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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目的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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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叫吃霸王餐?
     
      允炆终于见识了,朱棣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自己给他吃干了抹尽了,结果他不兑现诺言不说还脚底抹油给跑了。大清早的,天还没有亮,允炆找遍了整个王府都没有找到朱棣的人影,鼓足了十二分的勇气去询问徐雯,而当时徐雯正捧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见允炆进屋头都没有抬就说道:“你四叔出征去了,他让我给你留话,说你好好的在这里待着,王府已经安排好人送你回京了。”
     
      允炆的头几乎要被气得炸开。他鼓了鼓腮帮子,走到徐雯身边,思考着自己的立场如何央求徐雯比较妥当,犹豫了半晌才说道:“四婶,我奉了皇爷爷的令,是要随四叔出征的。”
     
      徐雯把书扔到一边允炆的面前,指着上面一个词语,问道:“给四婶瞧瞧,这是什么词来着?”
     
      允炆不解,凑了脑袋看过去,念道:“指鹿为马?”
     
      徐雯娇笑道:“这词我看着就有点别扭,你说究竟要多大的权位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指着鹿说成马,骗得了那些阿于奉承的人,还骗得过天下人的眼睛么?”
     
      允炆有些窘迫,不敢搭腔。
     
      徐雯又道:“依四婶看,马就是马,鹿就是鹿,混淆不得的。一旦混淆了,那还不就得天下大乱了。允炆,你说是吗?”
     
      允炆额头上起了一层冷汗,心道这历史上的徐皇后果真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只怕在当日他交出公文的时候就看出了端倪,可是一直藏着掖着没有说。一来是保全了他的面子,二来也能调解他和朱棣朱权之间的矛盾。而现在又这般迂回的与他提起,若是自己再隐瞒怕就有些不厚道,还有强词夺理之嫌疑了。
     
      思及此,允炆强出笑脸道:“婶婶说的极是,但我们考虑问题应该更为全面,有时指鹿为马并不一定是坏事。”
     
      徐雯挑了挑眉,问道:“那婶婶可要听你说个一二了。”说着,便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允炆道:“四婶,其实我知道您说‘指鹿为马’是意有所指。允炆也就明人不说暗话了,那份公文是我唤人捏造的。”
     
      徐雯了然的点头,道:“你就不怕婶婶反将你一军,把你告到老爷子那里去?”
     
      允炆笑道:“婶婶若要拆穿,就不会这般迂回的提醒了。况且,……婶婶要告也没有证据,那份公文应该不在婶婶的手中吧!”
     
      徐雯点头,道:“许是被你小子藏起来了?”
     
      允炆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道:“允炆捏造那份公文,实属无奈。北元入侵,允炆看在眼里,只恨不能提枪去前线杀敌,现在这般年纪了,却仍旧碌碌无为,实在有愧。沙场上虽刀剑无眼,但却能显我男儿豪气。如若能去见识一番,允炆今生无憾。”
     
      徐雯翻弄着书页:“当真只是为了去见识?”
     
      允炆心中一惊,硬着头皮道:“自然是。”
     
      徐雯道:“那道衍和尚与我家外人的关系甚好。”
     
      允炆左眼皮跳了一下。
     
      徐雯又道:“自然与我的关系也甚好。”
     
      允炆咬着下唇,脸色有些发白。
     
      徐雯冷笑道:“你方才说了咱们明眼人不说暗话,那大家就打开天窗把一切敞开来说。你的情况我其实也是知道一个大概,你不属于这个地儿的人,但是你的眼睛中却总是泄露出一股子以前允炆都没有的**。我四哥他是被你迷昏了头,瞧不清状况了,但是你要骗我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我也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告诉你,四哥他根本就不在乎你那皇位,他要的只是能被父皇关注,能保卫大明,名垂千古,他根本就不会跟你去抢你在乎的东西。所以,咱们也井水不犯河水,你回去继续做你的皇孙殿下,而四哥有自己的责任要守护,别再去缠着他,最后弄得大家难堪就不好了。”
     
      这番话,让允炆脸色发青,身子经不住的颤抖,胸中有股无名的怒火烧了起来。为了压下这股怒火,他低着头捏着拳头,可是终究还是没有能忍住,从牙齿缝中挤出这样一句话:“在四婶眼中,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他发出的声音阴冷异常,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但是,徐雯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只是嘴角微微勾起,把书扔到了一边,冷静道:“那你便要告诉我了,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允炆深吸着气:“我是个……”话临到嘴边,允炆才发现自己其实无话可说了。
     
