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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开始砰砰砰的磕头,脑带敲在并不松软的地上,没几下就有血丝渐现。
“我一生最讨厌的,就是这江湖上永无宁日的纷争。这才会久居山上甚少出户。你一个生在江湖、身系江湖的人,我又怎会留得。救你一命也算是你的造化了,此次下山只记得多行善德,终究还是会感化他人的,你去罢。”男子说完,绝然转身,再不理会杨康。
而杨康看着紧闭的房门,眼是忧伤闪现。
不是不曾深思过他过去的处境与作法,可是身在当时要他如何自处。
从小的锦衣玉食,叫他如何能适应那贫苦的生活,他从不认为他的做法有什么错,他是为了他的生活,才选择做的那一切的。
他也有他的考量啊!
他也曾为了被所有中原人士唾骂而痛恨着,可是那时他已无法回头,又要他如何改变。
再说,改变又怎么会是外人能了解的痛苦和困难,他的难处有谁想过、又有谁能了解。
活了十几载,到最后他换回的是无数的骂名,他又何曾不痛心呢。
但是他从不是个怨天尤人的人,他既然能再世为人,他便不想放弃生命苦等一死。
死过一次,倒也是让他想开许多。
这一次就让他为自己好好的活着,也是为弥补他人生中最大的错误吧。
杨康眼神如玄铁,透着坚定的看着男人紧闭的房门,久久没有起身的意思。
“杨公子快起来吧,师傅既然决定了,也定不会改变心意的,你还是再好生休养几日便下山去吧,我们这山乡小地,还是不适合你的。”林文听着杨康的话,也深知这人与他们的生活绝不会成为同道,也就留不得了。
“叫我杨康便成,只是不知阁下如何称呼。”杨康面色微温、语气平和的问着林文。
“噢!我叫林文,那个是我师傅,叫无牙子。杨兄弟还是快快请起吧,这样跪下去对你身体可不好。”林文本就没有与无牙子以外的人深交过,更是不能了解到杨康话里的意图。
以表热络,便将那男人的名号给自动报了出来,听了林文的话杨康心里暗沉。
无牙子,江湖上可不曾有这号人物啊。
但看无牙子行走间的步伐,却也不是屈屈的角色。
他虽然功力已失,却有眼睛可看。
突然一听这林文道来,无牙子他是全然不知。一时间却也不知道,该从何入手让无牙子妥协收留他了。
看那无牙子也是个心志坚定之人,要想让他改变主意却是极难的。杨康深思良久可还是无一丝办法,最后定定神咬紧牙关,杨康决定便是用诚意来熔化无牙子了。
而这一跪,杨,康便跪了三天三天夜不曾起身,这之间也自然是滴水不进。
杨康这一生之中,还不曾为什么事下过这等毅力与决心。
这一次看来,若这无牙子不开门见面,杨康也会不罢不休的。
下山(修)
杨康大伤初痊,三天不吃不喝,还要风吹日晒跪地不起,即使是正常人都难以应付的了,又何况是他呢。
第四天清晨,无牙子的房门是再次开启了,却也是杨康再次倒下去的时候。
可怜林文,手忙脚乱的为杨康调理身体。
但这期间,无牙子也只有在初始看到,杨康倒下时眼神微动,便再没有看望了解杨康的病情。
林文对无牙子,突然有些无情的做法甚是不满。
却因为无牙子,必竟身为他的师傅,而也无法多说。
其实杨康之所以晕倒,也就是饥饿过度,再加上身体虚弱促使的,就只需要调理几日便能恢复。
所以林文倒也是没多费心,又是一个三日。
杨康身体恢复,但脸上气色依旧不见好转。可是那凄哀中所透的苍白,却要比真正的病痛苍白,看起来还是要健康一些。
不过该要面对的问题,却还是要面对。
第四日之时,无牙子总算再次出现了。
“无牙子前辈。”杨康一见无牙子进入房间。
急忙要下床施礼,却被无牙子一个甩手。微出气力给定在床上没能动作,杨康眼里一凛,低头没再看向无牙子。
“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就在这里再待上几日吧!”无牙子看着沉默以对的杨康,哼了一声便甩袖离开了。
而杨康看着无牙子拂袖而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个轻浅的淡笑。
不论这之间付出了什么代价,杨康现在总算是暂住在这里了。
倒不是杨康个性犯贱,喜欢看别人脸色还一脸的兴奋。
