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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旁观者清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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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天中午,吃了一餐毫无滋味的饭,程普正想到书房的床上躺一会儿,门铃“叮咚”地响了几声。大中午有谁会来呢?就在程普犹豫的时候,门铃又响了几声,他不得不去开门。使他没有想到的是,站在他家门口的竟然是市委书记江云天和秘书长曲文治。程普这一惊非同小可,他惊愣了片刻之后赶紧向门里让客。
     
       “啊呀!是江书记,快请快请!”程普说。
     
       “我来看看嫂子,她好些了吗?”江云天问。
     
       “好些了,好些了!叫江书记挂念着,真不好意思!”程普连连地道谢,他看见曲文治手里还提着一大包东西,心里就不由得感到有些内疚,“还拿这么多东西,让我说什么好呢……”他真有些手足无措。
     
       是啊!这不是颠倒了吗?只有下级去拜访上级,哪里有上级提着礼物登门看望下级的道理呢?
     
       江云天笑着说:“这是我和曲秘书长送给病人的,不是给你的。”
     
       程普把江云天和曲文治让到客厅,又赶紧上楼去叫老伴。
     
       “谁来了?”老伴一边下楼一边问。
     
       “是江书记专程来看你这个病人!”程普把“病人”这两个字说得很重。
     
       “你呀……”老伴说。
     
       程普扶老伴走进客厅,江云天走过来搀住她问候道:“老嫂子,病好些了吗?”
     
       “老病了,不要紧,有劳江书记了!”
     
       程普告诉江云天,他的老伴姓温,叫温馨,是市医院妇产科的大夫,病休在家快一年了。等大家坐下,温馨笑眯眯地盯着江云天看,过了好一会儿,她说:“老程说的没错,果然仪表堂堂!”
     
       听温馨这么说,江云天不由得呵呵笑起来,他说:“是吗?您是在有意夸奖我吧?我能配得上仪表堂堂这个词吗?”
     
       温馨说:“当之无愧呀!”
     
       曲文治插话道:“江书记有所不知,温大夫是个大诗人呢,发表过不少作品。”
     
       “是吗?温大夫的名字就很有诗意呢!”江云天说,“我爱人是个小作家,她叫路菲,你们是同行啊!”
     
       “路菲?”温馨若有所思,“哦!想起来了,前两个月《小说界》上有篇小说,题目是什么来着?噢!对了,《懒洋洋的》,署名就是路菲,是你爱人吗?”
     
       江云天说:“是她。温大夫也爱看小说?”
     
       温馨说:“是啊!那篇小说写得好,把现在人们那种无所适从的心态刻画得入木三分呢!”
     
       江云天笑着说:“没想到,路菲在千里之外找到了知音。她说要来宁康看看,等她来了,我把她领来,诗人和作家大概会有共同语言。”
     
       温馨摆摆手说:“我算什么诗人?诗是年轻人的梦,我老了,没有梦了。”
     
       江云天说:“老了才会深刻,这是年轻人无论如何也学不来的。老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感觉到老,况且温大夫并不老!”
     
       “这么说我还有希望?”温馨笑眯眯地问江云天。
     
       “当然有希望!”江云天说,“古语说‘诗言志’,那么志在哪里呢?曹操说‘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你还有好长的路要走呢,只要志存高远就永远不老!”
     
       温馨由衷地说道:“江书记,这真应了一句话,叫做‘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听你的!”
     
       大家发出一阵开怀的畅笑。
     
       温馨知道江云天和程普有事要谈,就站起来告辞。曲文治也告诉江云天,他要到报社和电视台去一趟,也要先走一步。江云天让他顺便通知计委的陈主任,请他下午下班以后到市委去一趟。曲文治告辞出去,温馨也上了楼,程普家的客厅里就剩下江云天和程普两个人。
     
       “江书记,今天实在是……”程普歉疚地说。
     
       江云天摆摆手说:“没什么,你不必介意。程书记,我想问你,矿机厂生产线的事你了解吗?”
     
