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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意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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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安十一年一月,大盛王朝迎来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此雪一下便是三天。而卧病不起的四殿下也有近三个月没有去上朝堂了。
     
      此等举动,引来朝中大臣非议。无非是这等体弱多病的皇子即便再有才能,也担不起帝王一职。
     
      此话倒是说得也不为过,体弱多病的皇帝一看也是短命相啊。而且大盛王朝又不是没人了。正因此,倒向月西澈那边的人也就多了一半。不过这中心砥柱的太师依旧没有表态。
     
      西楼听到这番消息,琢磨着是应该以不变应万变,还是应该先发制人呢。正在举棋不定时,月重天倒是让卫敏来传自己了。
     
      整了整衣衫,西楼带着最是讨好的笑容,随着卫敏朝韶华殿而去。一踏进韶华殿的门口,就见月重天一手捏着一枚棋子正在和一个男宠下棋。
     
      西楼挑了挑眉毛,淡淡地对月重天行礼道,“儿臣见过父皇。”月重天轻笑着应了声,却没有回头,依旧捏着棋子,看着棋局。
     
      西楼也不急,好整以暇地站在那里,等着月重天的吩咐,对于那两个男宠不时的偷瞟报以微微一笑。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对面的宠儿笑道,“皇上棋艺精湛,易甘拜下风。”月重天一笑,随手把玩着手中的棋子,很是遗憾道,“可惜,朕的棋艺一直不如太师啊。”
     
      西楼神情一顿,专注地听着,这月重天八成又是要叫自己去干什么了。果然,接下来就听到月重天缓缓道,“上次在太师府和太师下了一盘棋,至今都还未破解这下一子。眼看着年关将至,朕当真不想在今年留下什么遗憾,不如四皇儿代朕去了却如何?”说着,月重天侧首看向西楼。
     
      脸上带笑,西楼心中腹诽,不过是想让自己去拉拢太师罢了。“儿臣自然愿为父皇分忧。既然如此,那么儿臣现在就到太师府走一趟。”
     
      “那就有劳四皇儿了。”
     
      “儿臣先行告退了。”施了个礼,西楼便退出了韶华殿,带着陶淘先朝菀茗宫而去。
     
      自从入冬以来,菀妃的身子也不太好了。想来是家中变故,又出了后宫一事,再加上西楼体弱,种种因素加在一起,岂有不病的道理?
     
      安抚了菀妃一番。看她这般憔悴,西楼终是不忍,靠近了她的耳侧,轻声说了几句。菀妃眼神一亮,却是马上掩盖了下去,对着西楼感激一笑。西楼微微点头。
     
      “母妃好生养病吧。儿臣还要去太师府一趟。”向菀妃告了安,西楼也没让陶淘备轿,只是徒步而去。
     
      西楼优哉游哉地慢慢朝太师府出去,还没到门口,远远地就见月西澈从太师府出来,然后上了轿子离开了。
     
      还好自己去菀妃那里转了一圈,要不然和他正面对上可不好。不过么,自己也该有些反抗才是,总是那么被动。怕是还没离开皇宫,就被他暗算死了。
     
      这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上次围场之事,便是这人暗中搞的鬼。还好君谦韶是自己认识的。若是换成旁人,自己难免要按上些莫须有的罪名。
     
      还有一次,难得心情好出去走走,结果这人居然也会派人来暗杀,实在是无聊到没事可干啊。不过想来是自己和月西泱走太近了,他给的一个警告而已。因为后来也没见他再派杀手来。
     
      其实自己应该和他好好谈谈。至少他也不想至自己于死地。他要的不过是个皇位而已。可怜自己也没打算和他争,还要被他当仇敌似的。
     
      想着,西楼苦恼地一笑。这人也不好沟通。干脆拿西泱来当挡箭牌好了。和西泱处好关系,顺便试探下,西泱在他心中的地位到底有多重要。
     
      心思琢磨着,西楼已经来到了太师府的后门,跟做贼似的左右看了看,才敲了敲门。陶淘讶异,“四殿下,为什么我们不走前门?”
     
      “我们今天来不就是为了走后门吗?”西楼话刚说完,后门慢慢打开,开门的人竟然是秦肖本人。
     
      西楼倒是讶异,随即了然一笑,拱手道,“西楼见过太师。”
     
      “四殿下不必多礼,请。”微微侧身,秦肖示意西楼进院。
     
      踏进院中,就见后院的一方石桌上果然放置着一盘残局。西楼走近,自行坐下,看着这棋局对落座在对面的秦肖说道,“太师,这可是您和父皇下的那盘棋?”
     
      秦肖点头,捋着白须,慈爱地笑着,却是笑意不明。“正是。四殿下是代皇上来下完这盘棋的吗?”
     
