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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喂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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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雨相离,醉梦无休。
       周围的绿意鲜嫩得几乎能滴出水来,我对着眼前的人微微一笑,风拂鬓影,雨落徊徨……
       他咬了咬牙,漂亮的唇瓣有些微微发抖,见他有些麻木得往前走了一步,眼睛开开闭闭,只是下一秒,他便冲了上来,牢牢抱住了我……
       感觉到他不安的颤抖,感觉到他不平的喘息,我拍拍他的背,笑道:“阎麒,这么大了,怎么还哭鼻子呢?”
       他的脸紧紧贴在我的颈项,隔了好一会,才哽咽着说道:“阎麒,没有哭……”
       我叹了口气,干脆任由他抱着,从没想过,这个孩子的臂弯已经可以牢牢将我箍在怀里,果然是长大了……
       “皇叔,我好想你……你知不知道?你离开的这几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恩,我也很想阎麒。”
       他一直抱着我很久很久,久到这烟雨诗化了的青山开始流淌,久到这剥夺一切的时间开始遗忘,久到这俗世樊篱的光景开始蜕变,才缓缓,缓缓地放开我,他离开的时候,我只觉得自己的肩上被打湿了一片,可我知道,那不是雨水……就像是怕我突然跑了,他虽然放开了我,却还是紧紧拽住我的手,眼眶依旧通红通红……
       他吐了一口气,终于恢复如常道:“皇叔这些年过得如何?”
       我很平静得笑道:“你刚才不是都听到了么?我如今的名字叫做‘绯然’,是南苑的一名小倌。”
       他皱眉看着我,说道:“皇叔一定是被那些人强迫的!”
       我摇摇头,看着他说道:“没有人强迫,我是自愿呆在那里的。阎麒,我已经不是过去那个皇甫然了,你懂么?”
       他拉了拉我的手,看着我的脸半天,最后说道:“皇叔,跟我回去!”
       我轻笑出声:“回去?回哪里?”那个曾经被我当做家,然后狠狠抛弃我的地方?那个糜烂奢华的殿堂?那个勾心斗角的牢笼?
       他抿了抿唇,说道:“我去求父皇,他一定会答应的,这些年来父皇自己也……”
       我打断道:“阎麒,我并不想回去,你明白么?”
       “为什么?皇叔当年并没有做错什么事啊,所谓的通敌卖国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我淡淡得说道:“是非对错,是怎么样都好,总之已经都过去了,我现在过得很平静,不想再回那个纷乱的大染缸,把自己染得满身血污。”
       阎麒盯着我良久,终于开始默不出声,只是一路依旧紧紧牵着我的手。
       走了一段路,我慢悠悠得问道:“你怎么会想到来这里找我?”
       阎麒看了看手中的拨浪鼓,回头看着我道:“年前,父皇微服出巡,回来之后一直有些神不守舍,我便猜测他在微服的途中路上了什么,打听后知道他来了月殇城,所以我便跟小池跑出来了。”
       我说:“你身为太子,私自出宫,回去以后会被你父皇责骂的。”
       他语气淡淡说道:“不会,我告诉他我出来为母后扫墓,何况,他自己也有要忙的事。”
       我顿了一下:“皇后……什么时候去的?”
       他依旧平静得说道:“有好几年了吧,因为是废后,外公又涉嫌行刺圣驾,所以不能被安葬在皇陵,于是便将遗体火化送回老家祖坟了。”
       有些感叹,她虽然有些疯疯癫癫,但始终是为了皇甫景瑞,在那座深宫大院中任何人都会被逼疯,也许,死反而是一种解脱。
       “事实上当年那件行刺案并非外公指使,父皇心里也清楚,不过人已经死了,再多的解释也是拖累,他唯一准许的,便是让我在清明时节去母后祖坟上一炷香。”
       我说:“那你已经去过了?”
       他摇摇头,说道:“不,我从来没有去过。”
       我惊讶道:“为什么?”
       他朝我看了一眼,无喜无怒道:“我和她,只是母后与儿臣的关系,并不是母子,即便她的确将我生了出来,却从来没有尽过一个母亲的职责,何况,那一次,她差点害得……”
       我皱眉道:“阎麒,她毕竟是生你的人,于情于理,你都应该去为她上一炷香!”
       他毫不在意道:“没有那个必要,在我看来,有更重要的事去做,根本不值得为她浪费我的时间。”
       这孩子,内心居然是这样想的?有什么事会重要到连为故人上香的时间都舍不得?我摇摇头,问道:“那你每年清明都去了哪里?”
       他转过头,盯着我看了一会,没有回话。后来走了一段路后,他突然自顾自说道:“皇叔,在我十岁的时候,你教过我一个‘隐’字,所以,很多时候我只会对你一个人说实话,你明白么?”
       我点点头,我知道,就像之前的那番话,他绝对不可能轻易跟任何人讲。
       除了,我……
       他说:“每年的清明,我都在找你。”
       我笑:“你说得就好像要给我上坟似的。”
       他愣了愣,然后也笑了出来:“皇叔,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死的!”
       这才想起,八年前的那个下午,在太子学,他用小手牵住我的手说“我不会让任何人砍皇叔的脑袋。”那个时候的他,就已经很聪明了,如今,更是连我都有些看不透他……
       一路漫步,终于回到了南苑的门口,我本想打发阎麒回去的,结果还没开口,就有人气匆匆一把拽过我的手,直视着我的眼睛道:“绯然,你居然撇下我自己跑了,你知道我到处找你找了有多久么!”
       我看着眼前火冒三丈的孩子眨眨眼,问道:“小池,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还想问问你了!我来来回回从这里到酒店跑了多少趟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长时间你知不知道,你到底跑到哪里……”
       “小池,放手。”
       我跟左丘池同时回头,只见阎麒正目光淡淡得看着我们。
       小池愣了下,看了看阎麒,又看了看我,再看了看阎麒一直牵着我的手,最后结巴着问道:“太……太……额,阎麒,你怎么会在这里,还牵着他……的手?”
       阎麒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看了看南苑的牌匾,然后松开我的手,清幽幽得说道:“皇叔,我还会再来。”
       他转身便离去了,手里还拿着那咚咚作响的拨浪鼓。
       小池看了看我,有些犹豫得松开手,朝着阎麒的方向追了几步,突然像是领悟道什么似得回头问道:“你……是阎麒的皇叔?”
       我点点头。
       他扁了扁嘴,说道:“你骗人,你明明比他漂亮好多!”
       我苦涩一笑,他头也不回得跑了……
       真是小孩心性。
       白天南苑并没有什么客人,于是便只见到淫妈身旁烟雾缭绕的场面,我从她身旁经过,她不看我一眼,只是狞笑着说了一句:“绯然啊,你最好还是不要跟京里的人有太多牵扯,不然我怕我们这些人都得为你送命啊!”
       我脚步一顿,对她笑道:“原来你也会害怕,既然害怕,当初又何必将我‘留下’?”
       她吐了一口烟,斜眼看着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道理你不是不懂吧?”
       我点了下头,道:“放心,我不会让他们为难你的……何况,我已经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她抖了抖烟杆,挪着胖胖的身子,慢慢晃悠着腰段,跟老佛爷似得进了内堂。
       我站了一会,也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换下湿漉漉的衣服,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小憩,或者说,是等待夜幕的降临……
       晚华初上,南苑撩景。本书由
       每个夜晚对于南苑的人来说,总是充斥着淫靡,蛊惑,暧昧的气氛,南苑小倌很多,各色不一,什么口味的都有,一般而言,一个国家的风气都是由他最核心的部位,也就是皇宫里的人带出来的,憬国百姓皆知,憬国的皇帝陛下曾经独宠自己的亲弟弟,虽然眼下七皇子皇甫然早已被削籍出宫,但是龙阳之风,断袖之好却依旧无比盛行,因此,在憬国,男馆的生意绝对比妓院要强上许多……
       今天坐台对象是月殇城的第一员外詹康礼,据说是要过五十大寿,请了一桌人来南苑赏玩,各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就跟我们现代一有权有势的人过寿一样,请一桌人玩乐,其实就是问你要贺礼,送的东西蹩脚,人还看不起你,说白了,就是烧钱。
       每人身旁都坐着一个小倌,而我就坐在主角詹员外身旁,偶尔喝上一杯酒,然后听听他们调戏的荤段子,安安静静得笑笑,反正即便我不用说话,他们的口水也早就流了一桌子都是了。
       酒过三巡。
       詹老头拉住我的手,佯装不胜酒力得说道:“绯然哪,老夫今日还真是有些醉了,接下去就要靠你帮老夫挡酒喽!”说完后,还环过手在我腰间捏了一把,猥琐的表情一览无遗。
       我笑着推了推他,不胜酒力?怕是待会上了床立马就生龙活虎吧……
       一旁有人立马领悟到:“既然詹老爷子喝得上头了,那我们干脆散了让绯然单独服侍老爷子算了!”
       另一人谄媚道:“怎么能这么轻易放过今日的寿星,怎么说也得表演个节目吧!”
       詹老头咧嘴道:“就知道你们不会这么容易放过我,说吧,还给老夫安排了什么节目?”
       那人推了推身旁人的胳膊,笑道:“我们都想看看这倾城公子——绯然,是怎么给老爷子您喂酒的!”末了,他还加了句,“若是用倾城公子的唇来做酒樽,想必这酒一定是美味无比吧!”
       我心里冷笑,同样是小倌,我的嘴怎么就惹人垂涎,其他人的就只能帮你们舔下面了?
       不过也没多想,反正这种事对我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于是喝下自己杯中的酒,环过詹老头的颈项,慢慢靠近他激动得不住颤抖的嘴巴……
       桌上的人开始起哄,只是在我还没碰到詹老头那油腻不堪的嘴前,就听到一声清幽幽的声音响起。
       “绯然今晚是我的人,各位请滚吧。”
     
     
     第44章 包下
       
      我侧过头,看到门口静如幽泉的身影,神情澹然,风度翩翩,语气却是冰冷得让人难以接近,离开那老头,我将口中含着的酒咽下,然后抬头看着门口的不速之客。
      “喂,小子,谁让你进来的,没看见詹大员外正在这里过寿么?”
       阎麒眼神清冷得朝说话的人看了一眼,那人立马噤声,再也不敢吱一声。
      “真不要脸,这么老了还来这种地方,你们知道他是什么人么?你居然拿你肥得跟猪油一样的口臭嘴去碰他?我都替你害臊,老不知耻!”
       我差点没笑出来,小池这孩子,这话说的,我还真是再也没有想去喂酒的兴致了。
       詹康礼脸色有些难看,估计是没想到自己祝寿宴会遇上这么两个突兀出现的小孩,还楞不给他面子,他开口叫道:“银花妈妈,银花妈妈,你给我上来……”
       小池在一旁不屑得笑道:“别扯你那破嗓子了,识相得最好赶快走人,不然嘛,本大爷也不介意把你的寿日改成祭日!”说完之后,还作势掳了两下衣袖。
       旁边有人出口问道:“你……你们到底是谁?”
       小池眨眨眼,一脸无辜得说道:“难道我没有说过么?本大爷是京城右卫中郎将,也就是前任工部主事,现任工部尚书左丘鹤的儿子,左丘池是也!”
       额,前面那个能唬唬一般人,后面那个,绝对能唬倒一片人啊……想不到,这孩子还挺能分场合的嘛!
       我有些好笑得看着他。
       桌上的人开始窃窃私语,小池一阵不耐烦,直接一把扯着桌布将桌上的饭菜全摔在人脸上,弄得人一脸菜汤头上还搭了几根菜,还眨巴着眼睛抬头看着他,然后小池拿出一个令牌扔在桌面上,抱着自己的双臂道:“看清楚,这令牌是什么,再想想你们到底要不要走,我数到三,要是你们还在这边,我不介意先拿离我最近的人下手啊!”
       我撇了眼桌上的令牌,上面写着“芜繁右卫”。
       “一!”
       一桌子的人楞了下。
       “二!”
       这会所有人慌慌张张得全部起身,争先恐后得往外跑去,就好像谁跑得慢就会被逮住吃掉一样。
       我叹了口气,起身正欲离开,刚走到门口,手却被人一把拽住,刚才一直没有说话的阎麒冷冷看着我道:“你想去哪里?”
       我朝他鞠了一礼道:“太子殿下,草民只是想回房休息。”
       阎麒还没说话,小池就在那撇嘴道:“喂,我们可是救了你啊,不感激也就算了,居然理都不理我们。”
       我笑道:“那谢谢了,让我没有被肥得跟猪油一样的口臭嘴碰到。”
       小池脸一红,还想再说话,阎麒就打断道:“小池,你出去。”
       小池讷讷得问了句:“为什么?”
       阎麒只是拽着我的手臂,静静说道:“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小池看了看阎麒,又看了看我,最后嘟着嘴自顾自走了出去,临走还又回头看了我一眼,一副很不甘心的样子!
       我有些无奈得看着自己被拽住的手臂,说道:“太子殿下还有何吩咐?”
       阎麒看着我道:“跟我回去,皇叔,不要再呆在这里,你难道看不出他们都对你不怀好意么?”
       我笑道:“他们自然不怀好意,你见过哪个来这种地方玩的人会怀着好意的?”
       阎麒冷笑道:“他们根本不配碰你,就算是父皇也不配!”
       这孩子……
       我摇头:“没有什么配不配的,他们出钱,我出身体,不过是一种交换罢了,阎麒,我已经不是皇族了,没必要还为了一个虚假的称号守身如玉。”
       阎麒抿了抿唇,看着我道:“皇叔,你若是想告诉我你是为了钱而做这种事,我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
       我试图挣脱他紧拽的手,可他却毫不在意得一直牢牢禁锢着我,我只好说道:“相信又如何,不相信又如何?”几年来的不屈服换来的是什么?还不就是把药当成饭吃,还不就是每日每夜被人戏耍?既然我已经习惯了,那还有什么觉得可耻的……
       反正这身体,早已残破不堪……
       他突然拽着我来到这房间的榻前,然后将我整个人按倒在榻上,我被他撞得瞬间有些晕眩,只见他单腿撑在卧榻一边,双手按着我的肩膀道:“如果你只是为了钱,我可以满足你,但是,我要你跟我走。”
       我伸出手拍拍他俊美的脸颊,笑道:“傻孩子,你不用可怜我,我这样,没什么不好的……”
       他抓过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看着我,眼中波光闪动:“可是你知道么?看到你这样,我的这里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这孩子,什么时候成琼瑶剧男主角了?
       我正打算嘲笑他一番,他就突然俯身,不等我反应过来,密密麻麻的吻遍如狂风暴雨般落下,我一怔松,他就滑了进来,侵犯着我的唇舌,我皱了皱眉,刚想撇过脸去,就被他牢牢捏住下巴,依旧毫不客气得啃咬着我的唇,他是练武之人,我根本推不动他,最后实在没办法,一口咬住了他的唇,他一吃痛,才放开了我……
       这才看见,他的唇上有一抹鲜红,竟被我咬伤了么?天,我怎么可以这么用力!
       他抹了抹唇,笑道:“皇叔,还懂得拒绝么?”
       我不明所以得看着他。
       他唇边依旧如嗜血般通红,笑起来却万分冷静:“绯然,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客人的?”
       我看着他,皱眉道:“什么意思?”
       他凑过来,漆黑的眼珠里可以倒映出我的紧张:“进门之前我就说过了,今晚,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他伸出细长的食指在我侧脸轻轻一划,“我的绯然!”
       我一掌拍在他脑门上,假装镇定道:“阎麒,不要玩了,你已经不小了……”
       他抓住我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碰,脸上有些红晕:“我没有玩,刚才的吻,是我的初吻……”
       我一愣,初……初初吻?初吻就这么老道,孩子,你真有前途……
       他笑道:“我很高兴,能够给自己最喜欢的人,不管你是我的皇叔也好,是绯然也罢,我还是一如既往得喜欢你。”
       这下我完全愣住了,这孩子,前后的语气真是……判若两人。
       我晃晃脑袋,最后还是决定不理他,刚打算起身,身体却依旧被他按着,我有些郁闷:“让我回去,阎麒!”
       他说:“不!如果你不跟我走,我就不会让你走!”
       死小孩还挺蛮狠!
       “你可以不回芜繁宫,但是不许再呆在这里,就算父皇不准你回去,我也可以先帮你在京城找一间宅子住下,将来等我登基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你接回宫!那里,才是你的家!”
       “阎麒,不要胡闹!”
       “我没有胡闹!”
       我们俩相互喘着气看着对方,情绪都有些激动!
       僵持了一会后,我叹气道:“我不会回去,你不用再说了。”
       他看了我一会,说道:“那你是执意要留在这里了?”
       我点点头。
       他面无表情得看着我,说道:“那好,现在,我便是你的客人,钱那个银花妈妈已经收了,你今晚的责任,便是伺候我,其他的,想都不用想。”
       我瞪眼看着他,让我服侍自己的晚辈?OOXX再XXOO?这破小孩脑垂体分泌过盛了吧!
       他继续说道:“若是不想,那就跟我走,怎样?”
       我咬牙看了他半天,他依旧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
       我点点头,不尴不尬得笑道:“阎麒,果然是长进了啊,竟然欺负到我头上来了!”
       他叹了一口气,道:“皇叔,我是为你好!”
       我真是拿这个小孩没办法了,要是他能轻易被吓跑得话我当然会去调戏他,伸出色魔的恶爪让他知难而退,可是他跟小池不一样,小池能被我吓跑,可是阎麒根本就不会介意跟我发生关系,这一点我很肯定……不但不介意,说不定还会很开心,可问题是,我一直把他当儿子看,要我跟自己儿子做?我实在是受不了!
      他跟我对视半天,最后干脆过来伸手扯我的衣服,我急忙按着他的手,喊道:“阎麒!”
       他漫不经心得看着我,说道:“既然绯然不主动,那便只有我自己来了。”
       我真是欲哭无泪,栽了,我真不是这破小孩的对手,干脆泄气得说:“我身上脏得很,你不要碰我。”
       他顿了下,眼里突然闪过几分凄楚:“皇叔,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但是,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来照顾你,好不好?”
       “这一生一世,我都会在你身边,不再让你受伤!”
       “求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这样我会心痛,痛得没有办法呼吸……”
       
