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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春节·升迁(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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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真不早啦。没办法,单位事多,朋友的事也多,有时候就得应酬,男人嘛,都这样。”他重新把被子蒙到头上。
     
       我继续把被子掀开,质问:“你就这么忙?”
     
       这回他不拉被子了,一脸怒气地对着我:“现在谁不忙?不忙是没能耐,你不也忙吗?”
     
       “可孩子总得有人管,不能让塞儿总吃方便面吧?”
     
       “你这个当妈的还好意思跟我说这个?”
     
       “我……可你也是当爹的。”
     
       “我这个当爹的不合格,你这个当妈的就合格了?”
     
       “你……”我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算了,半夜了,没心情跟你吵架。要是不行,明天就找个保姆,又不是用不起。”
     
       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迅速地抓过来,瞧了一眼,嘟囔着:“10086,又是移动公司的破信息,没啥可看的,删了。”
     
       “是吗?我怎么没接到。”最近他每次接到短消息都会说是移动公司的,多得吓人。
     
       “我哪儿知道啊,睡啦,困死了。明天我就托人找保姆,睡吧。”
     
       他的呼噜声一会儿就响了起来,显露着他的疲惫。
     
       我却辗转着,翻来覆去像在烙大饼。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手机提示音一会儿一响地闹着人。也没多想,我顺手拿过来,准备关机,屏幕上显示着依然是10086的消息。鬼使神差一样,我按下了查看键。
     
       “好好爱我哟!”
     
       “亲爱的,你真棒!”
     
       “小扬扬,我又开始想你了!”
     
       “你睡着了?怎么不给我回信息?是不是‘警察’在身边啊?”
     
       ……
     
       我的胸腔里又充满了气体,手脚冰凉,我知道信息里的警察指的是我。虽然说我总在劝解自己,丈夫一丈之内才是我的夫。可现在,他明明就和我躺在一张床上,却与别人之间发这样的消息。至少在家的时间不能这样无所顾忌吧!难道真的是旁若无人了?
     
       10086,多么神奇的号码。难为边宇扬竟然能够想出用这个来存储情人的名字,也算是一种创新吧,如果再查下去,会不会发现110、119、112这样号码的信息呢?我把他的手机丢在一边,任由着它发出信息的提示音。
     
       这场戏,演得太累了,我真的不想再演下去了,我没有那么好的演技。累了,倦了,想放弃了。
     
       工作和家庭上的压力需要一个突破口,我的突破口,就在耿仕轩的身上。
     
       日本之行改变了我和耿仕轩的关系,表面上我们的往来并不多,实际上却变得很亲密和默契。情感上的事就是这样的微妙,微妙到,有时候一个眼神就可以传递彼此的关心。
     
       我很少去打扰他,不是不想念,是怕影响他的工作和生活。我越来越谨慎,像呵护一件精美的瓷器一样,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这段感情。我安慰自己,只要他心里有我,牵挂我就够了。
     
       其实,不这样去想,我和他又能如何?就像他说的,八百双眼睛在盯着他,也盯着我,如果让人看出我和他之间来往过密,或者发现我与他之间的私情,对他对我,都是极为不利的一件事。对他来说,政治舞台正上演着最华美的乐章。对于我来说,一切刚刚开始。此时,谁敢有所偏差呢?
     
       耿仕轩做得比我好,偶尔会打个电话给我,尽管每次通话不过几分钟,对我们来说却是十分珍贵,至于因为工作或其他原因的见面,则被我视为节日一样。
     
       我变得像恋爱中的小姑娘一样,又盼望又心慌。如果世界上有窥视人类内心的镜子,一定会看到我的心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乱”字。
     
       我和耿仕轩回国后的第一次亲密是在他的车里。日本那晚之后的第27天,那天晚上没有月亮,天阴阴的,像压下来的黑幕。他自己开着车,让我坐在他的身后。这样坐,在视觉上比较安全,即使对面开过来的车也看不到我。车里一直播放着于魁智和李胜素的京戏。直到郊外的一处寂静无人的小路,他才停下了车,关上车灯,下车坐到了后面。
     
       “红萸。”他紧紧地拥住了我。
     
       我“哎呀”了一声,他的胳膊很用力,像是要把我塞进他的身体里。
     
       他不停地吻着,呼吸急促而且不均匀,一边不停地说着:“我想吃了你,撕了你。”
     
       狭小的空间里,他迅速地解开我的衣服扣子,手绕到身后,解开了胸衣的挂钩,然后把头扎进我的怀里,沉沉地呼吸,亲吻,探索……
     
       我坐在他的腿上,抱着他的头,身子不停地颤抖。
     
       亲密过后,我们都是大汗淋漓,他问:“我的胆子是不是太大了?”
     