      “不是。西楼一直认为,这棋局除了西楼以外自是还有人能下完。太师以为呢?”西楼看了看棋局,笑意甚浓地看着秦肖。
     
      秦肖摇头叹息,“这能下完棋局的人自是有。只是皇上似是有意让四殿下来下啊。四殿下何不顺了皇上的意呢?”
     
      “可是西楼并不喜欢下棋啊。而且天天为下一步该如何走而烦恼,不是西楼所愿的事。不如太师另选其人,如何?”西楼试探道。
     
      秦肖捋着他白白的长须,若有所思,随即缓缓道,“老夫以为四殿下倒也是个棋艺高手。何不试着认真下完这盘棋呢?”
     
      西楼无力一笑,叹息道,“即便西楼真下了这棋,也不会对这棋局感兴趣的。到时怕是要惹来观棋人的蜚语。倒不如索性就不下了。”
     
      两人话中有话,不过是围着这太子之位而言。既然都是明白人,秦肖索性直言道,“方才二殿下来找过老夫,倒是也没说什么,似是纯属拜访而已。二殿下来拜访老夫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不像四殿下这般是应了皇上的旨意而来的啊。”
     
      西楼微微一笑,直言道,“西楼以为老太师也不喜欢有人多打扰。更何况西楼也没什么事要麻烦老太师的,所以索性便不来了。”
     
      “其实二殿下到的确是适合的人选。不过四殿下却是也不差。就拿与沽御国结盟一事,四殿下当真功不可没。只是四殿下似是从那以后,就在收敛锋芒了。老夫很想问句,四殿下对于你父皇的大盛王朝,当真这般不在意吗?”
     
      西楼一震,却是依旧含笑,声如清风般扫过,“太师您言重了。只要是父皇的天下,西楼又怎能当真不在乎呢?只是我对朝堂不感兴趣,若是即了位,不过是个摆设而已。但是月西澈不同。太师是聪明人,不是吗?”
     
      秦肖叹息,微微摇头,“老夫不妨对四殿下坦白,皇上是希望由四殿下继承太子之位的。”话一出口,却见西楼只是微微一笑。
     
      “父皇的心思,我也明白。不过如今的局势,太师也看到了。像西楼这般,连上朝都装病不去的,又怎么可能有资格继承呢?”
     
      “老夫在想,倘若四殿下成了太子,会不会考虑到为了你父皇的大盛王朝,而对朝堂上心呢?”秦肖看向西楼。
     
      西楼也不回避,转而道,“太师,西楼以为,强迫一个对朝堂不敢兴趣的人成为太子,倒不如直接选择一个对朝堂更有益的太子。这样岂不是能使大盛的江山更加稳固吗?”
     
      秦肖眼眸深沉地看着眼前的少年,明明是个脸带笑意的少年,可言行之间却带着迫人的气势。这样的人,却是对帝位不感兴趣。
     
      重新将目光落到这盘棋局,西楼笑道,“这盘棋局,到底该由谁来收拾,其实都在太师你的一念之间。西楼不想再多说什么,只是希望太师看清形势,以大局为重。”言罢,西楼起身,对秦肖拱手。
     
      “太师,西楼叨扰多时,就先请告辞了。”秦肖微微颔首,也没说什么,只是目光复杂地看着西楼从后门踏出,直到那扇门再次合上才收回了目光。
     
      看来的确是老了,竟是怎么也猜不透这四殿下月西楼啊。秦肖摇首,这样的人,只要他不愿的,谁也迫不了他吧。
     
      -------------------------------------盛宫舞----------------------------------
     
      夜幕低垂,西楼对着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幻影吩咐了几句后,幻影便消失在了黑夜之中。微微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西楼又对身旁的陶淘说道,“时候还早,不如我们去旻央殿走走,探探虚实也好。”
     
      说着,西楼便迈着轻快的步子,朝旻央殿而来。
     
      此时,月西泱正忐忑不安地看着落座在旻泱宫中的月西澈。月西澈尽量摆着和善的笑容对月西泱道,“西泱怎么不坐啊?”
     
      “我站着就好。不知二哥此时来访所为何事啊?”其实近月来月西澈几乎夜夜都会来自己这里。自己都尽量在琉璃殿中待久点了,可是还是躲不了他。想来,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见他这般紧张,似是自己要把他吃了一般。月西澈心里虽气,表面却依旧笑道,“二哥不过是来看看西泱而已。西泱何必如此紧张呢?”
     