而是现在的情况,真的是不由得杨康了。
杨康在外树敌太多,再加上他现在毫无武功,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
他若这一出山,必定是凶多吉少。
而经历过生死,杨康也明白他人生有太多不足与亏欠。
可是以他现在这个样子,也不是谈弥补的时候,恐怕即使是他有心悔改。
也得有命,让那些人能够愿意倾听才行。
身体既然已经恢复了,杨康暂居在这山上。心想要得到无牙子的认同,起码也要做些样子出来。
所以自那日后开始。杨康彻底是放下了,他曾经好吃懒做的习性。努力让自己适应山里的生活。
并不时笨手笨脚的帮助林文采草采花,且在林文煮食之时递些东西。
林文虽然生在山里,已习惯清静悠然的生活方式。
但必竟才二十有余,少年心性也还是有的。所以杨康这个与他年龄相仿的人突然出现,他自然也是惊喜的。
即而,林文经常在杨康受无牙子冷眼之时,给予杨康安慰和鼓励。两人相处倒是像足了亲密无间的朋友或兄弟。
这样简单的日子,一过便是一个月。
这一天。杨过与无牙子师徒三人刚用完早餐,杨康正准备要帮助收抬碗筷的林文,却被无牙子给叫住了。
“你可是真心希望留在山里。”无牙子坐在桌前,淡瞄了眼杨康,转而声音平缓的问道。
“是的前辈,晚辈是真的希望能住在山里。,晚辈虽生的年少,但是一生的经历,却也是不比那些上了年纪的人浅薄。什么富贵荣华我也受过,什么贫困潦倒,被人指责谩骂我也受过,最后还差点送命。虽然在下只生得一十八载,可是我却也是深有感触的,我是真的希望能重新开始生活,为了过去自己犯下的过失能够补偿。”杨康眼里分外的真诚,那坚定的眼神,无人可以怀疑分毫。
“也罢,你就先住在这里吧,不过我向来喜静喜幽,所以才能一直在这山里度日却不感无趣。这种生活我不想被任何事打破,我虽然涉世不深,但我必竟阅厉尚有。我也不管你留在这山里,有什么真正的目的。但是你要记住,若是你胆敢扰了我的清静,就如同那树一样,我定不会饶了你。”无牙子说话间缓步靠近门口。直到话语刚落,才微一甩手,转身离开厨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可却是在无牙子的房门声刚落下时,杨康听到了几声碎裂声,杨康连忙走前看向。
只见现在屋口正对着几丈远外的三棵苍天巨树,轰然碎裂成数块。
杨康心里大惊,这无牙子的功夫竟是如此了得,这内功修为可是比起当今武林名家,黄药师、洪七公等人,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杨康心下惊恐过后,却也是欣喜连连,心里对于无牙子的威胁也不在意了,这功夫一露。无牙子算是真的接纳他了。
这一大难关总算过去了,杨康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一大早,就在杨康还好梦正香的时候,却听到林文絮叨个不停的声音。
“怎么了。”杨康皱着眉头,唰的一下打开门。
好在林文反映够快,身子微侧站住了身体。
要不那不断拍打着门的手,可是一个顺劲便会栽一个大跟头的。
“噢,师傅叫你过去。”林文说完,意味不明的冲着杨康笑笑。
杨康却是颇为无奈,匆忙间洗了把脸就出门了。
“前辈你找晚辈吗?”杨康一出门,便看到无牙子与林文立身于花丛中。
清晨,山上还带着丝薄雾,立于山间,让人有如身临仙镜一般的唯美绝世。
“这山间经常有野兽出没。我与文儿也不能无时无刻在你身边护你周全,所以今天开始,你也学些防身的武功吧。我不管你以前武功如何,我这个人不轻意收徒,但若教起也定会一心一意,你即使以前武功有所小成,现在在我这里也要从入门开始,现在你先扎马步两个时辰马步吧!”无牙子站立于万花丛中,声音飘飘而落,却是听的杨康兴奋无比。
无牙子武艺了得,能与他学武杨康自然心喜。
本来他也曾暗自苦恼过这方面的问题,却没想到无牙子竟这么容易,就替他解决了这个烦恼。
“是!师傅在上,请受弟子一拜。”杨康嗖的一声跪下身,然后砰砰砰响亮的磕了三个头,就算拜师了。
无牙子无言看了杨康一眼,便让杨康扎起了马步。
只不过两个时辰的马步,对于杨康来说还真是一个难过的槛。
