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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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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樱木关切地问,脚下却一空,失重的感觉立刻侵袭了他的全身乃至大脑。流川连忙伸手去拉他,受着樱木下坠之势两人一起跌落进了那高原的内部。好久才被重重地摔到了一堆干草上,四下里也是黑黑的,虽然勉强可以见物,可与先前那样的明丽风光相比却是差了好多。
       流川感到他们两人似落在了山中的最里层,被泽北的阵一层层地吞没了。而且现在的恶劣气候也让他注意到了身体缺乏什么。在这干干的,闷闷的还开始发冷的如同地窖般的地方里什么也做不了的感觉是很难受的。如果没有樱木陪在身边,这里就与坟墓没有了区别。可以运用内力看清这里的情况,还是蛮大的;只是这里不是峭壁了,他们落在了一个光溜溜的圆筒般的陷井里。这光光的石墙仍流川与樱木推动了好久也弄不开,更不用说是使劲儿打了。一道力使出去就好像反弹回来一样,他们略作尝试后便知道不能轻易动手了。
       流川恼怒于他的不小心,明明知道泽北是故意让樱木跌下去而算准自己不会不顾樱木,所以现在才困在此处的。如果让自己慢慢找到高原的出口,说不定也就与离开这里不远了。那个人天生就是个谋略家啊,也许他最厉害的不是他的武学吧,有的时候不用武功也可以做到天下第一的。只是,流川拼死也不承认他永远也出不去,就算白白徒劳地在墙上四处按着,敲着,腾身在圆壁四周寻找着,他也不想停下来。
       樱木当然明白流川此时的不甘的心情,他也找不到什么话来对流川说。只有等流川发泄了他心里的不平,等他气平了才上前抓住他的身子,不让他再展身形。
       “歇一会吧。”樱木,“我不懂这个东西,可是你这样急着也不是个办法啊。还是省省力气再想法子。”
       流川不情愿地哼了一声,他看着樱木有些愧疚的脸,也不好再动,何况泽北一定是知道这下面的情形的。流川也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样着急,他只得不甘心地依了樱木的话。可眼睛却仍是止不住地打量这里。
       “话说回来,枫你的精神真的好了很多哦。”樱木在一片沉默后想到了开口的说词,如发现新奇事物般对着流川说道,“以前也没见你这样不吃不喝还不想睡觉呢。”话音刚落,他的肚子便很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流川扬起的眉头也因为这声响而舒展了,在这安静的地洞中,樱木那一声显得是格外的‘惊天动地’把这里太过凝重的气氛也自然地缓了缓。过了,应该有一天一夜了吧?仗着有高强内力护身,流川虽然感到稍有不适可还能支持住,他知道不是樱木连这几天也支撑不下去,他的内力也蛮好的。只是这里面所消耗的不似樱木单纯看见的那般简单,从几种场地的变换到穿插其间的过程中就知道,要抵御泽北阵中不知不觉渗透到里面的攻势是很不容易的。就说这气候的变化,常人若在里面,不消三刻便会受不了这忽冷忽热的,一会儿是石林的凉,一会是湖边的暖,这会儿便又是干冷了起来。樱木不是自己,他对那方面的生理欲望要强得多,尽管泽北这时没有影响他的神经,可是会饿也是不可避免的。
       “再吃一粒吧。”流川摸出那先前给樱木的小药丸,伸出手。
       樱木却接过来一下就塞到了流川的唇中,并捂着他的口鼻强迫他吞了下去。
       “你做什么?”流川被他这一下弄得有些晕头转向的,当下便不快地推开了樱木的手。
       “哼,你以为天才不知道么?”樱木得意洋洋地看着流川那被他闷得有些发红的脸,“如果你这东西多,刚才你就多给我几粒了。”
       流川愣愣的,盯着樱木笑得灿烂的脸颊,不由垂下了头。樱木说得很对,自己身上这药也就只有三粒而已。本想着分时给一直囔饿的樱木服下,以免他难受的。可谁想竟让樱木看出来了,被他强迫咽下的药丸此时落入腹中立即便融化为暖暖的气流,滑变了四肢百髓遍及全身。这样的温暖是怎么甩也甩不开的了,体内渐长的力道也瞬时瓦解了争强好盛的心绪,他怔怔地立在那里,竟是再也不能想到说什么来怪樱木了。
       “现在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找出口的事包在天才身上。”樱木按按流川的双肩,“刚才看你的模样天才也明白怎么找的,放心吧。”说着,不等流川反驳,他也就腾身照着流川原先的方法在这四处飞掠寻找了起来。
       这样便更是不能让流川动了,他只得落在原地看着樱木忙碌着,忘了他也该去帮忙。
       “如果这时有满香园的龙井虾仁、秋桔豆腐还有太白楼的琥珀桃仁、碧玉藏心就好了。”樱木在身形跳动中突地对着流川说着,不过并没有回头,“憩根苑的太极芋泥饼和珍珠骨也不错哦。嗯,还有布衣庄的八珍糕,也是可以上桌的。”
