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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而且咱们行云寨已成岭南十八寨头领,势力几可与逐渐衰败的柳林山庄相提并论............除非真能拓展到与流影谷有一拼之力的程度,否则行云寨的名声越大,便越有可能招致危机。但实力的提升远非一蹴可几,为今之计,也只有先想办法提升外围的防御,让咱们这颗柿子显得难啃一点,以此换取进一步发展的时间了。」
     
       「所以陆伯伯才暗中离开山寨前往擎云山庄位于岭南的别庄?」
     
       「正--咦?你不是才刚回来,怎会知道陆爷外出之事?」
     
       田义才刚要应过,便因思及少年才刚回寨而为之一怔。陆涛离开之事就连寨中也只有极少人知道,凌冱羽这几个月都不在岭南却如此清楚,自然不免让他一阵惊讶了。
     
       可凌冱羽却只是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山人自有妙计。」
     
       「妙计?」
     
       见少年面上全无紧张之意,显然那消息来源绝不至于危害到山寨,田义才刚悬起的心暂松,心下却已对那透露之人起了几分好奇:「对了,你义姊桑净也算是擎云山庄的人,莫非是她告诉你的?」
     
       「嗯............算是吧。」
     
       凌冱羽含糊地应了句,目光却已因这小小的欺瞒而略为瞥了开--他虽已将自己当成是山寨的一份子,也将陆涛、田义等两位与他有大恩的人当成了至亲,可这事儿毕竟牵连到师兄多年来的苦心经营,在未经师兄允许前,他仍是能瞒就瞒的。
     
       幸得田义也没注意到这些,只是自顾自地道:「也不晓得事情谈得如何了............咱们多年前虽曾和白炽予打过交道,却也不过是一饭一酒的交情,还不见得能说得动他前来相助............小冱,桑姑娘如今在擎云山庄也算是说得上话的人吧?她有没有说过这事儿成不成啊?若仍未有个定数,是否能请她看在你的面子上代为向白炽予说项?」
     
       「听闻那白炽予同陆伯伯一样是个颇为豪侠仗义之人,擎云山庄向来也对咱们十分友好,事情应该没什么问题才对。」
     
       顿了顿,不想让田义又把话扯到他的「消息来源」上头,少年语气一转:「只是据说白炽予于机关之术上的造诣已足称大师,若能请他为山寨设计防御工事,想必日后我也只能乖乖地由正门进来了。」
     
       如此一句,让田义听得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比起『被迫』如此,自个儿学乖稳重点不是更好吗?」
     
       「哈哈............」
     
       闻言,凌冱羽乾笑两声,心下却已暗恨起自己转移话题的技巧怎地如此拙劣,竟把内容引到了他向来最为头疼的部分............正想着该怎么逃过一劫呢,一边的田义却已语重心长地说起了教:「小冱,不是田大哥唠叨,如今你也是岭南武林出名的人物了,以你在剑术上的造诣,假以时日,想与柳方宇等人齐名也并非难事............尤其陆爷膝下无子,这行云寨日后定是要交由你的。你性子如此活泼乐观虽好,却终还是得稳重些才能让陆爷放心啊!」
     
       「陆伯伯正当盛年,又有田大哥在,就是天塌了也轮不到我来顶吧?」
     
       「田大哥有几两重自个儿清楚得很。我虽能在陆爷身旁当第二把交椅行辅佐之职,却没有陆爷那等收服人心的豪气。倒是你,山寨里论年纪、论资历,比你少的还找不出几个,可你曾见过任何一人对你成为三当家一事有所异议么?整个山寨哪一个人不是对你服服贴贴的?你有服众的实力和气度,也有做大事的气魄,这担子自然得由你来接了。」
     
       「田大哥,刻下谈这些未免言之过早了。冱羽确有光大行云寨之心,却也深知目前的自己并无负起如此重担的能力............况且一个人『稳重』与否,也不是看行为是否规矩来决定的吧?冱羽自认仍有所不足,希望能经过更多的磨练后再来考虑这些。」
     
       「小冱............唉。」
     
       田义虽仍想劝些什么,但凌冱羽所言字字在理,让他终也只得放弃了说教。
     
       只是看着少年如今英姿焕发、神采飞扬,顾盼间流露着浓浓朝气与雄心的模样,回想起十年前造就一切的那次际遇,心下不由得一阵慨然。
     
       --两年前,若不是陆涛由这个「寨中新秀」的精湛剑术中瞧出了黄泉剑的影子,只怕他们到现在都还没能认出这俊秀英朗的少年便是昔日那个瘦小无助的孩童。可一旦认出了人,即便已是多年过去,那份熟稔的感觉却仍轻易回到了胸口。
     