虽说杨康以前是习过武艺。可他从小生在王府,当惯了娇生惯养的小王爷,即使是碰到了邱处机那个严厉的师傅,但是却也是凭着他投机取巧耍小聪明习得一二,可是若论起硬家功夫却是远远不行,而这马步对于杨康更是如此了。
第一天,杨康累的昏倒在地,被林文扶回了房间,没有用餐。
第二天,杨康强拖着如铁铅重的脚来到厨房,因为再不吃他也会饿的昏倒。
第三天,杨康腰酸背痛的练完,被无牙子命令与林文采种草药。
第四天……
半个月之后,杨康就可以在练完马步后,再练一套无牙子教他的拳法且不会身感任何不适。
又由于杨康本身资质优异,往往无牙子教他一回他便可记住,引导个两三回便可自己融会贯通,这等学习速度无不让林文称奇,令无牙子欣慰。
而长久相处下来,杨康痛改前非,决定从新做人的真诚,也是慢慢赢得无牙子的喜欢。
即使是无牙子这个隐世的高手,他也是有,想有个人可以承其衣钵的心愿。
虽然林文忠厚老实,对他言听必从。
但是资质却是有限的,但是看到杨康这个武学奇才后。
无牙子那个本来隐于心听想法慢慢成型了。
有了这个认知以后,无牙子可真是对于杨康,到了倾囊相授的地步,不过杨康也没有辜负无牙子的期待。
其实暗自想来也应该如此。
杨康以前武功逊于郭靖。
一是机遇较差,二也是杨康虽资质胜于郭靖许多,但是却比不上郭靖能吃苦。
这一次同无牙子学习,杨康可是下定了决心,为了自己的目标,他可是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其成果当然也是必然的。
学武这期间。
杨康会用一上午的时间,练就各项无牙子传授的武功。
下午便同林文一起上山采集草药种植菜园,再从林文那学习些医理药性。
这样的生活与杨康以往锦衣御食的生活相比,可以说是相当的单调。
可是在这山里没有勾心斗角,有的只是清静怡然。
杨康发现,他开始喜欢这样的生活了。
要是以后都这样随心而活,倒也是人生一大乐趣。
只不过在杨康心里,却一直有个他放不下的事。
他没说,别人也不问,晃眼间竟是十二年已过。
“你既然决定了,问我又何必。”无牙子哼着声,眼里闪过一丝冷意。
“弟子曾经说过。弟子曾伤过一个女子,而那女子虽与弟子无夫妻名份,却是情深意重的为弟子产下一孩儿。弟子当年罪过重多。临死之前,最放心不下的,便是那名还未临世的孩子。那孩子一出生便无爹爹,弟子这一生都是欠他的,弟子这些年来勤加练习各种本事。其实也是心里早有打算,总有一天要接那孩子回来。所以恳请师傅批准弟子下山寻妻与子。”杨康叩首一拜,无牙子微叹了一口气。
“可这人海茫茫,你与家人失散十余年,找人谈何容易。”
“弟子不瞒师傅,弟子早先还是金国小王爷之时。也曾暗中建立了自己的微薄势力,找人虽是困难,但是只要有目标,还是可能寻得的。”杨康眼里傲然一闪而过,无牙子淡然一笑,被尘蒙住的璞玉终究是会发光的,这个弟子他算是没有收错。
“你既然心意以决,我也强求不得。你这几年借下山为由,做了什么你不曾瞒我,我也是不在意。你虽然私自传授我的武艺于她人,但她们生活困苦,也是值得同情。反正我门下弟子就你与文儿两人,我也只承认你们二人。但是我还是那句话,我向来喜静,我也不希望有人知道我的存在,若你胆敢做扰我乱我之事。我定不饶你,你可明白。”无牙子脸上威严闪现,杨康却跪下身,砰砰砰又磕了三个响头。
“弟子明白,谢谢师傅一直以来的成全。”杨康听着无牙子的话,却并无惊讶之色。
无牙子的修为如何了得,他是了解的。
所以当时找回旧部教她们习得本事,他也并没刻意隐瞒无牙子与林文。
“去罢,一路上小心,你仇家众多还是谨慎为先。”无牙子此时轻摆袖口,眼里倒也是泛着丝了然来。
“是,师傅保重,弟子也会回来探望的。”杨康说罢起身便大步离去。
那背影比起十二年前,却是宽大不少,硬朗不少。
这一条路是杨康非走不可的,也是改变他一生,不可回头、更是无法回头的路。
逃逸(修)
清澈若镜的湖面上,隐隐有一层微波飘送。
往远处一看,却是一艘小船缓缓驶近,虽然小船相隔颇远。
可那船头的两个小黑点,仔细一看,却是站着两个人。
当那小船缓缓驶近,微可看清船上两人的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