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Chapter 13红灯亮起
那天下午，她爸爸听她妈妈说肖想想被人打得住进了医院，当即在办公室吼道：“这还了得，连公安局长的女儿就敢动手，我看他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想活了。”公安局的警察们见局长发火，立即 坐上执勤车等待局长一声令下，一个个发誓要将凶手法办，随即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开进了医院，把医院院长也惊动了，还以为医院出了什么乱子。
他看到肖想想满头绷带，心疼地问：“想想，我的宝贝快告诉我是谁这么大的狗胆把你伤成这样，我要将他捉拿归案进行法办。”
“是我自己嘛，难道你要将女儿法办不成？”肖想想说着倒在爸爸的怀里，撒起娇来。
“怎么可能呢？天底下哪有自己把自己打成重伤的？你当你爸是小孩吗？你爸爸可是个老公安，破案是一等一的内行。”他一脸严肃地说。
“好了，爸爸，我告诉你，真的是我自己先动手的。这件事与别人无关，真的，我没骗您。您想想啊，平时要是谁欺侮我，我不都是叫爸爸帮我出气吗？”
“我的想想从来是不会吃亏的。那好，你把事情发生的经过说给我听一听。”
“您还要听经过哇，好，我告诉您：我上班时间先动手打她，她打不过我就把我一推撞倒在地上，就这么简单。”
“什么？你上班时间动手和同事打架，这孩子真是太没规矩了。”
她看爸爸一脸不高兴，将双手搭在爸爸的肩上。“就是啊，打了一架，嘻嘻！”肖想想说着就笑了起来。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规矩。”爸爸平时总是叮嘱她上班要守银行行规，不要任意枉为，可是她总是出事不断。她看着爸爸真的生气了，就就拉着爸爸的手说：“你也知道我是个好动份子，安稳不 了两小时，就要找点事做做，不是动口就要动手啊。这不，我上班打架，银行还要处罚我怎么办？会不会开除呀？”
“嗯，让我想想。我想你要是先动手打人，银行方面也不会不了了之。”
“好哇，把我开除了，我就到你公安局当警察去。”肖想想得意地说，她更知道爸爸妈妈最反对她去当警察。
“谁说把你开除，他银行把你开除，我去把他银行闹个底朝天。”
“爸爸，您这次要帮我啊，不然，我完了。”肖想想说着挤了两滴眼泪出来。
“好了，别哭了。我也不去追究凶手了，行吗？只要他妈的银行不找我想想的事，我也就不去找那个人的事，毕竟她把我想想打得住进了医院。”
肖想想这才破涕为笑。
白茹听了肖想想的讲述，对她有了新的看法。这个女孩还有过人的地方，就是敢做敢当，敢于承担责任，这是最难得可贵的。
刘红霞急忙上前拉着肖想想的手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是我不对嘛，你心情不好，我不该主动用话刺激你。”
“心情再有几不好，也不能打人嘛。为这事，我爸爸妈妈在家狠狠批评了我，还要动手打我呢，他们说还要来看你，向你爸爸妈妈赔不是。”
“得了，千万别让他们来，来了会引起我爸我妈的怀疑，记住千万别来啊，你来看我就代表了。”
“谢谢你，想想。”刘红霞说着眼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
“好啦，以后我俩还是好朋友。”
“真的吗？”刘红霞立即止住哭，睁大眼睛问。
“真的，我们本来是好朋友嘛。”两个女孩子都笑了起来。
白茹看着两个不谙世事的女孩子，一会儿闹一会儿好，心无城府又成为一对好朋友，一颗久悬的心才放下来。
半个月后，钱行长找白茹去谈话。原因是白茹写的一篇论文在银行内部刊物上发表了，在系统内引起了很大的轰动，更引起了上级各行的重视，把一线职工培训列入议事日程。总行党组托中央广播电视 大学联合办起大专班开始面向基层职工招生，省分行看重白茹的理论和实际水平，要调她去任教。钱行长以各种借口将她留了下来，便将实际情况告诉白茹，不能让她蒙在鼓里。
白茹知道行长真心留下她，再说她也不想去当老师。高考过后填写志愿时班主任要她填报师范学校，她不想当教师，在第一志愿填上银行学校。还有她更不想夫妻两地分居，本来她和丈夫就有些矛盾， 现在分开正好成了他最有力的借口，最终的结果是什么她心里很明白。最后行长鼓励她安心在基层好好干，营业部是个出人才的地方，是金子就好好闪光。白茹既然不走也走不了，静下心来安心工作， 当即她向行长提出营业部目前需要提拔一名内勤主任和一名信贷主任，充实管理力量，行长让他提名时她提了罗汉和叶春丽。