       因为那双清亮依旧的眼眸,也因为少年那份始终不曾改变的傲气与志向。
     
       他虽老为小冱太过顽皮的举动而烦心,却也比任何人都清楚:纵然这孩子平时表现得活泼跳脱,可一旦遇事,他却比任何人都能定下心来冷静思考面对。
     
       也正是因为这点,才让陆爷和他认定了小冱绝对是接下重担的不二人选。
     
       但作为对少年过去有所了解的一人,田义也很清楚他的心病在哪............忆及少年才刚结束的旅程,他犹豫半晌后,终还是问出了口:「这趟出去,有找到想找的人吗?」
     
       十分简单的一问,却让少年前一刻仍显得容光熠熠的神情瞬间转为落寞。
     
       「............没有。」
     
       他摇了摇头低声答道,向来明亮的眸子亦随之转为黯淡。「只是个............境遇稍微类似的人而已。」
     
       「记得你曾说过经由白桦找到了你从兄曾待过地方,这方面的线索呢?」
     
       「暂时还没消息............毕竟已过了这么多年,那人贩子也早给人减了,想找个知情人或纪录什么的实在不是容易的事。」
     
       「小冱............」
     
       见他神情如此,田义呼唤的音调因而带上了几分担忧--可听着的少年却只是强打精神地一笑,道:「但以师............白桦的能耐,假以时日定能找出结果才是--至少,在委托他们之前,我可是连半点线索也没有呢!」
     
       「嗯。」
     
       心下虽对凌冱羽如此信赖白桦有些困惑,可田义不忍见他这般难过,便也不再多说,一声应后重重拍了拍他的肩:「好了,不管先前遇到哪些挫折,既已回来就先放下心事好好休息吧!到时还有客人等着见呢!」
     
       「客人?」
     
       「是慕容世家的二少爷,等你五天了,说是有事要你帮忙。」
     
       「仲武兄?」
     
       「是啊!他说那事儿惟你能胜任,所以尽管已告诉他你归期未定,他却还是坚持留下。」
     
       「既是如此,我就先同他见个面好了,让他虚耗这么多日实在不好意思。」
     
       「他都等了五天,再多等个半天一天的又有什么大不了?」
     
       见凌冱羽一听着此事便要往客房走,田义忙伸手拉住了他,甚至是一个转身拖着他往反方向走去:「你一路颠颇劳顿,还是先吃顿饱的再考虑其他吧!」
     
       「田大哥,我路上才吃过--」
     
       「那就好好睡一觉!要热心助人也得先把自个儿顾好才是,你正是长身子的年纪,多吃多睡才会长得高又壮!」
     
       语带叮嘱的同时,手上的力道已然加重了几分,显然是打算就这么拖着少年回房了。如此情况虽让凌冱羽有些哭笑不得,心中却已是一阵温暖。
     
       --抱歉了,仲武兄。
     
       于心中对苦候自个儿多日的友人道了声歉后,凌冱羽不再坚持,任由田义将他拉回房中歇息了。
     
       ◇ ◇ ◇
     
       答、答。
     
       令少年自睡梦中醒转的,是檐下水珠落地所激起的阵阵声响。
     
       「呜............」
     
       仍有些恍惚的神智换来了唇间逸出的模糊低吟。少年双睫轻扇缓缓睁眸,随之入眼的熟悉床帷与满室幽暗令他不由得为之一怔,足过了好半晌才回想起事情的因由。
     
       对了............先前他给田大哥硬逼着回房休息,本只是想应付一下就好,不料才刚上床歇会儿便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屋外同样漆黑的天色和隐约可见的点点灯火昭示着这一觉至少睡了两个时辰有,凌冱羽因而一阵头疼,更在思及自个儿多半已睡得连晚膳都错过后,有些挫折地垮下了脸。
     
       依照山寨中那帮饿死鬼的性子,就算有田大哥特别嘱咐膳房给他留一份,时间一长也会给人瓜分掉--倒不是说他有多喜欢大厨王叔的手艺,只是能就近用膳自然是比较方便的。错过了,不是得自掏腰包出外觅食,就是得厚着脸皮哀求王叔再给他煮些吃的--后者多半还得奉上一罈酒作报酬。两者不论哪种都十分麻烦,是以凌冱羽向来总会准时往食堂报到,不想今日却阴错阳差地睡过了。
     
