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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专案组(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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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鉴拖着沉重的双腿向前走去,大约走了十几米,才发现前面开过来一辆车。当车行驶到于鉴身旁的时候,于鉴看到,开车的是王大庆。
     
       “于鉴,上车吧!咱们报社仍然欢迎你,你是无罪的,这个我们大家都很清楚。”
     
       于鉴仔细瞅了瞅王大庆,他从王大庆那不真实的目光中,好像看到了一种真诚,并且当他听完王大庆的这段话的时候,于鉴又感觉王大庆在欺骗自己。是的,这怎么可能?报社还会要一个涉案人员——而且是一个刚刚从看守所里走出来的犯罪嫌疑人。
     
       但是他不上车又能到哪里去呢?素类死了,梅绎涵逃了,他在北京认识的两个女人就这样离开了自己。他又能到何处落脚?他连回山东老家的路费都没有,甚至在看守所吃完早餐以后,午餐在哪里他都不知道,他能去哪儿?
     
       于鉴上了车。王大庆首先拉着于鉴到了洗浴中心,让于鉴好好地洗了洗澡,然后又去美发中心。当理发师就要理完的时候,于鉴突然转过头来,用一种近乎乞求的目光瞅着王大庆说道:“我能染一下头发吗?”
     
       王大庆坐在木椅上差一点没有掉下来,他睁大眼睛,仔细地盯着于鉴。当他看到于鉴是很认真地在向自己发问的时候,他点了点头。
     
       “你要染什么颜色?”理发师问道。
     
       “亮绿。”
     
       “这个颜色染出来可耀眼,如果不好看——”
     
       “我以前染过。”
     
       理发师一愣,又问:“全染还是只染刘海?”
     
       “全染。”
     
       ……
     
       染完头发,王大庆要带着于鉴回报社,但是于鉴坚决不同意。王大庆也不好强求,只好在附近为他找了一家宾馆,让他先住下,并且答应明天就为于鉴租房子。王大庆临走的时候,给于鉴500块钱,于鉴没有拒绝,而且还说了一些感激的话。
     
       于鉴吃完晚饭就早早地入睡了,但就在他刚刚进入梦境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于鉴以为是王大庆,但是喊了几声都没有回声,于是他从床上爬了下来,头脑昏昏沉沉地走到了门口。
     
       “谁啊?”于鉴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房门,却发现门外并没有人。他疑惑地走出了房间,向两侧一扫,没有一个人,于鉴叹了口气。他太累了,于是又把房门关上了。
     
       于鉴又重新爬上了床,并且用被子包住了头。渐渐地,他又进入了梦乡。当他拖着沉重的身子在梦境中打鼾的时候,房门突然又被敲响了,而且这一次比上一次的声音更大,并且更急促。敲门声持续了大约五六分钟,才把床上的于鉴惊醒。没有办法,于鉴再次从床上爬了下来,并且很不耐烦地打开了房门。这一次和上一次一样,门外并没有人。于鉴仔细思忖了一会儿,心想:也许是服务员敲错了,也许是王大庆搞的恶作剧,也许是宾馆的“小姐”在寻找客户。于鉴才不管这些,这一次他在关门的时候,在门前挂上了“请勿打扰”的牌子。这一下,于鉴可以放心地睡觉了。
     
       但是于鉴还是有些担心再有人敲门,如果再听到这声音,于鉴就有理由相信是宾馆的“小姐”在作怪了。但是他躺在床上等了十多分钟,也没有听到敲门声。于鉴以为是那个“请勿打扰”的牌子起了作用,于是又安心地睡了。
     
       就在于鉴睡熟的那一刻,敲门声再次响起,而且声音一次比一次重,于鉴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并且急速冲到了门前,迅速打开了房门——他想看一看是谁在作怪,如果真是“小姐”的话,他会臭骂她一顿,甚至还会把她送到派出所。但是奇怪的是,他打开门一瞅,外面还是没有人。
     
       于鉴关上了房门,这一次他不敢再睡了。他就坐在门前,等待着敲门声,而且神情紧张,有痛打一顿敲门人的冲动。但是他在门前站了大约半个小时也没有人来敲门。于鉴坚持不住了,只好放松下来,坐在沙发上等待着,等待着……
     
       两个小时以后,于鉴坐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于鉴从梦中惊醒,以为有人在敲门,仔细一听,他才发现是电话吵醒了他,于是他拿起电话:“喂?”
     