刘红霞一到营业室就将此消息公布出来：白茹当不成他们的主任了，要上调了，不过她并不知道后面的情况。
一时间，营业部的人们都嚷着要去支行请求将白茹留下来，特别是贺丹妮、陈芝走出去正准备上支行去，叶春丽喊：“你们给我回来，等会儿主任回来看情况再说。”她在心里说道：走了也好，她也不 想给她当绿叶了，好累。
罗汉情绪非常激动在办公室走来走去，走进走出，嘴里咕哝：“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王叔用手示意罗汉坐下来：“不要激动，稍安无燥，晃去晃来将我的眼睛就晃晕了。这有什么不好呢？年轻人上调是件好事嘛，更何况是去地区大城总比呆在这小县城好，有发展前途。”
林志超立即找到了话题：“白主任上调是件好事，又不是你罗汉上调，激动个球。真是，哦，我知道了，是舍不得人家走吧。”说完他鄙视地看了一眼罗汉。
“瞧你那德性，有没有点人情味。白茹干得怎么样？对我们大伙怎么样？你们心中应该有数，没得说的吧。”罗汉见大家沉默不语继续说道：“不说别的，白茹来了，我们的奖金不断往上涨哇。还有， 你们不开心吗？你们有什么事的时候她白茹充耳不闻？你们心里不痛快时白茹没给你们谈谈心里话？有人就不知道知恩图报，还巴不得别人早走，做的些事狗屁不成。”
“喂，罗汉，你小子说话好像话中有话，不要血口喷人，我可不饶你。”
“林志超，你这个人怪不怪，我点了你的名字吗？我说是你做了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吗？你这不是不打自招嘛。”罗汉用一种轻视的目光看着他。
“好了，我不和你一般见识。”林志超感觉说多了反而是自己吃亏，他打起了收兵的鼓。
罗汉也不想把话太说明，有些事等时间长了自然会水落石出。“我劝有的人啦见好就收，小动作做多了对自己没好处。”
听着他们俩的对话，王叔和夏逸明满脑子雾水不明不白，愣愣地看着他们，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
林志超走出了办公室来到营业室，只要有时间他都要到营业室来，经常坐在王丽娜旁边，帮助王丽娜整理凭证。其实这都是借口，他主要是想从凭证上了解营业部费用开支的去向，为那次白茹宴请果品 公司赵强等人，他几经打听才得知是白茹自己掏的腰包。这次他来到叶春丽身边，在她旁边找了一张空凳子坐下。
叶春丽心里也不是滋味，她既害怕白茹调走，又担心白茹不走。和白茹共事以来，她心里好多矛盾，只不过她从来没和别人讲，当然这些话是不能对别人讲的。而事实上她心里并不想和白茹共事，女人 和女人在一起比较总有那么多让人心里不痛快的东西。比如说，当别人当着她的面夸奖白茹如何能干如何优秀时，叶春丽听了心里就不好受，一个人再多优秀也有几个人帮衬，就是“一个好汉三个帮” 的道理。她也是一个能干的女人，年纪也不很大，仅比白茹大十岁而已。她心中总有一种希望如早上升起的太阳一直让她盼望着，那就是提为内勤主任，三年了，一直没有动静，八成是白茹压了下来。 她知道白茹一直不谈这件事，不说她也知道，她对自己一直不满意。她的业务素质在全行是一流的，做人也是大家公认的。自白茹来后，她感到女人与女人之间还是有差距的，白茹给人一种敬畏的感觉 ，无形中总一种威严之气向你袭来，使你想和她亲近而又不得不保持一定的距离，这就是干大事的人拥有的一种潜质。女人的嫉妒有时真坏事，因而她一直在营业室充当着一个和事佬的角色，得罪人的 事她是绝对不会去做的。她也需要人气，不能得罪任何一个人，万一哪一天支行来进行民主评议推荐，以免落后于其他人而白白地失去大好机会。同时，她也配合白茹工作，因为她不能得罪白茹，否则 心里的希望将会落空。
林志超早已揣摸到叶春丽的心思，经常往她身边凑合。那时，他主要是想通过叶春丽了解营业部财务上的动向，就一门心思和她套近乎。他发现营业部人多且又复杂，在这么大的单位里不拉拢一帮人对 他很不利，首先他就选中了她，别看她表面笑嘻嘻，可心里很有城府，他来的时间不长就看出了她的不简单。
