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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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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卫官看到怒火迅速地在这位年轻的君王眼里积聚,吓得直抖索,“君王说要好好地看住二王子,属下以为,以为——”
       连御沉下了脸,“立即把人撤走,他在宫里不需要像看守犯人一样步步跟随。你派人守住宫门,如果二王子想出宫,你立即派人来通知我。”
       侍卫官一迭声的领命而去。
       连御走上前去,连羽抬起头看他一眼,眼里瞬间有像是流星一样的光彩掠过。一丝愧疚在连御的心头升起,连羽不能与人交谈,以往喜爱出宫到落水河畔一个人自由自在的散心,但归国之后,他便再也不许他出去。
       因为看管不力,放任连羽私自出宫结果被秦缚掳走,他怒气非常,全部更换了泷翼宫上下的侍从侍女。新进的人畏慑于他的怒气,所以都不敢与连羽过份亲近。他这样做等于是把连羽孤立了起来,但他虽然明白,却无法放手。
       他对连羽的独占欲越来越强烈,他没有办法再容忍任何人染指他的宝贝,甚至是连羽向不相关的人露出一个纯美的笑容,都会让他的内心嫉妒若狂。每一次迎视那双清澈却带着依恋的眼睛,他的心里都会掀起滔天巨浪。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压抑多久,虽然渴望拥抱和亲吻连羽,但他却不得不选择了疏离,只有这样他才能控制住自己不会在时机未到之时,做出追悔莫及的事情。
       “不开心?怎么不让侍女们陪你下棋?”
       兄长在身边坐下来,不是很亲近的距离,连羽垂下眼眸。以往他和连御在一起,总会有亲密的肢体接触,他喜欢蹭在他怀里玩闹,连御明显的疏远,让他觉得非常难受,他猜想自己是被兄长嫌弃了,低下头伸手去拨弄身边的花丛,眼里渐渐蒙上了水气。
       连御在心里叹息了一声,最终还是把连羽拉进怀里,放软声音说:“哥哥不让你出宫,是怕你有危险。你上次不肯听话,害我几乎担心死,所以没有哥哥陪着,你不能再独自出去。等我忙完手上的事情,就带你去落水河边骑马散心好不好?”
       连羽停止拨弄身边的花丛,脸上总算露出了一丝喜悦的神色。
       连御让侍女把托盘捧过来,几只朱红色的珊瑚果,盛在光洁的银盘中,还带着新鲜的亮泽。连羽接过兄长递过来的一只珊瑚果,送到嘴边轻轻地噬咬,果子皮薄多汁,清甜可口,但他眼里的光彩却渐渐的黯淡了下去。
       这种珍贵的珊瑚果只生长在丛越山之上,太后就居住在山上的行宫,每年果子成熟都会派人快马送过来。连羽看到这种果子,就该知道连御即将要离开宫城,他每年夏天都会到丛越山陪伴太后小住半个月。
       连御胸口的那丝愧疚已经渐变成疼痛。
       连羽真的非常寂寞。他自归来之后一直闷闷不乐,如果可以,他也不想离开他身边。但是他的母亲非常厌恶连羽,他不可能带他同去丛越山,自己更不能不去,否则一旦太后起驾回宫,连羽的日子就更加难过。
       他与连羽并非一母所生,连羽的母亲柔妃抛夫弃子与情人私奔,一直被弘夙王族引以为耻,太后甚至怀疑连羽并非王族的血脉,在他两三岁之时,曾经对他下毒想药杀。
       连御十五岁登位,渐渐操控了国事,他对连羽超乎寻常的宠爱,母子之间纷争不断,太后一气之下搬到了丛越山居住,只要连御每年夏天都上山陪她小住,她便不会再回宫。
       “连羽,”连御抱紧了怀中的少年柔软的身体,整颗心都是浓浓的怜惜,“哥哥会尽早赶回来,以后不管去什么地方都带上你同行。”
       连羽伸手回抱着兄长,默默地把脸埋在他的胸前。
       “十天,哥哥只去十天就会赶回来,你留在宫里好好的等我。”
       连御的心里暗暗地下了一个决定,那根叫做极限的弦已经绷到了尽头,十天之后,他和连羽之间的关系会被彻底改变。
       从琉璃瓦上折射下来的阳光,照在连羽如玉质雕琢的脸上,五官漂亮到了极致,让人无法移开双目。连御在他挺翘的鼻尖上宠溺地刮了几下,然后才放开他站起来,“哥哥还有公务要处理,你乖乖地留在宫里,知不知道?”
       连羽点头,目送着兄长颀长的背影离开。
       次日,连御出发去丛越山,他走了之后,连羽的日子更加无聊。他独坐在廊下对着满庭院的花草发呆,从来没有如此强烈的感觉,这座泷翼宫,像是巨大的牢笼一样困缚着他,阻隔了他与外面的一切接触。
       “你答应过留在我身边的,你答应过的!”