       “你可不可以不要老说这个。”流川接了嘴,他本来还没觉得如何饥饿的,可樱木说的这几道菜恰巧都是他也爱吃的,这一下肚中也有些难忍了起来。
       “怎么?吃不到说说还不成么?”樱木停下了寻找,“实在没有,汤团也可以。”
       “如果是你做的,还不如不吃呢。情愿饿死。”流川努力让他回忆樱木曾做过的汤团,好让他来抵抗一下刚才挑起的食欲。
       “哼,本天才的手艺一般的小老百姓当然不懂得欣赏。”樱木悻悻地说,“就拿你来说吧,神师父去世后,你一个人住在晓枫林里也没见你做出什么好的来。”
       “关你什么事?”流川白了樱木几眼,“总比你好,豆沙汤团也不会做。”
       樱木灿灿地笑了,想不到流川还记得,怎么打刹也刹不开啊。记得以前每当过年的时候,神从山下带来的心面蛮多的,他每年都是做元宵给流川吃的啊。可那一年末儿,也不知是多久了,神却有急事难得地不离开晓枫林。而仙道也让他娘逮去他外婆家小住了,所以他就摸上来找流川玩了。早知流川只爱豆沙味的汤团,所以神带上来的也全是那一种味道,淡淡的,也不太甜。流川一直就在摆弄他那些花花草草,扔着一大堆的材料搁在厨房也不做。只是他看到有人来晓枫林时,眼里却没有了平日那般冷。在这样的时候,神不在他身边,一个人肯定很寂寞吧?樱木当时就是这样认为的,不像他在仙道家,虽然也是一个至亲人儿也没有可大伙在一起好有意思也挺热闹的。所以看着流川眼里那不易外露的高兴,樱木也觉得很开心啊,当然就忘记忆了要嘲笑于他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怎么说那个年都不应该过得这样冷清吧?鞭炮不放可也要吃上一顿热乎乎的饭菜嘛。每年准时这个时候流川都要吃上神亲自给他弄的甜点,今年——也不能例外!樱木在看着流川下意识地回身望向厨房那边就自告奋勇地担任起煮汤团的任务来了。也不知是怎么了,就当是做给天才自己吃吧,因为平时天才喜欢的也是芝麻汤团的,现在换个口味儿再附带给小狐狸一份儿也挺不错的吧?樱木如此打算着,掀起袖子在流川疑惑目光的注视下兴高采烈地跑进了案房。
       左、右双手合作得蛮顺当,一下捏着面团,另一下就调着豆沙面心,在赶来观看的流川好奇的旁观下,樱木做得更是起劲了。直弄了好几个时辰,厨房中灯火辉煌叮当作响,大锅小盆地摆放了一地,那一个个面心夹着面皮儿的大小各异、形状万千的不知像猪肉丸还是五花果的玩意才让满手满脸全是面粉的樱木排在了桌上。他对于这成果还是挺满意的,以前大人们弄的时候可不是白让他看到的。在流川淡淡的讥讽中,樱木一边高叫着味道最重要一边就把那些古怪的东西一古脑倒进了烧得滚开的锅中。
       瞧着汤团们在锅里沉浮打转儿,樱木也不忘得意地扭头去臭臭流川什么。就这一会功夫,回头看去,那一锅白开水化为了黑呼呼,不,是泛滥着赤红颜色的浓汤。急急搅拌一下,发觉那表面的皮儿全粘在锅里了,一翻之下才弄到了水面上,飘白半开的皮儿与赤红外泄的心面混合在一块,好不让人感到恶心的一锅东西。
     
     (四一)
     
       流川呆呆地看着整个过程,他只是觉得与神做的没什么两样啊。也就是和面再包皮儿了,只不过是难看了一些,弄的时间长了一些,摆在厨房中的东西多了一些;可怎么这结果却大不一样?樱木自觉没面子可也是强迫流川定要吃下一个外表上看来最好的汤团来试试他的手艺。
       流川当然不愿意了,这样难看的东西谁爱吃啊?可他实在受不了樱木在耳边嗡嗡地叫。无论走到哪里,只要没有吃他煮的汤团,这声音就停不了。看来不吃是跑不了的,加则等了这么大半天他实在也饿了就骗骗自己的眼睛吧。流川不得已,只好接过已吵得面红耳赤的樱木手中的碗筷,只尝了那么一口就一下全吐了出来。
       根本就不能吃嘛!那东西,陷儿还是生的,就连那面皮儿也只不过是最外面湿了一层,里面的面粉都能感觉到呢。因为樱木一见面皮儿散了就急忙熄了火。而一心想要流川先尝尝他的努力成果,他也就不知道这里面的情形。磨着流川这老大半天的,却让他吃了一嘴不熟的东西,樱木自己在羞愤之下马上便转移了目标,怪着流川不给他面子,两人自然又是吵了一架,最终是流川赶着气愤愤的樱木下了晓枫林才算了结的。年过完了才和好的呢,所以对于这件事,流川是记得很清楚的。
       “哼,所以说,只要记得你做过的那种东西,我……”
       “什么嘛?”樱木打断了流川的回忆,“若不是你那时想吃,本天才才不做呢。”他想到那时的情形脸上仍是有些发烧,只顾着急急抢着堵流川的思绪与口风,却忘了已说出了心里一直藏着的话。
       是我想吃他便才做的?流川听着樱木这冲口而出的话,细细嚼着,一时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他是什么意思呢?难不曾,只要是自己想要的,他都会去做吗?流川定定地看着樱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就习惯着去让他这样想,这样做了呢?
