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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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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文良说在这座水库里钓上红鲤鱼的人并不多,他经常来这里钓鱼,就从未钓到过红鲤鱼。他硬说这是要交“桃花运”的好兆头。
     
       我由此想到了自己酝酿多日的表白计划,如今有了红鲤鱼相助,杨小刀略带羞涩的笑容在我脑海里变得越来越清晰了。
     
       这一天颜文良对我可谓是全天候开放,知无不言。在回城的路上,颜文良打趣地对我说;“今天哥不是来钓鱼的,是来答记者问的!”
     
       颜文良告诉我说,炒房基金手里那些以“出资”为代价低价获得的房子是随时可以“退房”的。在开发商的房子进入销售阶段之后,炒房基金手里的房子就与那些开发商拥有的房子一起混合销售,所以那些在售楼处买房的人,就极有可能买到炒房者的“退房”,这些内幕买房者是不会知道的。
     
       也就是说,如果某个楼盘项目炒房基金介入很深、资金量又很大,就完全有可能拥有整个楼盘,那么真正的买房者所购买的每一套房都是“退房”,所有的房子都被退了一回。100%这个数字在现实中是完全存在的。
     
       “照你这么说,你们地中海豪情的房子岂不是大部分都是那个牛行长名下的?买房者不会发现自己买的其实是炒房者的‘退房’吗?”我始终相信雁过留痕的道理,难道这里面就看不出一丝的痕迹来?
     
       “废话了不是,我刚才不是说了嘛,他们为什么投钱给我们,就是要给他们极低价格的房子来还贷还息。开发商又不给房子贴标签,这在买房者眼里没什么区别,比如你恰巧看中了一套炒房资金拥有的房子,那炒房者就在开发商那里悄悄地退掉这一套,你怎么会知道呢?退房又不交税,跟吹牛不上税一样。”颜文良单手握着方向盘,十分淡定地说。
     
       颜文良说,“大炮”最后在地中海豪情买的那套房子,就是牛三好的“退房”,只不过“大炮”全然不知。
     
       唉,处处精明的“大炮”竟然也买了一套全新的“二手房”!
     
       颜文良还跟我说,炒房基金通过掌控一家建筑公司来与开发商进行合作,还可以享受一大实惠的好处,那就是税收。因为在房地产行业,建筑安装成本是能够在增值税中给予扣除的,而那些所谓的财务费用、营销费用、管理费用都不能在土地增值税前扣除的,而只能在企业所得税前进行扣除。除此之外,建筑安装成本的营业税也比常规营业税低两个点左右。
     
       当然,颜文良所说的这些避税知识我一点也没有听懂,我被厚厚的一层雾水笼罩着,大有一种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的感觉。
     
       我不得不再次承认隔行如隔山这句老话。这哪里是隔着一座山啊,分明是隔着一个地球啊。
     
       汽车驶入全江城的时候,颜文良突然一脸严肃地叮嘱我,他今天所说的这些最好别写到我的那本《白鸟生活周刊》上去。但他后来又想了想,觉得这个要求好像不太现实,于是缓和了一下口吻,叫我一定要注意分寸,更重要的是要保护那些潜伏在隐蔽战线里的同志。
     
       临别的时候,我把那条红鲤鱼给了颜文良,说这是孝敬嫂子的,这红鲤鱼既然跟“桃花”扯上了关系,那女人吃了自然也是面如桃花了。
     
       一提到“嫂子”,我脑子里顿时冒出一个问题来,我问颜文良,他离开全江去上海的事情,嫂夫人是否支持?
     
       “只是一个女人我还是带得走的,幸好还没有孩子,拖家带口的就很不方便了,上学都成问题!”颜文良喜忧参半地道。
     
       颜文良说什么也不要我的红鲤鱼,非说这是我的“桃花运”,要我带回去慢慢品尝。若是我把这“桃花运”不负责任地交给已婚的他,那一定是一场“桃花劫”了!
     
       当然这只是颜文良的笑谈,他说自己那五条大鱼足足够他们两口子吃到离开全江的那一天。
     
       颜文良说到离开,我突然有一些留恋。我在全江的朋友不多,颜文良应该算一个。
     
       晚上我把那条与杨小刀有着某种诡异联系的红鲤鱼给炖了,与拉拉分着吃了。我倒是要先看看,拉拉这几天会不会有离奇的艳遇。
     
       晚饭过后,我独自领着拉拉在小区花园里溜达,脑子里想的全是颜文良今天说过的话。我回想着炒房个体户吴刚的经典话语,想着王和平一行人精彩绝伦的表演,再想想牛三好那无懈可击的炒房设计,发现这三种迥然不同的炒房方式简直就是一个层层递进的关系,正可谓是山外青山楼外楼,强中更有强中手!
     
