。
       越茗赶紧躲到石榴的身后,借着王八之气避避刀锋。
       
       那老屠夫见拿越茗没辙,把那杀猪刀往桌子上使劲一丢!入木三分!
       越茗心里嚎了一句:我的梨花木的桌子哟!
       
       老屠夫捞了一条凳子坐下来,两眼肿泡,看来是没少哭。
       “我就说,天上哪能掉馅饼啊,就算是掉馅饼也掉不到我们这种小门小户的头上。瞧瞧,给我说中了吧,我家鹤子本来就是一辈子杀猪的命,结果着了这条道,给你们整这儿来了,好日子还没过两天,就进了狱神庙,这叫什么事儿啊?!少东家,那地方可是进的去出不来的地方……我们家鹤子哟……”他的嗓门真大,满饕餮楼都是他喊出的“鹤子”的回声,振聋发聩。
       越茗自己也被这事情堵着,却听老屠夫又开了口。
       “我们老两口就这么一个儿子,指望着他给我们养老送终的,结果就这么没了,以后我拿不动刀了,我们老两口靠谁养活呢?!”
       越茗忙插嘴:“老丈人,相公不会有事的。就算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您老也不要担心,还有我呢,您就把我当您亲儿子!”
       老屠夫白了越茗一眼:“再亲能有鹤子亲吗?!你也别那这话盖我,我们鹤子是在你这里栽的,你直接给我三千两银子,让我们俩老人一辈子安安稳稳地过下去就行了。”
       越茗一听,想起小花雕昨天说过的话来——老屠夫今天是来讹钱的。
       
       他有些暴躁。
       他也穷的叮当作响,就差上大街上去卖身了,现在还碰上个拿自己儿子的命讹钱的老屠夫,他不禁发出了一句很久没有用过的感叹——
       这个尘世真的那啥啥寂寞到如雪啊!
       
       “老丈人,你看这是什么?”越茗抬起自己的脚,把鞋露出来,在老屠夫的面前扬了一下。
       老屠夫看了一眼,回答:“鞋。”
       越茗,“答对了一半。”
       老屠夫又瞅了半天,实在没瞧出什么名堂来,便道:“就是鞋嘛!”
       越茗笑:“是旧鞋。大过年的,就算您儿子没回家,您也是从头新到脚,新衣新鞋新袜子,可我呢,我穷的只能穿去年的鞋过大年,您说我穷不穷,别说三千两了,就是三十两我也拿不出来!”
       
       老屠夫正要说点什么,只听一人说道:“爹,我还没死呢!”
       这声音低沉浑厚,带点磁性,十分性感,只是透着股疲倦,似乎是赶了很久的路,一路风尘刚刚到家。
       越茗马上就泪了,梨花带雨雨打芭蕉蕉叶覆鹿……
       他顶着自己右手的大倭瓜飞扑到门口那个人的身上,大吼了一声——
       “相公!”
       
     
     作者有话要说:三哥有良心
     
     
     
     
     39
     
     老莫 ...
     
     
       
       屈鹤神色倦怠,蓬头垢面,带着一股狱神庙特有的屎尿骚味站在门口,脸上除了一口银牙是白的,其他的地方都黑的发亮。
       他痴痴呆呆地站在门口,两眼无神,两只黑洞洞的眼睛像干涸的两口深井,一眼探进去,黑乎乎的一片,没有火花。
       人似乎已经傻了。
       越茗往后退了两步,屈鹤的眼睛从越茗的脸上扫过,又翻成一个白眼,看向房梁上双飞的两只燕子。
       劳燕分飞。
       
       老屠夫一看屈鹤半傻的摸样,把斜插进桌子里的杀猪刀拔出来,骂骂咧咧:“少东家,我儿子傻了,那三千两你逃不开了!”
       越茗被老屠夫说的心里拔凉,伸出手在屈鹤的脸上扬了两下,只见屈鹤的眼珠也不曾动一下,眼中的那股清雅的清明之气,消失的无影无踪。
       
       越茗心中大恸,张开双臂紧紧抱住屈鹤。
       “相公!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老屠夫还要上前,一开口,石榴就把手里的长枪插?进了他的嘴巴!
       
