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页

     　　卡洛尔伸出食指指向我，淡淡道“所以我才会看你不爽啊。”
     　　“只有这个原因？”
     　　“你还希望有什么原因？”他反问。
     　　我摇头，总觉得卡洛尔有所隐瞒。
     　　“真的有那么喜欢那个军医官吗？”他的声音很轻，听不出太多情绪。
     　　“喜欢，但是我有一种预感。”顿了顿，我继续说“我们驾驶飞机，偶尔也会依靠直觉躲避敌人的攻击，我的预感就是——那个人，我得不到他。”
     　　“你不是告白然后被拒绝，才在这里哀叹的吗？”卡洛尔露出疑惑。
     　　“在这个步骤之前，我已经放弃了。我现在正怀着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这种心情。”将手压在自己的心脏位置“大概只是一种失落感。”
     　　因为从来没有得到过，又想起了尚宣，他面对我时的表情，说话的语调，都在透露着一种拒绝，大概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在我身上能够吸引到他的东西，只有……脸吧？想到这里，我露出自嘲的微笑。
     　　听见我的回答，卡洛尔一脸怪异的看向我“……我真不应该关心你这种人。”
     　　“啊，对你再一次发扬的同僚爱，我表示十分感谢。”
     　　“总之，快一点恢复过来吧，你最近击落敌机的数量变少了，说不定我很快就会超过你。”
     　　“我想不会太久，我就能恢复过来。”
     　　“用一段新的恋情替代，抚平这种失落感，如何？”
     　　我以为卡洛尔在开玩笑，于是笑了笑说“提议不错，但是我又不是席杨，去哪寻找新恋情的对象？”
     　　“我怎么样？”他突然说。
     　　“什么？”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卡洛尔俯下身。
     　　唇上柔软的触感，思绪有片刻停顿，他冰蓝色的瞳孔中倒映出我的样子。时间仿佛静止一般，近距离注视面前的这张脸孔，睫毛纤长，挺拔秀美的鼻子，金色头发柔顺的犹如东方丝绸，在阳光的折射下似乎变得更加耀眼了。
     　　下意识地伸出舌尖舔过卡洛尔的唇瓣。
     　　瞬间，贴在唇的温度消失，他迅速退后，再从草坪上站起来，动作一气呵成。
     　　“啊。”我发出淡淡的叹息。
     　　卡洛尔轻咳出声，转过身背对着我，耳根泛起可疑的红晕“……我刚刚说的话，是认真的。”他又继续向前走了几步，像是为了拉开彼此的距离，之后小声道“快一点，忘掉那个家伙吧。”
     　　说完，他离开。
     　　帝国412年12月25日，圣诞节。
     　　空军基地接到全员留守命令，我们所有人必须在这里过完圣诞节，不少人已经猜到，马上大家就要驾驶着飞机与另一个国家作战。
     　　基地请来了歌舞团助兴。
     　　音箱里播放着女星艾里斯的最新曲目，露天舞台几个上身着火辣短裙的女郎表演着热舞，台下时不时响起欢呼声。部分士兵围绕在舞台周围随着音乐节拍摆动起自己的身体，当中的有些人甚至解开了自己的制服上衣，□出胸膛，情绪高昂，四周一片叫好的声音。
     　　席杨喝光杯中剩下的啤酒，放下杯子从怀中取出面值最大的纸币，折成飞机的形状，丢向舞台。纸飞机落在台上其中一个女人的脚边，她低下头，扬起嘴角将目光落在席杨的身上，缓缓地弯下腰，用两指夹起地上的纸飞机。然后女人用手拉开自己的低胸上衣，把钱塞进□。
     　　这个过程她的目光一直没有移开，一系列充满挑逗味道的动作，就像是特意为了做给席杨看。包括站在席杨身侧的我们，都将女人胸前的□一览无遗，周围发出抽气的声音。她扩大嘴角的笑容，唇上涂抹的红色唇彩像是变得更加艳色，对着我们抛出一个媚眼后，她重新表演起舞蹈。
     　　乔文用手捂住鼻子“艾伦，我对不起你……”
     　　马丁把手当做扇子，对着自己扇了扇，发出感慨“不愧是军需请来的歌舞团，要是每天都是圣诞节就好了。”
     　　卡洛尔发出一声哼笑“没出息。”之后继续喝酒。
     　　我瞟了一眼桌上的空酒瓶，淡淡的说“卡洛尔少喝一点。”
     　　“今天是节日啊。”
     　　“醉了你会被丢在这里的。”
     　　“放心，我会记得拽住你，让你背着我回宿舍。”说完卡洛尔又喝了一口酒。
     　　女人的举动引发台下一阵骚动，有人开始效仿席杨，往舞台上投掷钱币。拿到钱的其他舞者也和女人一样，在台上摆手弄姿。
     　　身边的席杨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他先解开了领带，又扯下制服的第一个纽扣，松了松领口，一边挽起袖子，一边快步走向舞台。
     　　“我想等会散场的时候，我们不用等席杨了。”我说。