      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
     
      起初,他是一个死倔高傲的孩子,不合群不合体,甚至在初中的时候还被全班孤立过。可是,就算是那样又如何呢?他爹是军区首长,依别人的话来说他就是太子爷,日后到了军营还不是横着走,谁敢恨他都要顾及他爹的面子。
     
      那时,那些人只敢孤立他,却没有人敢给他点教训。
     
      除了一个人……
     
      允炆低着头,脑子中全被回忆给塞满了。
     
      那个人是他大哥的同学皆战友,两个人好得都快穿一条裤裆了。那年哥哥放假,那人随着哥一起回家。而小徐文习惯了仰着鼻孔看人,自然是瞧不起那人的,做了好多事情去惹怒了那人。原本以为那人也会如别人一般讨厌他的时候,那人却把他提了起来狠狠的打了他的屁股,还对老爹保证,要在一个暑假之内让小徐文改邪归正。
     
      不过,现在回想起来,那人究竟用了哪些法子,他其实是想不起来的。
     
      总之过程很痛苦,结局很纠结……
     
      而那个人也永远的留在了记忆中,只是停留在记忆中而已,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抑或是未来都永远无法触及了,而他只不过是学着那人的样子,带上那人的面具在过日子,真正的自己其实他自己也已经遗忘了……
     
      允炆闭上眼睛,强迫自己把要夺眶而出的泪给逼回去,又深吸了几口气才对徐雯说道:“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朱棣不在乎皇位,自然我更不在乎。”
     
      徐雯道:“那你这般做,总应该有你的目的吧?”
     
      允炆沉默片刻,才道:“我只想平平安安的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这句话一出口,这些年压抑的情绪如泻堤的洪水一般全部泄出,一发不可收拾。“我不要皇位,不要权利,但是在其中我必须这样那样去做,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这个社会没有民主没有人权,有的只是不平等的阶级之分,不平等的法律条文。我没有办法去改变,只有选择去适应。适应这个社会的人情淡漠,适应这个社会的尔虞我诈。而所有的出发点都只有一个,我要活下去,我必须要活下去,还有我要我身边的人也能活下去,按照他们的心愿活下去。”
     
      他说话的时候,手一直抓着桌沿,指节泛白。
     
      徐雯微微蹙了一下眉头,问道:“那你把四哥当成什么?”
     
      这话让允炆冷静了下来。
     
      他把朱棣当成什么?
     
      叔叔吗?有叔叔和侄子会做这种见不得人的龌龊之事的吗?那是情人吗?似乎只有心动的感觉,没有那种生离死别不离不弃的触动。
     
      不,或许是他这个人天性冷血吧?
     
      当年所有的人告诉他,江凯迪已经死了,已经成为了一杯黄土了,可是他却一直不信,他始终觉得江凯迪一直都在祖国的边关执行着一个秘密的任务所以骗过所有的人说他死了,其实他还好好的活着。所以,当江凯迪的骨灰盒到了他的面前并且当着他的面下葬时,他都没有流出一滴眼泪,因为他不信所以他不痛。
     
      他现在还记得哥哥曾经在他耳边说:“文儿,你真是一个残忍的孩子。”
     
      这话和朱棣在他耳边说的几乎是一模一样。
     
      他是一个残忍的人,所以不配拥有爱情,那他凭什么把朱棣当成他的情人?又有什么资格当着他的妻子的面说这样的话。
     
      他终究还没有无耻到那个地步,在徐雯这番咄咄逼人的气势下,他除了退缩别无选择。
     
      徐雯还在瞅着他,似乎想从他的那双闪烁的目光中寻出她自己的答案。可是,允炆却低了头,轻声道:“我知道了,我会离开北平的。”
     
      徐雯眸子中微微有一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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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时辰后,允炆非常憋屈的上了回南京的马车,周围全是朱棣为他安排的王府的护卫,个个训练有素,怕是化作了鸟也未必能逃得回来了。
     
      景清与他挤进了同一辆马车中。
     
      景清诧异道:“殿下,为何不实施您的计划了?”
     
      允炆叹气道:“我四婶太厉害了,我是小胳膊拧不过大腿,只有任她安排了。”又叹了一声,“这趟北平之行,我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正事未成,结果还……”
     
      景清打量着允炆,觉得允炆似乎有什么事瞒着他,只是允炆不说,他自然也不能越礼去问。允炆把头埋进膝盖中,闷闷道:“朱棣他对我到底安的是什么心呢?”
     
      景清蹙起眉头,问道:“殿下认为燕王安的是什么心?”
     
      允炆安静了几许,半晌才抬了点点头,说道:“不管是什么样的心,总之都是不安好心。可是……”他咬了咬下唇,又似乎在自言自语道,“我对他安的又是什么心呢?若是有一天我见不到他了,我是会伤心还是会一笑而过?”
     
