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满园春色(1)
王家珧跟着李远平到了李远平家二楼的阳台上，李远平笑呵呵地问他：“今天没有约你，你怎么来了？”王家珧没有直接回答李远平的问题，反而问上了她：“姐姐，你给我说句实话，可以吗？”
“呵呵呵……可以呀！家珧，你问吧。坐下慢慢地问。”
王家珧坐下后看着李远平的眼睛：“姐姐，你昨天晚上说的话是真的吗？”
“昨天晚上？”李远平马上想起了这天晚上他在她身上时，她说过的那句话：“家珧，不要离开姐姐，姐姐受不了……”当时的王家珧似乎没有搞明白李远平的话，就没有理睬。李远平等王家珧平静下来了，才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王家珧这下听明白了，他望着阳台顶棚上漂亮的装饰和吊灯说：“姐姐，我不会离开你的，除非是姐姐……”
“呵呵呵，家珧，除非什么？”
“除非姐姐不要我了。”
“傻孩子，呵呵呵，姐姐怎么会不要你呢？”
……
李远平见王家珧认真了，心里一阵激动：“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啊！你这么年轻，姐姐比你要大将近三十岁哩，姐姐怎么可以不要你呢？”
“那好。姐姐，我们结婚吧。”
“什么？”李远平吓了一大跳，她一下子从厚厚的地毯上站了起来：“家珧，你说什么？”
王家珧认真地说：“我要和你结婚。”
“呵呵呵……”李远平笑出了眼泪，她抱住王家珧说：“傻孩子，这怎么可以呢？我的年龄都可以做你的妈妈了。”
“姐姐，我是认真的。《婚姻法》上男女结婚并没有年龄的限制，现实生活中也有类似的例子。你今年才50岁，还不算大。我在报纸上看过一篇报道，人家六七十岁的老太太都和一个20几岁的小伙子结婚了呢！”
“家珧……”李远平放开了王家珧：“我知道你是认真的，按照法律规定，我们也确实可以结婚。但是，如果我们结婚了，我们的麻烦可能就来了。”
“什么麻烦？我们是自愿的，没有人能够阻挡我们！”
在认识王家珧之前，大学生在李远平的心目中都是不学好的坏孩子。什么逃课上网呀，在外面租房子同居呀什么的，这些都是大学生干的活。可认识王家珧以来，他逐渐的改变了这种看法。她认为，大多数的大学生都是好的，像王家珧这样自律、优秀的大学生也大有人在。说实话，如果不是考虑到世俗的眼光，不考虑人们的唾液星子，她会考虑和王家珧结婚的，她也会考虑和过去的想法一刀两断的。因为，通过这些日子的接触，她确实也是特别的喜欢这个孩子。尤其是他过于单纯的一面，还有知恩图报的品质和对母亲的那份感情，她都非常的感动。可是，她认为自己可以和这个孩子有性的关系，但不能和他结婚。这是因为他们的年龄确实太悬殊了，地位也太悬殊了。如果他们结婚，这在丰山市将会是特大的新闻。那么，她由此不但会招来非议，而且还会带来麻烦。要是有人在这个问题上做文章，也是很有说服力的。人家才不会相信你们之间会有什么爱情呢，这怎么可能呢？如果让人家知道了她花巨资给王家珧妈妈治病的事情，那麻烦就更大了。你李远平充其量就是一个正科级的公务员，你的工资一年也就是三万元左右。你交医院的几百万元是哪里来的？要是再查出来住房的问题，你李远平就是没有问题也有问题了。如果到了那一天，你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另外，为了王家珧的未来，你李远平也不能和人家一个孩子结婚呀。你和人家“鬼混”一下是可以的，大不了给你定一个“包养情夫”、生活糜烂的罪名，人家孩子还能再找一个大姑娘结婚哩。反之，如果你和人家王家珧结婚了，那情况就不一样了。日后，人家找个对象都难了。你王家珧为什么会和一个能当你妈的老女人结婚，不就是看上一个贪官的金钱和权力了吗？这样一来，因为你李远平自私自利的原因，就会害人家王家珧一辈子……
