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页

     　　以上，自然是日记本君对精灵公主阿尔温正常的第一印象。
     　　“莱戈拉斯，”她欢快地说，“好久不见。你的住处一直为你保留着呢。怎么不先去休息一下？”
     　　日记本君感觉到了诡异的短暂沉默，然后莱戈拉斯挂着黑线说：
     　　“我在之前的信里提到过，我会带着一个和这次事情有关的未成年精灵的灵魂。亲爱的阿尔温姐姐，麻烦你先把那些不太对劲的，或者不适合让未成年精灵看见的东西先拿走，拜托了。”
     　　“不要，莱戈拉斯，难道你不觉得教育要从小开始么？”
     　　日记本君原以为自己学了不少精灵语，能听懂绝大部分日常对话了，可现在……他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用精灵语念出来的《透忒之书》……
     　　最后当阿尔温在辩论中认输，莱戈拉斯带着日记本君去花园散步的时候，日记本君问道：
     　　“你们刚才说的东西是什么？”
     　　“相信我，”莱戈拉斯很严肃地说，“在你没有自己身体的时候看到那些东西，只会彻底郁结而死。”
     　　额，貌似这个范围就很广了……
     　　日记本君的直觉告诉他，停止好奇更安全。
     　　第二天，狼狈不堪的干豆腐骑着马冲进了瑞文戴尔外的布鲁南（Bruinen）渡口，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戒灵！”他喘着气，从马背上几乎是用滚的落了地，“九名戒灵就在后面！它们紧紧追赶着魔戒过来了！”
     　　觉察到动静的爱隆快步赶来，飘舞在身后的黑发似乎同银冠一起散发着柔光。
     　　“不用担心，甘道夫，葛罗芬戴尔会将他们安全护送回来的。至于后面的戒灵……”
     　　他灰色的双眸含着亮闪闪的光芒，带着不怀好意的深沉状看了看渡口。
     　　“甘道夫，你喜欢滚雪球么？”
     　　“哈？”
     　　当天中午，休息好了的干豆腐、看热闹的莱戈拉斯和来于灰港岸（Grey Havens）的精灵加尔多（Galdor）、来帮忙的精灵长老伊瑞斯特（Erestor），以及爱隆本人，全部从布鲁南渡口逆流而上，爬上了瑞文戴尔北边的雾山。然后他们用魔法抬起小山似的冰雪架到河道上，在干豆腐的建议下，又加了点滚木擂石进去。
     　　“不怕砸到自己人？”日记本君对这种不能精确控制的魔法陷阱持怀疑态度。
     　　昨晚已经见过日记本君的爱隆微笑摇头：“除了索伦手下自以为水火不侵的一干笨蛋，谁会站在河道里看着洪水发呆？”
     　　边这样说着，爱隆掏出个蛋白石小瓶，往冰雪上浇了几滴不知名液体。
     　　干豆腐有样学样的翻书落了几个不知名咒语。
     　　晚些时候，葛罗芬戴尔的精灵神驹载着弗罗多冲过布鲁南渡口。弗罗多回头看着正要渡河的戒灵，心中充满了恐惧和虚弱。
     　　“快滚！”他无力的低语道。
     　　黑色的骑士们兴奋地低吼着：“夺取魔戒！”他们策马奔入河流。
     　　“以伊尔碧绿丝（Elbereth）和露西安（Lúthien）之名，”弗罗多举起宝剑，以最后的力气说，“你们无法得到我和魔戒！”
     　　正过河到一半的戒灵首领突然间从马上站了起来，高举起手，模仿弗罗多的样子大声嘲笑他。看出来受伤的弗罗多再也坚持不了多久了，戒灵们慢条斯理的逼近，享受他们自己以为的猫捉耗子的乐趣……
     　　突然间，洪水狂吼著如排山倒海般袭来。弗罗多目瞪口呆地看着戒灵们连人带马被夹杂着木头石块的巨浪卷走，仅剩一个站在对岸陡边处愣住的家伙张着嘴看着同队上下消失在下游。
     　　索伦没教他们——河道内不宜久留。
     　　随后赶来的葛罗芬戴尔从后面一脚，将持续发呆的戒灵连人带马踢下水，整整衣服很优雅的行了个贵族告别礼：
     　　“慢走不送。”
     
