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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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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风能引起什么?
       在城里,也许只是扬起一些灰尘,也许只是吹乱女子的秀发,也许只是让插在城头的朝旗更加的飘扬。而在这里,一阵风却是可以让整座沙丘都为之移形换位的存在。
       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庆国最西的边界,燕落。出了这里,就是真正的离开了庆国。
       有的人从这里出去了还会回来。而有的人,却是一去不复返了。这个中的原因各异,结果却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而此时,在那高高的土黄色城墙上,有个一高大的身影在那里伫立了良久。
       是坚守疆域的战士吗?确实是。然而,他的目光注视之处却不在防守的西边,而是在东边。
       ——那里,是庆国的方向。
       他的家乡,他的家人,他所思念的一切都在那个不算遥远,却总也回不去的地方。
       一月?两月?还是三月?
       一年?两年?还是三年?
       呵……谁知道呢。这里是一个被时间遗忘的地方,又或者说,是时间可以任意欢聚尽情疯狂的场所。只不过是朝昔之间,只不过是日月更替之时,一眨眼,就有可能又会出现了一个崭新而陌生的世界。
       别处是不是可以一日不景他不知道,但是这里一日三景也不成问题。
       也许,你会觉得这样的一个地方每天都会有新奇感。是啊……确实新奇。但是日复一日的变换着,变与不变还有什么不同呢?由此可见,世间永远不变的就是变了。
       而这,就是燕落。一个沙漠之地,一个荒凉之地,一个被人抛弃遗忘的地方。
       下巴上长满了黑色的短硬髭须的男人看上去样子有些邋遢,身上穿的也只是一件单薄的极其普通的布衣。这里的日头总是非常的足,唯有夜晚的降临才会带了丝丝的寒意。
       男人遥望着东边的方向,双眼沉寂,不动如山,却也是透露出了一种坚韧与隐忍的味道。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内心有着如此的品质,以他的身份及背景绝对可以提前回到那个有山有水的好地方,而不是一直都待在了这里和那些流沙尘土做伴。
       但换句话说,男人的脾气也是有点儿倔强的。
       明明就是惨遭贬谪,却依然平淡的接受了这个结果甚至还忍耐到了现在。也不知是因为经此一变使他失去了往日的昂扬斗志,还是因为内心实在太过倔强所以才始终都不肯向人低头。
       其实自从来到这里以后,他不是没有怨恨过。
       而他会来到这里的原因,无外乎就是得罪了人。可他却是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因为什么原因而得罪了什么人。直到自己的友人与父辈旧部为自己开口求情后,他才知道自己得罪的是谁,以及原因为何。
       可就是那个原因,让他感觉到好笑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可悲与无奈了。
       要他去娶一名不爱的女子,这对她来说,其实是很不幸的。他可以为了父母的期望而成亲,但是,他无法欺骗自己的心——虚情假意,恐怕是他这辈子都学不会的东西。
       既是如此,那么成婚以后他也绝对不会让她幸福的。
       让对方独守空闺他不忍,让自己虚以委蛇他不会。那么,最终的结论就只有一个:不成亲。
       想不到,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三个字,竟是掀起了翻天的巨浪将他由山好水好人好的地方冲到了眼下这样一个如此困潦的境地。
       他不过是做出了一个对人对己都好的决定而已,结果却让自己落了如此难堪的境地。只能说,一切都是命啊……
       有人说他不知好歹,不识时务。可他本性就是如此,改也改不掉了罢?父亲也曾经为此痛斥过他,说他脑筋死板、头脑僵硬、思想陈固,简直就是个榆木脑袋,以后定然难成大器等等等等。可斥责到了后来,他也只得哭笑不得的直摇头,感叹自己怎么生出了这么一个儿子。
       好在,他的这个儿子远比那些皇城里的贵族子弟们要好上了许多。至少他不会败光家产,不会千金买笑,不会玩物丧志。总的来说,他对父母——孝,对友人——好,就是对待手底下的人,也是偶尔会忘记了上下之分,称兄道弟的好不亲热。
       所以有人曾说,他应该可以算得上是庆国有史以来最受军士爱戴的将军之一了。
       他听后却只会笑着摇手,嘴里急急说道:不敢,不敢……只是他眼中的受宠若惊,却是真的。
       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竟然从皇城调到了燕落?不得不说,真真是造化弄人,命运无常。
       由此也可看出,此人确实是不太适合立于朝堂之上的。
       他啊,就是太老实了——这是他的一班友人对他的一致评价。
       那么,这个人是谁呢?