       “滚!”石榴冷眼说。
       老屠夫忙朝着后面的亲戚们摆了摆手,一行人都撤了。石榴上前一伸手,揪着老屠夫的衣领,只那么轻轻一拎,就把这个满脸横肉一身肥膘的屠夫丢出了门外。
       “滚远点!”石榴朱唇轻启,把老屠夫吓得够呛。
       “儿子,你在这里好吃好喝着。爹明天再给你讨回公道!一群狗娘养的!”老屠夫打抽丰未成功,站起身来,拍了拍灰就走了。
       
       越茗让小花雕去准备热水,自己搀着屈鹤进了后院。
       
       “相公,他们没为难你吧?”
       越茗把燕窝喂到屈鹤的口中,屈鹤吞下去,仍旧痴痴的,不说一句话。
       越茗又说:“我和查三省打过招呼,让他担待着你一些,看来那人渣还是有点良心的,没往狠了打你。”
       屈鹤听到“查三省”三字,眼里有了一丝神,像转瞬即逝的烟花,瞬间就黯淡了。
       “相公,我听说狱神庙垫的稻草是万年不换,大齐开国到现在,垫的还是最初那一层,那味道前街的天下第一臭豆腐也赶不上,是不是这样?”越茗越不安越要没话找话说。
       屈鹤仍旧痴楞地望天。
       天上两朵云,一朵是白的,另一朵也是白的。
       
       “相公……”越茗把这勺燕窝喂进屈鹤的口中,有一点从屈鹤的右嘴角滑落下来,越茗忙拿帕子去接,眼泪却止不住流下来,把死呆死呆的屈鹤抱在怀里,“你要急死我啊?!你倒是说句话啊!”
       屈鹤还是不说话。
       他真的傻了!
       越茗忽然想起以前他爹说过一种鸡血草,只长在有积怨的地方,喝着人血才能长大,人要是误食了这种草,脑子就秀逗了,变成大傻子,连吃饭也会忘记。
       屈鹤不会是吃了这种草吧?!
       
       越茗惴惴不安地拖着屈鹤去洗澡。
       氤氲的水汽从大澡盆里升腾起来,屈鹤下了水,闭着眼睛。
       越茗拿着搓澡巾给他搓背,氤氲的水汽加上炭烧火炉,把房间烘得发烫,他索性也把自己身上剥光了。
       他的身上还有查三省留下的痕迹——从下巴到锁骨,一排整齐的齿痕,发黑发紫,如同在身上盘踞着一条畸形的蛇。
       
       屈鹤闭着眼睛开口说话:“越小茗,你真傻!”
       越茗惊了,他的嘴巴大张着,仔细瞧着屈鹤的脸,那声音果然是从唇红齿白那张嘴里发出来的。他笑了:“相公你说说,我哪傻啦?”
       屈鹤把头埋进水中,青丝像水藻一样在水底飘摇。
       然后他从水底伸出一只手来,握住越茗的手,轻轻一拉,把越茗这个人都拽进了浴缸里,紧紧地摁在胸前。
       “越小茗,就算我死在狱神庙里,你也不准去求查三省,更不该……”
       越茗觉得屈鹤那张圣母脸说出诸如“上床”“勾搭”之类的词语实在不雅,于是他叼住了屈鹤的嘴巴。
       一个漫长的拥吻之后,事态有点不太对劲了。
       越小茗勾起了屈鹤身为男人的原始……冲动。
       “相公……那啥……”
       屈鹤拉下脸来,“滚!”
       
       他没傻,他只是生气。
       气越茗没节操,气自己没能把越茗捧在手心里,气自己只是个杀猪的。
       “越小茗……房梁上那两只燕子很好。”
       
       *
       
       眨眼元宵节,那个老乞丐蹲在墙角顿了半个多月了,吃喝拉撒睡全在那一块巴掌大的地方解决,石榴那枪去把老乞丐赶开,过不了一会儿那老头又屁颠屁颠的坐回来了,仍旧坐在那个地方,也不说一句话。、
       小花雕抱臂往那老头身上就是一口唾沫:“呸!老不死的,我们饕餮楼的风水都给你坏了,大过年的也没几桩生意,从哪儿来的往哪儿去,别搁这儿碍眼了!”
       那老乞丐也不生气,朝着小花雕乐呵呵地笑笑,站起身来,晃晃悠悠荡进了饕餮楼。
       小花雕一见他还要进去,更急了,也不管轻重,一脚揣在老乞丐的腰上。
       “嗷!”
       喊得是小花雕,他伸出去的那条腿像踢在一块铁上,骨头都被震裂了。
       老乞丐从怀里摸出一锭小小的金馃子放在小花雕的手上,笑道:“这位小哥,拿好了,这锭金子值三十两,够在你们饕餮楼吃顿好的了。”
       他大摇大摆找了位置坐下,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双银筷子,脱下鞋袜拿那双银筷子剔脚。
       “给我来一碗奥灶面,一盘珍珠翡翠白玉汤,弄两碗菰米饭。”老乞丐说。
       
       珍珠翡翠白玉汤,就是拿白菜帮子和青菜叶子一锅煮,加点粉皮油条肉丸子,俗称——大杂烩。
       这种菜最见功力。
       画画最见功力的是画鸡蛋,写诗最见功力的是写美女,掌刀的最见功力的就是切萝卜丝,掌勺最见功力的就是珍珠翡翠白玉汤。
       这乞丐是个老吃货,他懂行!
       
