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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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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稳着,司苍卿放开凤岚,不急不缓地嘱咐了声,“小心。”余音未落,两人便朝着相反的方向飞去,落脚的树枝,也应声而落。
       朦胧的夜,一道忽隐忽现的白色,忽远忽近。
       司苍卿全身警戒,脚步飞速地点在宫墙碧瓦之上,一身黑色与夜溶为一体。
       凤岚站在庭院中央,仰头看着屋顶之上,黑白交错的身影,你来我往着,令人眼光缭乱的招式,俱是带着凌厉的杀气。
       便是司苍卿,也是用上了十成的武功。凤岚心惊,便疾速地飞上屋顶——这个世界上,能够让司苍卿使出全部功力的人,是少之又少,就是那柒霜然也不见得需要司苍卿这般全力以赴地应对。
       究竟,是什么人?
       来不及深思,凤岚狠猛地从那人背后袭击:他是影卫,对待敌人,只讲究速战速决,而不在乎是否偷袭。
       但,那人武功如此厉害,自是及时地闪避过去。
       不过,凤岚的加入让那人明显地落了下风,看那模糊的白影有些不稳,司苍卿深知,此人在刚才与自己对决之时,耗了全部的力量,已经难以勉强维持。
       司苍卿身子猛地冲向隐现的白影,手腕转动,分拳变掌,流花剑气嗖地穿体而过,那原本飘忽不定的人影,猛然显现。一张如同七月恶鬼的脸庞赫然跃进眼帘,便是司苍卿也微微心惊。
       “断情?”凤岚惊呼出声。
       那人,瞬间自屋顶跌落。司苍卿追了下去,便发现那人已是逃逸得无影无踪。
       凤岚跟在司苍卿身后,惊异非常,“主子,是断情神功!”
       “嗯。”
       “断情老人早已去世,如今这世上怎么还有人会断情?”凤岚皱眉不解,“这般自毁躯体的恶毒武功,怎么还有人去学?”
       司苍卿眼神凛然,看着刺客消失的地方。断情再恶毒,都会有人去学。练武之人的贪心还低吗,为了那至上的功力,有什么做不出?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人如何会修得断情神功!
       “主子,这些天皇宫里还是要再加强点警戒吧!”
       “你安排,”司苍卿转身朝寝宫走去,如今皇宫的大半侍卫都是经过他手下影卫严加□出来的,功夫都是不弱,但像那断情神功自是无法可比的。
       不过……
       刚才那人溃腐的面容,表示他的功力大失,近段时间内,怕是难以恢复。
       司苍卿眼神冰冷。广宇国吗?或许,其间少不了鸿承国某些人的推波助澜吧!他本无争霸之心,但他从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若是……
       他国侵犯苍寰之日,便是他们灭亡之时!
       九月初九,风和日丽。
       就像两年多前一样,朝中百官,分别站立在天台台阶两边,庄严肃穆;天台之巅,是皇帝司苍绝天,身着暗黑色的太皇龙袍,其后是祭天的案炉。
       司苍卿身着明黄的龙袍,携身着红莲宫服的凤岚,一步一步地走向高台。
       百官之首,两侧是他国出使的使者。司苍卿目不斜视,自他们面前越过,那广宇国的小王爷,脸色古怪,死死地盯着司苍卿;而右侧的鸿承国使者三皇子承天逸,则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神色倒是恭谨。
       停在司苍绝天面前,司苍卿与凤岚单膝跪在他的面前,微微垂首。
       没有任何突发状况,司苍绝天传位大典及司苍卿登基大典,平静顺利地进行着。当老皇帝将十二旒冕为司苍卿戴上,抚着他站起身之后,全场苍寰国观礼之人都是跪地磕头。
       “天佑吾皇,盛世永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司苍卿淡淡地扫视全场,声音低沉而穿透,“平身!”
       目光轻轻扫过鸿承国的席位,那承天逸对着司苍卿微微点了下头,笑得意味深长……
       庆丰末年九月初九,十八岁的司苍卿登基为苍寰国新一代皇帝,改国号为乾元。自此,苍寰国的历史掀开了新的一章,天下局势也从此大变,未多久,苍寰国与广宇国的战争开始。
       《苍寰史略》之“争霸天下篇”,曰:
       乾元元年夏,广宇出兵进犯苍寰国数座重镇;
       帝卿封安平将军为征西大元帅,三月之内,收服失地;
       元年十一月,帝御驾亲征,挥师西南;
       二年五月,踏平广宇八重镇;
       六月,与鸿承分霸天下,誓约结盟;
       八月,盟国联姻,帝封鸿承十二皇子承天央为西宫皇后。
       自此,天下暂得二年安定。
       
