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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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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徐文尚在与周公对弈酣畅中,忽惊觉有目光窥视,异常诡异。当下就寻那道目光而去,未果,方才想起犹在梦中,猛一睁眼,果真先对上一双眼睛,还是一双努力睁都睁不开的小眼睛。
       徐文脑子还在短路,只觉得此人模样甚熟,却想不起此人名姓。
       
       而那人见着徐文醒了,猛然间就抱住他,嘤嘤哭道:“太好了,太孙殿下,你终于醒了,终于醒了。”
       徐文身子僵了僵。
       那人感受到,随即就放开了徐文,而后抹着眼角的泪痕,扭捏的解释道:“太孙殿下,您昨日醒来,子澄尚觉如梦中。今日再见您这般生龙活虎,子澄方敢断定此乃事实,绝非黄粱一梦,故而适才对太子殿下有了冒犯越礼之举。”
       
       原来此人是昨日就见过的黄子澄,难怪会觉得异常的熟悉。
       
       徐文揉了揉太阳穴,开始慢慢的回忆昨日发生的一切事情。
       从醒来发现穿越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开始,到后面秦王死,又被告之徐云起重伤于御花园,而那几位叔叔不知是出于人道考虑还是另有图谋,都主动的劝他回去休息。他也不再推辞,顺了他们的意思。
       临睡前,他把如来佛主玉皇大帝上帝耶稣真主阿拉,甚至那头神马宙斯全都拜了一遍,用的是从来没有过的虔诚,期翼着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等醒来后,自己还是在许教授的办公室。
       可是,按目前的情况看来,一切非唯物主义的理论果真都是哄人的,而封建迷信果真是不能相信的。
       
       看着眼前黄子澄那张不停在眼前晃动的时而兴奋的傻笑时而乐极哭泣的脸,徐文莫名的感到一阵凄凉。他的醒来,对黄子澄而言是喜庆的事情;对他自己而言,那就是残酷到底的事实。
       幸而徐文天性乐观。
       既然一切在非科学的情况下发生了,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会想到办法回去的。而现在,就当成是党和人民对他的一次考验吧!
       
       这般一想,徐文一扫之前的郁郁,生龙活虎的跳下了床。
       黄子澄忙吩咐小公公前来给徐文更衣。
       
       待衣帽穿好,洗漱完毕,桌上已经摆满了早点。因着朱允炆喉部还有疾病,黄子澄特意吩咐厨房备得是清淡的素食,桂花粥,清蒸鸡蛋羹,银耳鹿茸汤,外加一碗川贝炖雪梨。徐文自昨日醒来后就一直未进食,此番肚子正饿的咕咕叫,也不客气,坐下就狼吞虎咽。
       黄子澄看得是目瞪口呆。
       若是从前,他定是要摆出为人师表的态度好好的数落朱允炆一番,只是今日他一想起朱允炆是才从鬼门关溜达一圈回来的,心中就泛着一层苦意,眼眶又红了一大圈,不仅不数落,还频频给朱允炆夹菜,关切道:“殿下,慢点吃,注意礼节,小心噎着。”
       
       徐文摆摆手,又指了指桌上的菜,脱口就道:“老黄,别顾我,你也吃。”说完,便顿了一下,而后猛的一拍桌子,喷着粥笑道:“哈哈,老子终于能出声了。”
       黄子澄本是惊愕于那声“老黄”的称呼,还没回过魂来,又因着徐文那惊天动地的一拍,吓得三魂飘荡,七魄全无。
       徐文一见,暗叹不好,只怕等黄子澄回过神来,自己这魂儿是盗版的事儿就暴露了。当然也不会蠢到去解释方才事情发生的缘由,只得端出一派乖巧的模样,用还是很暗哑的声音说道:“这些日子,让太傅牵念了,是允炆的不是。”念完,暗地里吐了吐快打上卷的舌头。
       黄子澄这才缓了一会神,明知今日朱允炆有些地儿与往常不一样了,但也善心的为其找了无数的借口把自己给糊弄过去,而后躬身道:“这是微臣对太孙殿下的一片情意,是应该做的。”说话间,那脸颊上却已经浮上了一层绯色。
       
