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Chapter 34丹枫飘落(2)
林志超看见冯宁波脸上几道手印，还有衣服被撕下几片，才感到事态的严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动手就打起来呢？真是扫兴。”
“这个婊子欠揍，每次看见有风度的男人，眼睛就往身上斜，一点也不顾及我的感觉，我早想揍她了。”
“你真是，好好的聚在一起搞成这样。现在什么也不说了，来，我们三人喝两杯。”林志超见冯宁波正在生气，叫来服务员赶快上菜。
冯宁波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最后干脆用酒瓶子对着嘴喝起来，被罗梅夺下酒瓶子。
“让他喝，我想他此刻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喝得醺天大醉。”
“干嘛呢？我说你们男人就这点出息。”
“我可不是这样的啊，天塌下来有我顶着，没什么了不起。”林志超心里也难受。虽然有罗梅这个美人陪着他，可越是这样越是想干点名堂出来，在银行谋个一官半职，好让她对自己刮目相看，可是怎 么总是事与愿违呢？”想到这些，他又给自己倒满一杯。
“还喝啊？本来醉倒了一个，你再醉谁来送你们回去啊？”
“你放心，我是醉不倒的，我就是不倒翁……不倒翁，你那么大的骚劲儿也没把我整爬下嘛。”
“还来劲哩。咱们走吧，现在已经很晚了，儿子还在家等我呢。”
林志超扶起冯宁波走出饭店，两个人东倒西歪地走着。
罗梅心生厌恶：“好端端的在一起想玩个开心，却搅成这样，这叫什么事嘛？”
“罗梅，你，你，你自个儿叫辆车回家，我不送你了。我，我，我还要将这个醉人送回家呢。”
“知道了。”罗梅厌恶地摆着手说，头也不回地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开门，开门。”林志超死劲地拍打着冯宁波的家门。
冯宁波的老婆打开门，看见他们俩人的醉样子，大吃一惊问：“你们怎么都喝成这样？”
“兄弟……兄弟媳妇，我可没有喝醉呀。你看，我……我把你男人给送回来了。我要回去了，拜……拜拜。”
“你不坐一会儿啊？喝杯茶水好解酒。”
“算了，你还是给冯老弟解……解……解酒吧。”
冯宁波的老婆叫叶之秀，平常冯宁波总叫她名字后面一个字。她送走林志超，倒了一杯茶水到沙发边给丈夫喝，看见他醉得不醒人事，衣服也被撕乱了，惊问：“和谁打架了？衣服怎么撕成这样？快脱 下来。”
冯宁波任秀摆布，一个劲地哼着。
“干吗喝这么多酒？你不要命呀。”看见他这个模样说什么也是白说，就将一杯浓茶喂他喝下去。
“老婆，还是你……你……你对我最好了。”他含糊不清地说。
“废话，老婆不对你好对谁好，真是醉人说醉话。”
秀赶紧把他扶到床上休息，脱下他的衣服，看见他脖子上的口红不禁大吃一惊，她推着他问：“这是谁的？好哇，你个死鬼，背着我在外面和别的女人鬼混。你起来，起来，给我说清楚，你这个挨千刀 的。枉费我一心一意地待你，为了这个家我放弃好多机会，可你竟然用这种方式报答我。”
冯宁波已经睡得如同死猪一般，任她怎么骂他、打他无动于衷。
秀气得一屁股坐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妈妈，您哭什么？谁欺负您了？我找他算账去。”
她猛地回过神来，止住哭声说：“没，没哭什么。”
十岁的儿子跑到她身边，抱着她说：“妈妈，不用怕，我是男子汉，我会保护您哟。”
她深情地看着儿子这一张稚嫩的小脸，心里一下子温暖起来。“看样子现在什么都是假的，谁都靠不住，唯有儿子才是自己最好的靠山。”随即心里的不平又跳了出来：“妈的，好个冯宁波，看样子这 个好好的家你是不想要了。”
“妈妈，我要睡觉，明天还要上学呢。”
秀只好忍住心中的愤怒，拉着儿子走进寝室，拍拍他的头说：“乖，睡吧。”
“我好怕，我要和妈妈一起睡。”
“瞧你这点出息，你刚才不是说自己是个男子汉吗？自个儿睡，妈妈有事。”
“不，不，不嘛。”儿子生性倔强，他好像知道要什么事发生，一把扯住她的衣袖。
秀万般无奈，只好忍住心中的愤怒说：“好，好，妈妈和你一起睡，快睡吧。”在儿子的面前她投降了。
她无法入睡。她想起冯宁波调入营业部后的变化，她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笨的一个女人。自己的老公在外有了别的女人，她还被蒙在鼓里。想想对她的感情以及平时他的举动，也看不出什么蛛丝马迹啊？ 说不定是哪个小姐恶作剧闹的呢？她在心中祷告，希望只是一个玩笑。
这时，冯宁波的手机嘟嘟地响了起来，她走出去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
“姓冯的，你敢打我，我要告诉你老婆，我们俩在一起睡了多少觉。你以为你是个男人，你是个杂种，不中用的杂种！”