       “你像个疯子。”
     
       “我们得节制。”他又恢复成平日的他。
     
       我跟他开玩笑:“你学个魔法吧,把我变成小人儿,揣进兜里,吹口仙气儿,我再变大。”
     
       “我看行,不过,我不揣兜里,我放耳朵里,好让你和我说悄悄话。”
     
       看得出来他的心情不错,我对他说:“还有些事要跟你讲。关于工作方面的……”
     
       他调整了一下坐姿,把我搂在怀里,头靠在靠背上,闭着眼睛:“说说看,帮你分析一下。”
     
       我把工作上的事以及我的想法说给他:“是不是我的能力太差了,并不适合做院长?在日本的时候,我踌躇满志,回到院里,我觉得那些想法实施起来,困难重重。”
     
       “这很正常,既不是能力问题,也不是你不适合做这个职务,主要是你还没有进入状态,还没把自己看成是院里的一把手,也就是说,你在思维上没有从副院长调整到院长的位置。”
     
       “嗯,你说得也对,可我……唉。”
     
       “别叹气。我理解你,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你还没接到正式任命,有些话不方便说,有些主也不方便做,不过,估计不会有什么意外,只是个时间问题,下次的市委常委会就会研究一批干部,差不多有你。”
     
       我明白“差不多”从他嘴里说出来,就代表百分百了,他永远不会把话说得绝对。
     
       “上次去日本回来的考察报告我全看了,大多数人都当去观光旅游了,真正学到悟到,有想法有思路的人没几个,看来,你是有心人。”
     
       “你全看了呀?”
     
       “当然,我要求写的,当然会看,从每个人交的考察报告里,可以看出许多内容,比如是否真的作了思考,是否真的有了新的思路,是否真的学到了人家的精华。”
     
       “我还以为你只是说说而已。”
     
       “那就不是我了,工作上的事,我一向非常认真。”
     
       “嗯。”
     
       “医院里的事,你也别急,暂时先这样维持着,那些想法是不错,不过,要实施起来,肯定会遇到方方面面的阻力,你作好心理准备。等到正式任命了,再实施也不算晚。有些事,有些话,迟一天再做再说,不一定是坏事。另外,别把权抓得太死,适当下放一些,让副手们分担工作,你也能轻松点儿。”
     
       “不是我把权不放,是人家不肯担担子。什么事都推我这来了。我就是有哪吒的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
     
       “推你这儿也正常,谁让你是一把手?一把手就得有容人容事的肚量。有句话好像难听点,做一把手的,得有泔水缸的气度,不管什么好话赖话、好事坏事、好人孬人,都得装,都得容,而且还得笑呵呵地装进去。”
     
       我拍了拍他的肚皮,打趣他:“我可没有你的肚子大,做不到大肚能容天下难容之事。”
     
       他抓住我的手,并不气恼:“红萸,你记住了,作为主要领导,只要抓住两点,一是人权,二是财权,其他的,你尽可以放手。至于副手们配不配合,你也不用急,慢慢调整,慢慢来。对付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招数。人力资源管理中有‘骑马、牵牛、赶猪、打狗’的理论:人品很好,能力又很强的,是千里马,我们要骑着他;人品很好但能力普通的,是老黄牛,我们要牵着他;人品、能力皆普通的,就是猪,我们要赶着他走;人品很差能力很强的,那是狗,我们要打击他。”
     
       “真要那样做,是不是太狠了?毕竟大家一直是同事啊!”
     
       他哈哈一笑,坐直了身子,打开车门,重新回到了驾驶员的位置,启动了车,对我说:“红萸呀,你就是心太软了,也太善良了,这是你最打动人的地方。可是你要知道,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善良也要有度,难道狗来咬你了,你也忍着由它咬?”
     
       我安静地靠坐在后面,看路灯一个个地闪过,蹦蹦跳跳跃到车后面,越来越远。耿仕轩对我说过的这些话,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的,在我的思维观念里,他是那样与人为善,那样平和,就像他一再告诉我的:“红萸,这些话,我从没对任何人讲过。”
     
       只是,今天晚上耿仕轩说出的这些,是他的本性,还是他的为官之道呢?这些用人之道,于我,适用吗?
     
       一个月后,我被正式任命为坤州市中心医院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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