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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掰了几次都无果而终，最终唤他，“润玉，润玉。”
“嗯？”他伸腿勾上我的腰。
“松手，把手松开。”
他一口拒绝，“不要。”
我头疼道：“你这样子，要我怎么睡？”
他用另外一只有力的胳将我压到胸口，打了个哈欠道：“握着哥那里，比较安心。”
我无语对之，模糊看到他困焉焉的模样，无奈的闭上眼睛睡去。
次日醒来天气大好，金黄的阳光透过窗纱照在脸上暖暖的，并不耀眼。
身边并未看到润玉的身影，我不顾扯动的伤口坐起来，才蓦然发现后面居然清理过并涂上了药。我将脸埋在枕头里呲牙咧呲羞愧许久，才想起穿衣服来。
润玉衣衫雪白的走进房笑道：“哥总算是醒了，我还以为要睡到天黑呢。”
我哼一声，哆哆嗦嗦的穿衣服，他一把扯了去，笑道：“我来我来！哥不常说小时候替我穿衣服么，这下我还你好了。”
“哼。”我再次表示不屑，其实也不知道在气什么，只是看到他神清气爽英姿勃发的样子就别扭。
他看起来心情格外好，伸手一拉，神智尚不算清醒的我就被扯了过去。
“哥抬下胳膊，”他笨手笨脚的替我将衣服套上，穿外衫时方后知后觉的看出里衣居然是反的。
我扫他一眼，自已动手道：“再让你折腾下去，我非着凉不可。”
他露齿而笑，凑过来吻我的脸颊，“一回生二回熟嘛，我又不笨，下次就知道了。”
“你这是要出门么？”我像得了软骨病不由自主重新伏回棉被。
“不是我，是我们。哥难道忘了，今天要启程去暮云山庄的。”他拉我，“起来么，起来么。”
我呻吟道：“歇一天吧，我浑身上下都疼。咱们明天再走好吧？”
他拨着我额前的头发，斟酌了片刻道：“日程已经很紧了，哥就在家里陪琼宝吧，我自己去就好了。”
我连忙爬起来扯住他的腰，“不行不行，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他转过脸，浅笑犹如兰花悠悠绽放清淡雅致。
用午饭时并不见琼宝，花晴道：“宫主夜宿在大公子的房中，不准人前去打扰。”
我放下碗筷，“这都什么时候了，难道还在睡么，我去看看。”
润玉笑，“我也一同去，这饭还是不用了，待出去后用些小吃吧。”
走到东院，还未推门便听到房间里传来销魂的欢爱之声。
“求求二宫主，饶了小五吧……真的受不住了……啊……嗯……啊……呜……。”
倘若是在前些日子，听到这声音我或许还会困惑，如今却迅速红了耳朵，回瞪润玉一眼，他却若无其事的捏着手指玩耍，似已听惯了般神色自如。
我举着手指，不知道该不该打扰房间这对鸳鸯。
正在犹豫间，忽听琼宝气愤冲冲道：“哪个混蛋在外面？给本宫滚进来！”
润玉悠然道：“是我和哥。”
里面声音顿了下，片刻之后却叫的更欢了。
“呃哦……二宫主……我，我要死了……求你，求你……。”
我和润玉面面相觑，我清了清嘶哑的嗓子道：“宝宝，我和润玉走了，你在家……好好玩吧。”
还未出院门，便听房门哗的飞了一扇出来，润玉连忙将我拉来，喝斥他道：“萧琼宝，你疯了么？”
“你管我？”琼宝只草草套了件长裤，赤着脚懒洋洋的靠在门口，体格也和润玉相近的很，只是肤色偏白些。
手指一痛，居然被润玉狠捏了下。我猛觉走神，这才狼狈移开眼，“我们会早去早回的。”
他也不说话，嘴角露出懒洋洋的笑，“哥，过来一下好么，我有事和你说。”
我迟疑片刻，最终在润玉摇头劝阻中走了过去。
真真假假
他问我，“大哥昨晚睡的好么？”
我尴尬的吱唔，“还好。”
“是么。”他耸耸鼻子，瞟了润玉一眼后将我拉了过来，伏在我耳边小声道：“我们长的一样，为什么你要他不要我？”
我低头困窘道：“宝宝……。”
他声音压的愈发低沉，“大哥告诉我，他究竟哪一点比我好？心计手段还是伪装？”
我不由自主后退，润玉走上前来将他拉开，“你对哥说了什么话？”
“没什么，让哥不要理你罢了。大哥，早去早回啊，我会想你的。”琼宝笑的无半点城府。
“那我们要启程罢。”润玉狐疑的望他一眼，拉着我走出去。
润玉状似随意的倚在门柱上，含笑的眼神却陡转凌厉，令我心惊不已。
