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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次的共同生活开始了,不过开始得算是很顺利。在今藏面前表现了一次强硬态度之后,今藏就很少再和裕一顶嘴了,住的地方也移动到裕一后来找的那间屋子,因为毕竟那边屋子的损坏比较小。决定了各自的分工后,懒惰的今藏也开始干活了,尽管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拿过菜刀,一开始也很讨厌做饭,可是做饭这件事似乎和他挺合,一旦掌握了要领之后,就不但能加盐来调味,甚至会加香草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今藏在做饭的途中会一点一点地偷吃……不过为这个就严厉呵斥他的话又太可怜了,于是裕一便看到了也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一旦习惯了岛上的生活,夜晚就变得寂寞无聊起来。虽然找到了蜡烛,晚上晚点睡也没有关系,可是没有电视和广播,夜晚感觉上更加漫长了。在这个时候,今藏在这个屋子里找到了一副旧扑克牌,于是一到晚上两个人就在蜡烛光下打扑克消磨时间,厌烦了就聊天。
       “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出车祸死了,所以一直到现在妈妈也不许我去考驾照。如果别人开车的话也就罢了,你自己可绝对不许开车,她这么说的。”
       渐渐地已经没有上司架子的今藏,开始像个还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说起话来。
       “那是你母亲的意见吧,如果你想考驾照那去考不就好了。就算你父亲是死于车祸的,总不可能你也一定会这样吧。只要遵守交通规则,不要开太快,那很少会发生车祸的。”
       今藏开心地笑了起来。
       “是吗?我一直想开车的呢。可是妈妈却说绝对不行……回去我一定要和妈妈说我要去考驾照。”
       “也不用特地去征求妈妈的同意啊,想要驾照就自己拿一个又有什么。你又不是未成年人,自己的事情自己来决定啊。”
       今藏低下头,陷入沉默。
       “而且多数情况下父母都会比自己早死,如果妈妈不在了就什么都决定不了了的话,到时候自己岂不是很麻烦?”
       “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啦。”
       今藏嘟着嘴哼地转过身去。一旦生气起来,今藏就一定会背过身去。这时候不用刻意去和这男人搭话,放着他不管,到了第二天早上人的心情多半就已经恢复了。可是今晚今藏却马上回过头,看着裕一。
       “你明明比我小,为什么这么坚强呢?真让人生气啊……”
       突然冒出这句话来。
       “我这很普通的。你是因为有恋母情结又被过度保护了而已。”
       今藏的脸眼看着就变得通红一片。
       “一直到现在为止,我从来没有自己决定过升学或者上班什么的,什么只要听妈妈的就绝对不会错。就连上班的时候也是这样,是因为妈妈说这家公司好才来的。”
       越听越觉得,这就是典型的恋母情结。
       “那这么说,你就没有自己想做的事了?”
       没有得到迅速的回答,今藏似乎对自己要说的话很犹豫的样子。
       “……我喜欢葡萄酒,以前曾经想过当调酒师,可是和妈妈一说,她就反对我去做这么不稳定的工作。”
       “说调酒师是不稳定的工作那是偏见,就算妈妈反对,你只要坚持自己的意见就好了啊,你多半也不喜欢现在的工作吧。”
       今藏看起来是倒吸了一口气的样子。
       “你没什么干劲这一点,只要和你一起工作就能感觉到了,所以大家才会更不喜欢你的。”
       “你说大家是……”
       面对今藏的疑问裕一暗叫不好。虽然不知道把大家对今藏的真实看法直率地告诉他好不好,但是就算知道真相会伤害到他,可如果能以此为契机好好自省一下的话也未尝不是好事,就下了判断。
       “讨厌你的人很不少,知道为什么吗?”