       徐文哪知他的心思,只继续喝着粥,含糊道:“前些日子,我受那毒气侵扰,怕伤到了脑子,现在好些事情在脑中模模糊糊的,不甚清晰。若是被爷爷知道此事,怕是要伤心难过。所以,还请太傅为我保此秘密。”
       徐文边说边侧头观察着黄子澄的表情,却见他还是一副呆呆的模样,正思索着要怎么样加一剂猛药的时候,黄子澄却猛的跪倒在徐文的面前,哭得那是老泪纵横:“太孙殿下,太孙殿下,太孙殿下……”
       连喝三声,喝得徐文是心肝突突跳,慌忙的抓着黄子澄的肩往上提,说道:“太傅,你有什么话,先起来说。”
       黄子澄不听,反而按住徐文放他肩上的手,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絮叨道:“太孙殿下,臣,臣恨不得把你身上的罪都受过来,也好过现在你这般难受。以后,臣一定时时刻刻都守着你,护着你,再不让那燕王接近你,伤害你。”
       
       徐文怔了怔。
       看来黄子澄和朱棣不和,不是从靖难开始,而是之前就有渊源的。不过想来也是,那朱棣一心想害死朱允炆,自己当太子,而黄子澄就如老牛护幼仔一般护着朱允炆,自然不会与朱棣好脸色相看,只怕已到水深火热之步了。
       不过,由此可见,这黄子澄虽然为人古板了一些,但是却是真心向着朱允炆的,对自己应该绝无二心。
       
       如此一想,徐文松懈了许多,似亲热的扶起黄子澄道:“太傅待我之心,允炆自是记在心里,半点也不敢遗忘。”
       
       这话正巧就说到了黄子澄的心坎上,说的他是心花怒放,喜形于色,头脑一热,顿觉得便是为了朱允炆肝脑涂地也是值得,握紧朱允炆的手又颤声道:“微臣不要太孙殿下记得,只求能为太孙殿下遮风挡雨便可。”
       停顿了许久,黄子澄忽然又说道:“日后臣为太孙殿下之谋士,定竭尽全力为太孙殿下出谋划策,求得天下太平,国运昌隆,臣亦无憾不求闻达于诸侯。但若殿下有难,臣愿以九族性命换之。”
       
       徐文张大了嘴巴,想起历史上记载着黄子澄的下场与此刻的表白,心有所慨,想来忠臣烈士也不过如此,对黄子澄也多了几分敬重。
       半晌后,却又劝道:“那个子澄太傅啊,九族之诺太重了。你想想,你就算愿意为了我死,你家里人也未必愿意啊,你这样武断的把别人的性命都许给了别人,是不好的,非常不好的。”
       黄子澄还在慷慨激昂之中,自然听不得徐文这般的劝慰,努力瞪大那一双小眼睛,握着拳头道:“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若这点都做不到的话,那不配为我黄家子孙。”
       徐文嘀咕着:“若是他们知道未来的命运,也未必愿意成为你黄家子孙。”
       因徐文嗓子未见大好,本又不想让黄子澄听得此话,自然黄子澄就听得模模糊糊,躬身问道:“殿下,您是否有什么话要告知子澄?”
       
       徐文赶紧摇了摇头,笑道:“太傅一片丹心照汗青,让允炆实在是佩服佩服。不过,听你这样一说,却是给允炆上了一道枷锁。”
       黄子澄不明,让徐文道一个究竟。
       徐文喝了一小口川贝炖雪梨,润了润嗓子才继续道:“太傅这样一说,日后允炆做什么事都会先想着太傅这番话,不敢胡乱作为,怕就害了你一家子性命了。”
       黄子澄一怔,片刻后再次老泪纵横,一口一声,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唤得徐文背脊一阵发麻,忙挥着手叫停道:“子澄太傅放心吧,我日后定不会让朱棣伤了你毛发的。只是在此期间……”徐文佯出一丝为难的神色,吊足了黄子澄的胃口,才犹豫的说道,“子澄太傅,允炆最近好多事情想不起来了,怕说错做错什么。所以,允炆想请太傅你常在允炆身边关照,以免被朱棣抓到小辫子。”
       
