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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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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二官复原位那些日子不光花东兴和“友好”们心惊肉跳,金福和余水龙也是战战兢兢,他们不明白眨眼投足间花二咋摇身一变返回镇长宝座,咋花东兴这个县长都没抵挡过,咋魔术般让你眼花缭乱找不到边沿。余水龙在没看稳局势前不再和花二横眉立目,和花二走碰头,客气得空气都有些尴尬。诸如什么“恭喜你呀花镇长”、“吃了吗,中午一块下馆子,我老余请客”、“哎呀,这事儿不用你大镇长亲自出马”、“你是镇长,我是书记,咱好比那鸳鸯,好比那连理枝,只要咱齐心合力,花妖镇迟早会成为一流镇”、“哎哟,那啥,天这凉你咋不多穿点,你可是咱们镇的顶梁柱,父母官,要是倒了台柱子咋行得通嘛”。面对这样的拜年话,花二始终保持冷静,他对此摸得很准,认为余水龙没摸清他的底细才没敢造次。这小子自从从政之后,那是官瘾横冲,比他有过之无不及。
     
       花二走马上任一周后,打算恢复单张子的副镇长职务,可单张子死活不肯就位,说他天生不是当官的料。被撸掉副镇长职务后,他再也无心做那小小芝麻官,说他要回县里去教书,把在花妖镇当副镇长时所有的感悟渗透给学生们,要他们好生做人。那天他和花二喝得都很多,表完态,他就再也不说话,临分手时他打着响嗝,站在黑暗里呕了几呕,吐出些刚进胃里没多久的酒菜,而后拍了拍花二的肩膀,说了句“仕途险恶,以退为进比较好”,头没回一下消失在茫茫暗夜里。
     
       那次喝酒没几天,单张子返回县城做了本行老师,听说还是重点校。单张子一肚子墨水,到县教育局一应考,他就被县重点中学应聘去做了语文老师。在所任班级里张贴了他的书法,书法上几乎都写了这样的字句,叫做“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这样的警句既是对自我超越的一种肯定,又是激励学生积极向上的最佳教科书。闲暇下来,他脑子里老是存有陆游的那句“错错错”,觉得从前为躲避一个女人离开花县学校,参与进一些污七八糟的纷争里,简直是傻瓜行为。一个人当他能判断出自己是傻瓜,他就进步了。他这样总结走过的路,还经常把经验间接传授给学生。此外,他一看到围一堆人的菜市场,就发出感叹,旁边商店里的东西贵点不假,但东西都属一流,你说花一元钱买一大堆软柿子回家干吗用啊?吃不了不还得扔吗?中国人占小便宜的咋这么多,占上就下不来,还冒着挤坏肠胃危险闯进人群,犯得上吗?占小便宜的人才不管犯上犯不上,能占上好像自己一天就没白活。占小便宜吃大亏的道理人人皆知,可人一到利益面前立刻成为没头脑的红眼兔子。唉,人哪!
     
       单张子一离开,花二手下再没信得过的亲信,如此他必须小心谨慎行事,俗话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再见到金福,他也不那么敌人般巡视。金福呢,比余水龙PMP要拍得响,见了花二那是三鞠躬外加龇牙笑,暗紫牙花子给他殷实笑出来。为向花二打进步,他没事就猫在走廊里,看花二出来进去有无他伸手解囊的地方。一天,花二不经意掉了文件,他老远跑过来帮忙捡起,还在袖子上抹了下,以此抹去文件上沾的灰尘。花二上任的第二天,他让老婆包了三鲜馅饺子,中午一到,他忙三火四返回家,见老婆早已包好饺子等他回来,内心一激动,带着严重口臭在老婆三角四不圆的脸蛋上亲了口,老婆摸了下散出难闻气味的地方,心里一阵美气。金福好久没亲近她,这突然的一口,亲得她迷昏倒眼。赶上例假期,她一激动,底下便血涌如潮,后裤裆立刻被血水浸湿。金福催她快煮饺子,她没顾得换裤子,带着黏稠和潮湿一转身进了厨房。饺子捞出来装进一只保温筒里,金福汗流浃背地返回镇委会,恰赶上花二出去吃饭。金福上气不接下气地拦住花二,话语因气喘有些语无伦次。
     
       “花,花镇长,吃饭去啊,别去吃啊,吃那饭干啥啊,咱,咱这里有好嚼的。饺子,老婆手艺不错,别去吃了啊,我把它送到你办公室,你吃着,我不在场,还不中?”
     
       “你什么意思啊?”
     
