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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重洋万里探龙穴(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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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元杰目光炯炯,巡视着甲板上的每一个人。
     
       政委程远升挺身而出:“经理,让我先过!”
     
       邵元杰点点头,心说:好样的!这个时候站出来的才算得上真正的共产党员!
     
       程远升攀着软梯上去了,一步一步,揪着众人的心。风在狂吼,浪在咆哮,十二根钢丝缆绳“嘎嘎”作响,弱不禁风的软梯在风口浪尖上剧烈地飘摇。程政委,你当心,当心啊!全船人的心都系着那细若游丝般的软梯……
     
       程远升已经爬到了软梯那下垂的弧形底部,他停下了。老程,你怎么了?是力气用尽了,还是……没有勇气了?全船的人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儿!
     
       突然,程远升利用颠簸的两船接近平衡的瞬间,一个转身,成功地攀上了对方船!但是,风浪已经越来越大,软梯飘摇不定,纵有勇士敢于再步程远升的后尘,也不可能了!人过不去,任务将无法完成,时间,效益,信誉……一连串的压力向邵元杰袭来。
     
       他的目光从软梯转向了空中的吊盘:“现在,只好坐吊盘过去!”
     
       此言既出,立即遭到否定:“啊?那是违章作业,太危险了!”
     
       “出了问题我负责!”邵元杰决心已定,“下面挂安全网,上面增加风绳,尽量减少晃动。”
     
       他已经迅速想好了辅助措施。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邵经理,你能保证这“空中飞人”一定成功吗?
     
       邵元杰不能保证。即使是训练有素的杂技演员,在安全绳的保护之下也有偶尔失手的时候。他出此招实属万不得已,充其量只有七成把握,能否成功,还待实践。
     
       那么,谁来做第一次试验?
     
       邵元杰巡视着甲板上列队的船员,他们各个跃跃欲试,希望自己率先为同伴们蹚出一条成功之路。
     
       邵元杰的目光从他们脸上移开了,注视着一个小伙子:“邹庆成,你先过!”
     
       邹庆成应声出列,毫不畏惧地走向吊盘。
     
       邵元杰深情地望着这个没有让他失望的小伙子,心里一热,泪花几乎涌流而出。但他还是忍住了,朝邹庆成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出了两个字:“小心!”
     
       邹庆成也朝他回报以一个自信的微笑,踏进钢丝绳吊着的柳条筐。吊车启动,吊臂把柳条筐举向空中,朝着运输船转动……
     
       “啊!”对方船上传来惊叫声,洋人们实在不明白:中国人难道人人都会“空中飞人”的杂技吗?这是在玩儿命啊!
     
       此刻,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比邵元杰的心情更加紧张而沉重。他紧盯着那“空中飞人”,紧握的双拳在白令海的冬季竟然渗出了汗水。
     
       “拉紧风绳!”他厉声喊着,嗓音已经变声了!
     
       柳条筐终于安全降落在对方船上,邹庆成的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舅舅,我成功了!”
     
       外国运输船上谁也听不懂他这句话,而“烟远”1号的每个人都认识邹庆成,他是邵元杰的嫡亲外甥。在生与死的考验面前,邵经理首先派出的是自己的骨肉至亲!无声的命令使每一个人热血沸腾,万死不辞,“空中飞人”接连越过惊涛骇浪,扒载任务顺利进行,比规定时间整整提前了十二个小时。无畏的中国人,难道是为了从洋人手中获取“奖金”吗?
     
       “了不起,中国人!”从相邻的船上传来的这句话,便是余韵无穷的答案。
     
       “化委屈为力量”。中国渔货以无可挑剔的质量赢得德国技师的首肯,打进国际市场,成为免检的信得过产品
     
       1985年7月23日,中国驻美国大使韩叙与美国国务院负责海洋和国际环境及科学事务的助理国务卿爱德华·沃尔夫在华盛顿签署了《中美渔业协定》。根据这项协定的精神,“烟远”1号于1986年3月1日进入美国阿拉斯加200海里专属经济区,进行联营合作,收购美国渔船捕捞的原条鱼,就地加工,自行销售,按产值的10%至15%缴纳人渔费。
     
       美国的专属经济区渔业资源丰富,渔船产量高,鱼货保鲜时间短,加工量要求严。原条鱼进人了船的加工间,从去头、去内脏、去鱼皮、割鱼子、切鱼片,一直到把下脚料加工成鱼粉,全部在流水线完成。为了按照联营协议规定的时间完成加工任务,“烟远”1号全船动员,除了机舱留下专人值班保证流水线正常运转之外,从船长、大副直到炊事员,全部投入到加工间工作。
     
       先进的流水线,一环扣一环,没有任何一个空当儿,没有一秒钟的间歇,在这里,人就像一颗螺丝钉、一副刀具、钳具,成为机器的一部分,一站就是十二个小时、十八个小时,甚至二十个小时、三十个小时,吃饭、睡眠必须轮流进行,人走机器不停。毕竟是血肉之躯,人的耐力总是有一定的极限,有的船员捧起饭碗却睡着了……
     
       加工员小李在连续奋战了十八个小时之后被替下班来,刚刚人睡,猛听到一声“到点了!”便像弹簧似的一跃而起,又跟着下一个班次接着上班了,一干又是十二个小时!
     