       — — — —§上卷:谁主沉浮之红莲太子§完§— — — —
       
       然后……
       且看?【中卷:唯我独尊之苍寰新君】
       
       
     作者有话要说:如遇锁文,定是在改乱码,囧~~
     
     中卷:唯我独尊之苍寰新君
     一朝天子一朝臣
       
       “皇上,去年筹建的商农署,如今已经步上正轨,”秋屏天站在朝堂中央,微微躬身,恭敬地禀奏着,“自此我商农署定竭力发展农本、抚商富国,为吾皇分忧。”
       司苍卿淡淡地嗯了声,秋屏天垂着头,微微一笑,回到文臣之列。此时,兵部尚书钟信持板出列,道:“启禀皇上,今兵部收到驿报,广宇国近来在我边疆动作频繁,时有冒犯之举。苍寰国威不可侵犯,皇上,臣请奏,出兵伐讨!”
       这个世界,一直就纠纷不断。三大国,都有争霸之心;以前,他们不敢提,那是因为这些年来苍寰国力衰微,如今……
       身为将士,谁不渴望能在战场上建功立业。
       司苍卿微微垂眸,遂漫声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定还之。如今广宇国,也只是有些挑衅之举,莫要中了他们的圈套,让我苍寰落下一个不义之名。”
       “皇上,”将军安平也上前道,“所谓先发制人,广宇的狼子野心已不是一朝一夕,若鸿承国此时趁机捣鬼,那我们就会处于被动挨打之境。”
       “好了,此事不许再提,”司苍卿扫视全场,“无事便退朝吧!”
       御书房内,司苍卿安静地听着几人的话语。
       “广宇国如今动作频频,暗中囤积粮食,此次怕是免不了一战,”凤岚说着从影卫那得来的消息,“鸿承国也不安定,据传,承策重病在床,朝事基本是由承天逸来管理。”
       司苍卿扫着眼中的密折,思索着什么。
       一时,御书房内一片安静,众人都等着他的决定。
       片刻之后,司苍卿缓缓开口,目光一一扫过几人,“钟信,兵部不要有太大动作;安平,你即刻赴皖城,按兵不动,若遇进犯,则退;秋屏天,朕给你六个月的时间,囤积一年的军粮;岚,你继续关注鸿承国的动静;柳意,朝中之事,你多担待,若无要事,你可自行拿定主意。”
       “臣等领命!”
       “嗯,”司苍卿点了点头,示意钟信安平退下,复又看向秋屏天和柳意,将手中的请帖交给他们,“这是宇文风淳的邀请贴,你二人替我去吧!”
       随意地翻了下请帖,秋屏天扑哧笑开,“卿弟,你到底怎么就招惹上他呢?简直就像一块狗皮膏药,甩都甩不开。”
       柳意也看了看请帖,对司苍卿说道:“皇上,宇文风淳说是辞别之宴,你不去好吗?”
       “卿弟,”秋屏天敛住笑意,眸色晶亮,“柳大人说得对,他毕竟是广宇国最得势的亲王,这大半年来,他吃了你无数次闭门羹,如今既是要回国了,你就应承他一次吧!”
       “而且,自你登基以来,繁忙得都鲜少休息。如今正是五月初,难得好时节,你就当踏春也好。”
       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司苍卿想了想,遂看向一旁但笑不语的凤岚,“岚,准备几套便服。”
       既然那小王爷准备走了,送行也无妨。
       说来也无奈,自登基大典,那宇文风淳见到司苍卿之后,便缠上了他,说是七年前,司苍卿对他有救命之恩什么的。随后,那任性的小王爷更是离谱,将随行之人都赶了回去,自己留在了这里。对方毕竟是广宇国最受宠的王爷,司苍卿虽然整日被烦,但也不能对那人如何,唯有冷漠以对,更是将此人送出皇宫,让他住进特意准备的府邸。
       宇文风淳也不在意,三不五时地求见,动不动地邀请。他行为乖张、特立独行,为此又引出京城八卦,更有人猜测他是皇帝的老相好什么的。
       “皇后,”秋屏天好奇地问向凤岚,“七年前,卿弟与那小王爷到底发生了什么?”
       凤岚无奈地叹道:“其实,真的没发生什么……”
       不过就是,他们不小心被搅进了别人的恩怨里,那些杀手不知死活地想要将路过的司苍卿二人也一起给杀掉。司苍卿自是毫不客气,将那些杀手都打跑了……
       纯粹是自卫行为,当时那个被追杀的小孩,脱险之后,揪住司苍卿的衣物,非要跟着他;司苍卿也没有理他,便径自离去。
       没想到,那个小孩就是广宇国的德文亲王;也没人想到,事隔这么多年,他还记得,更是一眼就认出了司苍卿。
       “这样啊……”秋屏天若有所思,“也能理解,小孩子都喜欢追崇厉害的人。”
       只是,真就那么简单吗?也不见,这半年多来,宇文风淳有什么特别的动作。
       