       …………
       
       我静静看着他,突然觉得他真的长大了,说出的话,成熟得让人感动,伸出手将他揽进怀里,我抚着他的头说道:“阎麒,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所以,不用担心,好么?”
       他摇摇头,很乖巧得说了句:“不好。”
       我真是被他打败了!这小孩怎么脾气这么倔,我都已经这样跟他说话了,他居然还那么义正言辞得拒绝我!我真恨不得揍他一顿!
       他倒在我怀里,摸了摸自己的唇瓣,说道:“皇叔,味道真的好好,这个吻,我会珍藏一辈子……”
       “……”我无语了。
       “对了,倾城公子绯然,我已经将你包下了,如果你一直不愿意跟我走,那我也不介意多陪你耗上些日子,你是聪明人,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现在连掐死他的冲动都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啊哈,最近有新文的构思了~手痒想写……
     咳咳,可是我有好多坑,何年何月才能填完,哭……
     
     
     第45章 摄政
     
     
      干脆不去理他,闭上眼睡觉,说实在的,自从被皇甫景瑞扔出来以后,人就特别容易犯困,但是睡得都很浅,总是会被自己的梦惊醒,梦见那些人朝我扑来,撕碎我的衣服以及我无力的反抗……
       三年来,不见天日的时光,噩梦般在脑海中萦绕……
       刚有些迷迷蒙蒙,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人抱了起来,我睁开惺忪的睡眼,这才看见阎麒正抱着我,于是挣扎着想要下来,他忙说道:“不要动,我抱你回房间休息。”
       意识有些模糊,我困乏得眨了两下眼,又缓缓闭了起来,只听他淡淡叹了口气道:“怎么能瘦成这样,轻得跟纸一样……”
       最后被他平放在床上,他将我推进里面,然后自己也睡了进来,我原本是背对着他,却被他慢慢慢慢扯了过来,他紧紧抱住我,将吻落在我脸上的每一处,轻轻痒痒的感觉……
       很温暖,我把身子往他那边凑了凑,就像是找到一个舒服的枕头,迷迷糊糊得睡去……
       一个人的时候,不管盖得再多,依旧觉得冷,手脚冰凉,血液冻结,就像一具没有温度的尸体,可是两个人就会让我觉得温暖,所以我一直不排斥跟人欢好后同睡,因为我很怕冷……
       真的真的很怕。
       第二天醒来,睁开眼,看到那张年轻俊俏的脸,下意识伸出手摸了起来,跟那个人一模一样的棱角,漂亮得无与伦比,只是一个成熟邪魅,一个年轻澹然。
       刚摸到眉峰,他就睁开了眼睛,我顿了顿,朝他微微一笑。
       他顺势爬起来,然后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说道:“皇叔,醒了?想吃些什么,我让人去给你准备。”
       有些想笑,如果换了他老爸,这时候做的第一件事一定是问我饿不饿?只不过,他的饿跟阎麒所谓的饿的的确确是相差甚远啊……
       我坐起身,说道:“你以为这是在芜繁宫么?还让人准备,傻孩子,起身跟我一起去吃东西吧。”
       他楞了楞,然后看了下周围的环境,才笑了出来。
       我让人拿了些点心,又泡了一壶顾渚紫笋,那孩子看着桌上的茶半晌,才问道:“皇叔怎么知道我只喝顾渚紫笋?”
       我说:“那次其实我就在你们隔壁,你喝顾渚紫笋这件事,还是小池告诉我的。”
       想想,真是茶如其人。
       他笑道:“我的确感觉到旁边的厢房有一个人在,不过那时候还以为是别的客人,所以没在意,还好天可怜见,终于还是让我遇上了皇叔。”
       看着他拿起糕点,细嚼慢咽的样子,我突然想起那个狼吞虎咽的孩子,于是问道:“对了,小池呢?”
       他将嘴里的糕点咽完,才答道:“应该是回客栈了吧。”
       我说:“小池这孩子没有心机,将来在官场上很难吃得开啊。”
       他点点头,笑道:“皇叔,其实我让你回来也是存有私心的,我希望你可以帮我。”
       我抬了抬眉:“帮你?”
       他说:“你应该知道詹士府吧?”
       我点头,詹士府便是京城负责辅佐太子的机构。
       他说:“当今朝廷主要分为两派,一派是以吏部尚书张洛天为首,户部尚书戴晓黎,礼部尚书欧阳凡,都是他那边的人,势力很大。另一派以兵部尚书西门月岚为首,刑部尚书万宁禄,工部尚书左丘鹤,也就是小池的父亲,是他一党的,实力可以跟另一派分庭抗礼。但是这两派都不把詹士府放在眼中,也就是说,如果我登基,他们也绝不会重视我,所以我需要有一个人,能够压制他们!”
       我呷了口茶,笑道:“你是想要我出山,摄政为主?可是阎麒,首先,你父皇正当壮年,不会这么早退位;再来,你也未免太看得起我,我现在一介草民,无德无能,如何去管那朝政之事?”
       他看着我,淡淡说道:“皇叔有没有才能,阎麒心里自然清楚,何况,有备才能无患,我只是不希望在我登基以后,会有太多的阻碍。”
       我有些不解,阎麒这算不算是太急了点,在我看来,这委实有些杞人忧天……
       见我不说话,他手指在茶杯口轻轻来来回回了几圈,然后斟酌道:“摄政为主?皇叔这词说得好,我就是想要你摄政为主,若是来日阎麒得掌天下,必要让皇叔摄政为主!”
       我怔了一下,这才想到,这里可能还没有摄政王一说,想当年满清文武全才和硕睿亲王多尔衮,便是历史上最著名的摄政王,我刚才脱口而出摄政一词,也是因为受了他的影响,事实上,这个词也是一种忌讳,一般即使权臣有摄政之能,也绝不敢如此自称,可想而知,当年多尔衮是多么权倾朝野了!
       我摇摇头,说道:“阎麒,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我认为没有这个必要,将来等你即位之时,你父皇一定早就帮你铲平道路,绝不会仓促登基让你被人为难的!”
       他笑道:“皇叔,先不说这个了,这段日子我就在这里陪你,直到你想通跟我回去为止!”
       我有些无奈得朝他看去。
       这小孩,怎么能这么倔!小时候还可爱些……
       阎麒看了看窗外,静静说道:“皇叔,你知道么?我一直很想这样没有任何束缚得跟你在一起,品茶聊天,相渡一生。”
       我叹了口气,说道:“你还是不要叫我皇叔了,我早就已经被去除了皇室族姓,你是君,我是民,你还是叫我绯然吧。”
       他想了想,点头说道:“好,在这里我叫你绯然,毕竟你的身份不能让太多人知晓,但是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皇叔!”
       我继续无可奈何得点头。他明明就比我小,为什么我觉得他跟我妈似的……
       他见我一脸颓废,笑道:“绯然,这月殇城有何景致,能让人心旷神怡的?”
       我愣道:“大少爷,你还真是来游山玩水了?”
       他说:“不游山玩水也行,美人当前,自可渔色。”
       美人当前,自可渔色?我嘴角抽搐,这破小孩,居然还知道调戏起我来了!
       我面无表情得朝他点点头:“客官,您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他扑哧笑了出来,然后一本正经道:“绯然,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客人的?”
       我张牙舞爪得扑上去,嚷道:“混账臭小子,给你点阳光你还就灿烂了,骑到我头上来了,想知道我怎么伺候客人是吧,来啊,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
       话落就冲上去修理他,他急忙躲开,我咬牙切齿得打算今天一定要打得他屁股开花,最后我发现这小子真是条泥鳅,我累得个半死,硬是抓不到他,最后手撑在自己腿上喘粗气,他见我狂喘,这才过来想要扶我,我一脚踹他屁股上!
       他“哎呦哎呦”叫了两声,然后佯装委屈得看了我半天,才说:“这下绯然解气了吧?”
       “小屁孩!你是想让我歇气吧?”
       他盈盈笑道:“我心疼绯然还来不及,怎么舍得让绯然受伤?”
       靠!这死小孩……
       半晌之后,他淡淡说道:“好了,绯然,你别老呆在这污浊之地,跟我出去转转,对你身体有好处。”
       我说:“行,那得叫上小池。”
       他撇撇嘴,不满道:“就我们俩。”
       我说:“叫上小池,不然就不去!”
       他跟我对视了一会,撑着下巴说道:“绯然居然还想跟我避嫌,真是多此一举……”
       我真恨不得拍死他!
       最后他甩手道:“好吧好吧,就听绯然的,我们先去找小池,然后一起出去。”
       出去的时候,淫妈站在楼梯口吧嗒吧嗒抽着大烟,奸笑着朝我看。我朝她点点头,她眯了眯眼,朝着我身旁的阎麒一打量,最后拿着烟杆转了一圈,抖了抖,不再看我。
       阎麒对待任何人的表情都是清淡有礼,可是他内心在想什么,没有人知道……
       这才想起淫妈跟我说过的话,我拉了拉阎麒的手,低声说道:“阎麒,我现在这样不怨任何人,你也不要去找任何人的麻烦,知道么?”
       阎麒“恩”了一声,我舒了一口气。
       两人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小池一个人蹲在一旁,我跟阎麒对视一眼,上前一步,这才看见这小子居然蹲地上靠在柱子旁睡着了!
       他该不是蹲了一夜吧?
       我俯下身轻轻推了他一下,他啪嗒一下摔了个四脚朝天,我汗了一下,难道这是小池的雕像?紧接着就看到他愤怒得跳起来背对着我们咋呼道:“哪个不长眼的打扰本大爷睡觉,我昨天一晚没睡我容易么我!”连方向都搞错……这孩子没救了!
       “小池,是我们。”阎麒清清冷冷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小池立马跟触电似的跳转过身,还差点把我给撞翻。然后他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一脸讶异得看着我跟阎麒,哆嗦道:“太子殿……额,不,阎麒,你终于出来了,咦,绯然?你要跟我们一起回去了么?”
       我笑着摇摇头,然后帮他理了理压乱的衣襟,他脸一红,露出很阳光的笑容。
       “还没回去,我们先去到处转转,绯然说要拉上你一起。”
       小池惊喜道:“拉我去玩?这个我最喜欢了,走了走了!”
       我说:“你不是一夜没睡么?怎么这会精神又那么好了?”
       小池乐乎道:“看到你就又不困了,好神奇!”
       我拍拍他脑袋,笑道:“怎么不回客栈休息?”
       他看了看阎麒,又看了看我,支支吾吾半天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阎麒一把拉过我的手道:“好了,可以走了吧。”
       我被他拉得差点又是一跤,这孩子,拽人怎么能用这么大力!害我差点手脱臼……
       
