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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欲罢难休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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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坐在沙发上,心神不宁地说:“你在中心城的那块地准备什么时候启动?我刚才看了一下,你的拆迁进行得不是很快啊。”
     
       他说的这块地是他临升迁之前帮我搞的,这事做得很秘密,表面上看我只是跟旧改办和村里的人打交道。实际上,这事王兆瑜给我做了很大的工作。说白了,叫我公司参与拆迁这块地本身就等于是我的了。
     
       因为在我跟政府的拆迁协议里有这样的条款。将来一旦这块地走拍卖程序,那么出让底价中已经包含了拆迁方的拆迁成本和部分收益,如果是底价成交,则将开发商拆迁成本返还,余下归政府;如果以溢价成交,政府除扣减拆迁成本外,还会就溢价部分向拆迁方返还一定比例,以弥补后者在拆迁过程所承担的巨大风险,而返还比例是1:9,政府拿1,拆迁方拿9。
     
       看到这里大家应该明白了吧?实际上,我参与了这次拆迁,我就稳赚不赔。因为拍卖的底价里包含着我的所有成本和应该赚的部分。而拍卖时超过底价的部分,我分给政府一成就行了。
     
       也就是说假如这块地将来被我拍下,假如拍卖出的地价是20亿的话,溢价10亿,我光溢价部分便可以拿回9成约9亿元,如果再加上底价中扣除掉不菲的拆迁成本和利润,我最终实际支付的成本铁定不到10亿。如此下来,将来即使真的拍卖,我以地王价买下来,我也花不了多少钱。这个地块所实现的地王价其实也都是假的,实际上我仅仅需要向政府支付很少的一部分钱就好了。
     
       假如这块地没有被我拍下来,被其他公司拍走了,还按20亿的底价来算,光利润和返还的溢价部分,我至少赚十亿。我一块砖头没往那块地上扔就赚十亿!这就是王兆瑜给我办得好事。
     
       我听他这么问我说:“之所以那里拆迁不快,有三个原因:一是,丁辰不大配合,总刁难我;二是,我经济紧张,尽管那里大多少业主都是要房子,但是还是有一部分要现金,如果速度快了我怕应付不过来;第三嘛,我是担心,如果这块地流拍会砸到手上。最近市里几块地不都流拍了吗?”
     
       王兆瑜想了想说:“丁辰那里是个麻烦,我找他谈了,他口头也答应了,但是实际怎样不敢说。第二点你要抓紧,现在市里对那里进展得比较慢有些微词,你不要让我不好做人。至于第三点你不要怕,到时候你的经济实在有问题,我就找两家国企来给你抬轿子。”
     
       我说:“王市长,你先别说那么远的,你得赶紧给我安排一个工程做,我现在可是等米下锅了。”
     
       他皱皱眉头说:“你怎么搞的?”
     
       我说:“有些话就不说了,你也能明白,赶紧给我个事做,有点现金才能度过眼前的难关啊。”
     
       他想想说:“要不我把你分给我的那些拿回来用吧?”这一点,他比丁辰强多了,丁辰总是觉得不足,而王兆瑜总是觉得太多的钱没什么用。
     
       我说:“算了,好不容易才把那些钱倒到安全的地方,别瞎折腾了。你就给我安排个工程我有些现金流就好了。”
     
       “嗯,我想想,可是安排工程不是那么快的,你现在这段日子咋办?销售还是不见起色?”他问。
     
       “咬咬牙吧,这个你就别担心了,一旦挺不过去我再跟你说话。”
     
       “那中心城那块旧改你要抓紧,有人对我有些微词,说我跟你有猫腻,还好我在市里应付过去了。”王兆瑜道。
     
       “你怎么解释的?将来有人问起我也有个说法。”我问。
     
       “我在常委会上解释说:开发商在拆迁改造中实际上也支付了很多成本我还解释到深圳旧改拆迁难度大,遇到钉子户,一拖能拖很多年,所以很多开发商宁愿到公开市场买地”。
     
       “你那样解释说服力不强,你应该说其实很多人不了解旧改,现在这些地都卖掉了,而且都超额卖掉,大家便开始说开发商获利了,但有谁想过,开发商在拆迁过程中承担了多大的风险?旧改的风险要远超公开市场拿地,就在于其风险不可预估,主要在于拆迁风险、政策风险等。这些年里,如果市场好了,你不能卖楼,如果市场差了,你也不能回笼资金保命。在这种情况下,除非政府给予旧改项目比较大的安全边际,才会有开发商愿意继续做旧改。”我看着王兆瑜说道。
     
       他笑了:“嗯,这样解释更有说服力。”
     
       我点点头:“这样你对上对下都容易解释。”
     
       王兆瑜似乎轻松了一些,他站起身来,对我说:“那好,我先走了,对了,晚上有个私人会餐,你带个靓女来,给我做作陪衬。”
     
       “带余巧柔行吗?”
     