“喂，你是谁？恐怕打错电话吧。”
“我没有打错，你是冯宁波的老婆吧。你问我是谁，我正想告诉你，我就是你丈夫包的二奶，用时尚的话说就是情人。他没有告诉你吗？我们俩在一起有两三年了，每个星期有三次约会。不信你问问林 志超，他最清楚不过了。”随着电话咔嚓一声挂断了。
“喂喂。”秀盯着话筒呆若木鸡。
“这个挨千刀的，竟然在外面玩女人。”她欲哭无泪。如果刚才只是她产生怀疑的话，那么现在是证据确凿，人家电话都打进家里来了，她还能只是怀疑吗？她恨不得将他掐死，将一切毁灭。
突然间，她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毁灭，小城的所有高楼都在倒塌。她的心像被无数只小虫钻咬，只觉鲜红的血一滴滴往下流。她几乎失去理智，跑进厨房拿起菜刀来到床前，呆呆地看着这个和她一起生活 十多年的男人。她自问没有哪个地方做得对不起他，自己一心一意相夫教子，孝敬公婆，省吃俭用，好吃的让给他吃，好穿的让着他穿，他怎么还不满足呢？人的欲望真的难填平吗？现在日子好过了， 他的心也变了，他当上营业部的主任就在外拈花惹草，如果不是她的功劳，他能当上主任吗？当上主任胆子就大了，在外面玩女人。她越想心里越气愤，心中有一股无名火一直往脑门上窜，她举起菜刀 恶狠狠地说：“我要你玩女人，到阴间里快活去吧，去死吧！”
“妈妈，你要干什么？你要杀我爸爸，杀人犯法。”
“没，没，没有啊。”儿子的一句问话一下子把她拉回到现实中来。她的大脑突然清醒许多，看着手中握的刀，吓出一身冷汗，菜刀铛啷一声掉在地上。
儿子将菜刀拿进厨房藏起来。
秀一把抱着儿子伤心地哭着，儿子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秀哭完后心情平静许多，进屋收拾几件衣服，对儿子说：“走，我们到姥姥家去住。”
“我不去，我明天还要上学，要去你自己去。”
“好，我自己去，到时你不要想妈妈啊。”她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出家门，门在她身后砰一声关上，把儿子吓了一跳。
第二天，冯宁波起床，只感得头昏昏沉沉，不由自主地喊起来：“秀，将我的衬衣拿来。”他一连喊了几声没人应，走进里屋看见儿子还在睡觉，急忙叫醒儿子：“儿子，儿子，不要再睡了，快起床上 学啊，要迟到了。”
儿子捂住还没有睡醒的眼睛，一副要哭的样子：“都怪你，喝醉酒，妈妈要杀你。”
“什么？你妈妈怎么会杀我呢？别瞎说，好好的你妈妈为什么要杀我？”
“真的，我没骗你，是我将菜刀藏了起来。”儿子跑进厨房将菜刀拿给他看。“爸色，你看，妈妈举得高高的，像这样。”儿子说着作出模仿。
冯宁波不觉吓出一身冷汗，自己就差一点成了刀下之鬼，几乎是一念之间这个家就毁了，儿子就成了孤儿。是儿子救了自己，救了这个家，他一把将儿子揽入怀里，亲着他的小脸蛋。
“不要，不要你亲，你嘴好臭。”儿子挣脱他的怀抱。
冯宁波这时才想起老婆，问儿子：“你妈妈呢？”
“到姥姥家去了。”
“你怎么没和她一起去呀？你不是离不开你妈妈吗？”他不解地问着儿子，同时也在心中自问：“该不会寻短见了吧？”他感到事态的严重，八成是自己在外面的事让秀知道了。他打开手机查看已接来 电，发现昨晚十点二十分有那个婊子的来电，他的脑子嗡地一声响了起来。对，肯定是秀接的电话。她是一个性格刚烈的女人，容易走极端，她一定是在气愤之极才做出如此举动。该死，我真该死啊！ 想到此，他心里阵阵恐慌，真不知道怎样解释才能让秀原谅他。秀一向贤慧能干勤俭持家，这些年都是因她精打细算，家里才有了些积蓄。她对他的工作一直特别支持，家里家外的事从来不要他伸手操 办。他被提为营业部的主任，完全是因为她在医院当医生的缘故。那一次行长因病住院，受到她无微不至的照顾，才有了自己的出头之日。只怪自己运气太差，出了这个大案，行长才撤他的职。这样好 的老婆上哪儿找去？我怎么这么混啊？我太让她失望了，太伤她的心了。我的事业一塌糊涂，还在外面玩女人，秀怎么受得了啊？当初，我怎么就没有多想想后果呢？我真是一个十足的大混蛋！可是， 现在后悔已经晚了，一切都来不及了，官也没了，女人都跑了。这时他有哭的感觉，心中的悲凉无语形容，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多么失败的男人。
冯宁波向来分析事情中肯，并且很准确，他在屋里急得团团转。
儿子看着他这个样子，嚷了起来：“转来转去，我要迟到了。妈妈不在，该你送我上学吧。”
冯宁波一看时间快到八点，赶紧穿好衣服拉起儿子出门下楼。
“哟，我的手机掉在家里了。”他又返回去。
儿子急得直跺脚：“我要迟到了，都怪你，送一次就让我迟到。”
冯宁波心里乱七八糟，将儿子送进学校已超过八点，儿子怎么也不肯进教室，直到将他送进教室，向班主任作些解释才完事。
他将电话打过去，只听到嘟嘟的忙音，老婆还是不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