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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天涯芳草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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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的和房东签了合同,因为房东很忙,也没时间清理,他让我自己打扫,可以在房租上优惠点,最后敲定二千三百元。
     
       我自己到超市买来一些清洁用具,开始对这个新家进行全面作战。我拖着地,想起我和唐易刚买新房的时候,那时是两个人一起收拾,如今自己形单影只……
     
       我深吸口气,不愿再回想那些过往,回忆应该是美好的。如果只能让人心伤,又何必老拿出来折磨自己?
     
       我大声地哼歌,来冲散这突然侵来的思绪,直到手机音乐响起。
     
       袁晓菲打来的,她听说我租了房子,就迫不及待地跑来了,今天恰巧她也休息。
     
       她最近因为和男朋友闹得很凶,早就想搬出来住,我也打算着要把另一间出租出去,于是我们一拍即合。
     
       当天下午,房东就送来了床、沙发、衣柜、电视等基本的家庭设备。我和袁晓菲又是一顿清洗,接着跑到附近超市买来被子、被罩、床单、枕头等一大堆生活用品,我们的新家就这样落成了。
     
       因为楼层比较高,在十五层。袁晓菲说,这是我们的“悬浮城堡”。
     
       男人本质上总是渴求新鲜的风流韵事,但如果一时的逢场作戏没有得到控制,没准他本人便会深深地陷入感情漩涡,真心爱上对方。
     
       ——《男人这东西》
     
       说起袁晓菲的男朋友成磊,我还没见到,他是项目销售经理,新开了楼盘,最近都盯在售楼现场。
     
       不过我从袁晓菲那里看到了他的照片,个子不算高,大概有一米七,有点黑,但浓眉大眼,一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是那种很大男孩儿的感觉,和袁晓菲站在一起倒还满和谐。
     
       只是听说他已经基本不回家,也就是不回他和袁晓菲一起住的房子。那套房子是成磊的,本来是打算做他们的婚房用,如今,只剩下袁晓菲一个人孤零零地守着,那份煎熬,让人心碎。
     
       所以,袁晓菲才搬了出来,虽然她非常不想离开。
     
       我看得出,袁晓菲还爱着成磊,而且似乎不想放弃,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成磊似乎铁了心要离开她,为了一个在酒吧里认识的女孩。
     
       袁晓菲哭过闹过甚至以死相逼过,都没有留住成磊离去的脚步。他躲她躲到连自己的家都不要了,直接搬去了那个女孩那里。
     
       即便在工作时要见面打交道,也完全是上司的口吻,公事公办,没有一句多余的话,男人一旦绝情起来有时比女人还可怕。
     
       有一天晚上,袁晓菲在我们的“悬浮城堡”里喝得酩酊大醉,痛哭流涕中叫嚷着要做掉那一对贱人。
     
       我看不过去:“你这样折磨自己有什么用?眼泪不被心疼你的人看到没有任何意义。”
     
       袁晓菲大叫:“我不信,我不信他不爱我了,你不知道他以前对我有多好!哪怕三更半夜我说饿了想要吃什么,他都二话不说爬起来给我做,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说变心就变得这么快?”
     
       我也不懂,人心是如此得让人捉摸不定:“可他已经变了!”
     
       袁晓菲咬牙:“我不信,一定是那个贱人,都是她,是她勾引我老公,要不是她,我老公怎么会不要我了?”
     
       “你打算怎么办?”
     
       “我……我……我要约她出来谈判。”
     
       “谈什么?”
     
       “谈……当然是让那贱人离我老公远点,别再缠着我老公。”
     
       “她会答应吗?”
     
       袁晓菲眼光茫然,她明显地对自己没有信心。
     
       有人说,爱情是女人的信心来源,失去爱情的女人往往同时也失去了自信。
     
       我们这个时代,大家各自分散成个体,每人都隐进自己的洞穴里面, 每人都远离别人,躲开别人,把自己的一切藏起来,结果是一面自己被人们推开,一面自己又去推开人们。
     
       ——陀思妥耶夫斯基
     
       我的工作开始逐渐步入轨道,这个公司虽然有着一种怪怪的氛围,但工作效率还是不错的,也没有那种太明显的排挤现象。每个人都有自己负责的一摊,虽说达不到合作无间,但上传下达还是比较顺畅的。
     