      月西泱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正不知所措时,却听外面来报,说是四殿下来访。乍听此消息,月西泱倒是像见着救命稻草般迎了出去,却忘了身后脸色不善的月西澈。
     
      看见月西泱出来,西楼笑道,“怎么走那么快?又不是没见过我。”月西泱大窘,一时语塞。西楼见着更觉有趣,关爱地摸了摸月西泱的脑袋,却在踏进门后,见到了意料之中的人。
     
      西楼很是惊讶道,“原来二皇兄也在这里啊。西楼见过二皇兄。”月西澈起身微微颔首,看了低垂着头的月西泱一眼后,淡淡道,“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四弟既然身子好了,也莫留太久,明日还要上朝呢。”
     
      “多谢二皇兄提点。”目送月西澈离去。这人其实也不是很坏,就是占有欲太强,性格太霸道。啧啧啧,当真是可怜了被他看上的人啊。不过话说回来,自己装病,他倒是没戳穿,可见他对自己还是有些保留的啊。那么倒不如顺水推舟帮他一把。也许如此一来,自己的好处更大。
     
      想着,西楼很是友好地对月西泱一笑,牵着他的手坐到了一旁,温文地说道,“西泱,我有一事一直想问问你,只是不知该不该问?”
     
      “西楼哥哥想问什么,只要西泱知道的一定告诉西楼哥哥。”月西泱对于西楼的好感似是与生俱来一般,自两人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无时无刻不向他示好。
     
      “那我可就问了。我总觉得西泱和二皇兄之间似是有些什么啊。”话一说完,就感觉握着的手一疆。
     
      月西泱满脸惊慌地看着西楼,支支吾吾地问道,“西楼哥哥,你…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西楼但笑不语。
     
      一时间旻央殿中一片寂静,似是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久久之后,听到一阵细细的啜泣声,接着是轻轻的话语,“二哥说他喜欢我…”
     
      “恩,看得出来。”西楼依旧温柔地说道。月西泱闻言,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西楼这般平静的表情。
     
      “可是我们是兄弟啊。西楼哥哥不觉得这很奇怪吗?即便大盛男风盛行,可是还没到允许血缘相恋的地步吧。这未免太违背礼义廉耻了。”意识到自己过分激动了,月西泱又放轻了语调。
     
      当真是别扭啊。按他这么说来,自己和月重天岂不是大盛背德的典型了吗?看来月西澈要得到这人还不如直接硬来方便点啊。
     
      “那我问你,你是如何看待二皇兄这个人的?”
     
      “他是二哥。”
     
      “只是二哥吗?”西楼一笑,淡淡道,“其实感情的事,喜欢就好,何必想那么多呢?莫到失去时才后悔。”
     
      月西泱一顿,却是有些欲言又止,最后垂下头,有些心悸道,“那夜二哥喝醉了,差点,差点…”说着,竟扑到了西楼怀里痛哭。
     
      西楼淡淡的笑,用手轻轻**着月西泱的头,柔和地说道,“西泱,生活之中总是有很多的无奈。有些事如果我们没有能力去反抗,倒不如顺其自然地去接受。这样至少会让自己好过点,不是吗?人,就是因为顾虑的太多了,所以才让自己不停地处于彷徨和追悔之中。”
     
      怀中的哭声由大到小,最后剩下断断续续地抽咽。月西泱哽着嗓音说道,“可是,可是他是二哥。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西泱很讨厌他?当真一点感觉都没有嘛?”西楼依旧温柔,言语却是犀利,“我与二皇兄为了这太子之位已经暗中斗得水火不容。无论结局如何,必有一伤…”
     
      话还没说完,就被月西泱打断,“我不希望你们有事。”
     
      西楼失笑,“西泱,二皇兄喜欢你,所以他不会动你。但是我不同。大皇兄的例子,你也看到了。身在皇家,注定容不得那么多人存活的。”
     
      “可是…可是…我可以去求二哥啊。我可以让二哥不要对付西楼哥哥的。我…”看着月西泱如此可怜巴巴的表情。西楼第一次有些内疚。居然在这里骗个小孩。造孽啊。
     
      “我知道西泱很不喜欢看到二皇兄,所以这事西泱也别放在心上。时候不早了,西泱也早些睡吧。”
     
      伸手拭干了月西泱脸上的泪,西楼依旧笑得温柔,“不哭了。都说了,西泱长大了,就不该哭的。过去的事别再放在心上了。今夜的事,也不过是我随意说说,你也别挂心。睡一晚,明日又是新的一天。”月西泱懵懵懂懂地点头,目送着西楼离开。
     
      其实打心眼里很喜欢这个西楼哥哥的,不过显然西楼哥哥不会喜欢自己的。那么自己是不是该下个决定了呢?
     
      看着早就没入黑夜的身影,月西泱却是苦涩地笑了。其实如果不是因为二哥喜欢自己,西楼哥哥疼爱自己,像自己这般没有后台的皇子,怕是早就死了吧。
     
      是该长大了。是该好好面对现实了。早就过了天真的年代。身在宫廷,又怎么可能当真如此这般纯真。母妃走了,连母妃的娘家人也回了老家,这夜华其实只剩自己一人了。要想好好的活下去,也许只有投靠二哥了吧。
     
      思及此,月西泱却是笑得更加无奈。实在是有些不甘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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