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墙壁上的污点 烟雾浓度不够

     
     
     
     　　余申一个箭步跃过去，伸手按住了他拉抽屉的手，一眼就看到半开的抽屉里有一支手枪和一粒半自动步枪子弹，喝问：“你要干啥子？”
     
     　　周全文“嘿嘿”一笑，说：“没得烟了，开抽屉取啊。”
     
     　　“这步枪子弹呢？”余申知道这些看守干警佩枪是正常的，询问也是白搭，只有步枪子弹才是值得怀疑的。
     
     　　“在院子里拣的，正等着武警找呢。”
     
     　　面对着周全文合情合理的回答，余申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拉他离开桌子，说：“就算是这样吧。不过，这颗步枪子弹，我得带走。”
     
     　　“带吧！连手枪拿走也要得。”
     
     　　余申觉得这时不是和他纠缠的时候，从衣服口袋里，取出一把小镊子，夹起子弹，收藏好，在烟雾中观看这个还在低头吞吐烟雾的家伙。他觉得他的目光不敢和自己对视证明了他思想斗争的激烈，思索着是否继续和他交锋。
     
     　　小苗在门口探头观看。
     
     　　余申抬头询问：“那边怎样了。”
     
     　　“已经办妥。”
     
     　　余申毫不犹豫地对指导员说：“把她送回，请所长过去。”
     
     　　“让我接受审判？”周全文以挑衅的口气问。
     
     　　“是接受调查。把抽屉关好，锁好。”余申已感到这是一个难以对付的人，回答和嘱咐都有一定目的。
     
     　　周全文跟随余申进入指导员办公室，大大咧咧地坐到余申和小苗对面，依旧大口吸烟。
     
     　　余申翻阅了一遍王婷刚写的材料，问：“周全文，8月2日是不是你值班？”
     
     　　“那是有记录的。”
     
     　　“当天晚上出了啥子事？”
     
     　　“我去查号，听见哪个女人喊‘救命’，就过去了，果然看见一条蛇往号子里爬，拉起蛇尾巴扔了出去。”
     
     　　“你没有进她的号子？”
     
     　　“我进她的号子干啥子？”
     
     　　“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不清楚。哨兵都看见了，她还敢诬陷我。”
     
     　　“你们之间有没得仇恨？”
     
     　　“你问对了。她是县城里有名的‘鸡婆’，一天晚上带着一个外地男人进旅馆鬼混，让我遇到了。后来，她的名声一臭，就认为是我给他喊出去的。”
     
     　　“你打过她没有？”
     
     　　“我也是执法人员，知道殴打犯人的性质，那里敢动她？”
     
     　　面对着周全文这无懈可击的回答，余申没有死心，让他在笔录上签了名，放走他，请那晚的哨兵过来。
     
     　　小苗等请哨兵的指导员出去后，说：“没得用。我们从那里上岗楼一路小跑，用了4分多钟。在这么长时间内，周全文完全可以料理妥当。”
     
     　　余申微微一笑，晃动着王婷和周全文书写的材料，说：“两个人都提到了那天晚上值班的哨兵。我们不见这个哨兵，是不合适的。”
     
     　　“见了也没得用。”
     
     　　“也许有用。”
     
     　　两个人议论到这里，看到哨兵进来了，只好停止说话，请哨兵讲述那天晚上的情况。
     
     　　哨兵是个年轻的武警战士，听到询问，张口就讲：“那天晚上，我和一个战友站岗，这是规定。尽管就关着一个人，我们也是双岗。晚上11点左右，我们隐约听见有人喊叫。我就嘱咐另外一个同志一声，自己去找值班的所长报告。我出来寻找所长，看到第二层围墙的大门开着，估计所长进去了，急忙到里边找他，进去就往那个唯一的犯人牢房跑，到跟前一看，看到门锁着，犯人在里边爬在床上哭，地上有几块切开的西瓜，就问她喊叫啥子。所长穿着一条制服裤衩从一边过来，说她是让一条蛇吓的，所长已经把蛇打跑了。我也觉得没事了，就和所长走了出来。”
     
     　　余申皱着眉问他：“你看到了西瓜？”
     
     　　“不会错的。对，他还让我去把犯人的门锁上。”
     
     　　“你们这里允许犯罪嫌疑人的家属送东西？”余申不是没话找话，而是清楚看守所不同于监狱，是不允许犯罪嫌疑人的家属看望和送东西的。
     
     　　“不允许。”
     
     　　“她的西瓜是谁送的？”
     
     　　“不知道！估计是所长，因为我们这些门的钥匙不归我们管。”
     
     　　“那些门？”
     
     　　“外墙、内墙和牢房。”
     
     　　“好！你就在这里，把刚才说的给我们写一份材料。”
     
     　　哨兵答应着，开始写材料。
     
     　　余申和小苗会意地笑笑，又皱起了眉头。他们所想的几乎是一个问题：哨兵开头的话像是有人教过的，回话像是背书。不过，这个教他回话的人没有教全他，让他在关键问题上露了馅。这就是哨兵不仅证实了周全文进了牢房，而且带去了一个西瓜。周全文为啥子隐瞒这个事实，还诬陷王婷为“野鸡”呢？他又为啥子隐瞒对王婷的迫害和恐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