想到这里，她断然拒绝了王家珧的要求。王家珧一副无辜的样子，“姐姐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
“没有。”李远平呵呵呵笑着说：“我这是为你着想啊！好多事情不是你想了就能做的。”
为了说服王家珧，李远平比前比后给他说了很多的道理，费了半天的口舌，还是没有说服王家珧。实在没有了办法的时候，李远平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等我退休了，你就28岁了。到了那个时候，你如果还像现在这样爱我的话，我一定和你结婚。”
有了这样的回答，王家珧才勉强地答应了。李远平又说，你可千万不能把我们的事情告诉妈妈，否则的话，妈妈会生气的。要是这样的话，对妈妈的身体恢复也是不好的。同时，这事情要是传出去的话，对我也是不利的。人在官场，总会得罪一些人的，这样的事情要是让我的政治对手知道了，我这个局长可就当不成了。王家珧就笑笑说：“我又不傻。我为什么要告诉别人呢？”
事后李远平就想，实践证明，她在王家珧身上的投资是正确的。不仅如此，她还要继续加大力度在王家珧身上投资，等他母亲出院后，她就给王家珧买上一套房子，让他和他的母亲住在一起。
2
当天晚上，李远平就给王家珧约法三章：第一，每个月必须来她这里住十五个晚上。第二，其他时候如果需要，随叫随到。第三，在她退休以前，不能谈恋爱。
王家珧对前面的两条都没有提出什么异议来，对第三条他说这是没有必要提出来的。因为，他都提出和她结婚了，难道自己还能变卦不成？
李远平就呵呵呵笑着说：“正因为你不会变卦，所以要写上。你不写上，难道真的还要另找她人吗？”
王家珧见李远平说的有道理，就在“约法三章”上签上了字。
之后，李远平的生活基本上就规律了。没有特殊情况的时候，单日在家里等王家珧回来陪她，双日到丽苑小区三号楼和王奉友幽会。当然了，在很多情况下，她在王奉友那里是不如意的，是不尽兴的。每每遇到这种情况，她就会开车回自己的家里。当然了，她从王奉友那里出来后，就立即给王家珧打电话，让他马上到家里来……有时候，王家珧都在母亲的病房里睡着了，只要是接到李远平的电话，他总是马上就起身出去的。这样的情况多了，母亲就问他，你经常半夜三更的出去在干什么啊？对此，王家珧早就编好了一个美丽的谎言：他女朋友的妈妈也在生病，因为她没有爸爸，所以，她有时候害怕，就打电话给他，他就得马上去女朋友那里。母亲一听，非常的高兴。她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早一天找上一个城里姑娘结婚，她好早一天抱孙子呢。这之后，只要是半夜三更有王家珧的电话，母亲总是催促儿子赶紧起床，让他马上去女朋友那里。
一回到家，李远平的感觉就非常的好。因为，不论什么时候，王家珧总是会赶在她的前边到家。在王家珧这里累的筋疲力尽的时候，她就想，为什么在王奉友那里得不到的，会在王家珧这里得到呢？想来想去，她有了答案。因为王家珧的体质好，她一次没有感觉时，总会在第二次让她满足的。可王奉友在这一点上就差远了，由于身体的原因，他从来都没有办法给她第二次的。于是，她就越来越对王家珧好了。慢慢地，她去王奉友那里的次数就适当的减少了。有时候隔一天去一次，有时候就到下一个双日再去。总之，她什么时候去，什么时候不去，从来都不给王奉友通知的。要是有一次王奉友不在，那是绝对不能允许的！在这一点上，王奉友做的还是非常好的，他从来不计较这些，你来了我就好好地接待你，你不来他也不打电话问她。一句话，王奉友采取的办法是尽可能的在家里待着，基本上不管李远平的事情，这样反而落得个轻松自在……
