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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风仿佛全身脱力般坐在了红木椅上,两眼失神的喃喃自语道:“天降鸿瑞……天降鸿瑞……想不到这一世的天神出在了夜国皇脉之中。”
       三千年前,苍茫大陆本为一国,後天地动荡,战乱纷争,一国分裂为七国,苍茫大陆更被一条界河分为了南北两块陆地。
       传说,这一切的背後,乃是上界天神陨落的後果,而当天神再世时,必将是苍茫大陆统一之时,伴随着天神再世,必有万千仙神转世,只为天神护法。
       显而易见,那夜国发生了什麽事情。
       “原来是那样……”白风摇了摇头,面上一片死灰,天神再世的确是好事,这意味着苍茫大陆将迎来盛世祥和,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哥哥要去夜国,白风心中便苦涩一片,难以割舍。
       “可是这与大哥又有什麽关联?”白风想不明白。
       “哎……我也不知道。”白岩摇了摇头,眼中流露出无奈的神色,“这事还是让我去向大哥说吧。”既然是上天的旨意,那麽他们又怎麽阻拦的了?想必皇上如此干脆的答应这门荒唐亲事,也是想在未来与夜国构建良好的关系。
       仙人出世,谁能阻挡?
       纵使其余六国有所不满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凡人的力量再强大,也无法与那万千仙神对抗。
       黑色的靴子踩在雪地上咯吱作响,一个英俊挺拔的玄衣男子慢慢的走向了白家大宅的後花园,还未踏入其间,便已听闻丝丝缕缕的琴音从其间飘零而出,恰似一抹恬淡,抚平了白岩眉间的山峦。
       从小到大,自懂事起白岩便生活在了这天籁一般的琴音之中,记得那时他不过三岁大,总是像个琴童一般蹲在那白衣人的旁边,默默的听着,看着,转眼即逝,竟已过了二十五载,这一步步走来,仿佛踏遍了岁月的痕迹,不变的,是那依旧的白衣,琴音,梦一般的男子……
       白岩默默的站在一旁,仿佛回到了从前一般,依旧像个琴童一样聆听天籁绝响。
       “二弟,何时来的?”琴音停时,白清已经发现了他英挺威严的弟弟,走到了白岩身旁,不由赞叹他这弟弟竟生的如此好,不知迷倒了多少少女的心。
       “大哥。”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白岩伸手便把男人搂进了自己怀中,“你身子这麽凉,我帮你暖暖。”说罢,自身运功释放一股股暖气,沁入了白清冰凉的皮肤之中。
       苍白的面颊慢慢变得红润起来,白清没有推开这个一见面就把自己搂进怀中的弟弟,不知从何时开始,这个二弟便总爱搂他抱他,像是想起了从前,白清靠着白岩结实的肩膀温声说道:“记得你小时候还是个胆小鬼,每次打雷便缠着要我抱你睡,比起三弟来,你可是胆小多了,可谁曾想到当日的胆小鬼今日已是护国大将军了。”
       “大哥,那麽远的事情了你还记得。”白岩紧紧拥着白清,白清又怎麽知道那时的白岩不过是借口想与他睡在一起罢了。
       “大哥,今晚我能与你同睡吗?”一想起那道圣旨,白岩便心痛不已,他是多麽的舍不得他的大哥,不知道这份情是亲情还是已经在岁月的流淌中不知不觉变质了。
       白清轻笑道:“你啊!都已经是个大将军了,还像个孩子般。”对於白岩的此番要求,白清并未多想,只是当作弟弟长久分别以来再次相遇的思念之情。
       而表面平静的白岩此刻内心却是翻腾不止,搂着男人的双手力道更加大了。
       四-最不该的爱
       冬雪宛如地上明月,映得黑夜一片明亮,夜风徐徐,冰雪簌簌吹落地面。
       徘徊在房门外,皱着眉头的英挺男子像一座雕塑般站在外面已经整整一个时辰了,动也不动,仅仅一门之隔,却怎麽也没有勇气去敲开这扇红木门,向屋内的男人说出残忍的事实。他怎麽忍心呢?
       他怎麽忍心将最爱的大哥推向一个未知的国度,未知的将来。
       “咳咳──”屋内烛火摇曳,透过门窗隐约可以看见一个披着头发的男人正坐在案前埋首书籍之中,几声轻咳让白岩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一声叹息,白岩挪步离开了房门,拿了一碗姜汤後又走到了白清的房门外,轻轻扣了扣门:“大哥,睡下了吗?”
       “没呢,进来吧。”屋内传来男人温润的声音,在冰冷的冬日里,如同一股暖流让人有着说不清的舒服。
       “咯吱”一声,轻轻推开了房门,白岩手捧着冒着热气的姜汤放到了白清的桌前,温柔的说道:“这麽晚了,怎麽还不歇息?”