       他摇摇头说:“带她不行,晚上是新人,你最好也带新人。”
     
       这种场合带骆霞肯定是不合适的,可是我身边现在已经没有类似的女人了。怎么办?我有些犯愁。
     
       王兆瑜说的很明白,不能带余巧柔,那么这个女人就不能让余巧柔知道,因为她一知道也就意味着柯楠知道。自打上次柯楠的弟弟柯杨给他惹了那个祸以后,王兆瑜开始渐渐地疏远了柯楠。为此柯楠还找过我几次,诉说心中的苦恼,我明白王兆瑜的心理却不能说破,只能应付她。柯楠自知理亏,也不好跟王兆瑜多纠缠,只好任由王兆瑜去了。
     
       可是,王兆瑜今天的这个要求却叫我犯了难,这样的场合就是让我打掩护,不带个女孩子肯定是不行,可是总不能去夜总会拉一个吧?
     
       我打开电话号码簿把我认识的女孩子一个一个地列出来又一个一个地PASS掉。唉,无论是我认识的地产记者们,代理公司的女孩子们,广告公司的女孩子们都不适合这个场合。因为,在这个场合,这个女人不但要落落大方,而且还要嘴严。谁能胜任呢?
     
       正想着,有人敲门。我抬头一看,却是张小莹。
     
       她脸上有一点笑意,我问:“怎么了,似乎很高兴?”
     
       张小莹道:“我们搞定了两个山西人,开煤矿的,他们现在跟我们谈要买两千平方内铺,现金,现在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求要九折,才能成交。”
     
       我说:“那你还犹豫什么,马上成交啊?”
     
       张小莹说:“我觉得他们背后还能有人能买一些,所以,想放放长线,就说这事得老板特批。”
     
       我看看她,这是一个很小的销售技巧,以前常用,但那都是在销售好的时候,现在这个时候,用这个也太冒险了。
     
       我问:“你需要我怎么配合?”
     
       “等下我把他们俩带上来,你跟他们谈谈,装成很为难的样子就好了。” 她的笑容里似乎有个哑谜。
     
       我点点头说:“好吧,我给你当托儿,成交了你要请客啊?”我的心情顿时爽朗起来。
     
       张小莹嫣然一笑,转身离去。我感觉到她的脚步是轻盈的,快乐的,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美丽和冲击力。我忽然有了一个念头,想跟她说,但是她已经出去了。
     
       两个山西人很快就被我和张小莹搞定,当一纸箱的现金搬到我的办公室来作为定金的时候,我有些诧异。现在这种时候谁还用现金?可是,这两个人居然这样做?
     
       我知道,公司的危险暂时解除了。
     
       其中一个山西人叫胡大海,手里拿着合同不住地看着张小莹,有些期期艾艾地说:“张小姐,晚上我能不能请你吃个饭?”
     
       这要是在平常张小莹肯定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现在有客户请吃饭那是多么的不容易?可是,她居然看了我一眼。我形容不出她眼神里面的东西,但是我知道她要表达什么。
     
       我对胡大海说:“胡老板,能不能明天,今天公司有个会,明天张小姐一定赴约。”
     
       胡大海显得有些失望:“那好吧,明天就明天。”
     
       送走胡大海,张小莹来到我办公室。我感到她起伏的胸部是热烈的。
     
       “小莹,谢谢你。你这可是为公司立下了汗马功劳啊。”
     
       她似乎尽量在压抑着什么,尽量平静地说:“没什么,我只是尽我所能而已。对了,我晚上请你吃饭?”
     
       我忽然下了决心说:“不,我今晚要带你去参加一个非常重要的场合。”
     
       “什么场合?你一般参加什么场合可是从来不带女孩子的,怎么?今天破例了!”我觉得她的表情变了,似乎有一种失望。
     
       “你下午放假,回去弄套好一点的衣服。回头拿发票给我,算我送你的。”话一出口,我就知道错了。
     
       果然,张小莹的脸上立刻挂上了一层霜花:“我还买得起一套衣服,就凭今天的提成,我都能买好多衣服。”
     
       我忽然感到一阵窒息,想解释什么,可是她已经转过身去。
     
       我说:“六点,我在锦峰湖畔大门口等你。”张小莹的背影抽动了一下,默默地走开了。
     
       我打了个电话给骆霞,告诉她今晚的约会取消。
     
       她问:“为什么?”
     