一天，李远平在报纸上看到了一篇长篇通讯，说的是丰山大学来自农村的大学生刘大刚，因为家庭贫困，他上大学必须得申请助学贷款。今年秋天，由于种种原因他没有贷到款。眼下，他有可能因为交不上学费而面临辍学的可能。如果单纯的就这么一种情况的话，也不会引起李远平的关注。问题是，这个刘大刚不是一个人在上大学，而是带着下肢瘫痪的姐姐一块儿在丰山上大学。这一点就足以让李远平对这个大学生刮目相看了。
两年前，家在山区农村的刘大刚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丰山大学，因为家庭贫困拿不出学费来，他就提前联系申请了助学贷款。一年后的一天，他同样在山区的表哥结婚，他父亲开着拖拉机拉着一家人和几个亲戚到表哥家去参加婚礼，在一段盘山弯道上，为了躲避突然开上来的大货车，他父亲驾驶的拖拉机躲避不及，冲下了路基，栽倒了山下。一车人除了姐姐外，无一生还。姐姐被交警拉到医院时，由于脊椎断裂而下肢瘫痪……报纸上还有刘大刚照料姐姐吃饭的一张照片，因为照片突出的是刘大刚的姐姐，所以，照片上的刘大刚只是一个侧面，还不是很清楚。但是，刘大刚姐姐的形象很清晰，是个标致的乡下女孩。她读完整篇通讯后，已经是泪流满面了。同时，也就有了资助这个大学生完成学业的念头。
李远平按照报纸上留下的电话号码，把电话打了出去。对方称自己是丰山大学的团委书记李瑶媛。她说：“您好，谢谢您拨打刘大刚同学的求助电话。请问，您……”
李远平一字一顿地说：“我是丰山市上城区的市民，如果报纸上的报道是真实的，我愿意承担刘大刚同学的全部学费和他姐姐的治疗费用。”
“谢谢您！请问您贵姓？您能不能留下您的电话号码？”
“我，免贵，姓李。至于我的名字，就不留了。但是，我有个要求。”
“请讲。”
“希望你们能对我资助刘大刚的行为保密，我不想出名。同时，你们从现在起，再不要向社会呼吁了，刘大刚上学的学费和她姐姐的治疗费用我前面已经说过了，我负责到底。”
“谢谢您，李女士。我们尊重您的意愿，但是，在我们学校团委没有和您签订一个必要的协议以前，我们不能停下我们的呼吁。请您能理解。”
“我能理解。我现在就来找你签订协议。”
“谢谢。您到了之后，给我打这个电话，我下楼接您。”
李远平挂断李瑶媛的电话后，就把电话打倒了土地交易管理中心：“让王奉友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
王奉友敲门进来了：“李局长，你找我有事？”
李远平把报纸交到了王奉友的手里：“小王，你替我到报社去一趟，然后到这个刘大刚姐姐的住处去一趟，看看，是不是和报纸上说的一样。你让张主任给你派个车，马上去，越快越好。”
“好的。李局长，我马上去。”
“还有，要注意保密，不要弄得满城风雨。我不希望给人家帮个忙，就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这样的结果，我李远平不要！”
3
李远平开着车到了丰山大学。丰山大学的门楼修的非常雅致，气派而又大方。她的车子绕过巨大的花坛后，开到学校的综合楼下停下了。她给李瑶媛打了个电话后，下了车。眼前是高大的孔子巨型雕塑，下面是“中国古代著名教育家——孔子”的楷书和孔子生卒年月。孔子雕塑就在校门内花坛的里边，虽然已经是深秋了，但是，花坛里还是花团锦簇，绿意盎然。有这么多的花花草草陪伴在孔子身边，孔子仰望大学综合楼的眼光也就有了些许的骄傲和自豪……
李瑶媛快步来到了李远平的身边：“请问，您是刚才打过电话的李女士吧？”
“我是。你好！”李远平伸手和年轻的大学团委书记握了握。
“李女士，我们上楼吧。请。”