       倘若让平日跟着白岩的士兵们看到如此温柔的男子大概要觉得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白岩乃是清风国的第一大将,不仅武功了得,在民间更素有“玉面阎罗”的称号,从这个称号上也能端倪些许白岩平日是个怎样的人了。
       阎罗露出这般温柔贴心的样子,怎能不让人惊讶呢?
       只可惜他这番模样也只有在大哥白清面前才能出现。
       “这不是等你吗?怎麽忘了今日你与我同眠的约定,你这个大将军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指尖轻抚透着热气的瓷碗,白清低头轻饮了一口姜汤,热呼呼的汤水灌入喉间,有些冰冷的身子立刻从腹间升起一股暖流流遍了全身。
       “大哥,在看什麽呢?”关了房门,白岩靠着白清坐了下来,一手自然而然的揽住了男人的肩膀,男人的肩膀不似军中男儿那般的厚实,也不似女子般的单薄,隔着薄薄的青色衣服,透着淡淡的体温。
       在低头看男人手中书籍的时候也因此凑近了白清,白岩的鼻息间尽是属於男人的清香气息,一时间竟变得有些恍惚。
       “不过是一些打发时间的闲书罢了。”白清笑着合上了手中的书,白岩一把夺了过去,说道:“让我看一下。”
       “霜寒露重月如玉,
       夜夜难寐,
       今更难寐。
       婵娟千里知为谁?
       今宵良辰人独醉,
       思也伤悲,
       念也伤悲。
       何日与君再相会?”白岩拿着手中的书,慢慢念出了纸书上的文字。
       “别念了。”被白岩念了出来,白清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羞恼之意,伸手便把书本夺了过来,本以为自己这个二弟会取笑自己一个大男人还读些情爱相思的诗词,但看白岩却意外的是一副神色沈重的样子。
       “二弟,你怎麽了?”白清担忧的问道。
       “没什麽。”低头叹了一声,白岩望着离他不过咫尺的白清,这个男人生的不美,也已经三十有四了,甚至有半边脸都可以称之为“容毁”,可就是这样一个和他有着斩不断血亲关系的人能让他心动。
       被白岩这麽直勾勾的望着,白清下意识的低下了头,遮盖了半边脸颊的灰黑头发跟着垂了下来。
       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无礼,白岩将头折了过去,笑道:“大哥莫不是有了心上人?”
       “呵呵,怎麽会呢。”白清笑着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望着窗外的明月,他无势无才更无貌,人也渐渐一岁一岁的老了,有哪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会真心看上他?偶尔读起一首首相思诗词,内心总是有种说不出的怅惘,这说不清的滋味,却只能留念在心头之上。
       对於白岩的问题,白清只能苦笑着摇头作答。
       不是不曾幻想过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有一段能够回忆终生的爱情,但他已经过了幻想的年龄,如今,也只是在一点点的虚度年华。
       感觉到白岩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渐渐收紧,白清的心竟也跟着快速跳了起来,说不清的异样情愫从心底缓缓升起,让他感到愉悦,更让他感到恐惧。
       捕捉到了白清眉目间一闪而过的异样神色,白岩一手揽着男人的肩膀,一手握住了白清有些冰凉的手,轻声笑道:“这里冷,我们去床上说话。”
       说罢便拉着白清到了床榻之上,也不顾男人的阻挡抬起男人的脚帮白清脱了鞋袜,往床上一挤,白岩将男人困在了床内,自己和衣睡在外面。
       手指微弹,那隔着远远的烛火便一下熄灭了,唯一的亮光消失在了漆黑的夜里,唯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还冷吗?”白岩抱住了和自己一般高的白清,埋首男人的颈间轻声说道。
       “你大哥我又不是弱不禁风的女子。”一遍遍提醒着自己二弟这麽温柔不过是因为两人是兄弟,沈溺在自己编织的谎言里,享受着这人世间唯一的温柔与温暖,白清闭着眼睛躺在了白岩的怀中。
       不知多少个夜里,他一遍遍的感叹如果白岩不是自己的弟弟,他还能安心的躺在这温暖的怀中吗?
       明知是禁忌,是罪恶,但白清却那麽悲哀的渴求这唯一的温情。
       只要不说便可以了,只要当成是唯一的亲情便可以了。
       但是,他可以这般自欺欺人的认为,一向孤傲的白岩却没有办法压下心底异样的情愫。
       五-君不知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坐在床榻上,白清有些痴痴的望着对面那不属於他的挺直脊背,最不该有的爱恋,却如星火燎原一般随着岁月的增加而加深,犹如深渊,陷了进去,无法自拔。
       白清痛苦的皱着眉头,手中的书久久不曾翻动一页,这份特殊的爱早已埋藏心底数年,可这一次再见到白岩,男人却不明白为何这一次,这份相思与爱恋竟如大海海啸一般强烈,几乎将他吞噬。
       爱有多深,痛有多大。
       他与他的距离又何止是一步之遥?