       流水线前,加工员小王困倦已极,不知不觉打了个瞌睡。突然’一条鱼猛地砸在他的胸前,睁眼看时,德国鱼片技师尧根正怒气冲冲地站在他的面前!一股屈辱升上心头,小王简直要跳起来,回敬这个德国佬:你凭什么欺负中国人?但他还是忍住了,没有发作,继续干活儿,刚才那股困劲儿已经被尧根的“飞鱼”打退了……
     
       下班以后,他理直气壮地向经理反映了德国技师的打人事件。
     
       邵元杰听了,浓眉紧锁,陷人了沉思。
     
       自从中国渔船登上了“国际舞台”,船上五方杂处,中外矛盾时有发生。有一位美国联营公司的代表,在测量美国渔船扒给中国渔船的鱼货时,总是以囊网的最宽处为准,无形中使中国人连连蒙受损失。在谈判时,他傲慢地把脚放在桌子上,眼里根本看不起中国人。上了中国船,他到处乱窜,连驾驶室和电报室这样的核心部门也随便进出,信手摆弄船上的设备,如人无人之境。中国船员提醒他:“损坏东西要赔偿!”他又以一副财大气粗的架势,满不在乎地说:“赔偿?多少钱?我一个月的工资顶得了你们全船!”船员们恨透了这个家伙,中国人民不可侮!邵元杰义正辞严地向联营公司反映了这位代表的劣迹,他很快被解雇了。但是,并不是所有的外国人都像他这样,他们也千差万别,特别是德国技师尧根,一向对工作认真负责,对中国船员十分友好,这一次实在是个例外……
     
       “尧根用鱼打人当然是不对的,我要和他谈谈!”他首先肯定地说,但话锋一转,“可是你在上班时间打盹儿,不占理呀!要知道,按照加工标准,每盘鱼片中不准超过两根鱼刺,如果鱼刺在你手里混过去,影响了质量,这一批鱼货就会被鱼商拒收,我们的经济效益和国际声誉都会受到损失!这么说来,尧根先生对你的严格要求,还是出于好意呢!你要‘化委屈为力量’,干出个好样儿来给他看看!”
     
       一个“化委屈为力量”,使小王茅塞顿开,以后的工作兢兢业业,再也没有出过差错,还受到了表扬。邵元杰事后也婉转地提醒德国洋技师改进工作作风。出于共同的责任心,一对“冤家”和解了。
     
       中国鱼货以无可挑剔的质量赢得了德国技师的首肯,打进了国际市场,成为免检的信得过产品。在共同的工作和生活中,尧根和中国船员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当他的四十五岁生日到来时,“烟远”1号出其不意地为他准备了生日宴会,当一碗“长寿面”捧到他的手中,这个和中国人一样离开祖国和亲人的德国技师像个孩子似的流出了幸福的泪水:“谢谢,谢谢!这是我一生中最难忘的一天!”
     
       要治船长的病,最好的“药”就是打鱼。当沉重的囊网拖出水面,银光闪耀的狭鳕拥挤着、蹦跳着被拉上了甲板,满船的人们一片欢腾,船长的病好了
     
       1991年9月,“烟远”1、2号在“降服”白令海后,又与随之而来的“烟远”3号一起转战与之毗邻的鄂霍次克海。
     
       鄂霍次克海位于堪察加半岛和库页岛之间,这片150万平方公里的海域是俄罗斯远东主要渔场之一,这里有270多种鱼类资源,比目鱼、鳕鱼、鲱鱼、鲑鳟鱼等等都具有很高的经济价值。“烟远”的主要捕获对象是鄂霍次克公海里的狭鳕,虽然个体较小,但产量很高,一个航次单船纯利润也可达500万至600万元人民币。
     
       与白令海截然不同,鄂霍次克海处于远东大陆的环抱之间,风平浪静,在捕鱼人看来简直是个难得的好去处。然而,它又是一个深浅悬殊极大的海,平均深度为774米,南部最大深度可达3374米,而北部最浅处只有300米;底质凹凸不平,不熟悉海况的渔船极易挂网、缠摆甚至触礁,前不久就有一艘韩国渔船在此沉没。表面的平静下面却险象丛生!
     
       不畏艰险、不辞辛劳的中国船队开进了这片海域……
     
       下网了。船长王贵荣已经整整十二个小时没有离开驾驶室,不吃不喝,一双眼睛紧盯着鱼探仪。
     
       屏幕上,鲜艳的玫瑰红色带闪烁着,渔船缓缓前行,预示着网口正从密集的鱼群中间穿过……
     
       “起网!”王贵荣高声下令,他知道,这一网拉上来,产量一定相当可观!
     
       卷扬机绞紧了钢丝绳,网板拉上来了,绳筒拉上来了,囊网拉上来了——然而,网中竟然连一条鱼都没有!
     
       王贵荣的面庞涨得血红,简直要爆裂!十二个小时的心血,十二个小时的体力,全船人整整一天的劳动,公司为此所付出的成本……
     
       顷刻之间化为乌有,他作为船长,只觉得五脏六腑一阵撕裂般的剧痛!突然,他一个踉跄,从口中喷出一股热血!
     
       “船长,船长!”大副、舵工立即抱住他。
     
       “别管我!”王贵荣大喝一声,“看看甲板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甲板上,渔捞长立即和船员们仔细察看囊网。囊网完好无损,可是,在网筒部分不知由于什么原因扭了一个节,鱼探仪上虽然显示密集的鱼群已经进了网筒,但它们却不可能进人囊网,随即又溜走了!
     
       紧张地抢修……
     
       驾驶室里,大副扶着盛怒的王贵荣,说:“船长!你最近一直上火,还得当心身体,让船医给看看吧?”
     
       “他治不了我的病!”王贵荣用手背拂去嘴唇上的血,伸手抓起一瓶啤酒,“咕咚咕咚”灌下肚去,“下网!”
     
       船上的人都知道,要治船长的病,最好的“药”就是打鱼。
     
       又是十二个小时过去了,王贵荣还是不吃不喝,眼睛紧紧盯着鱼探仪……起网了,当沉重的囊网拖出水面,银光闪耀的狭鳕拥挤着、蹦跳着被拉上了甲板,满船的人们一片欢腾,船长的病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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