马车很大，可以并排坐六个人而不会感觉到拥挤。我对着窗外发呆，润玉挤过来问：“方才宝宝对哥说了什么话？”
“没什么，我们要走几天？”
“不出意外的话，也要十天。”
“好久。”我小心的挪了下，抱了两个枕头趴下去。近日头疼倒是减轻了些，这精神却是越来越差了。
“哥又困了么？”他面露诧异道。
我懒懒应一声，随着马车颠簸睡去。
醒来是枕着润玉大腿的姿势，他手指点着我的下巴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见我睁了眼，方才恍悟道：“哥的身体……。”
“没什么问题，只是最近天暖，嗜睡了些。”我坐起来整理衣衫。
他仍有疑虑，却未再问。
两人相对有些沉默，半天无话。
并未刻意隐藏行踪，行了两日都是风平浪静。偶尔唤神卷出来打趣，三人一路欣赏沿途花红柳绿，还算有趣。
四月初六，行至青云客栈。
照例选了好的位置，点了桌精致的菜。还未起筷，便被神卷拉住手纠缠道：“主人，要些甜甜的桂花酒么，许久都不曾喝过了。”
小二为难道：“店里只有上好的竹叶青和女儿红，并无淡酒。”
神卷心有不甘，“那也要，我想尝一尝。”
“喝醉了头痛，到时莫跟我我抱怨。”我瞥他一眼提醒道。
润玉也笑，伸手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压于桌上，对他道：“神卷，看到了么，你喝下一壶我便送你一张。”
“二主人当真？”神卷又惊又喜，两眼发光似要化为方孔铜钱。
“君子一言九鼎。”
神卷便跳着冲小二招手，“再来，再来几壶！”
我压低声音对润玉道：“你想要做什么？”
“我想见识下这本发酒疯的书会做出什么事……。”
神卷握着杯子直灌，脸上一团酒红不知道是熏的还是醉的。我担心道：“神卷，你别……。”
“别扫小爷的兴！谁，谁耽误我赚钱，我跟谁急！”他看也不看我一眼，大着舌头胡言乱语。
我也懒得再理会他，刚夹了几根菜，他便挤到我怀里，擎着酒壶对我笑，“喝，主人，你也喝么。”
润玉将他拉开，“你自己喝罢，你家主人不会喝酒。”
“胡说！”神卷将壶硬塞到我手中，“在无忧谷时，主人他每天都喝这么多，从来都没有醉过！”
润玉意外的看了我一眼，“是么，我都不知道哥会喝酒。”
神卷得意道：“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你不知道他懂幻术，也不知道他在无忧谷吃过多少苦，你不知道他以前是怎么过的，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消失，你……。”
我捏住他后颈，“神卷，够了。”
他慢慢睁圆眼睛，看着周围许多异样的目光，才迷迷糊糊哭道：“呃，主人，我又闯祸了么？”
“没有，只是醉了，你去睡会儿吧。”冲门口招了招手，马夫走进来将他抱走了。
我对愣住的润玉笑，“傻看做什么，吃菜罢，要凉了。”
他若有所思的点头，却依旧拿着筷子不动。
鼻子突然嗅到一股脂粉香气，一个黄衫少女从我身后跳出来叫道：“润玉！真的是你呀！”
润玉眨了下眼睛笑道：“你不呆在家里，跑到街上来做什么？”
少女坐下来托腮抱怨道：“别提了！天天都被爹提着耳朵骂。我要再不出来转转，怕下次你再见到我时，就成一只木偶人了。”
润玉笑而不语，少女这才将脸转过来，盯着我睁大了杏眼，“咦——。”
“我哥哥。”润玉指指那少女道：“她叫南宫柔，是我的……朋友。”
“哥哥？！”南宫柔凑到我脸前细看，“哪里来这么漂亮的哥哥，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
之前说是和润玉结亲的南宫大小姐，怕就是这位姑娘了。长的娇小玲珑，眉眼也十分讨巧，微嘟着下巴问我，“你是堂哥还是表哥？”
“亲哥哥。”润玉不动声色的将她注意力转移过去，“你出来多久了？莫到时又让伯伯四处寻人。”
她小脸登时跨下来，“才出来一会儿而已，别扫我的兴好么。你这是要去哪里？去参加暮云山庄的武林大会么？带我去吧！如果爹知道我是和你在一起，一定不会再捉我了。”
润玉袖子都快要被她扯了下来，却是执意不肯。
南宫柔撒娇不成，转过脸求我，“哥哥，带我去吧，带我去吧。家里实在闷的很，我保证乖乖的不给你们闯祸。”