       “没,没意思,就是请你吃顿饺子,香着哩。”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对饺子过敏,你拿回自己享用吧。”花二很严肃地说。
     
       金福碰了一鼻子灰,按理说该有所收敛PMP作风,可他偏是执著前往,不离不弃,仿佛PMP是项工作中不可缺少的主业,一如既往照搬出来,把个花二拍得有时哭笑不得,甚至险些忘记金福从前对他做过的坏事。真是哄死人不偿命啊!花二闲下来时不由自主发出感叹。只要见到花二,金福总是没话找话。
     
       比如:
     
       吃了没?或来得真早啊。
     
       天阴成闷罐,八成有关门雨。
     
       咱镇长是英俊少年穿啥像啥,用时髦的话说那叫帅呆。
     
       从前啊,我金福是有眼不识泰山、不识金镶玉。
     
       花春桃那小娘们真没福气,你说她死什么哪,换了我就是天天看到你花镇长也饱眼福……
     
       花二被金福的PMP拍得心烦意乱时,虎了脸吼道:
     
       “放你妈的臭屁,该干吗干吗去,少啰唆些没味的话。”
     
       金福知道PMP拍过火,提了不该提的话题,连忙掌嘴,嘴掌得山响,任凭谁听了都感到诚意十足。杀人不过头点地,花二收敛住恶劣情绪不再发火。
     
       花二复任后,来了股风风火火闯九州劲头,拆迁了敬老院,安排敬老院住进崭新楼房。已是敬老院副院长的花六乐歪了嘴,花六找出一条结婚时花二送的领带,穿上褶褶皱皱的西装,率领一家大小和敬老院部分成员敲锣打鼓来到镇委会以示对花二的感激。感谢队伍整齐又幽默,花六率先,后面跟了老婆、两个儿郎,两个儿郎后面跟了五个痴呆,一律穿着红肚兜、一律系着腰鼓,五个痴呆不会敲腰鼓,一阵吱哇乱叫,口水打湿红肚兜,急得花六直跺脚,他妈的,要是敬老院有能走动的,咋说也不会带你们几个废物来。有个儿郎中间没憋住,鸟东西一翘,一干半弯月窜出来,逗得群众咯咯笑。
     
       花六自从结婚那天起夜夜乐此不疲地上老婆,老婆例假期花六也不放过,一场性事结束,弄得到处鲜血淋漓,床单几乎被经血大面积覆盖,此外花六和老婆的脸、手、腿也到处披挂经血,连挂灰的墙面也是血迹斑斑。花六的手偶尔触到染血床单,顺手抹在墙上,墙上就现出血和灰混杂的深红指道。由于花六不管不顾,新房被弄得跟命案现场似的,好在敬老院住着不方便行动的老人和几个痴呆,外加一个安静如水的尼姑。否则,一定会给花二的“血腥”吓住。
     
       因为没人来敬老院当这个院长,花二上南山庙里请来这个尼姑。尼姑平常除了照顾那些行动不便的老人,就是打坐念经,根本没时间乱走动,花六那间血腥味十足的房间因此成了无人问津的孤岛,里面的秘密也就自然被封锁住。
     
       老婆很快受孕,不久生出双胞胎,花六乐得猴子样一蹦老高。
     
       花六一行敲锣打鼓又放鞭炮,召集出镇委会全体人员。花二走出镇委会拨开人群仔细一瞧认出花六,花六这时也透过人群认出花二,花六拿了事先准备好的大红花连推带搡挤出人群。花六给花二戴上红花时双腿一软要给花二下跪,被花二阻止住。
     
       花二说花六有话站着说,男人膝下有黄金。
     
       花六声音颤抖说,黄金是你花哥给的,没你花哥,我花六哪里住得上两室的楼房?
     
       你是副院长,自然得优厚待遇。
     
       别说了花哥,要不是你,我花六早饿死在街头。
     
       你把敬老院给我办好搞出全镇先进集体称号就算报答我。
     
       我花六肯定不辜负花哥的期望。
     
       说着花六钻进人群拎出两个虎头虎脑的小花六,急三火四来到花二面前,轻轻一按两个小脑瓜说,小的们给花二爷叩头,两个小家伙跪成狗样捣蒜般叩了头。花二没弄明白两个小家伙的身份,赶紧要花六扶起他们。花六嘿嘿一笑解释说,他们是我的儿子小花六们。花二一听连忙捧腹大笑,笑过,花二点着花六鼻子说,你小子真是贼性不改,连生孩子都偷占名额,没人罚你?花六又嘿嘿一笑,罚他娘的鸟屎,我那是一枪两眼的双胞胎,谁他妈敢动嘴胡讲?花二当地照准花六前胸就是一个友爱拳,妈的,真有你小子的,好,领你的小花六们热闹去吧,有事来找我。
     