       “你不可以食言,你不可以这样残忍的对我!”
       “或许以后都见不到我,这样你也愿意吗?”
       分别前的一夜,绝琰说过的话萦回连羽的脑海,合上眼仿佛还能感觉到他伤心的目光。但他最终还是选择了跟随兄长回国,绝琰一定是恨他了,所以半点音讯也没有,他们或许以后都不会再见面。
       “二王子——”
       耳畔传来压低了声音的呼唤,连羽循声看去,假石山后有个人影在向他招手。他向四周看了看,寸步不离地守着他的侍卫都已经不在,身边也一个侍女都没有。假石山背后那人继续轻唤他,“周围没有人,二王子你可以过来了。”
       连羽满脸疑惑地走了过去。
       “属下的名字叫重英,二王子还认不认得?”
       那日在落水之畔的营地里,连羽骑着绝琰的枣红马硬闯营门,当时阻拦他的就是眼前的这个男子。辨认出对方,他猛然睁大了眼,绝琰手下的人穿着宫中侍卫的衣服出现,是不是他专门派来的?
       重英从怀里抽出一封信交到连羽的手上,“是大殿下捎给你的信,他在前线打仗,等战事结束,会想办法来见你。你要保管好它,尤其是不能让你的哥哥看到了。”
       看到信封上绝琰熟悉的笔迹,连羽眼前一亮,绝琰没有责怪他,他断了音讯只是因为前线的战事。重英匆匆地交待完便离开,连羽把信捂在胸口,连日来的失落一扫而空。
       薄薄的纸张,满写的都是绝琰的思念。
       连羽的唇边噙着满足的笑意,枕着他的字迹入睡,睡梦中仿佛与他再度相逢。
       连御没有等得及十天过去,便匆匆地从丛越山赶回。
       从来没有一次出门如此逼不及待的想回来见到连羽,已经失去过他一次,他再也不能与他分开,在山上逗留了几天,在母亲疑虑的目光中,他匆匆地踏上了归程。
       马不停蹄地回到“弘夙”的宫城,泷翼宫被他让人布置得华美堂皇的寝殿内,连羽正在午睡。他微微地蜷缩着身体,窗扉中透进来的光投在他光洁的脸上,像是暖玉一样泛着柔和的光泽。
       连御坐在床边,俯下身,在连羽柔软的唇瓣上轻轻地亲吻。眼前的少年,睡梦中像是鲜花一样甜美诱人,他已经等待了太久,他渴望得到他像是情人一样的拥抱和亲吻。
       兄弟,禁忌,在他眼中什么都不是,他只是要他,要这个少年,成为他连御最心爱的情人,然后用尽一生的时间去爱护和眷宠。能够得到他,将会是他一生最大的幸福,他不管前方有多少阻碍,若有人阻挠,他会毫不犹豫的下手清除。连羽是他心头平衡的基石,得到他,他会宁静祥和,若然失去,他必定要掀起汹涌波涛把一切都毁灭掉。
       连羽翻了个身,压在他身下的一角信笺露了出来。连御抽出来一看,血气一下子全往头上涌去。
       胸膛剧烈地起伏,他又怨又怒地瞪视着床上的少年……
       连羽在睡梦中仿佛置身在落水河畔,绝琰拉着他的手,踏着金色的霞光在绿草地上散步。绯紫色的槿花随风飘动,绝琰开始吻他,温热的唇,一点点的深入,渐渐变成啃咬,蹂躏着他柔嫩的唇瓣,像是恨不得把他吞进肚腹里去一样。
       身体被翻了过来,散发着炙热体温的身体压了上来,磨擦碰触中,他能感受到对方迫切的欲望。与绝琰有过多次情事的身体异常的敏感,对方的手探进他的衣袍里抚摸,他便颤悠悠的有了反应。
       连羽的脑海里充斥的都是与绝琰相爱的片段。
       抚摸亲吻越来越深入,分不清是真实还是梦境,他情动地迎了上去。
       对方的气息明显地浊重起来。
       唇上的啃咬越发厉害,连羽抽了口气,终于在疼痛中惊醒过来。
       意识渐渐清醒,他睁开双眼,寝殿中帐幔低垂,四周一片静谧。没有金色的霞光以及绯紫色的槿花,而压在他身上的人,是他的哥哥连御!
