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转世 第41章 王府
如玉回来的时候月亮已经挂在柳梢上了。她见屋里没开灯，以为我睡了，就坐在门口抬头看着天上的月牙儿拖着下巴想心事。我已经发不出声音，颤抖着手垂死挣扎，十几分钟后才吸引了如玉的注意——我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把藤椅边的凳子踹翻了。
“烟！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进屋里？”
我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指了指肚子，就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等如玉把我专门为自己设计的轮椅推出来将我推进屋里，我刚剩下的半条命又去了大半了，躺在床上出气比进气多，好歹也让我回光返照一回交代一下后事啊！虽然说我没什么后事可交代……
“烟，我……我出去一下，你等我一会儿，等我半个时辰好不好？”
如果我现在可以动，我想泪奔……她居然把病入膏肓的我就这么放在这里，没得到我的同意就飞奔着出去了。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手放在肚子上，抚摸着躁动不安的孩子。对不起，对不起。或许你就跟着我这么死了，我也不想的，不想让你死。
想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一点东西作为我曾经存在过的证据，但是上苍果然觉得我贪心了吗？我不属于这里，不属于这个时空，这么毫无牵挂地来，却痛着去。再入轮回，见了那孟婆，我只想告诉她：“有些事并不是想忘就能忘了的，它们早已深入骨髓，忘得了一时忘不了一世……”
身体就像不是自己的，意识四处游走，灵魂被一股拉力向外拉，却眷恋着身体迟迟不肯离去。就这么挣扎着，我都厌倦了的时候，似乎有谁在帮着魂魄牢牢地攀附住身体。
全身像被一团火包围着，高烧连连。我只能勉强睁开眼睛，似乎是幻觉般，看到彩叶玄站在一旁朝我温柔地微笑，看到彩云间近在咫尺嘴里说着什么焦急的样子。这是垂死之人都会看到的吗？上一世死的时候并没有眷恋，此时却看到了他们。为什么没有凤无情呢……不禁苦笑，我果然还是很贪心啊……
颤抖着手指伸出手去想抓住眼前的幻影，居然感觉到了肉体的触感。骗人……怎么可能。忍不住泪流满面。为什么这个时候还骗我……
“离忧，离忧？”
幻听了，一定是幻听了。彩叶玄怎么可能这么温柔地叫着我，虽然那不是我的名字，但他在叫我，还和彩云间一起坐在我身边，手那么轻地抚摸着我的额头，就像是怕弄坏什么宝贝一样。
闭上眼睛，任由自己陷入一片黑暗漩涡中，也不要再幻想这种不切合实际的东西。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确定自己没有死掉，这里不是天堂，我所见到的一切也都是真实的，让人鼻子酸酸的，想哭的真实。
撑着身子想坐起来，床榻边彩叶玄和彩云间一起过来扶我，被我一把挥开了手。这里是彩云王府，我曾经在这张床上被彩云间压在身下蹂躏，我也曾经在这张床上看到那永远也无法忘记的恶心的让我心痛的一幕。“玉儿姐，你们把她怎么样了？”用最平淡的声音问他们，不会激动，不会发怒，不会表露脆弱。他们对我来说已经如同陌路，以前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梦早已醒来，人亦不能沦陷在梦境中失去自我。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我们没有强行带你回来，你先吃点东西好不好？你都病了半个月了。”
“我问你玉儿姐在哪里？！”我瞪着彩云间，抬高了音调，不问出来誓不罢休。
“是如玉姑娘来找我们的，那时候你病的很重，我们只好带你回来，宫里的御医总比山村里的大夫医术高。她是不能离开那里的，所以就没有跟过来。”彩云间看我的脸色，顿了顿，又道，“当然是我们先找的她，但是绝对没有逼迫她！”
知道如玉没有事，我松了口气，厌恶地皱了皱眉。既然他要照顾我，没有不用他的道理，起码这孩子也是他的。心里宽慰了些，挣扎着要下床。
“你做什么？要什么我帮你拿好不好？”
“给我换个房间。”
“这房间是王府最好的……”
我抬头看他，又看了一眼彩叶玄，复又垂下了头：“这张床，脏。”
彩云间动了动嘴唇，最终没说什么，但仅仅吩咐下人将被褥全部换过，硬是把我安顿在这张床上。
不理、不怨、冷漠如路人。彩云间与我说话不回答，彩叶玄的眼神不管如何愧疚如何温柔亦视而不见。不是闹别扭，而是真的累了。对他们和凤无情的爱恨纠缠我没有兴趣，作为他们爱情的牺牲品我亦可以放下，现在唯一关心的只是这个孩子的健康。
只要这个孩子能健康生下来，好好地活下去，死而无憾。我扫了一眼陪坐在身旁照顾我用膳的彩云间，放下筷子告诉他：“这孩子是凤离忧，而我也不是凤无情。”
他看着我嘴唇哆嗦了一下，嗫嚅道：“我……我都知道了……我是真心想照顾你和孩子……”
我点点头，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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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儿子对老妈的感情下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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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能吗……
话说，昨晚做梦，一直梦到文里那几只的爱恨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