       “我……我太胖了很难看……”
       裕一少少地笑了出来。
       “那是次要的东西。今藏先生自己做错了事也绝对不会道歉的吧,还马上把责任转嫁到别人的头上去。可是如果是别人的错误就马上严厉地训斥,这就是对自己宽容却对别人严格的典型。谁也不会想在这样的上司身边干活的。”
       只有两个人,今藏想躲也没处躲,只好低着头咬紧了嘴唇。
       “就算是那样,如果对工作很热心的话说不定还会有部下觉得你‘真是个有干劲的人’,愿意跟着你,如果连那也没有的话就谁也不会尊敬你了。不过,从现在开始也不算晚。以后就自己注意吧,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管说什么之前,稍微考虑一下这句话说出去别人会有什么想法。只要做到这一点周围对你的评价就会有很大的变化了。”
       有什么东西滴答滴答地落在榻榻米上。黑色的沾湿处渐渐地晕开了,今藏自己其实也是知道的吧,正因为明白是怎么回事,所以被这么指责时才会不甘心得流出眼泪来。
       “不用哭啊。”
       今藏像这样默默地哭泣着,让裕一产生了抱住他的冲动,想要把他抱得紧紧地安慰他“不要哭了,不要哭了。”
       “也许我说得太严厉了,对不起。”
       “你……你可真是傲慢,我明明比你年经大的……”
       抽抽搭搭地哭着,今藏不时地吸一下鼻子。
       “也许我这么说会让你不开心……不过我从来没觉得你比我年纪大,总觉得像我弟弟一样。”
       这样是不是很奇怪啊……裕一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把手放在今藏的头上。轻轻地抚摸着,不知不觉地就滑到了下巴。柔软舒适的触感,就好像在摸猫的下巴似的。今藏的视线让裕一终于察觉到自己的不自然,慌慌张张地移开了手指,苦笑着。
       “今藏先生的胡子好少啊,基本上都不长的样子。”
       裕一为自己的动作想了个牵强的借口。“是这样么?”今藏也用手摸起自己的下巴来。
       “我的胡子几乎没长过呢,你的倒是长得很长了。”
       “因为已经有快十天没刮过了啊……”
       裕一伸手摸着自己那已经很明显地胡子拉茬的下颚。那硬硬扎扎的触感自己都感觉得不很舒服,可是自己没带任何能刮胡子的东西,也毫无办法可想。
       “我也好想有这样一脸的胡子啊,我全身的毛都很少,自己看着自己的裸体都会觉得难堪。如果胸毛和脚毛都能茂盛一点就好了。”
       一听到毛很少,裕一不由得开始想象那里的毛究竟会是什么样子的,一想象到被和头发一样像猫毛般柔软的阴毛覆盖着的样子,裕一连鼻血都快喷出来了。为了不让今藏看到自己胀红的脸,裕一把蜡烛拿远了一点。
       “差……差不多该睡觉了吧,也不要浪费蜡烛了。”
       今藏点了点头,迅速地吹熄了蜡烛就钻进了被子里。裕一开始诚心祈祷“来接我们的船,请你快点来吧……”因为他总是莫名地感到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要说什么大事不妙……那当然……除了今藏的贞操危机也不会有别的了。
       ——东山修司,为寻找两周前失踪的哥哥,和一起失踪的上司今藏隆的母亲今藏芳江同时赶到了静冈的滨松港口。两个星期前哥哥上班的制药公司倒闭了。结婚后就搬出家门和怀孕的妻子一起住在公司附近公寓里的修司,那里接到了父母的电话,说哥哥出差去了之后五天都没有回来。哥哥经常去出差,一两天的情况下有时候也不和父母说去哪里就直接走了,这次也是只和父母说要去出差,却没有告知出差地。打电话去公司询问出差地却被告知“对不起现在很忙”就挂断了电话。特地跑了一趟公司后,他部门里的一位女士说“文件都交给上头的人了”,然后告诉他出差地是“冲绳”。修司向上班的公司请了假直接飞向冲绳,可是那里却没有找到哥哥的足迹。既然是这样,那必须快点解决才行,从冲绳一回来修司就向附近的警署报了失踪。
       灰心丧气地回到家里的修司,在那里第一次见到了今藏芳江。她也是为了找儿子跑到了冲绳,在什么线索也没有得到的情况下回来了。抱着仅剩下的一线希望,她找到了一起出差的部下的家里。修司还不知道哥哥是和他的上司一起失踪的。上司是个男的……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一起谈话的父母似乎也有着同样的心情,看向修司的时候,他们露出复杂的表情。我的哥哥是个同性恋,您家的儿子是不是也?说不定这次失踪是有计划的私奔……这些话毕竟还是没法说给那位拿着手绢哭得稀里哗啦的女士听。谈话的最终结果还是觉得去冲绳出差这件事很奇怪,修司一个人又一次去公司想问个明白,然而公司倒闭了,员工也才都接到了解雇通告,那里一个也没留下。修司在已经封闭的公司里拼命翻找着满箱满箱的资料,终于找到了哥哥的那张出差申请表,这才明白冲绳是上次出差的目的地,这次是去静冈的一个叫做布置岛的无人岛采集野草去了。
       修司和芳江一起去了静冈,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渔夫记得曾经载过哥哥和他的上司去无人岛这件事。和这位刚刚打鱼回来正在港口的渔夫谈过,他说确实在两个星期前载过两个人去无人岛。两人正在为终于找到线索而欢欣鼓舞时,却听到渔夫说去接他们回来的不是他。这次必须要找到那位接他们回来的船的船主才行。去渔业行会打听了一下,马上就得知了接船的渔夫的姓名和地址,两个人立刻跑到那个渔夫家里去……还是有不好的预感。家门口贴着“丧中”的字样。在门外打了声招呼,两个中年女性把他们带到里面的房间里,在气派而崭新的佛坛中间,照片上已故的池之端严造正满面笑容地俯视着两人。自称是女儿的中年妇女用手按着眼角,说:
       “就是五天前的事。出海回来后睡下了就……医生也说他走得很安详。”
       在第一次见面就已经驾鹤西去了的池之端严造面前,修司愕然了。可是却不能只说完“请节哀顺变”就走吧,于是把到访的原委和那女性简单说明了一下。
       “……也就是说,两个星期前严造先生并没有去无人岛上接那两个制药公司的人?”