     　　13手术实验？
     
     　　“这就是拿着魔戒的弗罗多？”日记本君觉得自己仿佛在做恶梦，“你确定他额头上没有一个闪电疤痕？”
     　　远远看到被抬进内室，昏迷不醒的霍比特人，日记本君挂下一滴大大的冷汗。
     　　别开玩笑了！除了头发的颜色，跟那个“黄金男孩”哈利波特没两样啊！
     　　随后紧跟着的一头乱发的萨姆（Sam）简直就是罗恩（Ron）翻版！
     　　靠在走廊一侧拐角的莱戈拉斯耸耸肩。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以我的视力保证，我绝对确定他额头上没有任何伤口或疤痕。小霍比特人只是左肩被诅咒之刃伤到。爱隆对这个很感兴趣。”
     　　诅咒之刃？
     　　“我也很感兴趣。”日记本君承认道。
     　　于是莱戈拉斯带着他跟了过去。从窗外看见金发的葛罗芬戴尔拎起用金属链子穿着的一枚戒指，顺手丢进旁边爱隆拿着的木盒里。
     　　“等他恢复些了，再找个结实点的链子挂回去……居然熔掉我的冰刃……”爱隆放下盒子的同时一个速冻魔法上去，魔戒连盒子一起成了冰雕。
     　　干豆腐在旁边俯身研究弗罗多的伤口。
     　　“我们得找到适合的工具将那个碎片挖出来，不然就麻烦了。”
     　　然后日记本君淌着冷汗看着爱隆身后的精灵抱起一只大箱子放到旁边小桌上，啪的打开——里面银光闪闪，各种大小针刀剪锯等等一应俱全。
     　　“在那之前先得准备点治疗伤口的愈合剂。”爱隆气定神闲的吩咐道。
     　　旁边的萨姆懵懂的一脸崇敬加期待状，仰望伟大的精灵智者爱隆和灰袍魔法师干豆腐。
     　　……
     　　半小时后，这两个世外高人满头大汗的用一柄尖刀在小霍比特人肩上挖来挖去，旁边葛罗芬戴尔随时预备倒愈合药上去，不太远的地方萨姆挥汗如雨的扇着小炉子准备药剂……
     　　窗外，莱戈拉斯和伊瑞斯特小声讨论着要不要建议爱隆直接从心脏找起……
     　　“如果拿不出来会怎样？”
     　　“最糟的状况，”伊瑞斯特说，“融化在心脏里，把人变成索伦的傀儡。”
     　　日记本君终于忍无可忍。
     　　“如果你是说诅咒的话，让我去处理吧。”
     　　日记本君私心超想研究一下索伦的诅咒水准，看看踩翻索伦取而代之的概率有多高。要是刀刃融化了，可就彻底失去了这样好的机会了——心疼啊。
     　　“不用，”伊瑞斯特乐呵呵地挥挥手，“爱隆大人在实验新的医术，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了。”
     　　“我还以为他在研究如何实现钻心剜骨咒的手动版……”日记本君抱怨道。
     　　“那是什么？”伊瑞斯特好奇地问。
     　　“不知道！”日记本君没好气地回答说。梅林在上，你们想怎样我不管，把那个碎片留给我先！
     　　第三天，十月23日晚7点，连萨姆都睡着了的时候，莱戈拉斯带着日记本君跑去治疗室。看见爱隆正神采奕奕的做治疗笔记，莱戈拉斯问道：
     　　“弗罗多的情况怎么样了？”
     　　“嗯，恐怕再找不到那个碎片，他的左臂估计要大半年不能动了。”
     　　日记本开始喷出浓烟，转眼身着银绿装饰黑袍的日记本君就站在病床旁边。他懒得理会爱隆的招呼，直接甩出几个简单咒语检查了一下状况，然后将右手放在弗罗多的伤口上方，探出一根魔力凝聚的细线进入伤口，将一块刀刃的碎片硬是拽了出来。
     　　这感觉很熟悉啊……貌似和自己做过的一种炼金术匕首很接近。
     　　“这个是我拿到的，归我了。”
     　　二话不说，日记本君带着到手的诅咒之刃碎片，回到本本里面去了。
     　　莱戈拉斯提起本子摇了摇，问道：
     　　“我本来以为你是要来救人的，怎么现在看起来有点像打劫？”
     　　爱隆伸手戳戳本子，笑道：“那个碎片是实体化的诅咒，你拿着会伤到自己的。”
     　　正说话间，旁边已经基本化冻的木盒里传出来一个清亮悦耳的男高音——
     　　“魂器？日记本？”
     　　本本挣脱莱戈拉斯的手跳上桌，拍开盒子。那个魔戒正悬在空中发出火焰般的光晕。
     　　日记本君迅速恢复雾状身形，问道：
     　　“你是哪个？戒指？金杯？挂坠盒？冠冕？”
     　　“你们认识吗？”爱隆坐在自己原位一手托着下巴，颇有兴致地打量着这诡异的一对儿。
     　　魔戒上投下一道烈焰般的光影，在日记本君身旁显形。
     　　这是一个比日记本君还要高出一头的俊美青年，身上披着银丝织锦的墨绿色长袍。他的眼眸与日记本君是一模一样的绯红色，黑发却稍稍长了，呈大的波浪形垂在耳侧。几乎是完全一致的脸庞，光焰里的这一个也要多出些成熟的味道来。
     　　“晚安，日记本，”他说，“我是黑曜石戒指。”
     