       “管那么久的事干嘛,”樱木欲盖弥彰地又开口拉远了话题,“现在只要有几根药草我也可以吃下呢。只要可以填饱肚子就成。”
       药草?流川侧目盯着樱木往这四下打量的脸,思虑跳跃着回到了与樱木闹得最不愉快的那一次。
       那次本来是自己最为高兴的一天,因为找到了清夜芝兰。想来药草中那极为不易得到的珍贵芝兰落在自己手里,流川是非常开心的。那芝兰拥有九种不同颜色的叶片,生长于最为洁静的溪水边。若然水质稍有污垢它便不会生存下去,而且一年只开花一次,与其它芝草类相反。它只在冬季里寻觅最佳的成熟时期,等到它散着清浓的香味真是很难熬的。人说昙花一现,可却也可以好好地观察昙花盛开的过程;但那清夜芝兰,见着都不容易,更未说是等着它开花了。
       可巧,在晓枫林这人迹罕见的山林中,就让流川意外地出现了一株清夜芝兰。半夜里与神费了很大的心思才想到办法把它移植到住处去。为了培育这芝兰,神还特意开渠引了甘泉来灌溉于它,几天连着的精心照顾才使得那朵娇嫩的兰花在新家里扎了根。可谁想,这多少天下来的辛勤劳作竟让樱木两下便毁于一旦了。
       原因很简单,不知为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两个人争扯过后,樱木冲动之下便使气儿地拨了流川那独院中的早已让他看不惯的花草。他当然很讨厌这些东西,流川对着它们的时间比什么都长,而且关注在它们身上的心血也比什么都多,最可恶的就是很多次与他吵架他居然还一边给他那些难看古怪的药草浇灌清水一边淡淡地刺天才两句。为什么就算是拌嘴他也不舍得扭头来看着天才?就拿刚才来说,也是这样,就一直弄着他那个什么狗屁烂草,到后来居然是一点儿也不想理会天才的模样。才不管那么多,既然他喜欢这个天才就偏要不如他的意。所以,一念之下他大步上前几下便让那兰花并着流川其它的的心爱之物一并扯出地面了。
       流川只呆得一下,脸上就立即浮现了怒意。他真的很生气,不止为以后见不到清夜芝兰的幽美,也为着神这几日替自己花费的心血白白流失了。不管那芝兰的药用价值如何,它是神那样不易才送到自己手上的。一想到这儿,再想沉默的心也不由得被樱木的举动而挑拨了,他当下便狠狠地一掌打过去,没到对方由得意而转变为错懊的脸上他却硬生生地停下了。总不能因为这一株兰草而去伤人吧?流川忍下心中的怒气,低头看看已经枯萎的兰草:它果然是离根便是立即不能存活的。心疼之余他也只有拂袖而去了,不愿碰那地上的枯兰也不想再看樱木一眼,本来也打算从此后不理会他的。
       那以后就真的是好几天没有看到樱木了,流川也觉得耳边清静了好多。没有了人在眼前东晃西晃,没有了刺耳的笑声日子也平淡了许多。只不过,那样也蛮好。流川的气虽然在几天中消了,只是他还是很在意那九色的兰草。怎么说,那也是想了好久的药物呢。虽然不会一直为着株死物而伤神可总还是放心不下。
       让流川没料到的是,又过了几日,那珍稀的兰草居然失而复得了。它被人送来,是仙道,然后他跟着知道樱木的脚扭到了所以这些日不能来晓枫林烦他了。那清夜芝兰是仙道依着神的方法移来的,不过他说不是他找到的。当时也没有在意那么多,只要见到了就好,在高兴之下流川没有细问什么而仙道也闭口不提找到这芝兰的人。如果那个人会是樱木呢?流川想着,脱口而出,“你是不是不让仙道告诉我你曾去找过清夜芝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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