       黄子澄自是答允的爽快,却不知徐文打的如意算盘。
       有了黄子澄的指导,一来他可以很快的适应这明朝的生活礼节各方面的问题;二来朱元璋谁都不信,当年却独独留下了黄子澄这帮文人给朱允炆,想来是信任他。若是自己在明朝踩了狗屎犯了错误,黄子澄决计会在朱元璋面前美言几句为自己开脱;三来黄子澄与朱棣不和,自己这般一说,日后朱棣为难自己,黄子澄也不会怀疑到是他朱允炆出了问题,反而会认为是朱棣故意陷害之,这样无疑给自己这边添加了一些筹码。
       至于,未来那些什么文人误国之类的事情,都是未来的事了。今朝有酒今朝醉,说不准明日醒来他就找到回现代的办法了呢,就算回不去,大不了以后黄子澄说往东,他就偏往西;黄子澄说不打朱棣,他就偏打的朱棣满地找牙就是。
       
       徐文舒畅的扫光桌上的东西,得意万分的想到,就算他是一个医学生,就算他对历史只知皮毛,但就凭他一个吸收了上下五千年,吸收了古今中外智慧精华的现代人,还不能玩转历史?
       
       用了饭后,徐文又与黄子澄交谈了几句,旁敲侧击的了解到之前朱允炆的性子,以黄子澄的话说来就是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以徐文自己对这话的理解来说,就是简单二字:欠揍。
       而后,又要了朱允炆之前的一些字帖来,痛苦的拿着毛笔来描了一会儿,却依然是横不像横,竖不成竖,于是便丢了笔揉着手腕中场休息。想起昨日发生的种种,仍觉如梦一场,赶紧又死命的掐了掐自己的胳膊,再次痛得大呼。
       正想出去吸吸新鲜空气,探探徐云起的伤势时,窗棂上却忽然多出一个人头,徐文一个灵激,却不想那人头忽然冲他一笑道:“看你气色挺好的,应该恢复过来了吧!”
       
       徐文吓得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黄子澄忙扶起他,看向窗外,微怒道:“十六殿下,你不好好读书,跑来吵太孙殿下为何?”
       那人冲着黄子澄吐了吐舌头,翻窗进屋,又拍了拍身上的土灰,坐到徐文的身边,翘着二郎腿,翻着白眼道:“我来瞧瞧允炆,碍你什么事?”
       黄子澄气道:“太孙殿下现在是学习时间,你快快离去。不若臣去皇上那参你误了太孙殿下学习,有你好受的。”
       那人也不恼,坐得更加放肆,挑着眉道:“我偏不去,就要看看你是如何在父皇面前参我的,改明儿我也学了去参参你玩玩。”
       黄子澄气得脸色发白,身子发颤,指着那人,半晌就发出了一个“你……”字。
       
       徐文在一旁看得好戏,心道,这黄子澄为了维护朱允炆,也算是练出了一身铜墙铁壁,连皇子都敢斥责,奈何这万恶的封建主义不如新中国人人平等,仍你黄子澄再能耐,也不敢真正得罪了皇子殿下。
       而徐文秉着人道主义的精神,且又看见那十六皇子频频的对他眨眼睛,于是决定帮黄子澄一把,先把他遣出去,以免矛盾升级,最后还是黄子澄吃不了兜着走。
       
       徐文道:“那个子澄太傅啊,我这里有几卷字帖寻不到,你可不可以出去帮我找找啊!”
       黄子澄知道徐文故意支开他,便当做没有听见,说道:“太孙殿下,待会儿微臣会吩咐厨房为您准备补身的膳食。”
       徐文又道:“那现在去吩咐就成,干嘛要等待会儿?”
       黄子澄道:“太孙殿下才用过膳。”
       徐文摸着肚子道:“可是,我现在又饿了。”
       黄子澄振振有词道:“日食三餐,早,中,晚定时定量,适体调气,利身强体,百无一害,反之损体……”
       “那个子澄太傅!”徐文抬手打断了黄子澄的摇头晃脑,说道,“我知道你的那些理论,养生学说嘛,我虽然没有得满分好歹也混了一个优拿了一等奖学金的。”见黄子澄和那十六皇子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徐文忙改口道,“总之,十六皇叔在这里是客,咱们是主人,总要准备些瓜果小吃招待他吧,不然传出去人家都说咱太子宫的人没礼貌,不懂先人留下的待客之道。”
       