     　　只是刚刚靠近舞台，刚才的女人就伸出手将席杨拉上舞台，他们一起在台上跳舞。没有上台士兵吹着口哨，露出羡慕表情，其余的舞者走下舞台，开始和士兵们一起跳舞，现场的气氛被带动到最高点。
     　　一直到凌晨
     　　被卡洛尔紧紧的拽着左边的袖子，我扶着脚步不稳的他，对乔文和马丁说“那么，我送卡洛尔回房间。”
     　　“嗯。”
     　　马丁四下张望“席杨呢。”
     　　“刚才就搂着那个女人回房间了吧。”乔文回答。
     　　“色鬼！”
     　　就这样我把卡洛尔送回他的房间，从他的口袋里摸出钥匙，打开房门。
     　　“……唔。”卡洛尔抬起手附在自己的脸上。
     　　“你想吐吗？”我问，一边拉着他走向卫生间。
     　　“不是，头晕而已。”
     　　将卡洛尔扶向最近沙发，我站起身轻舒一口气。
     　　卡洛尔斜斜地靠坐在沙发上，露出明显醉态，他开口“上一次我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夏茵？”
     　　“我们每天都见面说话，你问的是哪一件？”
     　　卡洛尔仰起头，露出一副明知故问的表情“我喜欢你。”末了他又加重语气“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既然醉了，就早点休息吧。”我淡淡地说。
     　　“我很清醒。”他说。
     　　片刻，我开口问“你喜欢我什么？”
     　　卡洛尔半抵着头，嘴角扬起漂亮的弧度“喜欢你，需要什么理由？”
     　　“但是我想听你说，总能说出一个理由吧？”将双手□口袋，我站立在卡洛尔的面前“还是你希望我干脆一点，拒绝你？”
     　　听见我的话，卡洛尔微微皱起眉，是我的问题为难到他了吧。
     　　良久后他说“因为讨厌，所以喜欢。这样的回答，你满意吗？”
     　　“嗯？”我露出疑惑。
     　　“不管是在航校，还是进入军队，我都在把你当做对手，但是我不说，这些你根本就不知道，说到底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
     　　“航校的事，就算了吧，毕竟那是过去。现在我们是一起作战的同僚，如果你愿意，今后我们也会是最好的对手。”
     　　卡洛尔伸出手握住我的手，仍然维持着低头的姿势，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我只要伸出手就可以碰触到你。但是，这样已经无法让我满足，所以再让我靠近你一些，夏茵。”
     　　被对方抓握住的手腕传来他的温度，无意识地动了动手指，我将头偏向一边“我不习惯，你的感情对我来说太突然。”
     　　卡洛尔眯了眯眼，他站起身“你和那个军医官最开始其实只不过是一夜情吧。”
     　　我哑口“……”
     　　“不习惯？这理由太烂了。”他像在鄙视我。
     　　“抱歉，下次我会想一个更加适合的理·由。”我的语调很慢，没有表现出谎言被拆穿的慌张。
     　　“战争时期，哪怕是身边的同僚战死都会让人觉得悲伤，如果是恋人……”说到这里，我顿了顿“让人不快的感觉。”
     　　他反驳“正是因为战争，我才会无所顾及，上了战场谁都可能会死。”
     　　我抬起手轻轻压在卡洛尔的头上，拍了拍“少年，你应该去结识那些和你同样朝气蓬勃，充满青春气息的帝国少女。听话，成熟男人的世界离你还是非常遥远的。”
     　　卡洛尔拍开我的手“我和乔文一样大。”
     　　“你没有听说过吗？三岁一代沟，我和你有代沟。对你下手会让我觉得是一种犯罪，使我的良心感到十分不安。”
     　　我的话马上遭到对方的唾弃“你这种在战场上死咬着对手不放的家伙，会有叫做良心的东西吗？！敌国的飞行员都叫你什么？是恶犬！恶犬！”他连续重复了两遍。
     　　“敌国的家伙怎么样想和我无关，这里是帝国，我在空战中获得的只有……荣誉。”我露出微笑。
     　　卡洛尔提起我的领口，恶狠狠地说“你就像那些生活在糜烂贵族圈的家伙一样，虚伪至极。真是越想越让人觉得火大……”他顿了顿“到底是什么原因你要拒绝我，现在立刻就说明白。”
     　　继续说谎，又会被拆穿吧？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把衣服从卡洛尔的手中解救出来“我本来就是贵族。说拒绝的原因倒不如说，是我没有接受你的理由。感情，原本就不可能长久。”
     　　卡洛尔张嘴似乎打算反驳我。
     　　我抬起手打断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所以你才不可以。”转身朝向房门“那些可爱的少女和你一样，相信感情可以长久、永恒，所以去找她们吧。”
     　　“夏茵·弥赛！”
     　　卡洛尔大声叫出我的名字，同时手臂被向后拖拽，巨大的惯性让我倒向身后的沙发。然后，他跨坐在我的身上。