       程普说:“那时我正在省委党校学习,具体情况不太了解。这事是董市长一手操办的,我虽然是分管工业的副书记,但董市长大概不愿干扰我的学习,就没有和我打招呼。”
     
       看来程普说话很谨慎。但江云天还是能从他的话里隐约品出一些苦涩的情绪。
     
       其实程普并不是一个自甘被冷落的糊涂虫。引进一条价值近亿的生产线,这是牵动全市经济神经的大事,作为分管负责人,他理所当然应该关注应该过问应该参与。但是,人家不让他关注不让他过问不让他参与,甚至连个招呼都不打,他有什么办法呢?那他就只好老老实实在党校潜心读书。知其不可为而为之,那不是程普的风格,程普的风格是明明白白的糊里糊涂。糊涂是明白的极致,是一种超凡脱俗的境界,一般人是很难成就这种从苦涩人生里提炼出来的心灵感悟的。
     
       江云天说:“九千多万买回了一堆废铁,每年还要向银行缴纳近千万的利息,矿机厂用什么还啊?现在已经三年,就这么拖着吗?到什么时候算完呢?几千名工人兄弟要吃饭啊!”
     
       程普叹口气说:“是不能再拖下去了。”
     
       江云天说:“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程普考虑了一阵说:“江书记,没有别的办法,只有打官司一条路。可是和外国人打官司在咱们宁康还没有先例,我怕咱们宁康的司法界担不起这个责任。官司打输了,那就鸡飞蛋打,没法收拾了。”
     
       江云天说:“是的,如果宁康的司法界不能做,就只有请求外援。”
     
       程普说:“关键的问题是我们必须拿出无可辩驳的证据,官司不打便罢,打就必须赢,否则不好向社会各界交代。”
     
       江云天问:“你看我们应该首先从什么地方下手呢?”
     
       程普说:“首先要弄清楚进口这套设备的渠道与环节,其次要认真地研究各种协议与合同文本,然后才能谈得上打官司。”
     
       江云天说:“我有些怀疑这套生产线是不是莱特公司的产品,莱特机械制造公司是世界十大机械制造企业,怎么会生产出这样劣质的机器呢?”
     
       程普说:“可以通过我国的驻外机构进行查询,如果不是莱特公司的产品就更好办了。”
     
       江云天说:“是的,你想得很周到。看来我们有必要成立一个专案组来处理这件事。这个专案组由我来挂帅,一切责任和后果都由我来承担。不过,程书记,我毕竟刚来宁康几天,对各方面的情况才刚刚介入,我需要有人助我一臂之力啊!”
     
       江云天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了,程普并不糊涂,他知道江云天是让他来负责这项棘手的工作。作为分管副书记,他知道自己责无旁贷。他不能像今天上午不去矿机厂那样借故推托,因为这是他分内的事。
     
       但是,程普从心底说不愿接受这项任务,因为他将面对的是董伟清。如果他接受了,不管官司是输是赢,他都将得罪这个比自己年轻的地头蛇。是的!董伟清从来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连进口这样的大型机械也不跟他这个分管副书记打招呼。但“塞翁失马,安知非福?”最终咎由自取的是你董伟清而不是他程普。现在新任市委书记要兴师问罪了,程普心里就不免有些难以言喻的快意。不过,他实在不愿意当江云天的急先锋。他愿意站在岸上看而不愿意和江云天一起跳到水里游。程普真后悔刚才不该说那么多话,自己把自己推到一个难以回旋的地步。他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会忘记了“话到嘴边留三分”的处世格言。是因为今天上午他没有陪同江云天去矿机厂而内心感到歉疚吗?是因为江云天专程登门造访,使他受到感动吗?也许都有。唉!话已经说出去了,覆水难收啊!
     
       “江书记,”程普终于开口说道,“我理解你的意思,我也应该承担这项任务。但是这件事情非常复杂,我担心自己没有能力担负起这重担,给江书记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江云天摆摆手说:“程书记,你不忙现在就做决定,我知道你的难处。你再认真地考虑考虑,考虑好了,给我个回话。”
     
       程普点点头说:“好吧。”
     
       “我还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就是关于旅游开发区的事……”
     
       程普一听旅游开发区,立刻警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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