       徐文相信把先人的那些条款搬出来,黄子澄一定会着道。
       果真,黄子澄脸色微微一变,半晌后躬身道:“微臣这就下去为十六殿下备茶水。”顿了一下,又低头在徐文耳边轻声道:“十六殿下心术不正,总想着带坏殿下,殿下千万不能被他的花言巧语迷惑了。”
       
       徐文笑着点头,黄子澄这才不放心的退下。
       
       房间里只剩下徐文与那十六殿下两人,十六皇子把椅子移到徐文的面前,一手搭在徐文的肩膀上,眯着眼睛道:“怎么病了一场,感觉你就变不一样了?”
       徐文看了看放在他肩上的爪子,心想这十六皇子与之前的朱允炆年纪相仿,大约平日里交情也不浅。只是,不知以朱允炆那“欠揍”的性子来仿,他应该如何对待这十六皇子。
       
       十六皇子盯着他瞧了片刻,笑道:“允炆,你这是被那毒烟熏傻了,还是被我太子哥带走了几缕魂儿所以傻了?”
       徐文打趣道:“若我说都是,你信不信?”
       十六皇子收了几分笑,当真寻思了片刻才点头道:“一向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的。”收紧了几分握着徐文肩膀的手,又把全部头的重量搁置到徐文的肩上,才又道,“因为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允炆你不会骗我的。”
       
       徐文好笑的点了点头,看来这个十六皇子心思单纯,颇为依恋朱允炆。
       
       十六皇子从怀中掏出一个陶制的罐子,塞到徐文的手中:“知道你这些日子不好受,所以我特意让下人去拿了两只蛐蛐,你闲得没事就逗着玩,但千万不要被那唠叨黄子澄给瞧见了,不然可就真参我一本了。”
       徐文好奇的打开罐子,果真两只蛐蛐在里面,且都是头圆牙大腿长之物,是蛐蛐中的上品。
       十六皇子撂起袖子道:“趁黄子澄那家伙不在,咱们赶紧得玩上一局。”
       
       徐文合上蛐蛐罐的盖子,摇头道:“他等会儿就回来了,怕也玩不尽兴。不如去别处玩去。”
       十六皇子眼睛一亮,忙问道:“去何处?”
       徐文说道:“昨日那锦衣卫副使徐云起在御花园身受重伤,本来我是要去看看热闹的,结果三位皇叔怕场面太过于血腥不让我去。现在想来现场都已经打扫干净了,但是我却还想去看看,不如你陪我去?”
       
       十六皇子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两人收拾了一番,一起出了太子宫,穿过重重楼台殿阁,去了御花园出事之处。
       正巧一片云过,遮了点阳光,又有风过,吹的人后背阵阵凉意。
       十六皇子打了一个哆嗦,紧紧的抓着徐文的衣袖,颤声道:“这处最近死了人,又快到中元节了,我怕有鬼魂出现。”
       
       “那是封建迷信。”
       徐文低头用手摸了摸滴落在地上已经干涸的血迹,漫不经心的回答着。
       
       十六皇子好奇的问道:“什么叫封建迷信?”
       
       徐文这次连回答都没有,趴在地上一路的寻着血迹,而后蹙了蹙眉头,又爬上假山寻找了一番。
       
       十六皇子大声道:“允炆,你找什么呢?”
       徐文回道:“找长生不老药。”
       十六皇子撇嘴:“你骗人的吧。当年始皇都没有找到,你在这御花园就找到了?”
       徐文摸了摸假山上的青苔,顺口道:“秦始皇找不到,是因为他派的是徐福而不是我,若他派我去找的话,他甭说活到现在了,就是再往后走八百年都不是问题。”
       十六皇子笑着,露出两个小虎牙:“你就吹吧,继续吹吧!”抬着头又看了徐文一会儿,还是耐不住好奇道,“你到底在找什么啊?”
       
       徐文从假山上跳下来,也不回答十六皇子,直接就反问道:“你要不要和我去看看徐云起?”
       