     　　被、被扑倒了？
     　　“你要干什么？”我开口问。
     　　真是一句三流台词……
     　　身体被对方暂时压制，他开口，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你在漠视我吗，夏茵？真是让人不爽的态度，别太嚣张了，你必须正视我的感情。”
     　　闻言我露出淡笑，到底是谁在嚣张啊？
     　　“那我要怎样回应，摆出什么态度，你才会满意？”
     　　“……要一个吻。”
     　　卡洛尔说完，立刻低下自己的头，贴上我的唇，动作蛮横。身体被紧紧的拥抱，湿热的唇，舌头探入我的口中，做到这一步他却突然停下动作，眨了眨眼，与我四目相对。
     　　嘴唇轻挑，他该不会是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样做吧？
     　　我含住他的舌尖，轻轻吸吮，渐渐地掌握主导。松开他的颈，我的手指插入他的发际，纤细的发丝缠绕我的指尖，唇舌激烈的交缠，相互交换着彼此的唾液，气息渐渐紊乱，接吻的声音在静夜中格外响亮，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唔唔唔……”口中发出类似呜咽。
     　　我放开他的唇“喂，卡洛尔。呼气，吸气。”
     　　他的呼吸由急变缓，用食指轻轻抹去嘴角的唾液，低下头贴近我的耳边问道“我吻你，是有感觉的吧？”
     　　“啊，不过让我想起上一次，你逃开的样子。”
     　　“我，不会再那样做了，如果逃开就会抓不住你。”他凑近我说，像是下定决心。
     　　“那你就试试看。”顿了顿，我说“很晚了，你起来。”
     　　卡洛尔垂下冰蓝色的眼眸“……你不留下吗？”
     　　用指尖挑起他的下巴“你，是在邀请我吗？”
     　　卡洛尔用双手捧住我的脸，将额头贴向我，吐出两个字“留下。”
     　　修长的身体被最大程度展开，用目光放肆地打量着卡洛尔的每一寸皮肤。大概终于到了忍耐极限，卡洛尔咬着自己的下唇“看够了没有？”
     　　单手撑住身体微微倾向前，将彼此间的距离又拉近了几分，扬起嘴角“没有。”
     　　“你的眼神，让我不自在。”
     　　“这样可不行，是你要我留下的啊。”指尖慢慢往下，手法暧昧的滑过他的锁骨，最后停留在胸膛，把整只手掌压在卡洛尔的心脏位子。
     　　他的身体因为我的动作下意识地做出后退动作，口中发出小声的抽气“……哈。”
     　　“你心脏跳得好快。”
     　　卡洛尔撇开自己的头“住手，我讨厌被戏弄。”
     　　紧抿的唇微微挑起一个弧度，用指尖拨弄着他耳边的碎发，开口，语调悠长缓慢“可是怎么办呢？你现在□的躺在我面前，我就是想要蹂躏你，侵犯你……再看你在我身下哭泣求饶的样子。”
     　　卡洛尔睁大眼睛，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这样说。
     　　压低自己的声音“怕了吧？觉得后悔？现在推开我也行。”我在对他恐吓，但不可否认在床上我的确有一些恶癖，当然也可以叫做情趣。归结原因，这都是因为这一世我遇上了那个家伙——我的初体验对象。想到这里我顿了顿，真是不妙啊，在这种时候想起另一个男人。
     　　执起卡洛尔的一缕头发，一定是他们都有一样的金发吧，引发了某些回忆。
     　　卡洛尔伸出双手，环住我的颈部，微微施力迫使我压低自己的头，同时他扬起颈，将唇贴向我。
     　　……这算是卡洛尔的回答吧？
     　
     　　动作生涩，甚至有些粗暴，从唇边传来微微痛楚，我蹙起眉开始回应，将舌头顶进他的口腔，慢慢夺回主动权。吮 吸着对方的舌尖，啃 咬他的唇瓣，品尝他口中的味道，肆意掠夺，湿热的唇舌相互交缠。来不及吞咽的唾液从他的嘴角溢出，画面靡丽。
     
     胸膛剧烈地起伏，连四周的空气也开始变得浑浊沉闷，卡洛尔微微眯起眼，接吻的声音中偶尔夹杂着他的低吟。皮肤摩擦，不断上升的高热温度，房间内开着的暖气变得有些多余，蒸腾的汗水使得周遭弥散着一股潮湿感。
     
     我的唇从卡洛尔的唇上移开，按住他的肩膀，将他推向身后的大床。
     
     抬起手拢了拢落在额前的碎发，挑起嘴角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问“喜欢？”
     
     卡洛尔张开嘴，答应的很慢“……什么？”
     
     “吻。”
     
     “喜欢。”
     
     瞬间，我俯下身继续亲吻他的锁骨，同时伸出手探入他的双腿中，握住半挺 立的欲望。最敏感的部分被人碰触，卡洛尔发出轻微的战栗。捕捉到对方的身体反应，我扬起嘴角，继续往下唇移至他的胸前，用舌头舔抵他的乳 尖，左手玩弄着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