       我说:“有个重要的应酬。”她没在问什么,在这一点上,她很乖。也许这跟她的家庭背景有关,该知道的我一定会告诉她,不该知道的,她问我也不说。
     
       葛正红走进来,拿着应付账款一览表问:“天总,你看这笔钱该怎么分配?”
     
       我想了想说:“尽量保天都和中心城拆迁的用度,其余的,等到修路的工程款拨付下来再给付,你看怎么样?”
     
       葛正红想想说:“下月是中秋节,有些必要的开销是不是也提前列支出来?”
     
       “嗯,你去处理吧。”我说。
     
       “对了,柳妮又去葵科海边了,这事你知道吗?”葛正红问。
     
       我当然知道,她是谈恋爱去了,不过这个恋爱有些特殊。原来,她的这个对象是武警的一个管后勤的。他们在葵科办事处海边有一块地,前些日子卿至泰说可以帮我搞下来。
     
       那块地是所谓的军事用地,卿至泰准备以政府建设需要的名义征下来,然后调整给葵科办事处使用。具体办法就是,以政府的名义收回一块地,再批出去一块军事用地,双方做互换。部队没少什么,政府手里却多了一块具有商业价值的土地。
     
       按理说军事用地无法转变为商业用地,因为军事设施用地只能由政府无偿划拨或者无偿收回。国家也有规定,国队不可以从事商业活动,也就是说这块地即使调整给葵科办事处,他们也不能作为商业开发。作为军事设施用地的地块能变成商业开发用地的唯一合法途径是,必须先由政府无偿收回,再经过公开招标拍卖程序才可能由企业接手。但是卿至泰告诉我,他可以不经拍卖程序,将这块军事用地变成我名下的土地,而且价格十分公道。
     
       柳妮的男朋友成志刚就是主管这块地的,本来这人是丁辰的战友,跟他合作我有点不是很乐意。因为像丁辰这样的转业干部,他们在部队渴了很多年,一到地方,如果能把握住诱惑还好,可是一旦把握不住,他们对金钱的贪婪那是更厉害的。这就像一块海绵,潮湿的吸水就少,干燥的吸水更多。
     
       后来,卿至泰跟我说这个人跟丁辰不一样,他在部队管后勤这么多年,比丁辰那样的纯军事干部还是实惠得多,再者,这个人也很谨慎,可以交往。
     
       于是,我跟他谈了两次,觉得还可以,再加上他刚死了老婆,跟柳妮正打得火热,利用一下也没坏处。
     
       现在他和部队的工作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卿至泰的操作了。
     
       怎么才能把军事设施用地悄悄变为商业项目,并且不经任何拍卖手续变更到我公司名下呢?
     
       据财政部、国土资源部、解放军总后勤部及广东省政府的严格规定,1998年以后军事设施用地要改变为商业开发用地,必须首先由政府无偿收回,然后进行公开招标拍卖。
     
       那么,叫上面领导来批?肯定不行,那么多领导,工作没法做。那怎么办?政府收回葵科办事处管理的两块军事用地,实际上是无偿收回过去无偿拨出的土地使用权。按有关规定,政府收回军事设施用地所要补偿的只是针对在该军事用地上因建设营房、军事设施等附着物所投入的成本,即拆迁补偿费。国土凤岭分局只需就收回的军事用地上的建筑等附着物给予评估、补偿即可。
     
       这点,柳妮的男朋友成志刚已经在部队内部协调好了。只要给部队一千五百万即可。
     
       拆迁补偿是历届政府头疼的大问题,因为拆迁补偿费需要由财政支出。此次政府要补偿给军队的一千五多万元拆迁费并不是一个小数字。于是卿至泰向上级领导们建议:军队有另外一块历史用地,这块历史用地就是我们要搞的指定地块。注意:卿至泰在这里很巧妙地将1998年才划拨的军事用地偷换成了历史用地,并且有意隐瞒了该地块按其商业开发面积所应补缴的实际市场地价。他同时告诉领导,这块地需要补交一千五百多万元的地价,你们领导只需签字同意将应补缴的一千五百多万元地价与补偿给军队的一千五百多万元的拆迁费相互冲抵即可。
     
       从表面上看,这一方案可以减少一千五百多万元的拆迁财政支出,这对那些天天替s市市民紧捂着钱袋子的各位领导来说何乐而不为呢?而且领导们的审批仅仅是将军队的历史用地尚未补缴的一千五百多万元地价款项稍微地改变一下支付程序而已,这样国土凤岭分局也不用支出一千五百多万元的拆迁补偿款了,何况人民军队的事哪有不支持的呢?于是,参加会议的领导们就签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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