       中年妇女歪着头想着。
       “父亲偶尔也会去布置岛上的,不过具体情况我不是很清楚。啊,对了。”
       中年妇女轻轻地拍了一下手。
       “说不定去问一下行会的人就明白了,请稍等一下。”
       她给渔业行会的人打了电话,说“行会的工作人员好像记得你哥哥”,然后就把电话给了修司,修司立即和协会的那位女性工作人员,吉原多惠通上了话。
       “啊,是制药公司的人啊,那天接的船去晚了,他们曾经打过一次电话来,那之后马上就给严造先生发了无线信号,他说已经载着两人回来了,他们是确实上了船回到了港口。”
       挂断电话的修司回头看着满眼期待的芳江。
       “好像是从岛上回来了,可是为什么之后两个人都不见踪影了呢?”
       “那这两个人到底去哪里了呢?”
       这个问题修司也想知道。
       “这个……”
       严造的女儿带着顾虑地开口说。
       “听你们说话我好像想起来了,在这之前,父亲去无人岛上接了那两个人说顺便想去朋友家里,便拜托父亲把他们送到新干线的滨松站。对,确实是这么说的。”
       “是滨松站吗?”
       车站……就算去了车站,接下来会去哪里呢,在修司的心里挥之不去的“爱的私奔”这个字眼又雾压压地漫上来。可严造接回来的是“野鸟研究所”的人,送到滨松站的也是这两个人,正在哥哥和他的上司目前还被留在港口三百公里远的无人岛上,这件事修司当然无从知道。
       那一天,裕一从早上开始就制定了一个计划。那就是“洗澡计划”。临时住的屋子里有浴桶,裕一早就想在里面洗热水澡了。那是农村特有的洗澡方法,用铁皮做成的五右卫门浴桶。在汽油桶一样的浴桶里倒上水,然后在底下的炉灶里烧火,把水烧热就可以洗澡了。裕一一大早就在擦铁桶,弄得干干净净的时候就打井水上来倒进里面,然后再把以前收集来的柴火放进炉灶里点上火。
       过了一个小时洗澡水就烧热了,手探进去一试,温度正好,裕一乐坏了,什么也不说就把正在厨房做饭的今藏给拖了过来,前先并没有和今藏说过洗澡的事,因此今藏一大吃惊,高兴得跳起来大叫:“东山君,你太厉害了!”今藏是个爱干净的人,平时一天结束后会用屋子里捡来的肥皂和井水来洗手脚,再用捡来的布手帕擦身体。展示完成果后,裕一就迫不及待地跳进去洗了澡,用肥皂和布擦洗身体。都已经快两个星期没有洗澡了,身上的污垢多到令人吃惊的地步。身体洗干净之后,裕一在澡盆里舒舒服服地泡着享受了一会儿幸福,然后仅穿着一条内裤就跑了出来。到厨房一看,今藏正在把兔肉和胡萝卜还有青椒一起穿在木条上放在炭炉上做烤肉串。
       “我来做饭好了,你也去洗个澡吧。”
       听到洗澡这两个字今藏的眼睛都亮闪闪地发起光来。“那,我就……”话还没说完,今藏已经朝浴桶那边奔去,瞬间消失不见。突然那边传来了“呀啊”的叫声,裕一慌忙跑到浴桶那边一看,只见今藏全身赤裸地蹲在了旁边的瓷砖上。
       “怎、怎么了?”
       “烫!烫死了!”
       裕一连忙把手伸进浴桶里,觉得热水的温度正好。
       “也没有那么烫啊。”
       “不是说热水。脚、脚被烫了。”
       往浴桶里一看裕一明白了,五右卫门浴桶是把铁桶支在火上的构造,所以底部会很烫,平时桶底会放上一块底板。可是特殊时候找不到底板,裕一就用木片做成格子形垫在下面代替底板。但是今藏并不知道木片是起这个作用的,还特地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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