       全踹把两百万投入瞎股后,想探下风声,于是搞到一枚古砚,去了趟副省长家。副省长一见古砚,脸笑成向日葵,连忙吩咐保姆端水送茶,说以后有啥事尽管找他。话刚落音,他又补充说,我可有言在先,违背原则的事我可不做。全踹赶紧应和,回了句“那是”。和副省长讨论会儿古砚的价值,全踹切入主题,他提到玉洁丈夫,他说阚市长最近人气不佳啊,听说贷款两百万炒股全都赔进去了。
     
       你是说老阚贷款炒股?市委领导参与商业炒股,还贷款两百万,这可不是小事,国家明文规定主要领导不得参与任何商业运作,他不是傻瓜,咋能顶风上?这小子看来是昏了头。
     
       “听说两百万全赔进瞎股,还听说两百万贷款已到期限,银行那边账催得很紧。两百万呢,那可不是小数目,那要是投诉到纪检部门,他那市长官衔保不住不说,弄不好还得栽进局子。”
     
       副省长若有所思地托起下巴,他在想,要是姓阚的栽了,他也出口多年恶气。
     
       副省长陷入沉思,全踹知趣地起身告辞。回到别墅,等在那里多时的玉洁一把拽住他的衣领,样子古怪又凶狠,好似“猛鬼大厦”里的猛鬼,披头散发、龇牙咧嘴。不用问全踹也知道咋回事,两百万全部折本,银行找她还债,此前的一天他还欺瞒她说两百万保准连本带利赢回来。现在看她发疯地撕扯他,他有些良心阵痛,毕竟这女人跟他有过那么多次金光灿烂的插曲,虽说他带着仇恨上了她,可他还是从她那美好身段中找出渴望、快感和沉醉。何况他们是多夜情,要比一夜情浓重许多。眼前破碎的女人让他不忍看下去,他为报一己仇恨搭进去这个无辜女人,他有些后悔。事已至此,再怎么后悔也于事无补,于是他干脆呈现死猪不怕烫的样子,耷拉着脑袋,反复搓手,搓完手,又一根接一根抽烟,用无所适从形容这个时候的全踹极为贴切。他正大口吸雪茄,脖子上凉飕飕的感觉让他顿时有所反应。
     
       玉洁从皮包里拿出一把锋利匕首架在全踹的脖子上,这把匕首是在她得知两百万全部陷进去,行长找她还贷,她全身暴怒成一头母狮子时去日杂买下的。她挑选了刀尖锋利的一把,付了钱也没等人家找零,急匆匆坐进出租车。她要和全踹作个了断,问清他为啥要害她这么惨。下了出租车,她头发倒竖地冲进别墅,拿出那把全踹给她的备用钥匙,三两下打开门,一头扎进去。
     
       “你说,为啥这样对待我?”
     
       “玉洁,你把匕首放下好不好?那玩意制不了我弄不好会伤到你。”
     
       “都快家破人亡了,我怕啥。少说废话,快说为啥这样对待我?”
     
       全踹这回没出声,一个猛回头反手捏住玉洁拿匕首的手,匕首迅即落地,摔出响脆的声音。玉洁一慌神,人就被全踹拿捏住。全踹一双大手紧密扳住她,一字一顿回答了她刚才的问题。
     
       “你给我听好,玉洁,这一切都怪你那恶毒丈夫,还记得最后一次去你家时的情景吗?我上了你,你丈夫压根没放过我,暗中捣鬼,他花钱买通商界龙头,把我的经商路全部堵死,所有的关系客户全都视我为陌生人,日子一久,货积压下,贷款还不了,银行没收了我的全部财产,包括银行不动产也给冻结住,就这样我一夜间成了流浪汉,成了乞丐,成了收破烂的底层人,你说这样的深仇大恨我一个七尺男儿能咽下吗?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吗?玉洁等你那狠心丈夫完蛋后,我保证你衣食无愁,我会养你一辈子,我……”
     
       话没说完,玉洁疯了似的咬住全踹胳膊,全踹没动,也没吭一声,任由玉洁咬下去。他当时想女人不发透火会没完没了,况且他的确有负于她,索性让她咬下去吧。玉洁那一口是又狠又歹毒,一颗牙险些咬活动。等她满头是汗牙齿从全踹胳膊上撤下,全踹那只被咬的胳膊一块圆圈正在滚滚冒血,玉洁险些咬掉全踹胳膊上那块肉。全踹咬紧牙关一声不吭任她咬,她感到很奇怪。
     
       “你为什么不躲闪,或者把我打翻在地?”
     
       “冤有头,债有主,你玉洁不亏欠我什么,是我全踹亏欠你,因此我得承受你的袭击。”
     
       “那又为啥打落我的匕首?”
     
       “我身上除了命什么都是你的,我得保住命看你那市长丈夫的可耻下场。”
     
       玉洁一个嘴巴扇过去,随后哭号着跑出全踹的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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