       只怕一个是天涯,一个是海角,永远都无法触及。
       夜里,处理完事情的白岩爬上了白清的床。
       男子火热的体温借由肌肤的擦碰传递到了白清冰凉的身上,那麽的温暖,那麽的让他贪恋……
       “大哥,怎麽还不睡?”耳旁窸窸窣窣的传来白岩低沈而富有磁性的嗓音,仿若一道清泉灌入了白清的身体。
       “大哥,你的手脚好冰。”男子执起男人的手,将白清冰凉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又用自己的脚缠住了白清的,给男人带去温暖,驱逐寒气。
       肌肤相亲,享受被爱的温暖,尽管知道这只是二弟对自己的亲情关怀,然而白清依然自心底油然而生一股幸福的温暖。
       他不後悔来到这世上,也不曾埋怨父母为何要收养白岩与白风,却向外界谎称他们二人是自己的亲弟弟。
       白清知道,这是父母对他的关怀,他无能无才更无貌,这家中需要有才有能的人才能守住家业,守住家族的地位,更能保护他。
       可如今这一个只有他知道的秘密,却成了压在他心头的一块巨石。
       面对所爱之人,却无法说出心中的爱意,他不能说,也无法说,与其将这份单纯的爱恋吐出口,不如永远记於心中,安安静静的贪恋来自“弟弟”的关爱,安安静静的在白岩身边直至华发生……天苍老……
       “二弟,你是有什麽事情要与我说吗?”在心中安抚了自己一番後,白清望着白岩轻声笑道,“还有什麽事情是不能与大哥说的,今日我看你几次欲言又止,只怕在心里憋坏了吧,无论是好是坏,都说吧。”
       “大哥……”还在帮白清暖手脚的白岩脸上露出了矛盾而痛苦的神色,理智告诉他这件事情他无法反抗,为了清风国,为了清风国的子民,无论从哪一方面考虑他都必须将这件事情告诉白清。
       而内心的挣扎与痛苦,却又一遍遍的如针一般扎在他心口上,他不想让自己的大哥远走他乡,成为什麽可笑的皇後。
       可是……
       望着白清始终苍白的脸色,白岩的心里忽然萌发出一丝希翼,夜国仙人数百,如果自己的大哥正如他们所说乃是上仙转世,那麽大哥这一身的病或许也有办法医治。整整三十多年,大哥都居住在府里极少出去,或许……
       这便是命,是上天的安排,离开白府,说不定大哥能够真正的得道成仙,也不会日日烦闷而无聊了。
       “二弟,到底什麽事?”白清又问道。
       “大哥,此次皇上特命我前去商谈,主要是关於北方的夜国……”想清楚之後,白岩将皇上所说的婚事一一告诉了白清。
       却没有发觉白清本就苍白的脸,此刻更加的冰冷惨白了。
       白清望着白岩脸上半是兴奋半是矛盾苦恼的神色,心中颇为感伤,什麽皇後,什麽夜国,什麽上仙转世,他都不在乎,一点都不在乎……
       他想大声呼喊,让白岩别再说了!
       他想告诉白岩,他不想去什麽夜国,不要离开白府!
       可是──
       这世间为何有如此之多的“可是”?像一张张无形的网,缠得他无法动弹,更无法挣脱命运的摆布!
       当白岩强颜欢笑的望着他,向他说道:“大哥,夜国仙人数百,他们说你乃是上仙转世,这一世是下凡苦行修炼来的,只要你过去了,这一身的寒冰定会消散了去,他日你便是万人仰视的仙人……”这一句句话,由口中而出,却一句句都违背了白岩的真心。
       悲悲悲,两相恋,口难开,唯有强颜欢笑的痛,听不懂,看不见彼此的真心。
       蒙蔽了的心眼,是一生一世错过的痛。
       从此……
       天涯难再相逢,地狱难再见。
       多少情,多少言,积郁在胸口难以抒发,千言万语,千万般的情怀,最终只能将苦涩往肚里吞,这一刻,他知道他是爱惨了白岩,此一时,他望着最爱的人强颜欢笑:“二弟说的是,如此好消息,大哥自然很高兴。”
       “大哥……你……你眼睛怎麽红了?”多想认为是你不愿离开,不愿离开我,只是一场奢华的梦。
       因为我心很痛啊……这话终究卡在了喉咙,白清笑道:“大哥,大哥只是舍不得你和三弟。”此一去,只怕永远的离开,再也看不到暗恋了多少年的男子。
       “我也舍不得大哥!”白岩紧紧的抱住了白清,多少年後回头望去,白岩是多麽的恨自己当初太过愚笨,没有早点发现那早已变质的亲情,那早已暗藏在心中的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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