       十六皇子点头,却不知他其实充当了徐文带路人的角色。
       
       “我觉得你今日真的有些怪怪的!”
       “哪里怪了?”
       十六皇子停下了步伐,想了想才道:“说不上来,以往你性子不像这样的。”
       徐文勾着十六皇子的胳膊,笑道:“那是因为你没有透过我的表象看到我的本质。哎……经过这场大病后,我忽然就悟出了人生的真谛!”
       十六皇子眨巴着清澈的双眸,笑问道:“什么真谛?”
       
       徐文佯出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故作深沉的说道:“光阴如箭,人生如梭,及时行乐才是最重要的,莫要隐了自己的真性情。所以,你若有真性情也莫要隐藏,最后苦的人就是你自己。”
       十六皇子当真偏头想自己是否隐了性子,半晌后才得意的挺胸说道:“我就是这个样子的,从来没有隐藏自己,嘿嘿嘿。”
       
       徐文赞许的点头,又说道:“人最宝贵的东西就是生命,生命属于我们只有一次而已。人的一生应该这样来度过的:当他回首往事时,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过去的碌碌无为而羞耻,这样,他在临死的时候就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念完这段,徐文很有保尔柯察金附体的感觉,挺直了胸膛,不自觉的踢了一个正步,却差点被那身长衫给绊得个狗啃屎。
       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却不想十六皇子眨着纯真的大眼睛,问了一句:“何为人类的解放?”
       徐文这次是真的摔倒在地了。
       
       还未等徐文爬起来,十六皇子忽然就骑在他的身上,手卡住他的脖子,恶狠狠的问道:
       “说,本王姓什么名什么,册封为什么王,封地在哪?”
       
       徐文目光变得锐利了几分,手慢慢的抬起来,按住十六皇子的手腕,只要他在此处稍微施力,十六皇子定然会松手,并被他反擒。只是这样后面他说什么,这十六皇子也不会相信了。正要开口的时候,忽然前方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徐文慌忙的拍着十六皇子的手,低声道:“看,后面,那个人是谁?”
       十六皇子冷哼道:“你休想骗我。”
       徐文无辜道:“你不是说过,我从来都不骗你的吗?所以,我怎么会骗你呢?相信我,那个路过的帅哥你绝对认识。”
       
       十六皇子蹙起了眉头,片刻后还是松开了徐文,回头去看匆匆路过的白衣男子,而后疑惑道:“奇怪,怎么四哥会从锦衣卫住的院子出来?”
       “怕是去看徐云起的。”徐文推测着,莫名的心中泛起一层酸意。
       十六皇子遂点头道:“应该是的,那徐云起算起来可是四哥的小舅子。四哥怕四嫂的紧,四嫂又疼这个弟弟疼得紧,四哥自然不敢怠慢了。”
       徐文却“噗”的笑出了声,想不到在外面威风凌凌的燕王朱棣却是一个“妻管严”。
       
       见朱棣要转弯过来,十六皇子忙把徐文拉进了一处假山藏匿,又低声问道:“快说,我是谁,不然今天给你好看。”
       徐文嬉笑道:“你姓朱名栴,去年皇爷爷封你为庆王,赐地宁夏。我有答错吗?”
       朱栴楞了楞,随即勾过徐文的脖子,也不顾辈分的乐道:“果真还是我好兄弟。”
       
       徐文却擦了擦手上的汗迹,心道好险,幸好刚才跟黄子澄恶补了一下家庭关系。
       
       朱栴道:“其实,我还蛮喜欢这个真性情的你,比起以前那个道貌岸然的你好多了。”
       徐文故意“哼”了一声道:“那你还不信任我?”
       朱栴不好意思的摸着头笑了笑。
       
       这时,又有一人匆匆的朝锦衣卫住所行了过去,待到近了,徐文才知是五王朱橚,却见他面有忧色,似心绪不宁,走路时还险些被绊倒在地。所幸,身旁的小公公扶了他一把,他只是挥了挥手,匆匆拐了个弯就进了院子。
       
       徐文好奇心起,与朱栴在隐身处又待了片刻,才小心翼翼的靠近锦衣卫住所,却不想门外居然有五王的小太监把风。徐文更是好奇,和朱栴商议后,朱栴跑去引开小太监,而他进去瞧个究竟。
       刚靠近徐云起的屋子,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重重的叹息声,接着又听见朱橚轻声道:“云起,不管花多大的代价,我都会治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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