       我立刻顿悟,终于发现了自己一贫如洗的真正原因,原来赚钱真的是需要超高智商的。跟牛三好的商业智慧相比,吴刚只能算得上是小聪明了。
     
       当晚,拉拉并没有什么艳遇,一条巨犬倒是冲着它嗅了又嗅,把拉拉吓得够呛,撒腿便跑了。
     
       这天晚上,我做了一个经常会做的梦,梦里我衣衫褴褛、形单影只、一贫如洗。这是我做过的最为真实的梦,没想到梦想成真的时候并不一定是好事。我在全江依旧过着孤单的生活,每天下班回到家的时候,没人给我开门,每次我都要面对锅里没饭、床上没人的落寞和寂寥。没有女人的男人是自由的,而我现在觉得这自由就如同一把严实的枷锁,残酷地套在我的脖子上,腿上还系着一副脚镣。我举步维艰,步履蹒跚。
     
       半夜醒来的时候,第一个来脑海里报到的竟然是气焰嚣张的孙白萍,她张牙舞爪地对我说:“成功你活该如此!你以为你是情圣啊,竟然拒绝本姑娘!”
     
       杨小刀是第二个前来报到的,她有些幽怨地对我说:“成功你是不是男人啊?玩暗恋还会上瘾吗?”
     
       孙白萍与杨小刀就这样轮换着跟我说话,把我数落得一无是处。
     
       我突然开始有些想家了!从北京回到全江之后我还未曾回过家呢。
     
       讳莫如深的“牛行长之谜”就这样被我解开了。可我现在并不兴奋,这就如同高潮过后的空虚一样。
     
       我实在是不知道如何报道这形如迷宫般的“炒房基金”。我还要保护颜文良,这是道义上的义务。颜文良是与我交换过世界观和人生观的朋友,钓鱼的时候我们俩聊得很深入,把地球上的事情都看透了。我们惺惺相惜,相见恨晚。
     
       他说自己不仅是想离开全江,更重要的是想离开房地产这个行业,去尝试些新的东西。他现在的心态跟我当初离开全江时一模一样,他想无所畏惧地拥抱大上海,有种青春期离家出走的冲动。
     
       我不了解上海,给不出太多的建议。但我建议他在临行前找杨小刀聊聊。
     
       颜文良是认识杨小刀的,他还问我与杨小刀怎么样了。这一定是“大炮”在背后嚼舌头的结果。
     
       颜文良以过来人的口吻对我说,这爱情就像是手里拿着的冰激凌,如果不及时吃它,会融化掉的。他还告诉我说,“大炮”扬言要开始行动了,目标就是孙白萍。他说这才是大丈夫所为。
     
       早上一进办公室,我便接到了“大炮”的电话。他有些兴奋地告诉我说,他刚刚在公司的早会上宣布了对孙白萍的任命,如今的孙白萍已经是“孙副总”了。
     
       难道这就是“大炮”所说的行动?在我看来这至少是行动的序幕。一家完全意义上的家族婚介企业就要呼之欲出了。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北京的很多大公司都要严防死守地防止“办公室恋情”,办公室这块土壤实在是太容易滋生恋情了。它绝对是爱情的温床,是躁动心灵狭路相逢的主战场,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最佳诠释。
     
       我当即给孙白萍打了一个祝贺的电话,我故作严肃地称呼她为“孙副总”,她叫我“去死”;我强烈要求她晚上请客庆祝,她却要我买单。不过现在想想孙白萍当初在北京上班时的狼狈样,再看看现在,我打心眼里替她感到高兴。买单就买单吧!
     
       根据颜文良所提供的信息,整个上午我都趴在互联网上进行着无数次的关键词组合搜索。这时我才发现,原来颜文良所描述的高级炒房方式在全国各大城市早已现端倪,特别是像北京、上海这样的大都市,炒房基金层出不穷的高超伎俩可以说是花样百出。只不过就全江这样的小城市来说,高大宽绝对算得上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我把华一朵和石小军召集到了一起,将我所获得的最新情况进行了简单分享。从他们脸上的表情来看,此刻这俩人也应该被雾水笼罩着,似懂非懂,这跟我昨天的反应差不多。
     
       我尽自己的最大能力进行深入浅出的讲解。毕竟这些东西在我的肚子里已经消化了一天了,现在我就算闭上眼睛,也能把牛三好的炒房流程说上个八九不离十。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该如何进行报道。我可是答应过颜文良的,绝不能给他添一丝的麻烦!”我最后说道。
     
       华一朵与石小军很有默契地相互对视了一眼,又同时把目光聚焦到了我的脸上。
     
       我现在看到华一朵与石小军坐在面前时,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没多久之前,他们之间还是纯洁的同事关系,而现在他们是情侣,是一对住在一起的情侣。
     
       再说了,他们的眼神有必要如此默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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