看似不简单事实上很简单，叶春丽没什么花花肠子，也是一个本份人。本份的人一般只做份内事，没有什么心机，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是她的最大追求。她的经历很复杂，她经历了银行的多重组合， 从人民银行组建开始到设立工行、农行，中行、建行，让她感受到了一个不定的自然法则：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她从几次改革看出了一个道道，就是在银行要站稳脚跟必须有一套过硬的业务水平作为 支撑，从此她刻苦学业务，立志成为业务能手。功无不负有心人，她在一次省人民银行业务技术比赛中一举夺魁，她出色的点钞技术让所有参赛选手叹为观止，省行行长亲自为她庆功颁奖。扎着两条小 辫子的她，活像一只小燕子充满青春与活力，一下子感染了已有五十岁的行长，把她列入后辈干部的名单之中。后来银行分设，她转到了现在的银行，每次变革她就多了一份体会，没想到这分分合合使 自己一次次错过了时机，自己不仅没有半点提升，银行松散无形的管理还差点害了自己。那五十万大案发生后，她也为自己捏着一把汗，她若不是找人行的老行长说情，现在说不定在什么地方漂着。从 此她心中的雄心大志一下子倒塌，在仕途上她决心不再有什么企图，只求有一份安稳的工作，提为内勤主任此生足矣。营业部的主任换去换来，她习以为常。不过自白茹调来后，她虽然不操什么心，但 她觉得自己活得很累，主要是心累。她承认白茹很能干，到营业部来后，这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看得出来首先是人的精神面貌有了改观，连王叔也变年轻了，隔三差五还戏弄她几句，往农村老婆 那儿跑的次数也多了起来。业务上也没出什么乱子，要不是那五十万元的大案一如不散的阴魂荡在人们心间，说不定她还有许多希望存在。
林志超有时又看不透叶春丽的心思，虽然他和她走得很近，但有时说话并不随便。他这次只想从她那儿打听一点真实情况：“叶主管，白主任真的要调走吗？怎么支行没有安排新主任来接任？会不会是 你呀？”
“我告诉你呀，小林，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白主任调不调走，我也是刚听刘红霞说才知道这件事。至于新主任到任一事，行里自然会安排的。”
“我觉得你就行，我首先站在你一边，百分之百地支持你。”
“可不能乱讲啊，这要是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有野心呢。再说，那五十万元大案对我已判了死刑，我只想本本份份地搞好我现在的工作，别无他求。”
“不要悲观嘛，不是有句格言吗？叫做什么来着？”林志超想的格言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来，他拍打着脑门：“这该死的记性。”
“看把你急的，你年轻好好干吧，以后会有机会的。”
“到时可要叶姐帮助说话哩，真要有那个时候，第一个感谢的人就是你哟。”林志超听叶春丽如此说，一时间心花怒放，立马改口叫起了叶姐，他觉得一下子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他想到目的已达到 ，看了看表：“哎呀，时间过得好快，下班时间到了。”起身朝外走去。
叶春丽并不傻，她一眼就看出林志超和自己套近乎的浪子野心，其实她早就看出他不是一个正派的男人，她是绝对不会和他站在同一条战线的。
这几天，白茹照常上班，也没有什么调走的迹象。营业部的人一个个不知所措，想问又觉得不妥，这才明白是刘红霞的消息不准确，好多人心里嘘了一口气。
罗汉找借口让果品公司请客庆贺一番，对白茹说：“晚上赵经理有请。”
“平白无故请什么客？你是不是肚子没油水想去刮油啊？”
“看你说的，我这将军肚还少油吗？主要是庆贺一番呗。”罗汉边说边拍打着自己凸起的肚子。
“庆贺什么？有这么庆贺的吗？动不动找理由让企业请客，企业迟早被吃垮的。以后没什么特殊情况，少去企业吃饭。”白茹狠狠把他批评一通。
林志超从来没有发现白茹发起脾气来说话也很难听，毫不留情面，把个罗汉沉闷了好几天不怎么说话，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他断定：白茹从此没有好日子过，得罪了罗汉，罗汉不会给她好果子吃。不过 他心里的不快再一次攀升起来，经常自言自语地咕哝：不是要调走吗？怎么又不走了呢？
贺丹妮、陈芝等人愁了几天见没有动静，高兴得进进出出就唱起了歌，这首歌的歌名是《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