       老乞丐点完菜,一抬眼,看见石榴提着长枪,一身红衣,坐在二楼的扶手栏杆上。
       手里用红绳系了一个铃铛。
       风一吹,铃铛发出清脆的金石撞击声。
       “丁零。”
       
       老乞丐看了两眼,又埋下头去用筷子剔脚。
       一时菜上来了,老乞丐把那双刚刚剔过脚的筷子在手心里搓了搓,一筷子就插到饭碗里去了。
       可惜了那碗菰米饭!
       
       这顿饭吃了一个时辰。
       老乞丐端着盆子把底都舔了一遍,方抬起头来,对小花雕说:“去!把越茗找过来。”
       小花雕早瞧出这老头不一般了,从他的金刚铁骨中就看出来了,就连那锭金馃子也透出不一般来——一个金馃子也弄成了松果的形状,还栩栩如生,光是做工就得花不少银子。
       还有他的眉毛,拉下来半尺长,迎风招展,风骚之极。
       小花雕由衷地佩服起这个老乞丐来,甚至爱屋及乌地觉得这老头的森森的笑容也是别致的。
       他撒开腿就去后院找越茗了。
       
       越茗拥着手炉在后院陪着流月说话。
       “流月宝贝,不是我不肯来,是相公看的太紧了,现在他在后厨忙着我才得空溜进来看看你,你也别老闷在家里,没事让小花雕带着你出去玩会儿。”
       流月点点头,用挑子拨手炉里的灰。
       越茗总是觉得欠他的,按说一个相公堂子里面出身的小官,又不能说话,啥活也干不了,一张万年怨妇脸怎么就那么讨人疼?!
       越茗想给流月找个好归宿。
       这种愿望越来越强烈,他再也不想看到这张又讨人喜欢又讨人嫌的脸了。
       
       小花雕钻帘子进来:“爷,那老乞丐要见你。”
       越茗咧嘴一笑,捏了捏流月的手:“什么猫儿狗儿的,没看见我正忙着吗!算了还是见见吧……他说他见过我穿开裆裤呢!”
       越茗站起身,披上大氅跟着小花雕来到老乞丐的面前。
       “您老要见我?”越茗笑。
       老乞丐拿着他的银筷子剔牙,笑眯眯地看着越茗:“越茗,你知道我是谁吗?”
       越茗不知道,他只觉最近白痴挺多,满大街都是。
       
       老乞丐无视越茗鄙视的眼神,把刚刚剔过牙,之前还剔过脚的银筷子递过来,努了努嘴:“越茗你瞧瞧。”
       越茗看着那筷子上粘着的菜叶,朝小花雕招了招手。
       小花雕把筷子接过来,放在越茗的眼前。
       那筷子上面刻了两个字——“老莫”,用朱砂红玉嵌着。
       越茗细细地看了一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是您啊!”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刚刚回学校…
     对不起美人们~
     今天我们来玩连击好不好~~
     10点的时候来看一次吧~
     我保证!
     
     
     
     
     40
     
     龟儿子 ...
     
     
       老乞丐把筷子拿回来,放回袖子里,慢慢悠悠地说:“你爹那事我听说了,人固有一死,死法各有不同,你爹那种死法也算是发扬了越家特色了。”
       小花雕惊了,从来没有一个人敢用这种口气和越茗说话,这老头的口气就像是高高在上的菩萨,而越茗只不过是香案地下爬过的一只虫。
       这老头太帅了!
       
       小花雕是年纪轻,见识短,并不知道老莫这号人物。要是他早出生二十年,估计就听过那个吃遍天下无敌手的天字第一号吃货了。他手里那双银筷子是当今圣上御赐的,是美食界的尚方宝剑,他无论上哪个饭馆子,只要把这双筷子拿出来就能够吃白食。
       人生的最高境界莫过于混吃等死,而老莫已经做到了。
       夫复何求!
       
       老莫越子居的至交好友,也是越茗的干爹,只不过这十多年他一直四处奔波,遍访天下美食,越茗不记得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只是现在老莫又回来了,而且有些郁郁寡欢心事重重。
       
       越茗赶紧让小花雕把刚才收的金馃子还给老莫。
       老莫摆摆手:“小茗子,干爹有件事想找你帮帮忙。”
       越茗很仗义地站出来,拍拍胸脯:“干爹,你说,只要和钱没关系我就能帮上忙。”
       “和钱没关系,我想和你借个厨子。”
       越茗一听乐了:“哟,天底下还有您看的上的厨子,真是怪事。您说吧,饕餮楼废物多,软蛋多,厨子也多,您要哪个,我直接给您拎家里去。”他想了想,又添了一句,“不要钱,白送。”
       
       老莫忙说:“那哪成,亲兄弟明算账。”
       越茗更高兴,买卖人口什么的,他最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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