她生的可爱，又丝毫不怕生，左一个哥哥右一个哥哥叫的亲热，我打心眼里生出几分喜欢，便对润玉道：“带她去吧。”
“不行！”润玉一口拒绝，“此趟凶险的很，你功夫又弱，万一伤到了该怎么办？”
南宫柔厥起嘴唇，“好么好么，不去就不去。”
润玉脸色方才柔和了，对我道：“这里的饭菜不合胃口，我们到下一个镇上再用吧。”
南宫柔依依不舍的送我和润玉离开。
“这姑娘真是可爱。”我放下布帘赞道。
润玉闭上眼睛，兴趣缺缺道：“有什么可爱，和琼宝一样爱闯祸罢了。”
我想起琼宝无赖的样子，便低头轻笑。
行至下一镇的时候，天色已有些晚了，找了家客栈住宿。
待我沐浴了出来，润玉人却不见了，随行的人道：“大宫主说出去走一走，让您不用担心。”
我便坐在灯下看起闲书，刚翻两页，便听窗子‘吱扭’一声。
随行人大惊，持剑走了过去，历声道：“谁在那里？滚出来！”
一双圆圆的眼睛惊恐万分的露出来，怯怯道：“哥哥，是我……。”
居然是南宫柔。我示意下人退下，少女便笑嘻嘻的翻窗进来，“哥哥在看书呢，润玉去哪里了呀？”
鬼丫头居然跟我打哑谜，我合上书道：“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哥哥好聪明！”她毫不吝啬的夸奖道，大大方的坐下，“唉，我所料不错的话，润玉应该是去我家了。”
“去你家？”
“是呀！他那么了解我，肯定知道我不会这么轻易放弃，便去我家打探消息。”
我笑道：“他回来发现你在这里怎么办？”
她摊手道：“今天已经晚了，他也不能强逼我回家是吧。明日再赖一天，便离南宫家越来越远，他便再也不能赶我了。哥哥，我是不是也很聪明？”
我对她的孩子气失笑，“不怕润玉生气么？”
“他才不会对我生气呢。”她甜甜的笑，略带凶悍道，“倘若他敢凶我，我便让爹推迟婚期，哼。”
“婚期？”
她脸颊这才浮上抹羞涩，“反正还有两个月，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手中的书籍啪的掉落，我失魂的捡起来，“我离开已有多年，家里的许多事尚不知晓，你们……何时结的亲？”
南宫柔道：“原来如此，难怪上个月去白乐宫未曾看到哥哥，便是那时。哥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上个月。”我艰涩道。
……
“娘方才让我派人去南宫家求亲。”
“漂亮么？”
“不算太丑。”
“个性怎样才是最重要的，夫妻相处和睦便好，相貌其实不是……”
“我，不，喜，欢，她。”
“我现在去回复娘。”
“我好像病了……。”
“哥，我喜欢你。”
“哥，爱我吧！”
润玉，润玉……我将书紧紧卷起来。
“哥哥，你怎么了？”
我强笑，“没什么，婚期定在哪一天？”
她眨眨眼睛，“本来定在八月份的，可是前几日他又对父亲说提前了，改在六月初六。”
“前几日？”
她点头，“是啊！前几天父亲五十大寿，润玉送了这么大的一颗珍珠来。爹爹没什么嗜好，却喜欢这个的不得了，每天都在我耳边夸他，烦死了。”
原来如此，推说是生意的事，实则为岳父大人祝寿么。那时……我还和琼宝怕还在画中受冻吧。
润玉，润玉……
“唉呀，他快要回来了吧！哥哥给我找个地方躲吧，床下，柜子里？”她急的跺脚。
我揉着胀痛的太阳穴道：“不用躲，回来之后我同他说……。”
“哥哥，你没事吧?脸色好苍白。”她准备过来扶我，却被我拒绝了，“无碍，小毛病而已。”
“哦，那便好，哥哥喝杯茶。”
得到了我的保证，少女很快开心起来，拨着蜡烛对我讲些趣事，大都是她和润玉之间的。
“我们十二岁就认识啦！那时我还分不清他和琼宝，总是被琼宝骗走半天才发现找错了人。”
“润玉最厉害的就是做了坏事，从脸上却绝对看不出来，就算人知道也能轻易的原谅他。那时他总是捉弄我，到了爹面前却是乖巧的很，没有人肯相信我的话。”
“十四岁时功夫超过爹爹了，所有的人都说他是个奇才……。”
精神又渐渐恍惚起来，南宫柔口中的润玉，让我感觉到无比陌生。原来他也会为博红颜笑一掷千金，为夺爱人之物怒发冲冠，也会喜欢对女孩子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