     作者有话要说:[投诉]№4 网友:303435614 评论: 《帝王攻》 打分:0 发表时间:2009-06-23 01:17:09 所评章节:44
     作者你解释一下.作为一个现代人,被弄成这样,他心理能不怨恨么?把春药当成饭吃,被人轮歼,怎么还会和罪魁祸首谈什么交情?还说不会让皇帝他们找他们麻烦?这很不符合现代人的心理状态,不论是他是多么圣洁的人,在自己心理都不可能原谅银妈这类人,又怎么会帮他们求情呢?不找他们麻烦已经是天大的荣幸了,所以说你这几章过度的很不好.
     而且他还一直对皇帝念念不忘,对于导致他心理极度压抑的罪魁祸首怎么说也是不能放过的啊,
     解释一下好么,否则,你笔下的人物就成为了以德抱怨的滥好人了,而且还是不一般的滥好人了
     --------------------------------------------------------------------------------
     作者回复:
     好吧,我解释……
     首先,他的确是现代人,不过呢,他被人扔出去的时候,离他穿过来已经有4年了,4年的时间应该已经很适应那里的生活了,对吧?所以作为现代人的本质已经被磨掉很多了(这个,要是您不同意我也没办法,因为不可能找到真的穿过的人问对吧~~笑)
     其次,你说他应该很恨淫妈,对,当初的时候的确是很恨,足足被她软禁了3年,到第4年才放出来(这点属于剧透,因为我文里还没交代,不过下一章就有提示了……),这个时候的他,没权没势,想要报仇你认为他有机会么?当然没有,淫妈什么人,身边那么多打手,小然又不是什么武林高手,能一下就秒杀他们,所以报仇也无门。再说他想逃跑,还是一句话,淫妈什么人,她会让你跑得了么?不会,跑了抓回来只会虐得更惨……(这个您同不同意就看你自己了哈……)
     再来,他不是圣洁得原谅她,而是根本不屑恨她,这点你一定想不开,这么说吧,让他每天对着一个人抱着仇恨无门的态度咬牙切齿得过日子,你觉得这就叫现代人了么?也许吧……不过绯然已经看开了一切,他觉得就算是杀光这里所有人又能怎么样?难道就能回到过去了么?难道就能让他所挨的那些日子消失?不能,那他为什么不能过得无欲无求一点,为什么要去执着怨念?每个人都有一道坎,他不认为淫妈比他好,他觉得那个女人比他还可怜……难道你就觉得他一定要杀了她?然后就大团圆了?当然不可能……
     最后,为什么他对皇帝念念不忘,因为他们有将近4年的感情,虽然他的的确确是被皇帝扔出来,但是皇帝有皇帝的难处,身为君王,不能被感情所左右,不然就只能做一个昏君,皇甫然是皇甫景瑞的弱点,这个弱点甚至被宣阑枢看出来了,他怎么可能再留一个这么危险的定时炸弹在自己身边?一个帝王要什么,要的是天下,要的是民心,如果他只在乎儿女私情,那怎么配得上帝王这个字!
     能放能舍才是大家风范啊!很多人把爱情看得过于浅薄,他们觉得一方做错了,就必须要偿还回来一样,其实爱情并没有那么斤斤计较,很多时候,爱情是盲目的,真要喜欢上了,根本就不会在意太多……爱情,并不是还债啊~~~~而是一种无私,是一种释放……所以说,爱越深,伤得也就越深……
     (可能你不同意我,其实是因为我自己曾经有过一段感情,我觉得,真的很难放手,想放,但是怎么都舍不得……唉~)
     我这么解释您满意不?您要不满意,我继续解释……咳咳
     为读者服务吧~我知道这文争议大,毕竟每个人看法不一样……囧rz,欢迎提意见的~O(∩_∩)O~
     [投诉]№2 网友:359859278 评论: 《帝王攻》 打分:0 发表时间:2009-06-23 04:12:19 所评章节:44
     那串303开头的数字居然让作者写那麼多字的回覆 可见是写得有点过头了..
     我其实不认同那个303开头的数字的评论.
     我觉得心理是没有现代和古代之分的.
     古代也许没有飞机,火箭.没有所谓的民主科学言论自由...的概念.但傲骨子的人也很多,不屈服在权威下的人也有.
     反而现代人过分依赖物质的世界,丢掉了太多灵魂上的提升.
     很多东西 即使时代变了 本质是不会变的.. 人格这种东西 也许时代会改变它的表像 但改变不了其中蕴含的本质..
     换一个人的性格,走一样的路,搞不好早夭折了..
     就像很多人觉得鸣人(这都能跟火影扯到一起= =)的设定太夸张了.凭藉三寸不烂之舌漂白了那麼多反派.怎麼可能,别人坚持了一辈子的东西就被他打两圈说两句就改变了.
     但如果仔细看鸣人的性格,就会发现确实这样的能力非他莫属.
     只是很多时候 有这个能力的人不见得有这个命. 有这个命的人不见得有这个能力.
     因為很多事情被看起来好像不可能.但实际上如果命啊能力啊同时对了的话,确实有这样的可能性.
     但现实太难.就像长得漂亮的人很难去有头脑.除非经歷过很大的挫折.谁叫人的天性是堕落,不到万不得已很多事情不会去做.(搞不好是因為地心引力的关系) 但如果不到万不得已都还去做的话,那就容易高人一等了..
     anyway 我扯远了.. 总结下来也不过就是NOTHING IS IMPOSSIBLE 几个字罢了.
     那啥. 作者说曾经有一段难以释怀的感情..让鄙人很是好奇..
     其实我觉得 如果意识到了应该释怀 挣扎一段时间后 释怀掉 是好的.. 人毕竟要现实些.
     但如果没有过去,仍深陷其中的时候,应该对得起天地良心地好好地狠狠地爱.
     过去了也便罢了,从中吸取教训.以后不要再扎进同一个坑就够了.要跳脱轮回.
     还有那啥..这文挺合我胃口的..啦啦啦...=v=
     P.S.
     阿.上完课回来 念念不忘著此文,还寻思著要不要回来再看多一次时不幸瞄到了某惊人评论&回覆(主要是回覆),一时脑热胡言乱语了些感慨 您海涵 海涵.. 囧 飘走..
     --------------------------------------------------------------------------------
     作者回复:
     看到第一眼,惊,以为是长评,再看一眼,木有写题目木有分分,于是,泪流满面……
     不过还是第一次看见读者给我留那么长的评,很鸡冻的说~
     恩,大大说得很对,正所谓心理是没有现代跟古代之分,想要摧毁一个人的心理必然要经过很深刻的打击(很囧的是我的确选择了比较极端的方式让小然转了性,但其实大家可以看出来,他虽然跟以前很不一样,本质还是差不多的,不是说立马就变成一个大魔头,或者行尸走肉一般,他依旧有他自己的思想,只是比起以前那种无厘头的成熟了很多,人嘛,总是要成长的~)
     再来嘛就是现在很多人被电视剧荼毒太多(这个我没有任何指代哈),好像觉得一定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样,其实现实里不是好人就一定能有好报的,谁说坏人就非得死了,坏人逍遥自在的大有人在,你看不见不代表就没有不是,所以说要现实一点,沉浸在善恶有报的世界那就比较难吃得开了……
     至于我的那段感情,嘿嘿,放下就好,毕竟已经过去很久了……人总要往前看嘛~~~点头
     谢谢大人的评哈,灰常感谢~恩啊,鞠躬……
     PS.我昨天半夜码字的时候突然看到那评,于是也没心情码字了,干脆就直接来回评,不知不觉就回了那么多,汗,我果然是啰嗦的人么……囧rz
     看来这位大大也是时差党吧,不然不会凌晨4点多上完课来着~~~╭(╯3╰)╮
     最后还是再谢谢亲的评哈~再鞠躬
     №3 网友:雨落羽扬 评论: 《帝王攻》 打分:2 发表时间:2009-06-23 11:40:06 所评章节:45
     每一个处在爱情里的人,都是盲人,他们看不到对与错,分不清善与恶。所有的爱恨都可能是一种假象,爱是,不爱也是。有些人就是喜欢用幻想弥补缺憾。
     在阑枢谋反时,小然居然以死威胁皇甫景瑞,来确保宣阑枢的安全。在皇甫景瑞问皇甫然“如果朕跟他,只能活一个人,你希望是谁?”小然不怕死的说”如果要我选,我会选宣阑枢!”要是当初小然能够老实的告诉他哥,我喜欢的是你,我选也是选你,而对于宣阑枢只是朋友、兄弟的情谊。那故事情节又会有怎么样的发展呢?各位童鞋们可能就不会这么骂小瑞了吧!
     其实从这里看就可以知道皇甫景瑞并没有抛弃小然,他给了皇甫然选择的机会,要知道一个至高无上的君王能够做到这点也属不易。
     话说皇甫景瑞找到小然见了两面后就回去了,我想他并不是一走了之,而是回去安排工作去了,把自己现在的位置让给阎麒,然后无事一身轻的来接小然去过神仙眷侣一般的生活。当初就是因为身为帝王,而不得不放弃小然,既然错过了一回,这次说什么都要好好把握。再加上阎麒已经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更有了作为君主的气质,所以可以放心的把一切交给他。小然一直以来想要的都不多,不要什么荣华富贵,更不是什么权倾天下,他想要的不过是平平淡淡的和爱的人在一起就也足够!也许皇甫景瑞看出来了,也许是因为小然这几年的遭遇,他才决定放下一切。
     可阎麒还以为有了权力就可以保护他的皇叔,就在他争取要得更多时,却会离小然越来越远。更多的时候,我们只是在彼此不断地错过。在一次次的心酸感汉之后,才能终于了解,平平淡淡才是真啊!!!
     本来不想说话的,看见了这些童鞋的留言,一直对自己说,要淡定,淡定,淡定.....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每个人对事情的理解都不一样,所以大家论谈,畅所欲言该说什么就说什么!
     亲爱的,留言的多,说明看你文的也多啊,那就说明你的文喜欢的也多呀,所以走自己的路,让别人也跟着走,说自己的话,让别人说他们的话,你该怎么写,就还怎么写~~~
     最后的最后.....................耶,我都说了些什么呀?
     我怎么觉得我好像变成了唐僧了,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善斋,...善斋.....
     施主,贫僧告退~~~~~~~~
     (文章有争议是好事,希望大家多提意见吧,谢谢谢谢……PS.我终于有第一篇长评了,我好开心啊,激动死我了~~~~~55555555555555555555,在地上翻滚来翻滚去,开心啊~~~~~~~~~啊啊啊啊,怎么样才能抒发我高兴的心情呢~~~~~)
     
     
     