李远平就迈着自信的步伐走进了综合楼的大厅，这里又是一番别样的天地。左右两边是几盆高大的迎客松，树下是花枝招展的各种各样的花草。正对面是一幅毛泽东巨幅手书：“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红底金字显得气势磅礴、豪气冲天……上边二楼的金属栏杆上挂着一幅彩绘的横幅，上面的字是“坚持科学发展，推进教育教学改革步伐”。
李瑶媛轻声说：“李女士，楼梯在这边。”李远平这才把目光转向了李瑶媛的身上：“好的，我们走。”在李瑶媛的引领下，她们乘坐电梯来到了5楼党委副书记办公室。
看到李远平进来了，高大而又秃顶的副书记站了起来。李瑶媛介绍说：“李女士，这是我们校党委于副书记。于书记，这位就是李女士。”于副书记向李远平伸出了宽大的手掌：“李女士，您好！”李远平轻轻地握了一下：“于书记，你好。”
这是一间约30平方米的办公室，装修虽然简单，但古朴而典雅。于副书记宽大而又气派的写字台旁边有一面鲜艳的五星红旗，后边是一组黄褐色的书架。于副书记把李远平让到了写字台对面宽大的沙发上说：“李女士，请坐。”李远平坐下后，李瑶媛拿了一瓶红茶饮矿泉水递上来了：“李女士，请喝水。”
李远平说了声“谢谢”，就对坐在斜对面的于副书记说：“于书记，我想知道一下那个刘大刚的情况。”
于副书记就打开了一边的电视机：“这是丰山电视台和我们学校电视台录制的新闻节目，本来今天晚上要在电视台播出的，您来了，如果您资助这个学生的事情定下来了，是不是播出，我们得征求您的意见。”
“于书记，这样。如果今天报纸上反映的问题是真实的，我还是前面给小李老师的那句话，这个学生学费和他姐姐的治疗费，我全包了。要是这样的话，我看就不播出了。我们就是为了做点事情，没有必要弄的沸沸扬扬。”
“好，李女士，你先看看这部电视片。基本上是全部情况。”
李远平几乎是流着泪看完了电视片的，很显然，这是一部感染力特别强的电视片。这样一部反映山区农村大学生的电视片，已经播出，一定会在社会上引起极大的反响的。
“于书记，我看这样，我们现在就签协议，我下午就把资助款打过来。晚上你们该播出就播出吧。不过，一定要加上这样的内容，就说已经有人捐助了所有的款项。但是，绝不能说出我的真实姓名。”
“好的。首先，我代表学校，也代表学生和学生家长，向李女士表示诚挚的谢意！”于副书记说：“关于专题片，我们马上把你刚才说的内容加进去，今天一定是不能播出了，我们明天播出。小李，把你们拟定的协议拿来，请李女士看一看，修改一下。”
李瑶媛就把一份早就起草好的文件拿给李远平看。李远平看了看说：“学费的数额没有问题，我看是不是也把学生姐姐的治疗费用也大概写上个数字。我下午一次性把钱打过来，于书记，你看任何？”
“好，谢谢李女士。小李，你修改协议。我打电话给校医院的王院长，让他初步的说一个大致的数字。”
“这样也好。于书记，你现在就打吧。”
于副书记立即打通了王院长的电话，因为王院长已经派人把刘大刚的姐姐接到医院检查过身体，所以，他一下子就报了一个数字：“如果加上全部的费用，可能下不了100万元。”
于副书记吃了一惊：“王院长，没有搞错吧？怎么会这么多？”
王院长说：“病人的脊椎骨已经断了很长时间了，我说的是在最好的情况下，而且手术还必须要成功。所以，100万元是个保守的数字。”
于副书记放下电话后对李远平说：“非常遗憾，这是一笔巨额的费用，100万元，李女士，您看……”
正说着，王奉友的电话打进来了：“李局长，几个地方我都去了，情况和报纸上报道的没有什么两样。”李远平说了声“好，好，我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于书记，没问题，就100万元，这笔钱我出了。”
“啊？”于副书记似乎悬着的心已经放下来了：“李女士，太好了！这真的是太好了！”可是，他还是有点儿怀疑，这个女人会把这笔款子打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