       ◇苍◇寰◇七◇宫◇
       
       歌舞升平河岸西,暖风熏醉客人心。
       十里河面,画舫微摇。宇文风淳站在船头,面色喜悦地看着渐渐靠近的马车。不一会儿,马车便停在面前,他连忙准备上岸,在看到下来的人之后,猛然止步。
       眼中迅速地闪过一抹狠色,宇文风淳故作讶异地问道,“吆,秋大人,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话未说完,他便见到司苍卿等人逐一下了马车,遂喜笑颜开。
       画舫内,气氛有些诡异,除了宇文风淳之外,其他人都默不作声,只听到他一个人对着司苍卿不停地说着。
       “皇上,本王这半年来,多有打扰了,临别之际,本王在此敬你一杯。”
       说着,宇文风淳笑嘻嘻地盯着司苍卿,酒杯高举。司苍卿瞥了眼对方,拿起面前的杯盏,仰头便喝完。
       “好!”宇文风淳喝彩,“皇上果然豪爽,本王敬佩的紧!”
       司苍卿眼神淡漠,漫不经心地看着那缠绵的舞蹈。见到对方这般漠视自己,宇文风淳原本想再说些什么,嘴张了张,便又合上。
       “王爷,什么时候出发呢?”秋屏天及时地开口,免得出现尴尬的状况。
       宇文风淳笑着回道:“明日一早就出发,皇兄三番两次催促,要是再不回去,怕就要发怒了。可惜……”
       “莲京多美景,本王还没来得及赏完。”
       柳意也淡淡地开口,“宇文王爷若喜爱,我苍寰国随时欢迎您的到来。”
       “是吗?”宇文风淳嘴角噙着一抹莫名的笑意,“那本王,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一时间,画舫内气氛活跃起来,几人推杯换盏,笑谈风生。
       ……
       “皇上,”书房内,柳意微微蹙眉地开口,“那宇文风淳确实走了。”只是,他始终琢磨不透那个小王爷的心思,那人之前为何执意留在此地?现在又为何突然要走?若说是打探苍寰的动静,也不需要他一个堂堂王爷这般明目张胆地留在敌国皇宫。
       司苍卿放下手中的书卷,看向柳意,“断情神功散去功力,至少需要六个月才能重新修好。”
       微愣,柳意不懂武功,“那……之前刺杀您的,就是宇文风淳?”
       “他的手下之人,”司苍卿若有所思,那个人身份极为隐秘,而且非常重要,所以宇文风淳才借口留在莲京城,就是为了护住那人吧!
       “断情神功……”柳意咀嚼着这个名字。
       凤岚刚巧走了进来,看到他脸上的不解,为其解释道:“断情神功,是由断情老人几十年前所创,据传他被情人所负,悲愤之下,立誓要让他情人生不如死,为此他培育出一种蛊叫断情,再以自己的血喂断情蛊,人蛊合一,最后修炼成断情神功。”
       “断情神功极为恶毒,须是以自己的身体为断情蛊寄主。功力越高,身体败坏的越快;但一旦修炼,便不能停止,否则毒蛊反噬全身溃烂,直到死亡。”
       “当年断情老人在广宇国的江湖上掀起无数血雨腥风,但一直不曾听闻有他情人的消息。直到断情老人被人发现暴尸皖城之后,江湖上才恢复平静,断情神功也自此失传。”
       “但那日刺杀主子的那人,功力耗尽之时,我和主子都亲眼看到他的面部即时溃烂。”凤岚继续解释道,“那人定是广宇国所派,他的功力耗尽,须重新养蛊练功,最快也要数月的时间。”
       一切都这般巧合,所以说,那宇文风淳是在保护着那人。而至于为什么如此重视那人……
       无从得知。
       听着凤岚的解说,柳意眉头更加皱紧,没想到世上竟有如此恶毒的武功,“或许,那个人是断情老人的传人?”
       “不可能,”凤岚摇头叹了声,“断情老人性情怪癖,从来就独来独往。”
       最重要的是……
       “断情老人死了三十多年,那天那人,虽然没看到他的样貌,但看起来不超过二十岁。”
       “那……究竟是何人?”柳意轻声自问。
       司苍卿此时打断二人的困惑,淡声道:“断情神功的事情,你们不用追究。”无非就是广宇国皇帝或王爷手下的死士,至于他们为何得到那断情蛊,或许几十年前,那断情老人就是死在他们手上。
       至于其中的曲折,没有了解的必要。只要心中有数,暗自防备便足够了。
       无论是宇文睿,还是宇文风淳,既然把主意打到他司苍卿头上,他定不会客气。
       展开一张地形图,司苍卿默默地看了起来,那地形图上细致的描绘、彩色的标注——这就是那几年走遍三国的重要收获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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