     第46章 踏青
      
     三个人瞎走了会,立马引来所有人的目光,我叹了口气,说道:“阎麒,不如我们去郊外走走,白天在城里这么走太招摇。”
       阎麒四处看了看,然后点头道:“绯然所言有理,现下春深雨过,香泛金卮,的确很适合郊外踏青。”
       小池激动道:“那我先去买酒,你们在城门口等我就行了!”说完撒丫子就打算离开,我想了想,立马拽住他的衣领说道,“别光买酒,再买些生肉跟酱料,盐巴……”
       他对我眨眼道:“生肉?绯然你爱吃生肉,好奇特的爱好啊!”
       我汗!你当我是神农架来的么?
       我对他摇摇头,然后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对了,再去买些鱼竿钓饵来。”
       小池跟看怪物似得打量我,不过还是乖乖听话走了。
       跟阎麒走到城门口,没等多久,小池就扛着大包小包呼哧呼哧得赶了过来,阎麒看了他一眼,淡笑道:“需要帮忙么?”
       小池受宠若惊得点头,阎麒很优雅得取过他手上细细的一卷钓线,然后继续往前走……
       小池抱着一堆东西当场呆滞道:“你确定你这叫帮忙?”
       阎麒看了看手中的钓线,笑道:“小池,你应该感谢我,好歹我减轻了你的一部分负担。”
       小池嘴角抽搐,哆嗦了半天才说道:“殿下,我真想给你行大礼跪拜您了!您老辛苦了啊!”
       阎麒摆了下手,很有风度得说道:“出门在外,多有不便,跪谢就免了吧。”
       小池彻底瘫了,抱着一堆东西,张大嘴无言以对。
       我憋不住,笑了出来,我能明白小池的心理,换了谁跟阎麒呆久了,都会被他玩疯的,这孩子太逼人了!
       笑完之后,才发现两人都直直盯着我看,我朝他们眨眨眼,问道:“怎么了?”
       阎麒笑着摇摇头,小池把一堆东西抱着往上提了提,说道:“这还走不走了?我抱着这么一堆东西你们当我是摆设呢?我容易么我?”
       于是三个人接续着往郊外走去,一路上听小池吵吵闹闹得也分外开心,一旁是翠绿的景色,兰溪东流,花坞苹汀,一池碧色倾波平。
       小池将一堆东西放在草地上,然后整个人倒在上面不肯起来,我低头笑笑,然后抽出他买来的鱼竿,接上鱼线,再在钓钩上串上鱼饵,小时候经常跟老爸去小池塘钓鱼,没想到那么多年以后,还可以再体验一下渔趣。
       刚打算学姜太公垂钓,阎麒就走过来道:“绯然这是要?”
       我笑道:“钓鱼呗,你该不是看不出来吧?”然后也不管他怎么看,直接把掉线甩了出去,看见浮漂在水面上浮浮沉沉,干脆定心坐了下来。
       小池在一旁嚷嚷道:“原来是钓鱼,这多麻烦啊,早知道你还不如让我在集市上买些鱼来,那什么鱼没有啊!”
       我笑道:“小池,自己钓才有乐趣嘛,对了,你去弄些柴生堆火来!”
       小池拍拍屁股站起来,嘟囔道:“我算是知道你们叫上我的目的了,敢情我就是一打杂的!”然后就屁颠屁颠得跑开了。
       阎麒开始静静得坐在我的身旁,水面漾起丝丝涟漪,碧绿的荷叶上滚过晶莹的水珠,我看着不远处的浮漂,开口说道:“阎麒,知道对于一个垂钓者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他说:“钓上大鱼。”
       我摇摇头,笑道:“你错了,很多人垂钓并非是为了得鱼,而是,享受一个等待的过程。”
       他回头看着我。
       我换了一只手握住鱼竿,然后说道:“等待也是一种享受,即使水清鱼稀,但只要你肯等待,鱼漂总会有动的那一刻,那种浅尝辄止的收获喜悦,正是每个垂钓之人心头所好。”
       他若有所思得点点头。
       我接着说道:“人生就是一根鱼竿,你用一根线紧紧得牵着另一头,等待期盼,但你永远不会知道,下一刻,线钓上来的究竟会是什么。”
       他笑道:“绯然觉得钓上来的会是什么呢?”
       我说:“不管钓上来的是什么,要维持的,是那一份期待的心,阎麒,垂钓也是一种付出,你提供了饵料,勾引的却是鱼群,但是付出不一定会有收获,因为我看不到水下的世界,很有可能鱼儿早就将我的饵料蚕食干净而我却坐守空等,这跟做人是一个道理,你明白么?”
       他点点头,说道:“是,不该急于求成。”
       我笑着把鱼竿放在他的手中,说道:“来,你试试,若心中有鱼,便会钓到鱼;若心中无鱼,鱼儿自然也不会上钩……记住,要有耐心.”这才看见小池已经抱了一大堆柴禾过来,然后拿出打火石生火,我笑着走过去,拿出他买的那些生肉,看了下,有猪肉,还有鸡肉,还有美酒,看来今天的野炊一定会很不错了……
       拿出盐巴均匀涂抹在肉上,然后放在一旁腌制,刚腌完没几块,就看见小池已经生完火,正一脸好奇得盯着我看,我朝他摆摆手,说道:“去摘些干净的莲叶来。”
       他说:“要莲叶做什么?”
       我笑道:“你就别管了,反正待会给你弄好吃的就是了!”
       他立马摇着尾巴跑一边池塘摘莲叶去了。
       这个时候,阎麒突然叫道:“鱼漂动了!”
       我急忙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傻孩子,这么大声鱼会被吓跑的!他眨眨眼看着我,然后指了指鱼漂。
       我看了看正在剧烈沉浮的鱼漂,轻轻说道:“不要急着拉,要等鱼儿完全上钩,不然鱼会脱钩的。”
       他朝我点点头,隔了一会,差不多了,我才说道:“好,现在用力拉!”
       咻的一下,一条银白色的鲫鱼飞身而出,直直落到草地上翻来覆去甩动着身子,看这样子,少说也有一斤半吧!我朝阎麒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然后伸手抓过鲫鱼,取下了它嘴里的钓钩……
       阎麒钓鱼还挺有天赋,等我弄好所有的食物,他居然已经钓了七八条鱼上来,于是杀鱼的工作又变成的小池的活,小池一边刮着鱼鳞,一边恶狠狠得对着鱼说道:“看我待会不把你们吃抹干净,连骨头都不吐!”
      阎麒在一旁道:“那我等着看你把骨头给吞下去。”
       小池呆:“不是吧,我说着玩的!”
       阎麒很有爱得笑笑,说道:“哦,那待会我们就玩玩试试!”
       然后小池的脸立马变得跟卡了鱼刺一样尴尬!
       我把腌制好的鸡肉包进荷叶里,牢牢裹了几层后,开始往上面抹泥巴,那两个人又跟看怪物似得瞅我,我干脆不鸟他们,继续自己手上的工作,等把一泥球搞定后,才看见小池正一脸怀疑得蹲我面前,我笑了笑,然后将满是泥巴的手按在他的脸上,他“哇哇”就大叫了起来,立马弹开,还一边叫嚣着:“本大爷英俊不凡的脸啊,全给毁了,居然抹烂污泥在我的俊脸上,我我我……”
       我笑得一下坐在草地上,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小池洗掉泥巴后一脸哀怨得看着我,我继续使唤他:“去,把那些树枝削尖了,待会烤肉吃。”
       小池跟个怨妇似得拿刀一下一下削着树枝,给我的感觉就是一被人虐待的未成年……
       我把泥球扔进火里拷,然后接过他削好的树枝串上肉串跟鱼肉,交给阎麒,笑道:“虽然说君子远庖厨,不过,在野外自己动手却是别有一番风味,这些就交给阎麒你来烤了,记得要经常翻动,不然焦了就不好吃了!”
       阎麒拿过我手中的肉串,两眼愣愣的,然后说道:“绯然你从哪里学来这些的,我以前都没见过,没听过。”
       我笑道:“知不知道无所谓,反正能吃就是了。”接着继续拿过削好的树枝串肉跟鱼。
       小池犹豫得看了我半天,才问道:“你确定你弄出来的东西能吃?”
       我指指阎麒道:“只要他不烤焦。”
       小池又把哀怨的目光转向阎麒,阎麒斜了他一眼,淡淡道:“就算不能吃,你也得负责把东西全部吃干净了。”
       我估计小池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还好,没过多久,烤肉的香味就一阵阵飘了出来,小池立马眉开眼笑,一个劲得问我什么时候开吃……
       我看了看成色,笑道:“再等等吧。”
       他塌脸道:“我忙前忙后忙到现在,居然还不能吃,我终于知道我是怎么死的了,就是被你们俩活活给耗死的啊!”
       我说:“你现在吃也成,回头拉肚子可不怪我没提醒你。”
       他吸了一大口气,然后揉揉鼻子,一脸无奈道:“算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忍!”
       我憋着笑干脆不去理他,等看到肉烤得差不多了,才朝他招招手,他立即跟小狗似得贴过来,我拿了一串肉递给他,他接过来也顾不得烫,立马就大快朵颐起来,看他“嘶嘶”吐着热气,三两下就解决了一大串肉,我笑着又递给他一串,他不客气得接过,还就着酒壶饮了一大口,然后说道:“快哉,快哉,没想到味道会这么好!”
       阎麒将自己烤好的肉递给我,说道:“绯然自己也吃一点吧。”
       我摇摇头,笑道:“你先吃,我去看看叫花鸡好了没有。”
       “叫花鸡?”他楞了下,然后见我拿着树枝不断拨弄着火堆里的泥球,才笑道,“真是有趣的名。”
       我说:“小太子可别瞧不起这叫花子发明的玩意,指不定待会你比谁都吃得欢呢!”
       他淡淡一笑,朝我打量了一眼,然后饮了口酒道:“秀色自可餐。”
       我愣了一下,靠,小屁孩你还调戏上瘾了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大家留意一下绯然关于钓鱼那的一段话~咳咳……(这是一个提示,囧rz)
     话说,你们就不能夸我两句么~泪眼婆娑ing……
     
     
      第47章 睡觉
       
     
      将外面那层考得龟裂的泥壳敲开,打开层层包裹的莲叶,顿时,一股清香扑鼻而来,我满意得招呼他们过来吃,爽滑的鸡肉带着莲叶的清甜香味,让人齿颊留香,食之不腻。
       小池边吃边乐道:“就说让你跟我们回去,以后我们就能天天吃了,这玩意烂泥巴包包的居然味道还这么好!”
       我笑道:“你们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吃些这种靠自己劳力做的食物自然觉得美味,吃多了也是会厌的。”
       小池说:“不会啊,我这人一向不挑食,挑食的是太子殿下……”
       阎麒斜了小池一眼,然后淡淡得说道:“小池,你怎么还没有把骨头给吃下去?”
       小池立马狂咳起来。
       最后的时候,我把在火堆里烤了很久的石头戳出来,然后将表面弄弄干净,在上面淋了些油,看到油嗞嗞响着,我又将阎麒钓起来的几条较小的鱼放在上面煎,时不时再翻个身……
       小池一边咽口水一边看着我,我感叹道:“小池啊,你已经吃了三条鱼,半只鸡,五串肉了,难道就不觉得饱?”
       小池摸了摸鼻子,特委屈得说道:“还真是一点饱的感觉都没有……”
       这孩子,巨能吃,难道跟牛一样有四个胃?
       阎麒的吃相极其优雅,不得不感叹皇室成员的教养,不过他今天也吃了挺多,看来味道真的是不错,只有我吃的不多,太过油腻的东西吃了以后人会不舒服,吃多了还容易反胃,所以我现在食量一向很小,而且,偏爱清淡的食物……
       待所有的东西吃完后,三个人又躺在草地上吹了会风,清清凉凉,一旁还有蛙声和鸣,阳光被树荫遮蔽,世界落入斑驳的点影,我又开始犯困,眼睛张张合合的,最后干脆闭了起来……
       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最后终于醒过来,看到自己正躺在一个人的大腿上,我揉了揉眼睛,坐起身,这才看见原来是阎麒做了我的人肉垫子,我朝他笑了笑,他突然很温柔得一把抱住我,头枕着我的肩膀,淡淡说道:“你刚才,哭了……是梦见什么了?”
       我愣了下,转而笑道:“不记得了,可能是梦见被大老虎追吧!”
       他捧着我的脸仔细端详了起来,我正想要脱离,他就闭上眼把脑袋凑了过来,我眨眨眼,糟糕,这孩子该不是要吻我吧……
       “啊!睡了一大觉好舒服,咦,太阳下山了!好快啊!”
       阎麒立即放开了我,依旧是一脸淡然的表情,我吐了一口气,小池你醒得真及时!
       小池站起来伸伸脖子踢踢腿,然后转过头看着我们说道:“怎么样,要不要回城了?再晚估计城门就该关了!”
       阎麒默不作声得起身,然后若有所思得看了小池一眼,那样清清冷冷的目光,小池被他看得打了个冷颤,哆嗦着问道:“殿殿……下,怎么了?”
       阎麒没说话,我急忙说道:“回去吧,现在回去还能顺便逛逛月殇城的夜市,晚上的话也不会太招摇。”
       隔了一会,阎麒点点头,然后开始迈步朝前走。
       小池凑上来拉拉我的衣袖,低声问道:“殿下他怎么了?”
       我说:“没什么,睡迷糊被你吵醒了,自然有点火气……”
       他一脸委屈:“我又不是故意的……”
       我拍拍他的脑袋,笑道:“故意都不带那么及时的,真是乖孩子!”
       他郁闷得看了我一眼,反抗道:“都说了我不是孩子!”
       我继续拍着他的脑袋,一脸笑意:“好好好,你不小,尤其是胃口!”
       他一撇脸,不满道:“别老拿长辈的语气来压我,你自己看上去也就那么点年纪!对了,刚才你们俩一起睡了?”
       我怔了下,这个问题貌似有歧义啊……
       他好像也有些反应过来,忙改口道:“我是说,你们俩分开睡觉了?”
       我汗,这个问题……怎么跟夫妻吵架闹分居似的……
       他突然又改口道:“难道你们刚才睡一起了?”
       ……
       我无语了!
       看他哼哼唧唧一脸说不清的样子,我也干脆不去理他,于是三个人开始往月殇城走去,回到城里的时候,夜幕果已降临,城里华灯初上,夜市纷喧,月殇城的人喜欢在晚饭后出来逛夜市,月殇的夜市也很有意思,各色小吃,杂耍表演,特色杂货,还有各种小贩、货郎叫卖,真是缤纷多彩,置身于人群之中,推推嚷嚷好不热闹!
       我们三个人挤在人群中,因为夜色的掩护,所以也不会引起太多的回头率,跟两个小孩在一起感觉自己也年轻好多,其实以前也不是没出来逛过,不过只是一个人出来,那时候旁边的人群也像现在那么多,只是依旧觉得孤单,就好像,再热闹的街道也只有你一个人一样……
       就说小池这孩子胃口大,我们一路走过来,他把周围的小吃摊照顾了个遍,嘴里吃着,手上拿着,眼睛还瞟着,我就光看见他两边对角线一样得跑来跑去,一刻不消停,这孩子没吃胖也真是一个奇迹了!
       阎麒一直有些沉默,耍小孩脾气了吧,一般小孩子要是得不到什么东西,要么就是坐地上大哭大叫非嚷着要老爸老妈买,要么就是一直自己管自己生闷气,谁都不理……很明显,后者比较成熟,而阎麒绝对属于后者……
       不再去看吃东西吃到抽风的小池,我拉拉阎麒的衣袖道:“怎么,不开心?”
       阎麒顿了下,才回道:“没有。”
       这小孩,一看就是口是心非的主,我叹气道:“阎麒,你知道我一直把你当亲生儿子看的吧?”
       阎麒看了我一眼,不说话。
       我说:“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小时候那个依赖我的孩子,不会再有别的。”
       阎麒皱了皱眉,突然问道:“你刚才梦到什么了?”
       我愣了下,说道:“怎么了?”
       他缓缓问了句:“是不是……父皇?”
       “……”
       他摆手道:“算了,就当我没问过,绯然,我不管你现在怎么看我,是儿子也好,是侄子也罢,总之,我要你跟我回去!”
       他怎么又扯这上面来了……
       刚打算拒绝,身边突然出现了几个人,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手就一把被人抓住,我转头看去,才发现原来是南苑的几个熟客,月殇城里的款爷,这一看就是刚上完馆子,这会带着醉意就上了街,打头一人是知府胡方为的儿子,月殇城里的二世祖,远近皆知的PLAYBOY,花花公子,也就是一仗着自己老爸权势的小毛孩!
       我抽回自己的手,然后朝他们微一颔首,笑道:“胡少爷,久违了。”
       胡崽子围着我转了一圈,一脸调笑道:“啧啧,绯然真是越看越漂亮了,看来是被滋润得不错啊,我只知道女人越做能越漂亮,没想到男人也能,这可真是有趣啊!”
       身旁的阎麒正想上前一步,我急忙伸手拦住他的动作,然后说道:“让胡少你见笑了,没事的话,我们先走了。”
       他四周的人将我们团团围住,然后他在后面笑道:“急什么,绯然,这人是谁?你的新相好?你还真是什么人都不放过啊,我爹那么大把年纪也被你伺候得天天喊爽,这次换了个这么年轻的?什么时候陪陪我呀?”
       我强按住阎麒蠢蠢欲动的手,很是客套得说道:“胡少想要玩还怕没机会么?来南苑找银花妈妈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他满意得点点头,看着我的脸打量了半天,最后笑道:“我算是知道我那个老爹怎么就天天想着你了,绯然可真是尤物啊,本少爷原本只玩女人,不过若是你嘛,嘿,好,说定了,过两天我就来照顾照顾你!”
       我朝他微微一笑,他带着一帮子人嘻嘻哈哈得走了。
       阎麒不满道:“为什么不让我出手教训他!”
       我笑道:“你教训了一个,还有第二个,这种事我都习惯了,没必要跟人大动干戈,这样轻轻松松解决多好。”
       阎麒说:“你的意思是,这城里有很多人跟你发生过关系?”
       我笑道:“别那么正经的表情,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他抿了抿唇,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再逛了会,我对他说道:“挺晚了,叫上小池一起回去吧,你今天是睡我那还是跟小池一起回客栈?”
       他意味深长得看了我一眼。我真恨不得抽自己嘴巴,估计是被刚才小池那番睡觉论给带的……
       他说:“我让小池先回客栈吧,然后我们回去。”
       我点点头。
       晚上小池一个人不情不愿得回了客栈,我跟阎麒又回到了南苑,其实我心里清楚他不喜欢这个地方,不过是碍着我不好说,想想这孩子脾气也挺倔的……
       两人刚走到门口,暗里突然跳出一个黑影,我定了定神,才看见那黑影已经跪在阎麒面前,只听他垂下脑袋说道:“太子殿下,宫里出事了,请速归!”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以为小然童鞋很圣母,其实他很腹黑~
     啊哈,具体我不告诉你们~我真是好孩子~嘿嘿嘿嘿
     