      景清脸色大变道:“殿下,这话是何意思?”
     
      允炆回神,摆了摆手,无奈的推窗看车外匆匆而过的山舞银蛇,心情郁郁。
     
      景清道:“殿下若是不想回南京,臣倒是有一个主意。”
     
      北平都指挥使衙门出奇的安静,大约是晌午时分,衙门之人皆在午休不便办事。允炆唤着身边一人去敲响门外的大鼓,直到把指挥使谢贵给唤了起来方才作罢。
     
      那谢贵大约是才起来,精神有些不佳,哈欠连天的,见着允炆一时没有辨认清楚,竟然大喝道:“堂下之人为何人,寻本官有何要事?”
     
      景清怒道:“大胆,狗眼也不看清站你面前的人是谁。”
     
      谢贵这才眯起眼睛看了看,又揉了揉眼睛,这才辨认出堂下之人乃是当今皇太孙殿下,想起刚才的无礼,只差没吓得屁滚尿流,当下就从堂上跳了下来,跪倒在允炆面前,献媚道:“殿下,殿下,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也不事先来打一个招呼,让下官好有所准备啊。”
     
      允炆白了谢贵一眼,径直走到公堂的方桌前坐下,好奇的玩着那块惊堂木,漫不经心的问道:“我听说燕王殿下今日已经出征了?”
     
      谢贵道:“是的,殿下。”
     
      允炆道:“其实我早些日子已经到了北平,都是住在燕王府,暗中瞧你们这些官员做的事情……”
     
      谢贵微微有些哆嗦。允炆自然是瞧得分明,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道,“谢大人,你可知罪么?”谢贵身子哆嗦的更加厉害,声音颤抖着:“臣,臣不知道……不知道何罪之有?”
     
      允炆举起惊堂木,猛然砸下,喝道:“难道还要我给你指出来么?”
     
      谢贵被这一惊,差点昏厥过去。景清在其身后踢了一脚,他才稍微清醒了一点,颤巍巍的说道:“臣知罪,臣知罪,求皇太孙网开一面,网开一面啊。”
     
      允炆笑得眉眼弯弯,要多和善就有多和善的说道:“其实,这次皇爷爷让我出来,也是为了调查你们这些官员的底细。终究,你们还是让我失望啊!”允炆装模作样的摇了摇头,又道,“这些事情瓜藤缠结,只怕牵一而动百,我实在不愿意看到帝国再起动荡再添杀戮。”
     
      谢贵颤声道:“皇孙殿下仁慈,皇孙殿下仁慈。”
     
      允炆叹道:“这样吧,我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谢贵不敢怠慢,允炆见他忙不迭的答允了,才道:“皇爷爷给予我一份公文,让我前去前线督军。”允炆冲景清使了一个眼色,景清会意,从袖口中掏出那份假的公文,递到谢贵的眼皮底下,让他扫了一眼。而当谢贵要细看的时候,景清已经重新把公文折叠好,放回衣袖中。允炆又道,“督军一事可大可小,若是冠冕堂皇的去了,怕查不到细节之处。所以,我想请谢大人帮一个忙,让我以一个普通士兵的身份混进军营中!”
     
      谢贵吓出了一身冷汗,道:“殿下,这若是查出来是要被砍头的啊。”
     
      “你的罪难道还不够砍头么?”允炆冷冷的道,果真如他预料一般他看见谢贵有些涣散的眼神。他又接着说道,“放心,只要你为我办妥了此事,我保你无恙。”
     
      谢贵呆跪在那处,一动也不动,也不知在琢磨着什么。
     
      允炆再一次的抬起了惊堂木,猛然拍下,喝道:“你听到我说的话没有?”
     
      谢贵大惊,随即瘫倒在地。
     
      半个时辰后,允炆与景清已经换上了普通士兵的衣服随着谢贵派出的一个士兵出了衙门。
     
      景清好奇的问道:“谢贵究竟犯了何等重罪?殿下怎知道的一清二楚?”
     
      允炆对天翻了翻白眼,回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他犯了什么罪。”
     
      景清诧异道:“那殿下你怎么就那么断定,并拿此事威胁他呢?”
     
      允炆得意的说道:“那是我猜的。”
     
      景清彻底无语中!
     
      允炆笑着总结陈词道:“总之,我们达到了目的,那家伙的罪自然我也不可能揭发他,这个结局皆大欢喜,不是么?”
     
      景清嘴角抽了抽,半晌才点了点头。
     
      他忽然预感到朱棣未来的日子怕是不怎么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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