       但是就在于鉴拿起电话的那一刻,电话那头的人却挂断了电话。于鉴一阵冲动,他气愤地把电话线拔了下来。这个时候,于鉴没有一点儿睡意,他知道这个觉是睡不下去了。于是他穿好衣服,走出了宾馆。
     
       那个时候,虽然夜已经深了,但是柏油路上还是人来人往。于鉴站在橘红色的路灯下,他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是那样着急地赶路,似乎是急于回家。于鉴顺着宾馆前的马路向前走,当他走到过街天桥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了几个小乞丐。他们正蜷缩在桥上,迷迷糊糊地睡着。有一个小女孩一边睡着一边还眯着一只眼,似乎在观察着过往的行人。当她发现有一个染着亮绿色头发的青年走过来的时候,她突然把其他四个伙伴推醒了。那四个小乞丐大约也知道给他们送钱的人来了,于是一个个从梦中醒来后,就和那个蓬头垢面的小女孩一起围住了于鉴。
     
       “给点钱吧!”
     
       “您就可怜可怜我们吧!”
     
       “我们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
     
       “给点钱吧!您就给点钱吧!”
     
       “……”
     
       于鉴哪里有心情给他们钱,即使他有这个心,他身上也没有带钱——王大庆给他的那500块钱还在宾馆里呢。
     
       “去去去!”于鉴一边躲避着这几个小乞丐,一边不耐烦地说。
     
       谁知这几个小乞丐一看他不想给钱,就有两个小男孩抱住了他的腿,其他三个小孩就往于鉴的兜里掏。于鉴一看,这是明抢啊,他一想到自己的处境,就再也没有了同情和怜悯,一把推开了正在掏他兜的那个小女孩,一边用力把两个抱着他的腿的小男孩踢在了一旁。那两个小男孩哇哇大哭起来,过往的行人都用一种好奇甚至谴责的目光向天桥这边瞅来。
     
       那些孩子看到于鉴真的发了脾气,于是一边从地上大声哭着,一边辱骂着于鉴。于鉴才不管这些,他从孩子们中间挣扎着出来,一边慌里慌张地跑着,一边还不时地回过头来瞅一瞅。当他来到宾馆房间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衣兜里沉重了许多。于是他把手向衣兜里一插,他的手突然摸到了一沓厚厚的东西。于鉴以为是那几个孩子搞的恶作剧,但是当他把东西掏出来以后,竟然发现是一沓钱,足足有5000块钱。于鉴一下子呆住了,他又下意识地向自己的两个裤兜里掏去,发现里面有一把卷卷的东西。他掏出来一看,是一卷卷的人民币,而且全是100的。于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随即又把钱塞进自己的衣兜里,并且迅速跑到了宾馆楼下,这时他发现,天桥下的那几个小乞丐已经不见了踪影。
     
       于鉴异常激动,他毫无目的地向四处奔跑着,希望能发现那几个小乞丐的身影。他从宾馆跑到过街天桥,又从过街天桥跑到前面的十字路口,随便选择了一个方向就又奔驰而去,就像一匹生性倔犟的野马,在黑夜的大草原上撒着自己的野性。当于鉴再也没有力气向前奔跑的时候,他那虚弱的身体一下子重重地摔在了柏油路上。于鉴趴在柏油路上索性不起来了,他紧紧地攥着双拳。
     
       当于鉴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到宾馆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床上有一张纸。于鉴急忙走了过去,仔细一瞅,竟然是梅绎涵写给他的一封信——
     
       鉴:
     
       我知道你肯定把素类的死归结到了我的身上,我不否定素类的死与我有着密切的关系,但并不是我害死了素类。
     
       钱是我送给你的,我知道你身上并没有钱,你需要它。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会带你出国的。最后,我要郑重地提醒你:小心你身边的每一个人,他们都是警察。
     
       梅
     
       于鉴看到这封信以后,仔细回过头一瞅,突然发现房门还没有关上。他急忙跑了过去,把门紧紧关上了。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于鉴就起床了。他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就到服务台预付了十天的房费。当手续全部办理完毕的时候,他甚至没有来得及吃早点,就坐上了一辆出租车。
     
       当于鉴来到刑侦大队的时候,天才刚刚亮。于鉴走到大门,传达室的保安却不让他进去。虽然于鉴再三解释,但是保安却说:“你要找刘队长,可以,那么到上班时间你再来吧!——现在我即使把你放进去了,你也见不到他!”
     