     
     第48章 失踪
       
     
     阎麒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出了什么事?”
       那隐卫看了我一眼,犹豫道:“这……”
       阎麒道:“但说无妨。”
       隐卫抱拳道:“是陛下失踪了,芜繁宫内无主,大臣们一片慌乱,烦请太子殿下回去主持大局!”
       阎麒道:“什么时候的事,没有派人去找么?”
       隐卫答道:“半月之前的事,已经派人去找了,但是还没有消息,而且,陛下的眼睛……”
       “好了,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回京的,你退下吧。”
       “是。”
       那隐卫消失后,阎麒便跟我继续往里走,走了一会,他见我并没有问话,突然说道:“绯然难道没有疑问么?”
       我眨眨眼,问道:“应该有什么疑问,那名隐卫都交代得很清楚啊。”
       他说:“你不觉得父皇失踪的事有蹊跷?”
       我笑道:“是挺奇怪,一国之君突然失踪,这的确不符合皇甫景瑞的性格!”
       他看了看我,说道:“若不是我这几日都与你在一起,我一定会以为父皇是来寻你了。”
       我两手一摊,摇头笑道:“他已经失踪了半个月,看来你的猜测是成不了现实了。”
       他说:“绯然,明日与我一起回京吧?”
       我摸了摸他的脑袋,很诚恳得说道:“你知道我不会回去的,但是你必须回去,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皇甫景瑞失踪半月,宫里定是乱得不可开交,正需要你回去定局!何况这正是你表现给那些大臣们看的好时机,千万不要错过。”
       阎麒看了我良久,抿唇不再说话。
       回房间后,他还是坚持和我睡在一起,我也懒得拒绝,春寒料峭,夜晚还是较为凉意袭人的,所以有人帮我暖被窝我自然没有意见。
       刚躺下没多久,我眼皮就开始打架了,迷迷糊糊得听到阎麒说了句“绯然,你身上好凉……”
       我应了声“恩”,接着就感觉他的手环住了我的腰际,然后整个人从我背后贴了上来,两个人都穿得比较单薄,他身上的热量我自然感觉的到。
       隔了一会,他把手伸进我的衣服里,我按住他的手,闭眼说道:“阎麒,我困了。”
       他的手顿了顿,然后我听见他的声音在我脑后响起:“绯然的衣服散开了,我帮你理好。”
       我不动声色得笑了笑,闭眼想:还不知道我的衣服究竟是被谁给弄散的呢……这孩子!
       过了一会,他又在我身后扭了扭身子,贴我贴得更紧了些,呼出的热气就喷在我的颈项处,我一阵无奈,只好说道:“阎麒,你不困么?”
       他说:“还好。”
       我说:“那你睡过去些,磕着难受。”
       他说:“我是在帮你取暖……”
       我叹了口气,干脆转身正对着他,然后将他搂过来,让他的头抵在我胸口,像抱婴儿似的搂住,再拍拍他的后背,说道:“好了,快睡吧,你明天还要回京。”
       他终于开始乖乖不动了,最后我们俩就保持这种非常有母爱的姿势,睡过去了……
       其实心里明白,这孩子有事瞒着我……但是不想去管,反正,我也不想回那个大牢笼。皇甫景瑞的失踪在我看来,很有可能跟我现在抱着的这个孩子有关,只是,我没有任何立场去问,即便问了,他也一定不会告诉我什么……更何况,谁没有秘密呢?
       阎麒,还有他的詹士府,究竟在酝酿着什么……
       翌日醒来,早早得就催着阎麒动身回京,他不为所动,磨磨蹭蹭得穿完衣服吃完饭后,才像老公交代老婆似得对我说:“我不在的日子,不许再接别的客人。”
       瞧他这话说的,就跟我多巴望着出轨似的……
       我嘴角抽搐得看着他,隔了一会才闷出一句:“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
       他清清淡淡得看了我一眼,然后漫不经心得说了一句:“你认为我没有这个权力管?”
       这臭小子!
       他说:“你最好乖乖听话,钱的事你不用担心。”
       我愣:“那你要我在这干嘛?”
       他说:“把自己养胖一点,不然抱起来不舒服。”
       我靠!我有逼你抱我么?
       我面无表情得看着他,他朝我淡淡一笑,然后伸出手来,特腼腆得说道:“绯然,抱抱!”
       我一拳砸他脑袋上,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忍了半天才说道:“抱你个头,给我滚回京城去!”
       他看着我笑了半天,说道:“你不送送我们么?”
       我干笑道:“有什么好送的,难道我还怕你们不认识路?”
       他笑道:“绯然,等我处理好芜繁宫的事,还是会来找你的,到时候,一定会带你回去,你好好等着!”
       我真恨不得踹他屁股!等他走了以后,我才知道他说让我不用担心钱的问题是怎么回事,大家应该都知道只要是打开门做生意的地方都得向官府缴税的对吧?而且,往往赚得越多交钱也就越多,就算是我们现代也有很多逃税漏税的不法商人,而这月殇城的税费更是高得不可思议,淫妈虽然很会赚银子,也倘不住胡知府那跟饕餮一样的巨口啊,所以经常让我去服侍他,也就是为了让我多拍拍他马屁减些税费,这次阎麒直接免掉了南苑的税费,才得以让我不用再陪客!
       这孩子,我还以为他拿了多少银子来了,敢情就是动动嘴巴的工夫,鄙视!
       不过拖他的福,倒真是闲下来了,于是天天跟淫妈聊天喝茶,真有些做老板的感觉了,只是没闲几天,就有人找上门来了,就是月殇城的小霸王,胡方为的大儿子,胡大少!还记得那次跟阎麒一起在夜市上碰到他,他说过两天来照顾我,没想到还真来了……
       我当时正在自己房里小憩,就听见淫妈的声音有些焦急得响起:“我说胡少爷啊,我们家绯然现在已经不接客了,不如我帮你介绍别的小倌,可都是各个绝色啊!”
       “别的?别的能有倾城公子那般让人销魂么?小爷我今天不要别的,就要绯然来伺候我了!”
       我叹了口气,刚打算把衣服穿好,谁知他就已经推门进来了,只见他拿着一把折扇摇啊摇的,两只眼睛看得我发直,一脸涎像得调笑道:“绯然知道本公子要来么?居然连衣服都已经脱了,真是主动啊!”
       淫妈慌忙说道:“胡少爷啊,那绯然已经不伺候人了,这事你父亲可也是清清楚楚啊,如今也不点绯然服侍了,不信你可以回去问问胡知府…^"
      胡少不耐烦道:“别拿我爹来压我,最烦人拿他来啰里啰唆,今天小爷我就是要找绯然了,你最好别坏了我兴致,不然我让人砸了你这南苑!”
       淫妈还要再说话,我打断道:“这交给我吧,淫妈你出去就行了!”
       胡少爷笑道:“还是绯然够爽快,你这婆姨啰啰嗦嗦好不讨厌!”
       淫妈看着我一脸紧张,我向她摇摇头,然后勉强露出一笑,我知道她的势力斗不过这地头蛇,硬碰硬绝对没好处,只好虚与委蛇,何况,这些年呆在南苑再硬的脾气也早就被磨平,只是这么简单的一次,再忍忍吧……
       淫妈吧嗒吧嗒抽了一口烟,眉头锁得很紧,最后还是转身带上门走了出去……
       胡少摇着扇子一步一摇得朝我走来,我正打算起身,结果衣服还没拉上,他就突然转了性似得一下扑到我的身上,脑袋狠狠一下撞到床柱上,疼得我有些犯晕。
       他俯在我身上,勾着我的下巴笑道:“的确是个美人,若是个女子该多好,小爷我没玩过男人,想想男人怎么可能会比女子舒服?不过看我老爹对你流连忘返那样,倒还真想试试你的滋味……”
       我强忍着后脑勺的疼痛,朝他笑道:“胡少爷想怎么玩?”
       他的手开始往我身上摸来,将我原本有些半敞的衣服拉开道:“男子虽没女子丰胸诱乳,却比女子的皮肤更为紧致,摸上去也更爽滑,不知道下面进去的感觉怎么样,嘿,前段时间春意阁那两只妓真是中看不中用,小爷我只是多玩了几下,居然就被我玩死了……绯然既然是男子,应该不像她们这么娇弱吧?”
       我一怔,这才想起关于这位小恶霸的传闻来,他玩死过人!我居然把这件事给忘记了,难怪刚才淫妈一副很揪心的样子,糟糕……不是没碰到过玩S M的客人,不过这个人不一样,他会弄死人,而且,因为他老爸是知府的关系,所以即便弄死人也没人会去抓他,作威作福全仗着他那个当官的老爸!
       我尽然落到他手里!
       正在想对策,他就已经把我翻了过来,手指摩挲着我纹身的地方,不轻不重得说道:“好漂亮的纹身,不知道如果把他割下来会怎么样?”
       我靠,变态!
       他阴笑着说:“这么漂亮的皮肤上要是没有鲜血的点缀,那真是尽兴不起来啊!”
       不知怎么,想要挣扎,想要推开他,可还没等我动手,身上的重量忽然一轻,我有些不敢相信得回头,只看到他被人狠狠摔在地上,然后一瞬间的工夫,脑袋被人一脚踩碎!
       地上鲜血散了一地……淋漓,血腥,可怖……
       来人将玄色金靴上的血迹毫不避忌得擦拭在尸体的身上,然后慢慢踱步朝我走来。
       我皱眉看着他,直到他走到我面前,才有些不敢相信得说道:“你怎么会来?”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我要回学校了,要走2天时间,然后文还是照样发的~~有存文系统真方便,咳咳……
     就是不能按时回复大家的评论了~不过我会在回来以后认真回复的,所以还是希望大家多多留言~
     明天是周六,所以双更哈~
     
     
     
     第49章 走吧
      
     “你怎么会来?”
       眼前的人一身摄人的玄衣,墨染般的黑发未曾束缚,倾泻而下直至腰际,双手负于身后,领口衣摆处皆是隐隐若现的墨莲,一双黯色紫眸散发着袭人的气息,他看着我,皱了皱眉,然后俯下身来想帮我将拉开的衣服合拢,我一把打开他的手,冷笑道:“你不是失踪了么?来这里做什么?”
       他的手在空中顿了顿,脸上的表情有些颓然,隔了一会,他说了句:“然儿,跟朕……跟我走。”
       我嘲笑道:“你不是一直朕来朕去的么?什么时候改口了,可稀奇了嘛!”
       他看着我,摇摇头道:“你不喜欢的事,我不会再去做。”
       我看了看那具被踩爆脑袋的尸体,淡淡说道:“我喜不喜欢与你何干,我们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上次我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你是不懂还是装傻?”
       他侧身坐在我的床边,一手伸过来想要摸我的脸颊,我往后仰了仰躲开他,他有些无奈得笑笑,说道:“然儿,是在怨我,对么?”
       我嗤笑道:“不敢,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我一个低贱的下等人,怎么敢来怨你,我还应该感谢你给我留了一条命,让我苟延残喘活到今日……”
       他说:“你果然是在怨我。”
       我抱腿坐了起来,不以为然得说道:“你未免太自信了点,憬国的皇帝陛下。”
       他说:“不是自信不自信的问题,而是事实,然儿,我知道你一定觉得你这几年来所受的这些都是我放任不管你的关系,我也知道就算我现在解释你也不会相信我,只是,这四年来,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这里,否则,我不介意杀完这一座城所有的人……”
       我挪了挪身子,笑道:“陛下真有雅兴,怎么,现在还有闲心来揶揄我这个旧情人么?”
       皇甫景瑞似乎早就料到我会是这样不轻不重的回话,他有些嘲弄得笑道:“你知道么?这四年里,我一直以为你跟宣阑枢在一起……真是可笑,最爱的人在水深火热中煎熬,我居然还以为他正跟我的敌人在花前月下,错过了一次又一次救他的机会……”
       我侧过头看着他,不冷不热得说道:“原来伟大的皇帝陛下也会觉得自己可笑么?”
       他说:“当年有意成全你跟宣阑枢,是以为你爱的人是他,而跟我在一起只是因为被我的地位所胁迫……”
       我点点头,一脸笑意:“原来皇帝陛下如此胸襟宽广,我以前真是孤陋寡闻了。”
       他看着我,有些木然得说:“是我的错,你恨我也是应该的,是我把你拱手相让,是我害你受苦遭难,是我让你变成现在的绯然……”
       他怎么会说这样的话,他的骄傲呢?他的冷酷呢?他的王气呢?
       他接着说道:“我一直在找你,但是没有任何消息,我以为你跟宣阑枢隐居起来了,现在才知道,你是被那个老鸨关了三年……”
       我不耐烦得打断道:“不要说了!”
       三年算什么,已经过去的事,那间黑暗淫靡的房间陪伴了我三年,足足三年,受尽□,为什么还要让我再想起来!皇甫景瑞,你就是来唤起我过去那些回忆的么?扔了我还不够,还要再硬生生扒开我的心是不是?
       他不再说话,只是一直看着我,突然觉得好恨,我直起身子,抓住他的衣襟,扬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手掌落下的那一刻,他只是闭上眼,微微抿了抿唇……
       啪——
       五条鲜红的血印瞬间在他白皙的脸上凸显,他睁开眼,抓住我僵在半空中的手,静静说道:“然儿,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放手!”
       想抽回手,却发现完全抽不回来,我握拳淡笑着看他:“皇甫景瑞,你以为,让我打一下,我就会像狗一样心甘情愿再跟你回去?你也太自以为是了!”
       他看着我,慢慢张开口说道:“那要怎么样,你才会跟我走?”
       他竟然会问出这种话?真是好笑!当年把我扔出来的人,现在又好心可怜我想要把我捡回去?真是方谬,方天下之大谬!
       我不用你可怜,更不相信你会为我做什么,我朝他点点头,冷嘲热讽得说道:“好啊,现在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对吧?那我要你放弃这江山,舍去这天下,你,做得到么?”
       “好!”
       几乎没有任何考虑,他直接说出了这个字,我眼睛微微睁大,他怎么可能会答应,怎么会……那个让他为之疯狂一世,那个他已经几近达成的理想,那个他梦寐以求的世界……他怎么会舍得抛弃?我摇摇头,笑道:“我不信你。”
       他伸过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头,说道:“我知道,所以我会拿出实际行动来让你相信。”
       “不需要。”我看着他依旧抓紧的手,淡淡道,“放手。”
       他眼神越来越凄楚,只是依旧紧紧抓住我的手,一点不肯放松。
       我笑道:“陛下,都过去了,缅怀过去就是对未来的失望,你懂么?你是我的过去,但不代表就是我的未来!”
       他摇头:“然儿,我要你做我的未来,即便是恨,我也要留你在我身边。”
       我真怀疑今天这个皇甫景瑞是冒充的,实在是想不通,不过也懒得去想,反正他对我来说,已经什么都不是了,我不能再跟他在一起,否则,伤得永远都只是我自己……
       我说:“说完了吧?说完了就放手走人,恕不远送。”
       他依旧死死拽住我的手,眉头微微蹙起。
       我气不打一处来,心不知道怎么的,烦闷,翻涌,痛恨,看着他那种同情的眼神更是觉得自己难堪,我咬牙看着他,一字一顿说道:“陛下,我不想被你再玩弄一次,你不累,我还觉得辛苦!”
       他伸手将我一把搂过,我死命挣扎,想脱离他的怀抱,他却按住我的脑袋,静静得说了句:“我要我们,永远在一起,我所有的未来,所有剩下的时间,都要跟你在一起,再也不分开,再也不放手……”
       心口的血气上涌,我压抑住喉头那股血腥的气味,皱眉说道:“现在说那么多有什么用,我们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我已经不是过去那个任你玩弄的皇甫然了,何不看开一点,大家都好做,执着什么?我已经,厌倦了……”
       他语气依旧安静得好像催眠:“然儿,走吧。”
       我还想反抗,颈后一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在失去知觉之前,只听见他淡淡说了一句:“然儿,舍了这天下,我便只有你了……”
       “太子代理朝政现下如何了?”
       “回陛下,太子虽年纪尚幼,但行事已成稳老辣,张大人与西门大人虽然经常在朝堂之上起冲突,但是太子都应付得度,即使是接待外国使臣,太子也是谈吐适宜,优雅内敛,让来访使臣赞叹有嘉!”
       “朕……我不在宫里,那两个老家伙自然只有老老实实听阎麒的,不然的话,他们又怎么肯心甘让一个小孩来管他们……”
       “陛下所言甚是,只是陛下,您何时回芜繁宫呢?”
       “让阎麒再适应一段时间,等我回去的那天,也就是正式传位于阎麒的时候……好了,你退下吧。”
       “是!”
       