       于总除了我这个秘书外,还有一个助理,三十多岁,极严谨的人,却有一个很逗趣的名字——吴常志,被很多人笑话为“无肠子“。
     
       吴常志先生对我很照顾,给了我很多工作上的帮助。他也是外地人,很理解那种在异乡谋生的艰辛。
     
       只是有一点,他似乎不太喜欢我和于总接触,许多时候都是由他在中间拦截,倒好像我成了他的秘书。
     
       我虽然有点奇怪,却没有不高兴,我不是个权力欲强盛的女人,更不喜欢玩办公室争夺战。如果他是想防着我,那我就自动退让一步好了,这样大家都相安无事。
     
       让我有点儿感冒的是那个眼睛小小的办公室主任,他似乎对我有些不屑。我不知道他这不屑从何而起,但他不公开表达出来,我也只好忍着。
     
       至于其他的同事,表面上都过得去,但大多和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仿佛我正处于漩涡的中心,随时会把他们卷进去。
     
       我很想找个人问问,但是袁晓菲不能给我足够的信息,无奈之余,我只好小心翼翼,静观其变。
     
       在这期间,我又见过一次罗棋,这一次,他西装笔挺,风度翩翩。 
     
       他关心地询问我的工作情况和生活情况,以及在F市是否适应等,语意真诚,少了那天的邪魅。
     
       虽然如此,我的直觉还是告诉我,这是个太有城府的男人,保持距离比较好。
     
       幸好罗棋很少来公司,当然这时候我已经知道,原来他是于总的小舅子。
     
       我们常常称赞那些放下一切离开的人有勇气。其实,赖死不走,也需要很大勇气。
     
       ——《何事苦勾留》
     
       在没进入房地产行业前,一直觉得地产业都是奸商,黑心黑肝的,剥削我们的血汗钱。
     
       进入这个行业后觉得,他们还是奸商,只不过,他们剥削别人也被别人剥削。
     
       因为被剥削了只好更变本加厉地剥削回来,说到底,倒霉的最后还是穷人。
     
       我目前也是个穷人,混迹在有着暴利之称的房地产行业,租住在别人的房子里,在夹缝中生存。用袁晓菲的话说,我们是富人堆里的乞丐。 
     
       其实袁晓菲的收入还是蛮不错的,我们公司在地产界有着一定的地位,风评搞得很好。每次推出的楼盘都会被抢购一空,即便无人问津,策划部也会使出三十六计七十二番变换,让它变成香饽饽。
     
       当然,售楼小姐的收入再高,比起某部分人来说依然是九牛一毛。不过,袁哓菲和我一样,没有太多的野心,觉得钱适度就好。
     
       唯一让袁晓菲耿耿于怀的是成磊。因了心中同样的伤口,我们互相依偎着取暖。
     
       在袁晓菲的央求下,我陪她一起去见了那个女人。
     
       她们约在一家上岛咖啡,我没有进去,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不好参与,让她结束后打我电话。
     
       我在附近随意走走,走累了,找一张长椅坐下来。
     
       阳光很好,我的手脚却有些冷。我想起那天我和阿欣的对话,仿佛像是一场梦,还像是一场戏。只是我是其中的主角,披着冷静的外衣,用以掩饰自己流血的伤口。
     
       我不知道袁晓菲会如何,虽然我一再告诉她要冷静,不要冲动,但面对自己的情敌,冷静真的很难很难。
     
       过了半个多小时,我接到袁哓菲的电话,她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哭。
     
       这哭声已经告诉了我答案,虽然这早在意料之中。
     
       我把袁晓菲弄回我们的“悬浮城堡”,她一路上骂那个女人,骂成磊。她说那个女人并不是真心待成磊,她想告诉成磊,怕他以后受伤。
     
       我觉得她头壳儿有些坏掉了,或许也是爱的太深吧!就像我曾经想要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在别人眼里都是有些白痴的行为。
     
       但作为她的局外人,我不得不告诉她一个残酷的事实:成磊不会相信的,甚至还有可能恶意地以为她这是挑拨离间。
     
       可是,袁晓菲不相信,她非要去说。果然,成磊给了她一堵南墙。
     
       袁晓菲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宁愿相信一个只认识了一个月的女孩子,却不相信她这个相恋了两年的人?
     
       她不明白,不相信,不甘心。
     
       我说:“如果你真的不甘心,就先放了他。”
     
       袁晓菲疑惑:“放了他?”
     
       我说:“对,这一招叫欲擒故纵。”
     
       袁晓菲皱眉:“可是,如果……他……”
     
       我点头:“当然,这一招儿有风险,可是在你现在的情况下,就只有赌一把。”
     
       袁晓菲沉思,很久后抬头看我:“应该怎么做?”
     
       记得从哪本书中看过这样一句话:幸福的人都是苍白的,不幸的人都很复杂。我觉得自己正在从苍白走向复杂。
     
       袁晓菲终于下定了决心,决定赌一把。或许她也明白:其实她本来就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她主动约了成磊,把他家门的钥匙还给了他。
     
       她对他说,你和她在一起吧。如果你过的幸福,我会祝福你们,如果你过得不好,就回来找我。
     
       那一天,成磊拥抱了她,感谢她的放手。
     
       事后,袁晓菲嘲讽的笑:“哈哈,他竟然感谢我的放手?多好笑!”
     