       “将军,你又跟根儿木头似的站在这里干啥呐?”一名下级士兵对着杵在这里已然许久了的高大男人笑侃到,心里也想着:还真不愧是姓“木”的!
       二人说话的样子有些没大没小,放在别的地方也许就是可以让人拿去挨板子的由头,可放在了这里却早已是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
       “嗯,我就望一会儿,再望一会儿我就回去了。”而男人对着来人不好意思的笑笑,说完,眼睛就又望回了东边的方向去了。
       不错,这个人,就是镇国将军木南真。
       士兵看着这样的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却是笑的。
       这个木将军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自从前几日接了封信后就一直跑到城头来望着东边的方向。问他他也不说是啥原因,这叫手底下一班与他早就混得极熟的人看了都是不禁觉得有些奇怪了。
       以前的他们和他之间,向来是无话不说无话不谈的,大家都亲的跟兄弟似的,怎么这回问他他就不说话了呢?
       后来,他们再想想他每次望的方向,心下终于有了一份了然。
       木将军到底是年轻人啊,看来是思乡心切了。
       想通以后的他们也不去拆穿,只是看着那日复一日站在城头遥望着东方的男人时心里都在偷笑。可随即,他们自己也是感觉有些酸楚了。
       回家,回家……何时才可回?何日才可归?
       “啊,对了。”士兵这才终于想起了自己会跑上来的原因。
       木南真闻声回望着他。
       “将军,这是刚刚送来飞鸽传书。”他递给木南真自己手里拿着的东西,原来是一张黄褐色的被蜡油封了缝的纸卷。一般这种东西都是要给一地之中最高的领袖看的,如果是下属之人可以看的就断然不会用蜡油封起来。所以没用蜡油封起来的传信他们一般都会有专门处理相关事务的人自己去等着收查,只在要处理之前才会同他批报。
       “哪里送来的?”木南真边问边用手指头轻轻巧巧地一掰,弹指间就捻碎了蜡,然后慢慢摊开了纸卷。
       “看样子是从出使团发出来的。”
       木南真两眼紧紧盯着纸条上的字,眼低浮上了明显的欣喜。
       “将军?”士兵很想知道那里面究竟是写着什么,但是,不管自己和他混得有多熟,这上下级之间该守的规矩他还是要守。所以不该自己看的他绝对不会偷眼去瞧,不该自己问的,他也顶多就是旁敲侧击的随便问问而已。
       不过,他们的木将军虽然平时性子老实,可一旦正经起来却也是严肃得不得了的。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他心里的尺寸分得可清楚了。而对于那些不该告诉别人的事情,他就是喝醉酒了也没见他漏过一丁点儿的出来。这又是让得那一班军士们对他打从心底的佩服。
       “将军?”士兵再次出声唤到,结果木南真依旧是两眼定在了纸条上,动也不动的只会咧着嘴傻笑。
       而他的这副样子看得连士兵也是不禁有点儿想笑了,同时心里也是愈发的想要知道他究竟是在开心的什么,是不是因为那张纸上写了些什么?
       在这里待的稍微久一些的人,总是会变得特别容易满足。就是再小的事情,也可以让他们乐此不疲的谈上半月有余。而若是这发生的还是些好事情,那就更会让人好奇了。
       “将军,是有什么好事儿?”
       “嘿……”终于回过神来的男人摸了摸自己的头,黑色的发尾随着带了粗糙沙砾的风阵阵摇摆在了空中,就像是离巢而归的燕子一般身姿飘荡。
       “对我来说是的……”说着木南真低头又是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东西,眼底的笑意浮现得更深了。
       黑色的笔书,端正,清秀,却又会让人感觉暗藏着锋芒。
       这个字迹他不算熟悉,然而,内心里却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不会错的。
       ——南真哥 安否
       短短的五个字,却足以叫他笃定了心中的想法。
       是他,是他,绝对是他!
       这个世上会唤自己南真哥的人,就只有他了。
       木南真忍不住笑着又将自己的视线投往了依旧是看不到任何一个来人身影的东方。
       烟儿……烟儿……烟儿……
       他在心中一声声的呼唤着,浓黑的双眉也因为这份深切的思念而微微纠起。
       烟儿……
       你为何还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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