       我睁开眼,看见的只是一间平平淡淡的屋子,朴实无华,一切应有的家具都有,只是没有丝毫华丽的感觉,就好像,一间最普通的民宅……
       扶着额坐起身,这才知道自己原来躺在床上,头还有些晕眩,我闭上眼,努力适应那种感觉,隔了一会,才有些缓解,我呼了一口气,刚想起身,就看见有人走了进来。
       夕阳淡淡得浸润,红得有些颓然,就这样不着边际得映在他的身上、脸上,他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有些粗俗的麻布衣,袖口还卷得老高,头发随意得用一根树枝髻起,褪去繁华,只是那张脸依旧美得让人不敢直视,我愣愣得朝他看了会,才不可思议得问道:“……皇甫景瑞?”
       他看着我,眼睛里没有一丝波澜,最后只是走到桌前,拿起水壶倒了杯水,递给我道:“来,先喝点水,你的唇很干……”
       我低头看看他递过来的茶杯,笑道:“这次你又打算玩什么把戏?扮平民么?体验百姓生活?真不愧是瑞帝啊!”
       他叹了口气,将茶杯放在一旁,慢慢说道:“不是扮,然儿……”他伸出手,轻轻摩挲着我的脸,“从今以后,我不再是帝王,不要这天下,不理这江山,要的,只有你!”
       我别开脸,闷声道:“不要扯上我!”
       他浅浅一笑:“傻瓜,你永远跑不掉了。”
       我抿着唇,干脆不去理他。
       他坐到我身旁,伸出手将我搂住,头压住我的肩膀,很平静得说道:“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和你在一起,让我再霸道最后一次,留你在我身边……”
       “我已经不是憬国的皇帝了,你也不是过去的皇甫然,所以,绯然,过去的一切我会帮你了结,以后,我们就安安静静得相伴渡过一生……”
       “有很多事,想要告诉你,只是上一次的见面,你却不给我任何机会……如今,我可以放下帝王的身份,可以放下帝王的尊严,不为别的,只是为了你……”
       “上一次不告而别,是因为……”
       “够了!”我吼道,“我们已经回不去了,你到底明不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郁闷,我居然记错了回学校的时间~~5555555
     泪奔~~~o()o ~~啊,对了,今天晚上8点还有一更,记得收看~
     对不起,现在回不了大家的评啊,我会尽快回来回复大家的~谢谢谢谢~
     
     
     第50章 平民
       
     他的手紧了紧,四周突然静谧得有些突兀,夕阳把所有的光影拉得老长,似在拖曳着时光逝去的脚步……
       我拉开他的手,自顾自爬了起来,刚想往门口走去,就听见他呼了一口气,说了句:“绯然,其实根本不想呆在那里吧?你用你的方式逼我出现,难道,只是为了这样让我难堪?”
       我并未转过头,只是淡淡说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身后传来笑声,“你留在那里,只是为了等我出现,想让我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后悔自己做过的一切,你以为我还看不出来么?还是说,你觉得已经耍够了我,就直接将我一脚踹开?”
       我在门口踱了几步,胸口又开始烦闷起来,回头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神看上去有些空灵,我有些压抑得说道:“不要说得你好像看穿了一切!”
       “三年前的南苑的的确确是那个银花妈妈执掌,但三年后,却是你在背后一手遮天,你表面纯善无比,却早已囤积了大量的金银,你暗地里又在经营着什么?”
       我抿唇不说话。
       他笑道:“你想报复我,对么?你想让我尝到一无所有的滋味,可以,现在你做到了,我已经放手天下了,也不用你再费神想来推翻我了,但是,我也绝不允许你再离开!”
       胸口越来越烦闷,气血上涌……
       他继续道:“很早以前我就知道你有才能,每每在我批阅奏章的时候,总能提出很有建设性的意见,没想到,到了外面你依旧能发挥得淋漓尽致……绯然,你居然想依靠那个老鸨的势力压垮我么?你打算运筹帷幄几年?你打算隐忍到什么时候?耐心可真够好的!”
       越来越难受,难以控制得想要咳嗽,喉咙处一阵腥甜……
       “你还想瞒到什么时候?你想靠那些钱招兵买马跟我对抗,赶我下皇位?到时候你打什么旗号?因为我是伪君?因为我不姓皇甫?”
       噗——
       实在憋不住,我一口鲜血喷将而出,手捂住胸口整个人往后倒去,即将坠地的那一瞬间,身体却被人一把抱住。
       他垂着一双黯色紫眸,满是欣慰得说道:“总算是喷出来了,御医说你胸口郁结一口气,如果不激你喷出这口血,将来会五脏俱损,那……”
       我顾不得抹去唇边的鲜血,只来得及抓住他的衣袖,满是愤懑得说道:“你既然都清楚,为什么还要救我?!”
       他用另一边的衣袖擦拭着我唇边的血迹,满目温柔得说:“傻瓜,我为了你,连这个江山都抛弃了,你还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我费劲得摇摇头:“我不信你!”
       他将我一把抱起放倒在床上,唇角轻轻扬着:“我会用我剩下的时间,让你相信!你现在只需有好好休息、调理,你自己的身子虚成什么样子了,你难道不知道么?”
       我难以压抑得咳了起来,因为喷出了那一大口血,胸口一下子感觉通顺无比,呼吸也变得顺畅起来,只是人没有精神,眼睛又开始使不上力,想要合上……
       他替我盖上被子,抚着我的额头说道:“然儿,我会让你慢慢好起来,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里……”
       做不出任何反应,我开始沉沉睡去……
       他说的没有错,刚被卖到南苑的时候,我的确被淫妈关了整整三年,受尽凌 辱,只是开始的时候我一直没有屈服,直到后来,我才想到了我应该如何生存下去,我不该跟他们硬碰硬,而是,利用他们,我知道淫妈的人脉渠道很广,如果我能操纵她,我就有机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三年的时间,让那个女人开始对我另眼相看,我经常灌输她一些营运之道,让她开始明白我的不简单,我之所以可怜那个女人,是因为我发现她居然无可救药得爱上了我,或者说,爱上她自己一手打造的绯然!我从来没有碰过她,却知道,该如何去利用这样的一个人!三年后,明面上她依旧是南苑的老板娘,可暗地里,她却完完全全听我的话……
       她知道我有心想要跟朝廷对抗,不断帮我筹集款项,呵,女人,就是这么可悲!看到我跟阎麒接触,她总是有意无意得提醒我,我也明白她是怕阎麒会杀了她,可是,我又怎么可能会让阎麒破坏我一直经营的计划?
       只要我筹足了款项,我就有信心推皇甫景瑞下台,毕竟他不具皇族血统,是伪王,真正有皇族血统的,只有宣阑枢和我!其实我目的很简单,将皇甫景瑞拉下台,让他失去所有的一切,让他尝尝我当年所受的痛苦,然后,我会让阎麒登基,这一次的接触让我知道阎麒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但是我决不能让他先一步破坏我的计划,所以,那次教他钓鱼,教他忍耐,我知道,以他的聪明才智,一定会安定下来,厚积而薄发……
       现在想想才觉得可笑,我竟然,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他!
       我做的这一切,究竟是因为恨,还是因为爱?
       只是我没想到,皇甫景瑞已经看穿了这一切……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呵!
       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总觉得有些半梦半醒,分不清,虚虚实实……究竟是我在编织着自己的梦,还是正在替别人勾勒着一切……
       再次睁开眼睛,和煦的阳光温暖得映在脸上,我眨了眨眼,依旧是那件普通的民房……
       不是梦么?
       刚想坐起身子,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气力,我的身体,真的已经衰败到这样的程度了么?呵,都是拜那个人所赐……
       耳边传来一下一下锄地的声音,我有些好奇,勉强转过脑袋朝门外看去。
       果然是在锄地,一下又一下铿锵有力的声音砸在土壤里,好不容易看清外面的景色,才看到几棵树三三两两得排开,几片内绿的鲜芽在微风中茕茕孑立,土壤都是刚刚翻过新的,甚至可以闻到新鲜的泥土芬芳,那种宁静又安然的气味……
       隔了一会,我正眼巴巴瞅着门口,就有一个人一下子出现挡住了光亮,依旧是高高卷起的衣袖,粗粗的布衣,手里还拿着一把裹着泥的锄头……
       他真是不适合穿这种平民的衣服,虽然依旧美得惊心,却少了黑衣玄襟时那种邪魅的王者之气……
       见我一脸纳闷得瞪着他,他笑道:“终于醒了?”
       我咳了两声,还是没力气,话都懒得说。
       他自顾自倒了杯水,然后喝下,俯身摸了摸我的脸道:“你之前一直靠那口郁结之气撑着,现在一下子被逼了出来,才会觉得身体脱力,不过没关系,好好调理一段时间就行了……御医说你不适合吃油腻食物,也不适合剧烈运动,需要静养,这地方很安静,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我闭上眼,不去看他。
       头顶传来他的声音:“你再休息会吧,我把余下的梨树种完,然后服侍你吃饭。”
       梨树?
       “梨,生者清六腑之热,熟者滋五腑之阴,多服食对你的身体有好处,等秋收了,就能吃上我们自己种的梨了,然儿。”
       ……难不成我还上火?我无语,还有,什么叫我们自己种的梨,我有种过么?怕是等你种出来都快世界末日了!
       还是动不了,烦闷……
       隔了一会,感觉脸上有什么东西轻轻拂过,我睁开眼,见到皇甫景瑞正探身下来,有些微凉的唇瓣在我的唇上微微一碰,然后他抬头,笑了笑,提着锄头又走出门去……
       紧接着,一下接一下锄地的声音又开始有规律得响起……
       一国皇帝跑来这种地方当农民?他可真够有创意的。
       真恨这身子,什么都做不了!皇甫景瑞究竟想要做什么?他知道我在南苑的事,会不会派人将那边一网打尽,全部杀光?之前他说以前的事会帮我做个了结,就是指这个吧?他会怎么做?如果单是剿灭一个南苑,一定会引人怀疑,到时候肯定会有人追究到我的身份,他应该不会这么轻易让人知道这些皇家的丑闻……
       那会怎么做?
       突然想到他在见到我面时说的那句话“我不介意杀完这一座城的人”,糟糕,他现在还是皇帝,自然有权力去灭掉一个城,而且,因为这个目标过大,即使众人猜测,也不会想到他屠戮这么大一座城只是为了毁灭一间小小的男馆!这样,也就更没有人能怀疑到我……
       我知道他,他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人,一定不会介意杀完这一座城所有的人!只是,这城里有很多无辜的人,像是那个送我拨浪鼓的小女孩一家人,难道都要为了我而丧命?为了隐瞒我一个人的身份,而屠城?
      想及此,突然胸口一痛,整个人剧烈咳嗽起来……
       我佝偻着背,咳得不行,只听见外面锄头倒地的声音,然后他急急忙忙跑了进来,将我抱住,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帮我顺气……
       我拽着他的手,边咳边问道:“你……是不是要屠城?!”
       他眼神黯了黯,一手依旧拍着我的背,淡淡答道:“是。”
       