     　　14戒指君南柯一梦？
     
     　　伏地魔16岁就得到了戒指，17岁就找到了金杯和挂坠盒，可这些东西都是后来被做成魂器的，所以从魂片外表来看，差别是明显的。
     　　爱隆和莱戈拉斯看着面前两个身影，脸色都沉了沉。
     　　“不过我怎么会突然梦到你呢？”戒指君疑惑的看着日记本君，“还是你已经有足够力量进入我的梦境了？”
     　　“梦？！”日记本君一口气差点上不来，“你以为这是一个梦？！”
     　　“是啊，”戒指君一副漫不经心地样子说，“我被放在小汉格顿都几十年了，睁开眼睛就是无聊的地板夹层，闭上眼睛就是这无聊的梦。难道除了这个，你又发现了什么新消遣？我记得你是被马尔福藏在自己祖宅里来着。”
     　　“你前面梦见什么了？”日记本君磨牙。
     　　“最早是被一个只会发出咕噜咕噜声音的恶心的家养小精灵抓在手里，”戒指君嫌弃状撇嘴，“然后是一个叫做比尔博（Bilbo）的奇怪人类，再然后就是那边床上半死不活的弗罗多。很早前我就许愿换个梦做，到现在还是这样。我怀疑要把这边这个戒指扔进火山才能让我睡个安稳觉。”
     　　莱戈拉斯低声说：“我也怀疑只有厄运火山（Mount Doom）才能摧毁这个戒指。”
     　　爱隆看看戒指，点点头。
     　　日记本君纠结了。
     　　“所以许多年前我就在醒着或是睡着的状况下试验各种魔法，”戒指君无奈的摊手，“一个都不管用。两边的时间对我来说不太一样，我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少睡会儿。所以现在我要醒了，祝你玩得愉快。”
     　　“等下！”日记本君飞快的转着自己的大脑，他必须找到一些线索，“你从一开始梦见这里，就有形体么？”
     　　“什么？当然没，只有声音而已。一个月前……这边的时间应该是4个月前，我才有了形状。”
     　　戒指君不耐烦地打了个响指，从空中消失。
     　　魔戒上的光也黯淡了下去。
     　　4个月前？
     　　掰着指头数回去，正巧是日记本君从本本里出来的时候。
     　　爱隆站起身，揉了揉埋头郁闷的日记本君半实体的脑袋。这让日记本君在身高的差异下更加抓狂。
     　　“莱戈拉斯，带他出去走走吧。”
     　　外面天气相当温暖，花园中溪水奔流和瀑布的声音十分喧闹，傍晚的空气中充满了树木和花草的香气，彷佛爱隆的花园依旧停留在盛夏的华美时光中。
     　　但是日记本君无心欣赏这一派大好风光。他缩在本子里面摆弄那个碎片——如果索伦的诅咒都是这样的，打败这家伙还真是容易。
     　　前提是能堵到人单打独斗。他可不想被半兽人用车轮战磨死当场。
     　　莱戈拉斯却没在花园停留。他不慌不忙地走出爱隆的居所，侧着耳朵听了听风声，便站在路边一棵树下吹起了小调。
     　　没过多大一会儿，两个矮人从斜坡下慢慢走来。一个胡子又白又长，几乎如同他所穿着的雪白上衣一样的洁白，腰系银色的腰带，脖子上挂着缀有钻石的银链子。在这气宇轩昂的年老矮人旁，另一个显得年轻强壮，提着大斧。
     　　“葛罗音（Glóin）和吉姆利……”莱戈拉斯低声说，“啊，怎么在一起，这下就麻烦了……”
     　　他张开手指让一枚精灵绿宝石落在地上，转身隐匿入黑暗中。
     　　片刻之后，年轻的矮人吉姆利走过，弯腰看了一眼地上的绿宝石。
     　　“……不管怎么说，精灵贵族毕竟是精灵贵族……”葛罗音絮絮叨叨地领着自己儿子走向与森林融为一体的华美殿堂。
     　　“我想看一下这些回廊的工艺。”吉姆利说。
     　　老矮人左右打量了一下，点头道：“是的，不错，你看吧，可我得先去找爱隆……那个镶嵌很令人赞叹……”
     　　葛罗音刚进门，吉姆利就转身走向旁边掩映在浓密葡萄藤下的转角。
     　　“莱戈拉斯？”矮人皱着眉头问道。
     　　莱戈拉斯拿着本子从旁边护栏外翻进来，笑道：“就那回事，我带信给你说过。来，Death Note，出来一下，或者画一下你的样子给吉姆利知道。”
     　　出现时限用完的日记本君很干脆的喷出墨水线条。矮人抓着自己的胡子审视着线条渐渐成形——
     　　“不行！”矮人突然暴跳起来，“我做不了！”
     　　“为什么啊？只要是一个可以活动的真人大小的木雕而已。”莱戈拉斯挠头了，吉姆利的手艺他很清楚，怎么会做不出来呢？
     　　矮人胀红了脸，挥舞着手臂试图解释：
     　　“不不，其他任何的我都能做得出来，可你要的是一个替代性的身体——”
     　　“那有什么很大的区别么？”
     　　“莱戈拉斯！”矮人气得开始揪胡子，“你们精灵女性的身体我怎么做得出来？！不干！不干！”
     　　“你从哪里确定我是女的？！”日记本君也要爆发了。
     　　“下巴尖尖的还敢说不是女的？！”
     　　“冷静下——”莱戈拉斯试图阻止这两个的吵架，但是貌似稍微晚了一步。在他说完之前，这个回廊转角里面已经洪灾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