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未到酒疯时

     
     
     
     　　“不。我的酒谁也代不了！”魏尔娟脸色不改，蹬上椅子，举杯演说开来，“喂，天下有良心的人站过来，天下受人作弄的女子站过来。熊瑛小姐讲了，女人就是受气，活得就是窝囊。看来这是死路一条。我们要活得像个人样。我们女人要摆脱男人的纠缠……喝，喝……”
     
     　　张清婷上前劝道：“尔娟，别饮了，别乱说话了。”
     
     　　“什么？我乱说话？”魏尔娟两眼发出逼人的光，“我说的有根有据，男人的心你知道吗？你敢说说吗？你以为我笨啦？我刚刚举杯，未到酒疯时。”
     
     　　张清婷哪里敢说什么？她的内心所铭刻的痛苦比谁都深，心的伤痕比谁都痛，然而她不能倾吐，她没有勇气在这种场合倾诉。她望着从各个角落围拢的人，有点胆怯了。她陷入了困境。
     
     　　李东方对她说：“我们慢慢饮，能者多劳嘛！”他转身对那些围拢观望的人说：“我们在喝酒，在玩，没你们的事，都回去吧，请你们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我们不是马戏团，知道了吗？”
     
     　　众人只好退走。
     
     　　“慢慢饮？不行！”熊瑛陡地虎起脸，“席上多戏言，李东方先生，你不要见怪，我说你在拉拢张清婷。是不是看上张小姐了？哈哈哈，看上了我即退居二线。来，干了这杯。”
     
     　　熊瑛的酒量叫李东方发颤。这位商坛巨子，酒场老将以为熊瑛最多只能承受三五杯，今天一下子八杯下肚，却脸不改色心不跳。显然，熊瑛远非这种实力，她还可以承受十杯八杯。这无疑是对自己的一种挑战，一种威胁。这样的女人站在投资集团的门口，究竟是祸是福，还不得而知。他不想在这三位女人，尤其是熊瑛面前示弱。他更不想在外交辞令上，在外表气势上输给熊瑛。他要和熊瑛作一次全面的较量。
     
     　　李东方要了一瓶威士忌，亲自开了盖。令小姐拿来四个大酒杯。然后斟满四杯酒。
     
     　　他正了正衣领，很有风度地说：“三位小姐气势不凡，我今天出于敬意，陪大家饮个痛快，大家赏不赏脸？”
     
     　　“好样的。”熊瑛说，“这才是老板风度。张小姐，你不得推辞呀！还有魏小姐也一派豪气，我们姐妹合力对付李先生如何？”
     
     　　“至于熊瑛小姐对男人的诅咒，鄙人不敢苟同。”李东方说话很有节奏感，声音十分洪亮，“应该说主宰这个世界的应当是男人。香港十大豪富，女流几何？有巨财者，女流几何？男人既然依靠自己的聪明才智获得巨大利润，那么，享受是应该的吧！享受不外是物质享受和精神享受。物质享受不说了，精神享受不外是玩乐。玩乐离不开女人！这个世界离开女人就变成沙漠。有几个女人随身出入有什么了不起？妻妾情人甚至娼妇有什么了不起？再说，女人既然自己难以撑开局面，依附男人是必不可少的。双方情愿的事，怎么算是男人讨了女人的便宜，对女人骚扰呢？我说，女人没有男人，也是一片沙漠，没有水的湖，成了干湖、裂湖、死湖。女人发发牢骚可以，无非是失宠了，少了些报酬之类——这都好办。”
     
     　　李东方的话顶到了熊瑛的脖子上，她气绝。只见她站起来举杯说：“李先生，为你的高论，干！”
     
     　　干了，又满上。酒响叮当。酒如流泉。
     
     　　“今天我们酒后胡言。李先生，我要和你辩论，现在先喝酒，看谁先倒下去！”熊瑛要来一手最厉害的，她摆开了挑战的架势。
     
     　　“好！”李东方右手叉腰，左手端杯，“我先左手和你喝！魏小姐、张小姐你们可以轮流进攻！我李东方酒色皆就，先胜酒后取色，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