     作者有话要说:木有人看出来吧~囧囧有神……(其实儿子啊,阎麒就算做了皇帝,那也是伪王不是~咳咳,血统啊~)
     我从学校回来了,不容易啊~
     跟大家交代下,太子跟小池已经回宫了,第三卷的主线剧情就是讲太子,小池跟绯然之间的事情了~
     啊哈,我个人还是比较喜欢第三卷的(虽然还没开始写,大致构建已经OK了),目前还是第二卷,熬啊熬,我也想写第三卷,不过总不能跳着来吧~所以还是耐着性子写……咳咳,不过,我已经木有存稿了,哭~以后可能会减缓更新速度,对不起大家了……
     PS.谢谢大家的帮忙,让我挤上了首页的月榜,虽然就几天时间,不过已经是我目前最好的成绩了,鞠躬~~
     
     
     总管番外
       
     
      芜繁宫是一个权欲纷争的地方,尽管这里奢华靡尽,却始终掩饰不了内在的腐蚀,在这宫里当差,见得是越来越多,嘴却越闭越紧,深知,说了不该说的,做了不该做的,下场,很有可能就跟当年服侍七皇子的童九一般……
       还记得,当年帮他行刑的人,正是我,芜繁宫的内务总管。我甚至不知道童九究竟犯了什么错,只知道陛下要让他死,而且,痛苦而死……他被人放入一口硕大的蒸鼎之中,要被活活给蒸熟了,我不愿意看他如此痛苦,事先给他服下了剧毒,相识一场,这也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了!
       之后的日子,陛下一直沉迷于政务,很少过问别的事,就连太子殿下的学业,他似乎也没有以前那么关心。这让我很怀念七皇子殿下还在的时候,每每七殿下来陪陛下处理政务,我们这些下人都会被陛下赶出去,然后两个人一坐就是一整天,从开始的朗朗谈笑声到后来一直不断的粗重喘息声,让我们这些站在门口的下人不禁都面红耳赤……
       那个时候,他们俩感情真是好得让所有人都以为会这样相濡以沫,共渡一生,整个芜繁宫似乎也因为这桃染的气息,变得不那么沉闷起来……
       但是,没有想到,仅仅只是过了三年,一场失败的叛变,却彻彻底底分裂了两个人。
       即使是我们这些外人看来,七殿下当时回答陛下的那番话也委实过了,他忘了站在他面前的人是一个君王,而不是一个普通人,七殿下坚持着自己的兄弟情义,却忽略了陛下的感受,一个不可侵犯的君王,在听到自己所喜欢的人处处诋毁他,说他不如那个叛臣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感想……他说陛下不如一个叛臣,就等于是说陛下不配坐上这个王位,这般大逆不道的话,换了我们,死上一千次也不为过!更何况,说这话的人是陛下一直最在乎的人!但即使是这般赤 裸裸的挑衅,陛下也给了他两次机会……
       第一次的时候他当着陛下的面,说宣阑枢比陛下好上千倍,万倍,他说陛下暴力,自私,独裁,甚至还破口大骂陛下,他是一个君王啊!怎么会纵容让人这么骂他!换了任何人都会有火气,更何况,是一直高高在上的陛下!
       在为七殿下镶完纹身后,陛下没有再去看过他,其实他一直每天向我们打听七殿下有没有求见于他,他甚至经常在那扇门前徘徊着,我们都明白,他是想给七殿下一个机会,只是,七殿下过于倔强,一直没有肯开口说一句话,陛下开始夜夜饮酒,喝得醉醺醺的,然后不停唤着七殿下的名字,他们明明只有一墙之隔,却彼此折磨着对方……
       直到太子殿下偷跑去找七殿下,将所有的事都告知七殿下,七殿下才破天荒得要求见陛下,那个时候,陛下已经抓住了叛臣压入大牢,我们将七殿下要求觐见的事告诉陛下的时候,陛下激动得将手中的酒壶都摔碎了,他急急忙忙就跑过去看七殿下,只是因为之前喝得太多,整个人还有些晕晕乎乎……
       但是他绝对没想到,见到那个他朝思暮想的人的第一句话便将他彻彻底底得打入冰窖,七殿下只是冷漠得说“我要见宣阑枢。”再一次,七殿下公开挑衅陛下的权威,我一直站在他们的门口,头一次见到听到这么不知所措的陛下,无论是威胁,哄话,七殿下通通软硬不吃,在最后陛下让他在两人中做出选择的时候,七殿下依旧说了“宣阑枢”,这无疑,是在陛下的伤口上撒盐,如果说上一次七殿下还不知道宣阑枢是叛臣,但这一次,他却明明白白知道宣阑枢叛变失败,可却依旧如此维护于他,身为一国之主,如何能忍受这样的羞辱?
       后来不知道怎么了,似乎两人有和好的趋势,陛下甚至抱着熟睡的七殿下回了穹央殿,我们这些下人那时候都舒了一口气,以为两人又能和好如初……但是,谁都没有想到,第二天,七殿下依然阻挠陛下处死叛臣,甚至以性命相胁!我们当时都很怕陛下会直接杀了七殿下,毕竟当年他杀害自己所有手足的时候,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但是陛下没有,他只是空洞得说了一句“然儿,你真是让朕失望。”
       那样的语气,就好像得知自己深爱的人并不爱他,彻底得心灰意冷……
       之后,七殿下被贬为庶民,而很意外的,陛下居然私下释放了叛臣宣阑枢,而是换了一个死囚去顶替他,这让我们这些人很是摸不清,以陛下过去的种种手段来看,他是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对他有威胁的人,那么,他放了宣阑枢,究竟又是为了什么?
       就在我们以为这件事会告一段落,随着时间的流逝,陛下会将七殿下慢慢遗忘……只是谁都没想到,仅仅只是过了三日,陛下却派出了所有的人手出去寻人,但是一直没有任何消息,陛下的意志开始消沉,经常在御座上一坐就是一天,然后一整天就拿着笔不断不断得写,每每我们去帮他收拾的时候,都可以看见满篇的纸上,写满了大大小小的“然”字……
       后来有一日,陛下来到七殿下最后住的那间屋子,突然一个人自问自答式得说道:“这样放手,究竟是对,是错?”
       我当时低着头,不敢回话。
       他突然自嘲似得笑道:“他现在,应该跟宣阑枢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吧?会是在北蒙么?那个他一直很喜欢的地方……”
       我微微竖起脑袋,却只看见陛下萧索的背影……
       就这样,浑浑噩噩得,三年过去了,那个冰冷无情的芜繁宫再一次让人感觉到难以缓解的压抑。陛下一直没有间断过找寻七殿下,但是,三年来都没有丝毫讯息……三年的时间,似乎让陛下衰老得特别快,不再是当初那个举手投足间威慑力十足的君王了,虽然做事依旧果断狠厉,却有一种美人迟暮的感觉,让我有些怀疑他有了退位的念头……
       景玄十年的一日,陛下正在批阅奏章,我在一旁服侍,隔了一会,陛下突然问道:“周围怎么突然暗下来了?”
       我怔了怔,心想,周围并没有暗啊?正踟蹰着如何回答,却见陛下双眼眯了起来,然后伸出手在自己的眼前来回晃荡,这样晃了几下,他突然说道:“去传御医来。”
       我急忙去请御医,诊治过后才知道,原来陛下用眼过度,如今双目晦暗,若不好好保养,会出现视而不明的现象,更严重的话,可能会失明……
       陛下只是挥挥手,让御医下了几服药,依旧自顾自批阅奏章,丝毫不理御医说要多多休息的意见……御医朝我使眼色,我急忙说道:“陛下,御花园正是百花开放的时候,不如陛下去那里逛逛,稍事休憩,再来烦劳国事?”
       陛下拿着手中的笔顿了顿,淡笑道:“以前然儿就最喜欢去御花园……好吧,朕就过去看看。”
       我松了口气,经过御医的时候,他对我说道不可让陛下太过操劳,也不可受太大的刺激,否则真的会出事!我默默得点点头。
       临近年末,突然有了七殿下的消息,当时陛下似乎很兴奋,在知道消息的第二日便打算微服出宫,他只带了几个隐卫,连我都不曾带上,看着他那么多年未曾展露过的笑意,我明白,只有七殿下才是他始终关心的人……
       我以为这一次,他会将七殿下带回来,却不曾想到,这一次他回来,整个人像是变了一个人,而且,最让人慌张的是,他的眼睛居然什么都看不见了!
       几名御医轮流在一旁整治,足足半个月后,他才再一次得见光明,只是不知道怎么了,他的性格一下子大逆转一般,对很多事都不理不睬,整天神不守舍的样子,太子殿下来看过他很多次,他也似乎没有精神应对,直到后来,有名隐卫向他报告了一些事情,他才恢复起精神,好像是开始有了什么打算……
       之后的日子,他又开始醉心于朝政,只是这次跟以前不一样,这一次,他就好像在寻求解脱,又好像是在为什么做铺垫,总之就是一心想要把所有的事都解决,每每看他忙到焦头烂额的样子,我都会提醒他应该休息了,他不同意,最后还把我们这些下人全给赶了出去!
       后来太子殿下请求陛下恩准要去给母后扫墓,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然后依旧忙着自己的政务,直到后来,再一次失明,这次御医直接责罚我们这些下人,说我们应该规劝陛下多多休息,不然陛下的眼睛真的有可能永远好不起来!
       可我心里明白,陛下压根不听我们规劝,他根本就不在乎失明!
       在治好眼睛之后的第二日,我去穹央殿服侍他早起,却意外得发现,他不在寝宫,急忙派人去找,所有人前前后后跑遍了整座芜繁宫,却依旧没有陛下的影子!
       大家都看着我,盼望我能下指示,我看了看晨光沐浴之下金碧辉煌的芜繁宫,恢弘,耀眼,在晨曦中绽放着他独特的魅力,我冷静得说道:“派人去找太子殿下回来,主持大局!”
       陛下,是去找那个人了吧?
       只有那个人,才是陛下您心中的曙光!
       即便是失明,他也会成为您心中那束照亮生命的光芒,是么?
       所以陛下,请给他幸福,也给你自己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啊哈,这则番外告诉我们,景老大不爱做眼保健操~
     PS.因为正文存稿已经木有了,所以就把这篇番外发上来鸟,大家凑合着看看吧~
     然后,以后我可能就不保证日更了~挥泪,我爱你们~我会尽量更的~点头~
     