       于鉴没有办法,只好站在门口等待着。
     
       两个小时以后,刘长勇开着一辆警车从柏油路上驶过来。于鉴一看到是刘长勇,还没有等他下车就急忙跑了过去。刘长勇心里也很纳闷,当他皱着眉走下车的时候,刚想问于鉴是不是知道了梅绎涵的下落,于鉴抢先说道:“刘队长,我要了解真相——素类的双腿是怎么没有的?你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我。”
     
       刘长勇重新打量了一下于鉴,并且很仔细地瞅到于鉴眼睛里的血丝。他一边向办公大楼走去,一边对于鉴说:“你无权过问!”
     
       “为什么?”
     
       “因为这是警方机密。”
     
       “但是——”
     
       “没有但是,你没有权利要求我告诉你素类的死因!请回吧!”
     
       说着,刘长勇消失在于鉴的视线里。保安看到刘长勇这样对待于鉴,也不让于鉴进去了。于鉴没有办法,他转过身来,向马路左侧走去。当他走到十字路口的一家麦当劳门前的时候,他回过头来,仔细思忖了一会儿,便又向公安局走去。这一次于鉴并没有走上前去和保安说话,他知道保安是不会让他进去的,于鉴索性就站在门口等着。
     
       就这样,于鉴一直等到了中午,但是刘长勇根本就没有出来。这个时候,于鉴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他想忍一会儿,虽然麦当劳离这里不远,但他生怕自己去买汉堡的时候刘长勇会走掉。于是,于鉴只好忍着。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地过去了,于鉴饿得实在受不了,急忙转过身子向麦当劳跑去。因为不是客流高峰期,于鉴很快就买了一个鸡腿汉堡和一杯可乐。于鉴拿到汉堡以后,一边吃着,一边向公安局走去。当他再次来到公安局门口的时候,他发现刘长勇的车已经不见了。于鉴傻傻地看着刚才刘长勇停车的位置,猛地把一大杯可乐摔在了地上。
     
       保安看到这种情景,突然跑了过来,嘴里还嚷道:“你干什么呢?”
     
       于鉴看到保安跑了过来,心里有些发憷,他结结巴巴地一个字也说不清楚。
     
       “你是不是叫于鉴?”
     
       于鉴点了点头。
     
       “刘队长让你进去。”
     
       “刘队长,他——”于鉴瞅了瞅刘长勇刚才停车的位置,又瞅了瞅那个保安。
     
       “你进去吧,刘队长在办公室里等着你哩。”
     
       于鉴被弄得一头雾水,他懵懵懂懂地走进了大门。这个地方,于鉴是很熟悉的,他曾经在这里被关了一天一夜。
     
       刘长勇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于鉴甚至连门也没有敲就走了进来。刘长勇看到于鉴,冲着他笑了笑,并指着坐在沙发上的张明浩和徐敏说:“你不是想知道素类的腿是怎么断的吗?他们就是当时发生车祸时的现场刑警。”
     
       于鉴是见过张明浩和徐敏的,但是想见的人真的坐在面前的时候,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正在这时,徐敏来到于鉴的面前,把手中的照片交给了于鉴——那是徐敏在案发现场拍下来的。
     
       于鉴看到素类躺在血泊中,尤其是当他看到地上那一摊鲜血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流下了泪水。于鉴甚至恨自己当时不在场,否则哪怕用自己的身体去挡那辆越野车,也不会让素类受到一点点伤害。
     
       “素类恢复记忆以后,她想去一趟报社,看一看方言的案子有什么新的进展。从报社里走出来后,她就开车去了酒吧,她在那里喝了整整一个下午,天已黑下来的时候,她还叫了一杯鸡尾酒。喝完她就走出酒吧。当我和张明浩走出酒吧的时候,车祸已经发生了。当时张明浩还向那辆没有牌照的越野车开了两枪,事后他还受到了处分——我们没有看到车上的人,不过我们从交警队的‘电子眼’拍下的录像里可以看到这两个戴着墨镜的人,就是当时开车撞素类的人。”说着,徐敏又把一张比较模糊的黑白照片递给了于鉴。
     
       “你见过这两个人吗?”徐敏又追问道。
     
       于鉴抬起头来仔细看了看徐敏,他以为警察在怀疑他。徐敏看出了于鉴的想法,急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在梅绎涵身边那么久,就没有发现梅绎涵身边的保镖有长得像他们的?”
     
       “这怎么可能?”
     
       “除了梅绎涵以外,其他人没有作案动机,除非这是一场意外车祸!”
     
       “不可能!”
     
       “没有不可能,这个世界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于鉴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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