       咕--
     
       彷佛在回应他的烦恼一般,才刚想着呢,肚子便已不争气地叫了起来。少年不由得一阵苦笑,搔了搔头翻身下榻,边整理仪容边盘算起真没饭吃的话该往何处「觅食」。
     
       --可这烦恼还没持续多久,便因忆起先前田义提及的「客人」而得以一扫;唇畔苦笑亦随之化作了狡黠之色。
     
       「嘿嘿............仲武兄既有事相求,想必是不会介意让我蹭一顿饭的。」
     
       喃喃自语着的同时,少年已自推门出屋,而在迈步离开前吹了声口哨,以此呼唤已在外放风许久的夥伴。
     
       此时正当初夏,午后的一场大雨让原先闷热的天候变得凉爽许多,空气亦显得格外清新。凌冱羽深吸口气享受了一下这种睽违已久的舒适感觉,而在听到熟悉的振翅声由远而近后,清俊面容之上笑意扬起。
     
       衬着远处的几许灯火,浓浓夜色中,一只鹰儿盘旋而下,几个振翅稳住身子站上了少年肩头。熟悉的重量让少年面上笑意更盛,问道:「没淋到雨吧,锅巴?」
     
       锅巴自是没可能以人言回应的,可那轻蹭着少年颊侧、分毫不显湿漉的翎毛却已是最好的答案。明白这点,凌冱羽赞许地为鹰儿顺了顺羽翼,并自怀中取出装饲料的小布袋递到了夥伴身前。
     
       「你还是一样机伶呢............来,等了那么久想必也饿了,吃点东西吧!」
     
       话声方落,便听得鹰儿欢快地一声清鸣,毫不客气地将头埋入布袋中吃起了饲料。略显急切的模样让少年颇觉莞尔,也不嫌手酸,就这么维持着原来的姿势「载」着锅巴往「目标」所在的客房行去。
     
       作为行云寨的三当家,凌冱羽如今也称得上是寨中的中心人物之一了,所居之处自也是位于重重戒护之下,与邻近山寨入口的客房有好一段距离。可他已有数月不曾回到山寨,先前又给田义逼着休息来不及和同伴们打打招呼、见个礼什么的,所以刻下尽管已称得上饥肠辘辘了,却还是放缓脚步悠哉前行,让自己好好看看这睽违已久的「家」。
     
       此时虽已入夜,整个山寨内却依旧十分热闹--喝酒吃肉、划拳小赌的人固然有,更多的却是三三两两集结着在广场上彼此试招演武。这场面虽不如大门派操练弟子那般盛大,但山寨成员们神情间流露的勤奋与认真,却仍让经过的凌冱羽瞧得一阵欣慰。
     
       看着沿途上已有数月未见、一如既往地充满活力的夥伴们,以及伴随着一声声「三当家」而来的、亲切、关怀与崇敬交错着的目光,少年胸口一暖,一股归属感油然而生--却又在逐一含笑回应间,早先同田义的一番谈话乍然于脑中浮现。
     
       面容之上的笑容明朗依旧,心绪却已是一沉。
     
       --辞别师父下山加入行云寨,也是四年前的事了。
     
       不同于本就出身擎云山庄的师兄,他虽从小就向往着当个行侠仗义的大侠,更得遇机缘先为泰山枪陆涛打通周身经脉、后为黄泉剑聂扬收作弟子,可在艺成出山前,他却从未真正涉足于所谓的「江湖」之中--就连对这「江湖」一词的认识,也始终都停留在孩提时自过往行商听来的见闻和师父师伯偶尔提及的一两句话上。即便清楚江湖上存在着大大小小的各种组织,他却从未深思过这种种情势可能隐含着什么,一如他虽总盼望着能到岭南加入并壮大行云寨,却从未想过将这事儿真正付诸行动时可能面对的问题。
     
       直到他硬是逼着师父放人让他下山入关,并于前往岭南的旅程中听人提起种种关于北谷东庄相争、还有什么傲天堡、漠清阁之类的话题后,他才逐渐理解了自己将要--或者该说是已然--置身的,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也难怪昔年在山上时,除了习医练剑外,师兄总要拿着擎云山庄送来的情报仔细参详了。同样是闯荡江湖,独身一人和置身一方势力是完全不同的。前者或许还可以做到仗剑而行、快意恩仇;可一旦有了牵挂,在行事方面便不免要考虑良多了。
     
       而这样的认识,在先后得其义姊桑净及师兄白冽予的指点后变得更为深刻。
     
       桑净在武学上的天份并不出众,却相当聪慧。出身于湘南剑门这样一个立场艰难的中等门派让她培养出了独到的眼光,对判断江湖大势自有一套方法。至于师兄么,他的神通广大凌冱羽自然是十分信服的。有一个同时身兼擎云山庄二庄主及江湖第一大情报组织掌管者的师兄在,凌冱羽虽还没能达到见微知着、洞见观瞻的地步,可对这江湖大小势力间的利益关系、明暗面等,却也有了相当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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