     
      第51章 青菜
      
     
     我冷笑道:“你是想毁了我?不让我再对你的天下产生威胁?”
       他吐了一口气:“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那里有我苦心经营的心血,你屠城倒是能一干二净,不但消了皇室丑闻,还顺带剿灭了一个刚有起色的反势力,我积蓄起来的金银更是可以充实国库!皇甫景瑞,做人不用这么绝的!”
       他有些不屑得笑道:“然儿,那些人都是罪有应得,何况,我根本不知道你敛的那些金银藏在何处,又怎么会拿去充实国库?”
       我回头看着他:“你派人查我?”
       他挑眉道:“难道得知了你的下落,我还不应该追查你这些年所有的一切?”
       现在还来追查有个毛用?你是想逼死我吧?我咬牙说道:“你是怎么看出我积聚金银的?”
       他淡淡道:“我只是把南苑历来的账簿都翻了一遍。这几年跟以前相比较,不但收入多了好几十倍,而且,只进不出,原本这也没什么,但是我想到是你,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果然,被我料中了!”
       我转过头不去看他,这才想到我刚才被一口血激得,回答得太快,他当年不是没有做过试探我的事,刚穿来的时候他就怀疑我是不是皇甫然,用伤药来试我,再到之后试探问我跟宣阑枢在北蒙发生之事,到现在又是……我怎么每次都中招,还是说,这家伙太过阴险?
       “你积聚的金银藏得极好,连我的手下都找不到,不过也正因为你藏得太好,所以才更令人怀疑……”
       我屏住呼吸,清清楚楚得说道:“我不管你怎么想,你若是敢屠城,那下一次,我就要你的命来陪葬!”
       他怔了怔,抱着我不再说话,隔了一会,他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了,然儿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记住我说的话,不是玩笑!”
       他紧紧抱住我虚弱的身体,安安静静得说道:“好,都听你的!”
       浑身无力,我虽然不自认是什么圣人,但是屠城这种事,是绝对不能接受的!不管是出于哪种目的……
       不过最让我纳闷的还是皇甫景瑞的态度,就跟我得了什么绝症似的,居然会顺着我来,我说出这种话他竟然会同意?这跟他以往傲然一世的性情还真是大相径庭……
       再没力气多想,眼睛啪嗒一闭,就睡过去了……
       半个月后,我看着碗中摆放得整整齐齐的青菜跟豆腐,实在是憋不住得说道:“你就不能换个菜色么?”天天就是左边摆青菜,右边摆豆腐,下面一碗大白米饭,这嘴里都能淡出鸟来了?你不腻味么……和尚都不带这么喂的!
       皇甫景瑞一边吃着饭,一边点头,完全咽下去之后,他才朝我微笑道:“好,明天换个。”
       真是受不了,虽然我不排斥吃素菜,但是,天天这么青菜豆腐下去,我实在很怀疑我还能分辨出别的味道来不……还是说这家伙故意天天给我吃这个,让我没力气跑?那他也不用自虐吧……
       第二天,我就知道他说换个是什么意思了……
       我们伟大的瑞帝,他把豆腐摆到了左边,然后将青菜换到了右边,左右颠倒了下,米饭还是老位置没变……依旧是那么一大碗青青白白的食物看得我反胃……
       我瞪大眼睛:“我是说换菜色,你就这么换的?”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他这么有幽默感!
       皇甫景瑞点点头,说道:“然儿,不喜欢?”
       这是喜不喜欢的问题么?这是让人吃不吃的问题好吧,你这么换跟没换有啥区别……做人纠结到这步我也委实无语了……换了任何人天天吃青菜豆腐,连盐都不加一点,清淡得跟水一样的,谁受得了?我竟然熬了半个月!人都越吃越没力气了!还能活着说话也真是一个奇迹了!
       皇甫景瑞一边拿筷子夹着饭菜,一边很惬意得说道:“其实我就会煮青菜跟豆腐,所以,你明白了吧?”
       我盯着自己的碗看了半天,再看了看他的手,发现原本修长的手已经开始生出老茧来了,还有些切菜的刀伤,烧火的烫伤痕迹……一个帝皇沦落到这地步,他也算是古今第一人了!
       我讽刺道:“不会做就不要硬撑嘛,做那么难吃!”
       他理所当然得说道:“御医说你现在只适合清淡的食物,这样,挺好的。”
       好个P!我受不了了!我起身就往门外走去,结果没走几步,眼就一花,差点坐地上,这次绝对是饿的!皇甫景瑞过来扶起我,幽幽说道:“然儿,想做什么?”
       我无力挣扎道:“我想吃肉!求你了!高抬贵手让我走吧!”受不了了,他怎么能这么磨人的?我以前以为我们俩互相折磨的方式应该是双方阴过来又阴过去的,现在才知道,居然一顿饭就能溺死人,这混账太做得出了!
       他说:“不行!”
       “你把我软禁起来,居然连一顿好饭都不让我吃?!你还是人么?”
       他嘴角扬着妖冶的弧度:“然儿,我是为你好!”
       我吼道:“让你的隐卫去买只鸡来,不然我就绝食!去你的青菜豆腐,我一头撞死在这算了!”
       他想了想道:“可以,但是你只准喝汤!”
       我点头,等你弄好了我哪管你那么多!
       等隐卫一出现,我立马说道:“去买只肥鸡来!再去弄些火腿,香菇,笋干,还有盐,千万别忘了!”
       两名隐卫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皇甫景瑞,接着面面相觑。
       皇甫景瑞摆摆手,他们便飞身而去,估计这辈子也没想过自己会被派去做这种事……
       换了我也没想到我会跟他以这种模式相处,我们不是应该斗得你死我活,争得头破血流才对么?为嘛现在会跟他为这种事情在这里折腾?难道这青菜豆腐这么强大?
       不,我不可能这么原谅他!他加诸在我身上的痛,绝对不是轻易就能化解的,我要离开这里……只是,这天大地大,何处,又能让我容身?
      或许,我可以去找华筝,她是我的结拜金兰,应该不会拒绝我,然后我就跟着她一起放放羊,唱唱歌算了,这样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好……
       不过,皇甫景瑞绝对不会轻易放了我,更何况,我现在的身体状况,行不了远路,只有先把身体养好再想办法了!
       没隔一会,两名隐卫就把我吩咐的东西全给买回来了,我看着那只飞扑飞扑的老母鸡,心里开始流口水,两眼开始发直,胃里开始欢腾……
       皇甫景瑞接过所有的东西,一挥手,两名隐卫立马消失,我看了看他举鸡的手势,这……他该不是打算自己做吧?
       我不要吃他做的……淡而无味,食如嚼蜡,能不能吃还是个问题,我宁愿自己做!
       皇甫景瑞抓着鸡,那鸡立马就成了呆鸡,一点不扑腾了,他朝我看了一眼,一双黯紫双眸露出有些玩味的笑意,就跟他手上拎着的不是鸡而是什么精致的玩物,然后他淡淡说道:“我现在就去做。”
       我急忙拦住他道:“你会做么?”
       他很坦白得摇头。
       我哑然,看了看那只鸡……算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于是想去拿鸡,他却一下躲过,我皱眉看着他:“你不会做你凑什么热闹,我自己来!”
       他指指我,说道:“你说,我做。”
       我:“……”他怎么知道我会?事实上,我的确会,这得感谢我那爱煮饭的老爸,他一直觉得男人最幸福的事就是为自己心爱的人煮东西,所以打小就传授了我一些爱的教育……
       不过,看皇甫景瑞做鸡汤?一想到这场景,我就觉得可笑……
       …………
       半天后,我面无表情得看他杀鸡。
       我估计他是杀人杀惯了,居然一刀就把鸡头给剁了下来,切口还特整齐,弄得血淋淋一地,一只鸡就这么死不瞑目……他是在倒我胃口吧?
       等那只鸡完全抽搐完,血流干净之后,他开始拔毛,我看的心里那叫一个揪痛!他就这么直接拔毛?有文化的人都知道,应该泡热水拔嘛,热胀冷缩的道理都不知道!
       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我抱着双臂,冷冷道:“放在热水里拔。”
       他点点头,乖乖去取了热水来。
       好不容易全部处理好了,鸡肉终于能下锅了,本来应该是整只炖汤的,但是那鸡头被他给剁了,实在是没有卖相,干脆切成一块一块的扔下了锅……
       他看了看其他的佐料,问道:“这些什么时候下锅?”
       我说:“随便。”
       他也没说什么,直接把火腿,香菇,笋干一股脑儿全扔了进去,然后盖上木质的锅盖,去到灶台后面添柴。
       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明白这个人了……
       干脆转身走了出去,懒得再看他!
       在院子里坐了一会摇椅,朦朦胧胧得又想要睡觉,努力睁睁眼,肚子里空空荡荡的感觉让我开始清醒,我看着满院子种满的梨树,觉得皇甫景瑞怎么越活越幼稚了,这么一棵棵短小精悍的树苗,想长出梨子?他一定是做皇帝做傻了……
       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怎么样才可以离开?
       清凉的风缓缓吹来,不知怎么的,想到几个字,我嘴角勾着笑,是注定的么?
       梨树花开,梨花开,梨开,离开……
       皇甫景瑞,你种的,还真是好树呢!
       
     作者有话要说:就算是做了农民,也是阴险的农民啊~~~
     
     
     第52章 梨树
       
     
     想了一会后,闻到灶间飘来一阵阵鸡汤的浓香,食指大动,先填饱肚子再说。
       我从摇椅上下来,踱步进了灶间,掀开锅盖,橙黄透亮的汤汁浓得化不开,这鸡油水够足,看得我这个天天只吃青菜豆腐的人止不住流口水,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尝一口再说,刚拿起汤匙,皇甫景瑞就跟鬼魅似得站到我身后,问道:“可以吃了?”
       我模模糊糊得应了声,也不去看他。他把我拉到一边,然后说道:“你先进屋去,我把它端过来。”
       我留恋得看了一眼汤,默默不语得走了出去。
       在里屋坐定,没过多久,他就把鸡汤端了过来,放汤的时候,我瞥见他的手上起了水泡,真是,大老爷们做惯了,这么点小事还被烫伤,真没用!
       正想自己盛汤喝,他却取了碗来,用汤匙往里面搅着,撇开上面那层厚厚的油,然后舀出里面的清汤,盛进碗里,就这样一勺一勺得将鸡油撇开,沥出清汤,我看着都嫌烦了,等盛了大半碗后,他将碗放在我的面前,笑道:“好了,可以喝了。”
       我看着清亮亮的汤,撅着嘴不动,不知怎么的,心里觉得纳闷。
       我的最终目的是吃到肉啊,光喝汤我不是等于望梅止渴么?想了想,我说道:“饭呢?”
       他顿了顿,才道:“还没做。”
       我说:“那你还不快点去!”
       他没说什么,只是站起身来,朝屋外的灶间走去。
       见他走了,我才毫不客气得用筷子夹了一块又一块的鸡肉,大快朵颐起来,刚煮完的鸡汤虽然很烫,却也烫不过我那颗想吃肉的心!吃得正开心,不知怎么的,胃里一阵翻腾恶心,我急忙撇过头,蹲在地上呕吐起来……
       吃下去的东西一下子又吐了出来,胃里依旧绞痛得不行,想要吐的感觉越加强烈,我正难受,背后却开始一下下轻轻的抚拍。
       “然儿,我早就跟你说过,你不能吃油腻的食物。”
       根本没有力气去回答他的话,我开始不断得呕酸水,呕得太过用力,头都开始晕晕的,到最后,胃部开始痉挛起来……
       他将我一把抱起,放在床上,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我佝偻着背,头上冷汗直冒,难受难受难受难受难受,难受得要命……
       我以为他就这么走了不管我,结果看见他打了水进来,绞干毛巾后,侧身坐下帮我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我用手捂住腹部,牙齿咬着自己的上唇,一句话说不出来。
       他又取过桌上的杯子,倒了些水后,放到我的嘴边,说道:“然儿,喝点水,簌簌口。”
       我绞着眉,就着他的手喝了点水,过了两下后吐到地上,然后依旧蜷缩着自己的身子,心里无比愤恨……
       他见我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伸手拉开我额前凌乱的发丝,说道:“不是不能吃,而是不能一下吃太多,你啊,不吃一点教训,总是不肯听话。”
       我缩成一团,不去鸟他……天天吃青菜豆腐,谁受得了?
       “你这病需要好好养身,等修养好了,自然就能好好吃了,到时候,你爱吃什么都行!”
       “这样吧,我多去弄些水果来,要是你不爱吃青菜豆腐,我也可以学着做别的菜……”
       “然儿?很疼么?”
       好烦好烦!我闭上眼,脱口而出道:“你放我走!”
       四周一下子静谧起来,隔了一会,胃不再那么痛了,我睁开眼,看到他似乎有些出神。
       那双漂亮的眸子没有任何光彩,黯淡的好像蒙上一层浅灰。
       我微微坐起身,看着他问道:“怎么了?”
       他这才像回过神来,有些迷茫得看了我一眼,又用毛巾擦了擦我的额角,笑道:“不放。”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站起身,说道:“我去收拾下桌子,你休息一会吧。”然后他转身走了几步,却碰翻了椅子,我见他揉了揉眼睛,又小心翼翼得走了出去。
       之后的日子,桌上的菜渐渐多了起来,虽然味道还是不怎么样,但总比每天青菜豆腐的颠来倒去好多了,反正我是真的不敢再碰荤腥了,那次吐得我差点挂了……
       不过,皇甫景瑞真是越来越大妈了!
       经过长时间的调理之后,身体逐渐好起来,终于不是萎靡不振了,看来素菜里的膳食纤维果然是不错,虽然还要多感谢御医那些苦不拉几的中药……
       应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我看着满院子绿叶绵绵的梨树,吸了好大一口气,紧了紧拳,然后去取了砍柴的斧子来,之前一直没力气,现在却不一样了,身体早已好了大半,再看一眼院里迎风而舞的梨树,用力举起斧子,狠狠往下砍去……
       只是两下,一颗脆弱的梨树便应声而倒!
       “然儿,你做什么?”皇甫景瑞一下出现在我身旁,抓住我正欲往下砍的手,皱着眉问道。
       我笑道:“我在砍树啊,你看不出来?”
       这段时间以来,皇甫景瑞有多宝贝我,就有多宝贝这些梨树,每天浇水施肥的一刻不耽误,原本有些恹恹的树苗竟也被他养得茁壮起来,我深知,如果我砍了这些树,对他意味着什么,也对我意味着什么……
       他按住我的手,不解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放下手,淡淡道:“陛下,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枯木不可再逢春。”
       他说:“人不是树,不可相提并论!”
       我笑道:“那就让我砍了这些树,我看着嫌烦!”
       他抿着唇不说话。
       “怎么?你不是说都会顺着我么?我砍几棵树就舍不得了?”
       “然儿!”
       “让我走,不然将来我可不保证只是砍树这么简单!”
       “我不可能让你再离开!”他眼睛眯了眯,锁眉看着我,脸上已有了些怒气。
       “那就走开,不要耽误我砍树!”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一点不肯退让,对视良久后,他慢慢,慢慢松开了按住我的手,然后转过身,说了句:“好,你砍吧……”
       我不客气得抡起斧头,左砍树,右砍树,听着斧头发出一下一下沉闷的声音,看着一棵棵树不断得倒地,一直砍到自己气喘吁吁,才被人从身后一把抱住。
       “然儿,够了!”
       心疼了?你还会心疼么?居然心疼几棵树?我挣脱出来,举起斧子继续朝着最后一棵梨树走去……
       “够了,然儿,你身体刚刚好上一些,这样下去,会脱力的!”
       “闪开!”
       “要我怎么做?你才可以不再伤害自己?!”
       “明知故问,我要你放手,你懂么?不是彼此在这么纠缠不清,皇甫景瑞,你以为你做出这些卑躬屈膝的态度,我就应该被你感动?乖乖投入你的怀抱?”
       “不要再骗自己了,若是我放手,你只会比现在更痛!”
       心猛然一收,突然说不出任何话来……
       这烂俗的天,居然就在这当口下起雨来,我仰起头,只看到粗斜成串的雨丝直直落下,衣服瞬间湿透,紧紧贴在身上让人非常不爽。
       我扔了斧子,朝门口走了几步,他要跟上来,我闷声道:“别跟过来,让我一个人呆一会,放心,我知道我跑不掉!”
       昏昏沉沉得走出门口,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反正就凭着感觉浑浑噩噩得走着,我到底想要什么?我究竟想怎么样?
       一片混乱,脑子里乱哄哄,就跟这磅礴大雨一样,乱七八糟打在人身上,淋得人心里一阵冰寒,雨水顺着发丝流下,瞎走一气,什么都没感觉到,只知道这雨是越下越大了!
       越走越快,不知不觉走到了山脚下,这才觉得自己很无聊,怎么我一到他面前,所有的伪装都变成那么幼稚的行为?就跟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一样……叹了口气,刚打算继续走,不知怎么的,一阵山摇地动,我一个不稳,跌在地上,抬头一看,才知道大事不好!
       雨水太大,将上方的山石泥土冲了下来,山体塌方,而我就处在最倒霉的地方,赶紧爬起来想要跑,耳边不断传来岩石滚滚落下的轰隆声,恍如雷鸣!我一阵心惊,以前在电视上看过这样的场面,如果被埋了,那就必死无疑了,这地方又没有生命探测仪,也没抢险救援的……为什么我非得碰上这么震撼的事?
       没别的办法,只有靠自己的两条腿,还没跑几步,耳边的轰鸣声越来越响,我还来不及回头看,只听见一声“然儿,小心!”然后我被人重重一把推了出去,滚了几下后,浑身都是泥浆,轰隆隆的一声巨响,我皱眉回头一看,只见纷乱黄红的泥浆山石中,压着一个人……
       是皇甫景瑞!
       他被压在底下抽不出身,只有小半个身子露在外面,山体的摇晃渐渐小了起来,我急忙跑到他身前,想把他拉出来……
       “你走!这里还不安全,万一等等山石又砸下来,你会没命的!”
       我咬着牙不理他,只是伸手用力去拽他的身体!现在还担心我的命做什么,担心你自己才对!
       半天还是拔不出来,我急道:“你的隐卫呢?让他们出来啊,关键时候都干嘛去了!”
       他呼了一口气,看着前面道:“估计是山石滑落,路被封住了,他们一时之间进不来……然儿,你有没有伤到?”
       “皇甫景瑞,我告诉你,你现在最好关心一下你自己,被活埋的是你,不是我!”话落,我伸手去掰他身边那些泥,身边没有工具,就只有靠自己的手了!
       “然儿……”
       “恩?”
       “为什么要救我?”
       “……”我愣了一下,看了看他满是泥浆的脸庞,怒道,“我不是见死不救的人!”
       他笑道:“然儿,还是喜欢我,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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