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这里是杀猪场！”

     
     
     
     　　门又嘭嘭地撞响了。
     
     　　她急忙爬上窗台。这是三楼，望下去会一阵晕眩。
     
     　　窗外的铁支架儿连着隔壁的阳台。那阳台连着饭堂的窗口。幸好，那窗口敞开着。
     
     　　她伸出脚来试探着铁支儿，还坚固，便双脚踩着，手扶钢窗，闪着身子踏进隔壁人家的阳台。沿着阳台，她到了饭堂的窗口。
     
     　　窗内，铁锅的水正咕咚咕咚地沸腾。厨师阿贵正在刮猪毛。翟美美出现在窗口，使他好生惊愕。
     
     　　他认识翟美美——一个美丽的记者，在饭堂吃饭的时候，他为她添过汤，加过菜。
     
     　　“阿贵哥，救救我。”翟美美焦急万分。
     
     　　“你怎么啦？”阿贵连忙提来一只大锅盖把沸腾的水盖住，问道，“掉下去连骨头也会碎的，你敢开这么大的玩笑！？”
     
     　　“阿贵哥，快帮我，让我下去。”翟美美几乎在哀求，“有人在追我，要抓我。”
     
     　　阿贵是个老实的人，见翟美美焦急的样子，心里更着急。他连忙搬来一块床板，架在锅台上，然后伸出油腻的手拉着翟美美：“慢点，慢点，顺木板走过来。不要怕，有我在，不要怕。”
     
     　　翟美美觉得自己在赴汤蹈火。
     
     　　锅里喷出的热气熏着她的眼睛。炙人的热浪从她的裙底窜上来。
     
     　　“来，我抱你下来。”阿贵说着伸出双臂。
     
     　　翟美美顾不了什么，整个身子压在阿贵的身上。阿贵把翟美美放下后问道：
     
     　　“你往哪儿走？谁追你？”
     
     　　“我不知道……你听，我的门被打破了。他们会顺着窗外的阳台到这儿来……阿贵，快救救我……”
     
     　　阿贵见她脸色惨白，断定并非小事。她有难，我怎能见死不救？这位40岁的光棍，平素只会杀猪宰羊煮大锅饭。世外是什么样子，他不过问。但他知道谁恶谁善，谁好谁坏。凭直觉，他断定有人会对翟美美凌辱或下毒手。她这个美女子，如今落难，不救她，天理难容啊！
     
     　　“你跟我来！”阿贵解下围裙说。
     
     　　他把翟美美带到他的房里——一个由放柴火的小房改成的卧室。
     
     　　里面除了一张床，就是公家暂放的一个大立柜，立柜是空的，门没上锁。
     
     　　“你委屈一下，如有来人，粒声不出——记住！我会对付那些狗杂种的。”阿贵开了柜门。里面有一个半人高的空隔。“你蹲在里面，侧边有条缝，你把鼻子贴在缝上呼吸……我再上锁。”
     
     　　阿贵把翟美美扶进柜里，然后，把门关上。在柜上再上了一把大黑锁。
     
     　　这时，果然有两个汉子顺铁支过了阳台，正朝窗口移动过来。
     
     　　阿贵二话没说，把锅盖打开。水，发狂似地沸腾着。白雾遮住了窗口。
     
     　　“喂，有女人跑过来吗？”一汉子喊道。
     
     　　阿贵用刮刀敲了敲锅台，埋头大刮其毛。
     
     　　“聋啦？有女人跑过去吗？”另一汉子忽地上了窗台，厉声道。
     
     　　“你们是谁，跳窗抢劫不成？！”阿贵举起杀猪刀喝道。
     
     　　“我们来抓逃婚犯！”两人站在窗台上。脚下滚水咕噜咕噜地响着。
     
     　　“这里没有什么人来过！给我回去——这里是杀猪场！听到吗？蠢猪！”阿贵举着明晃晃的杀猪刀大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