     
       连御篇-哥哥
     
       (此篇为番外,写的是小羽失去声音,在连御的珍视下长大的经过。)
       如果那天连御不是心血来潮,兴起去弘音殿探看他的母亲的念头,他生命中最珍视的人,或许已经不存活于世上。
       连御这年才十三岁,作为未来王位的继承人,与生俱来的本能以及长期刻意教导的结果,他踏进弘音殿便立即察觉到气氛不对。他的母亲端坐在锦榻一侧,森冷的目光,落在旁边的孩子身上。
       母亲的寝宫里竟然有个两三岁大的孩子!这让连御觉得很不可思议。他打量着那个孩子,粉妆玉琢,精致得像是瓷器一样,盘着腿坐在几案上,低头玩弄自己软乎乎的小手,对射到他身上的两道狠冷的目光没有丝毫的反应。
       连御不明所以,他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流露出这种又怨又恨的眼神,在门口停顿了一下,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向她走去。
       经过那个孩子身边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一声清脆的童音:“哥哥!”,他疑惑地看向那个孩子,发现他在冲他笑,笑容天真烂漫,像是清澈的溪水一样没有半点杂质。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漂亮的笑容,于是便停下了脚步,那个孩子向他伸出了白嫩的小手,甜声道:“抱,抱抱。”
       他竟然是要连御抱他。
       连御看看母亲,又看看那个孩子,虽然他很想试一试抱着这样粉嫩的孩子是什么滋味,但母亲森冷的目光让他很明智地没有伸出手。得不到回应,那个孩子呶起了小嘴,脸上是非常失望的表情。
       连御的眼光简直没有办法从他身上移开。
       “母妃,这个孩子是哪里来的?”
       “只是不相干的人,你不要管,如果没有要紧的事,你莫要再在这里闲晃。”
       连御忍不住开口询问,却被母亲驳回。他的到来似乎撞破了些什么,三言两语便被打发离开。连御带着纳闷走出弘音殿,在回廊里正好碰到侍女绮月捧着糕点过来。
       “怎么不早点端出来,我都要回去了。”
       连御看到绮月手中端着的是精致的梨花糕,直觉的以为是给他的,略为不满地抱怨着,拦住她伸手便要接过来。
       “这个大王子不能吃!”
       绮月神色大变地避开他伸过来的手,仿佛他碰一碰那糕点都会大祸临头一样。连御心里更加怀疑,他让开身子等绮月走过去,然后不动声响地跟在了后面。绮月把糕点端进了弘音殿,向着他的母亲请示:“王妃,真的要给那孩子吃吗?”
       连御站在窗外,把窗纸戳破了小洞往里张望,他看到母亲在点头。
       绮月把糕点端到了那个孩子的面前,孩子伸出软乎乎的小手抓起一块,冲绮月天真的笑了一下,然后便往嘴里送。
       绮月似是不忍地别过了脸。
       连御突然像是被雷电击中一样,他一向美丽温柔的母亲,竟然是要向这个两三岁的孩子下毒!没有丝毫的停留,他推门闯了进去,拍掉孩子手上的糕点,转过身怒瞪着他的母亲。
       他的母亲全身的力气似乎都一下子被抽掉,捂着脸失声哭泣了起来。
       连御再看向那个孩子,他的嘴角还残留着碎末,他始终还是把糕点吞进了肚里。连御抱起那个孩子,飞快地冲出了弘音殿。毒性发作得很慢,那个孩子一直保持着清醒,对于连御终于肯抱他很高兴,在他怀中蹭来蹭去,甜腻地叫着:“哥哥!哥哥!”
       一声一声,听得连御几乎要淌下眼泪来。
       回到自己的寝宫,他立即让侍女把御医传来。他的母亲看来是打算让孩子服毒之后便送他出宫,糕点里下的是慢性毒,庆幸的是孩子吃下去的份量并不多,连御及时把他抱走就医,保全了他的性命,但他从此失去了稚脆的声音,连御再也没能听到他在耳边叫他一声哥哥。
       连御冲进弘音殿向他的母亲质问。
       “母妃,那个孩子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害他?”
       孩子的身世渐渐的显山露水,他的母亲是最受父王宠爱的柔妃,两年前与情人私奔,一直被认为是弘夙王族的耻辱。连御瞪视着自己的母亲,这一刻觉得她是如此的陌生。柔妃一走两年,按这个孩子的年纪推算,她是怀着身孕离开的,这个孩子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你已经逼走了他的娘亲,为什么连他也不放过?他还是个孩子,是我的弟弟啊!”
       母亲铁青着脸瞪视着连御,“我弘夙王族没有柔妃那样不要脸的女人,成了你父王的妃子还与旧情人藕断丝连。这个杂种是她跟外面的野男人生的,不是你父王的骨血!”
       连御转身就往外走,“我要告诉父王去!”
       母亲的冷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如果你想加重你父王的病,同时看着你的母亲被驱逐出王宫,你就立即去告诉他!”
       连御回过头,那一刻对他的母亲是如此的失望,原来妒恨,可以让一个美丽温柔的女人变成毒妇。回到自己的寝殿,连御把那个孩子抱在怀里,他的份量轻得像羽毛一样,只有两三岁的他什么都不懂。
       他还不适应骤然间失掉声音,睁大了清澈的眼眸,努力地张开嘴想跟连御说话,但是不管怎样,他都只能发出嘶哑细微的声音。渐渐的,他意识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嘴巴一扁,眼里盈满了泪水,看得连御的心像被人用鞭子抽打一样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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