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汤市长，你别这样！ (2)
“我爸爸！”李豫菲擦干了眼泪之后坚定地说。虽然自己的父亲对国家来说是个罪人，可是对于李豫菲来说，父亲在她心里却是这个世界上最可信的人；她知道，父亲之所以要运用手中的权力换取金钱，就是因为父亲太爱他的女儿了，他想让自己女儿接受开放、平等式的文明教育，他想让自己女儿的起点高一些，但是，他和孩子母亲的薪水是无法做到这一切的，尽管他是政府的高级公务人员，除了把自己手中的权力资本化之外，父亲当时似乎也没有其他赚钱的途径。
“你父亲？”这个答案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可是对于汤雁军来说，这个答案让他又增加了对李豫菲的爱怜。汤雁军说：“菲菲，你父亲是做什么工作的？”“我父亲过去和你一样，也是一位副市长。”李豫菲说话的时候，她想起过去经常在电视中看到父亲以副市长身份出席各种活动时的情景；那时的父亲是她的骄傲。
“是吗？”汤雁军没想到李豫菲的父亲过去也是一位副市长，他问：“那你父亲现在……”李豫菲转过脸望着汤雁军，说：“现在他是一名囚犯。”“噢。”汤雁军说：“对不起，菲菲，我不是故意让你伤心的。”“没关系！”李豫菲低下头，咬着嘴唇，说，“一切都过去了。”汤雁军没有往下问，他怕再触动李豫菲心里的伤痛。
好长时间，李豫菲和汤雁军谁也没有说话，似乎没有更好的话题。汤雁军有点累了，他斜靠在沙发上，望着李豫菲，他此刻很想保护这个女人，他说：“菲菲，我说话算数，你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煤矿？”李豫菲从果盘里扎了一支香蕉给汤雁军，说：“你能有这份心我已经很感激啦！”汤雁军接过香蕉，他轻轻地拥抱住李豫菲，说：“菲菲，我会尽全力帮助你的；你转告张总，那个事我心里有数的。”
张升旺一个人回到房间之后，有些闷闷不乐；张升旺的内心很矛盾，他既希望李豫菲能够凭借汤雁军对她的好感把事情办了，同时他也不希望李豫菲和汤雁军之间有什么男女关系。
李豫菲是夜里十一点半左右才回到房间的。“菲菲，你回来啦？”张升旺开门之后赔着笑脸。李豫菲鄙夷地看了张升旺一眼；“姓汤的没把你怎么样吧？”张升旺问。“阿旺呀阿旺，你也算个男人？”李豫菲没好气地抢白道。“我怎么不算男人？”张升旺有些恼羞成怒，他说，“你把话说清楚！我怎么不算男人啦？”李豫菲直勾勾地瞪着张升旺，说：“男人有三不让：父不让、妻不让、子不让；你明知道汤雁军对我不怀好意，你还让我单独去陪他？”张升旺刚想解释，李豫菲说：“哦，我自作多情了，我忘了自己的身份了；你可以让！”李豫菲委屈地哭了。
“你误解我啦！”张升旺见李豫菲哭了，过来安慰她：“菲菲，我怎么会把你让给汤雁军呢？！不会！”“滚——！”李豫菲非常厌恶地踹了张升旺一脚，说：“你们这些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占有了一个女人的身体还不够，还要让这个女人用自己的身体从别的男人那里为你们谋取利益；你让我陪汤雁军时的嘴脸简直就像个拉皮条的！我想起来就恶心！”张升旺举起手要打李豫菲，李豫菲见状说：“哼！你还长本事了，敢打女人了？我告诉你张升旺：你妈生你人，可没生你胆子！今天你打我一个试试！”张升旺想到自己眼前的处境，想到汤雁军和明天要见的已经遇难的矿工张二宝妻子，他把手放了下来，赔着笑脸说：“菲菲，我这不是也是没有办法吗？”“没办法怎么不让你自己老婆陪汤雁军去？”李豫菲怒视着张升旺；张升旺被李豫菲骂急了，不假思索地说：“我老婆不是没在临海吗？”“呸！”李豫菲啐了张升旺一口，骂道：“哪个女人跟了你算倒了八辈子霉了！”
……
赵新民走了之后，姜军仔细看了省煤炭工业厅送过来的第一稿《山海省深化煤矿改革方案》。姜军看完之后，让秘书秦正民亲自到省委交给省委书记张新元；姜军还亲自给张新元去了个电话：“张书记，您什么时间方便？我和您谈谈省煤炭厅送过来的这份《山海省深化煤矿改革方案》。”“你稍等一下。”张新元当时正在和云州市委书记袁周谈工作，他戴上眼镜看了看当天的工作安排，说：“下午四点半怎么样？”“那好，张书记，那我就下午四点半去您办公室找您。”姜军说。
《山海日报》和《山海晚报》刊登了没有参加全省煤炭生产工作会议的县、市官员的名单之后，对全省煤炭系统和安监系统的震动都很大；随后省政府办公厅从这份名单中，将这些官员管辖辖区今年上半年发生过两次以上重大安全生产事故和一次以上特别重大安全生产事故的名单整理了出来；省政府秘书长丁华清将这份名单亲自交给省长姜军。
“姜省长，您看这学习班什么时候办？”姜军拿起丁华清交给他的这份名单自己看着这些安全生产事故后面遇难的矿工人数，他拿起笔在名单上几个人的名字下面画了几个圈，说：“一会儿办公厅依据《公务员法》起草一个文件，责令这三个人引咎辞职，并将这个决定交给媒体向全省公布；其余的这些人，你挑选最近发生‘矿难’的一个小煤窑，安排他们在井下跟班两天，然后再到省政府参加为期一个月的学习。”丁华清说：“不是让小煤窑都停产吗？”“你们选一个没有停产的！”姜军有些恨铁不成钢，他说：“让省电视台全程跟踪录像，凡是坚持不下井的，就地免职。”
“这么多人全部停职检查？”丁华清以为姜军在会上说的只是气话，姜军说：“华清，你要明确告诉他们，凡是在省政府学习后考试不合格的，将调离岗位，并在两年之内不允许升迁。”丁华清担心一下子这么大力度处罚这么多干部会引起不良反应，他说：“姜省长，我担心这么做会不会引起分管安全生产官员和安监系统干部的恐慌呀？”“说得好！”姜军说，“华清，你知道过去为什么遇难那么多的矿工，这些分管的官员从来没有像死了他们自己亲人那么难过吗？”
“不知道！”
“那我告诉你！”姜军说，“我们这些下过井，与矿工们一起工作过的人，我们都把矿工当作自己的亲人，他们遇难了，我就会像失去自己的亲人一样；我流的眼泪是从心底流出来的，因为他们就是我的亲人；遇难这么多的矿工，这些分管的官员不但无动于衷，竟然连全省煤炭安全生产工作会议都不参加，这就充分说明，在这些人的骨子里，他们不但从来没有把矿工当作自己的亲人，他们甚至根本没有把这些矿工当人看；在这些人的眼里，死几个矿工，他们觉得和死几个猫狗没有什么区别，所以他们才根本不会流泪！对待这种人，让他们下井和学习是便宜的。”
“好，我马上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