       我能理解她的无限伤心,但这是唯一的方法,拯救自己的方法。
     
       要挽回一个变心男人的心,有时比重新再爱上一个男人还要难。
     
       袁晓菲和我的情况还不尽相同,只是,我们都需要时间来排解和遗忘。或许,只有上帝才知道我们该走向哪个路口,在这之前,我们依然要过生活,过自己的生活。
     
       所以,当哥哥不放心跑来看我的时候,发现我并没有父母猜测中那样的形销骨立,虽然还是瘦了,但精神尚好,哥哥舒了口气。
     
       我很愧疚于给家人带来这样的煎熬,我能想像出父亲无声叹息和母亲悄悄流泪的情形,我这个一直很让父母放心的女儿,终于没有能让他们放心到底。
     
       想到这一点,我还是在哥哥面前哭了。
     
       哥哥搂着我的肩,让我一定要振作,一定要珍惜自己。如果在外面累了,记得回家,家人一定都会支持我。
     
       原来他们已经从对唐易的逼问中知道了事情的缘由。虽然父母都很担心一个离婚后的女人不容易再找到好男人,但他们也不忍心让女儿受委屈。
     
       天下父母的心,都是这样从小操到老的,一寸一寸。
     
       “……寒山问拾得曰:世间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治乎?拾得云: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公司里每个人似乎都游刃有余,优哉游哉,只有我。
     
       对于这晦暗不明的工作和前景,我忍了,谁人不曾为五斗米折腰?我忍得住。
     
       所以当罗棋来找我的时候,我一点都不意外。
     
       我就知道迟早要有什么事情发生,果然,全在意料之中。
     
       罗棋把我带到了一家茶楼,走进包厢,里面茶香袅袅,一位淡妆素服的女子正在优雅地品着清茶。
     
       罗棋为我们介绍说,这是我的姐姐罗笛,这位是总裁秘书江宁宁。
     
       罗笛清浅地和我握手,笑容也浅浅的,带着那么一点雍容和神秘。
     
       如果我没猜错,她应该是于总的老婆。总裁的老婆私下里找总裁的秘书……我在心里叹息,只希望不要有太大的麻烦。
     
       罗棋介绍过后就借口有事走了,包厢内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对面而坐。
     
       罗笛轻轻斟了杯茶递给我:“这是普洱茶,有养颜美容以及安神的功效。”
     
       我双手接过品了一口,很好喝,悠悠的香气,琥珀般的光泽,有点像眼前的女人,沧桑的韵味,掩不住的风华……
     
       “洁性不可污,可惜,可惜。”罗笛盯着手里的茶水梦般地低喃。
     
       “为饮涤尘烦!”我轻轻接了一句,不是为了卖弄什么,而是希望早点脱离这诡秘的气息。
     
       罗笛低叹:“世间的尘烦岂是这小小的一杯茶能涤去的?”
     
       我也幽幽叹息:“不涤去又能如何?不过是困人困己。”
     
       罗笛抬头看我,好久后道:“你是个聪慧的女人!”
     
       我自嘲地笑:“只有一点自以为是的小聪明,还常常用不到正地方,在您面前班门弄斧了。”
     
       罗笛点头:“世间凡人有大智慧者毕竟是少数,能认识到这一点已经不容易。”
     
       我故意附和:“您和于总那才是有大智慧的人,不是我们这样的凡人可以比的。”
     
       罗笛嘴角微弯:“我也和你一样,是那种只有一点小聪明,还常常用不到正地方的人。”停顿了下,她又接了句,“至于你们于总,可惜,也只是个凡人。”
     
       我有些失望地垂下眼皮低声自语:“真希望你们都是仙人。”这样就会无欲无求,不会来找我的麻烦。虽然自己也知道这是无稽之谈,当时心中却真是这样想的。
     
       罗笛眼底浮起笑意,然后忽然就笑了,她的笑声很慢,悠悠的,和她的说话声音一样,低长舒缓。但是她的笑容很美,虽然已是人到中年,一笑起来,却仿佛有着万种风情扑面而来,就连我这样一个女子都看得有点呆了。
     
       昆虫界里,毛虫会变成蝴蝶;人类却相反,由蝴蝶生出毛虫来的。
     
       ——《手记》
     
       我和罗笛分手的时候,她说,我们今天认识了,以后来日方长。
     
       她要叫罗棋赶回来送我,我婉拒了,她也没勉强,自己开着一辆黑色本田走了。
     
       这个女人是如此的素雅,如此的低调,如此的有些神秘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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