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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完全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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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突然感觉到有些支持不住,有些想哭。
     
       鬼使神差地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接电话的却是靳守坚:“你打电话干什么?”他的声音冷冷的。
     
       我突然来了勇气:“我想问问你跟巍巍关系好不好,你有没有欺负她?你女儿有没有欺负她?”
     
       “气线(广东话神经病)!”靳守坚挂了电话。
     
       我忽然一阵沮丧,这个电话一定给王巍巍添了麻烦,我想。
     
       我打开一个易拉罐,喝光了它,然后在手里慢慢地捏扁它。
     
       意向书签得很顺利,天都市的市委书记凌风也来参加了这个签字仪式。会场布置得很隆重,天都的电视台、报纸等新闻媒体来了一大堆,闪光灯就像宇宙边缘的伽玛射线爆,灿烂得叫我几乎忘了自己是谁。
     
       这就是权利的魅力,而现在权力向资本伸出了橄榄枝,会结出什么样的果实?
     
       我在S市也不是不认识官员,上至钱书记,当然,他现在已经去别的地方当省长了;下至某个办事处的一个职员,或者某个局的一个临聘人员。可是,何时享受过这个待遇啊?想我前两天考察的时候,无论去哪里?都是警车开道。而在每一个路口,警察毫无例外地背对着车队。
     
       我知道,这是史书亮在表达对我的重视,是对天佑地产进入天都市表达了如下的信息:一,天都市会用强力保护一切外来投资者;二,只要你天佑地产进入天都市,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
     
       在机场,我跟史书亮热烈地拥抱,承诺会用最快的速度调动一批资金开始天都市外环路的建设。史书亮也承诺,只要我项目开工,一项地块的国土证马上会发给天佑地产。一切看起来是那样的光明。
     
       回到S市,我立刻召开公司高层会议,成立了以杨再田为总指挥,房震为副总指挥的天都项目指挥部。因为此时锦峰鼎城和第一购物的项目已经接近尾声,而赢家中心一期已经开盘,销售效果不错。二期开盘在即,整个公司上上下下信心满满,张小莹甚至开玩笑说:“现在就是把一个稻草人放进售楼部,也能成为合格的售楼小姐。”
     
       项目指挥部很快成立,第一批启动资金到账。天都市虽然也玩了一次招标,但是由于是我们天佑建设集团带资建设,所以那个招标完全没有什么技术含量。表面上看来显得非常公平公正透明,其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至于,那块作为返还给我们的地块,当然也走了所谓的招拍挂过程。至少在表面上看,一切都是合法的。招标方式会导致更多的黑幕产生,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我早就认为,目前,政府正在努力进行体制改革,希望可以将部分行政职能剥离出市场经济,使很多靠关系生存,却无开发实力的企业退出房地产市场,实行招标方式,政府又将退回到几年前凭借关系拿地的局面,到时候,政府即将陷入比目前高价卖地更加尴尬的局面,这对房地产市场的发展根本不是好事。虽然国家严厉打击囤地行为,但根据土地政策,开发商还是拥有两年的囤地期,一旦以低价拿到土地,开发商是否会将土地暂时搁置,而等待市场行情的看涨,都未可知。?招标出让土地的门槛低,会导致激烈的竞争,大型开发商经济实力雄厚,可以很轻易地拿下土地,这样,必然造成房地产市场垄断的形成,对于中小型开发商而言,既有利也有弊,有利在于可以参与土地市场的竞争,弊病在于竞争对手的强大。
     
       当然,这些跟我都无关了,我现在已经成功地进入了天都市的房地产市场。也许两三年后,天都市会成为天佑地产的一块主阵地。
     
       因为赢家中心的一期销售不错,再加上风声已经平息,我将第一购物的利润分掉了。葛正红透过几个关联公司,将钱转来转去,最后转入了王兆瑜和丁辰指定的账户。
     
       这就叫洗钱。比如给丁辰的那笔钱,葛正红利用我们的关联公司,跟丁辰亲属的私营公司签订合同,明明只需很少钱就能办成的事,却约定付出很大一笔钱。然后又从该公司账户打出几十万元作为私人之用。既然有合同,就不好认定多付的钱是贪污还是利润。还有,这类私人公司账户经常有不同来源的多笔钱进进出出,你怎么认定转出去私人用的钱就来自那笔款,而不是亲属的赠予?这样即便反贪部门立案了,谁敢说到了起诉部门,到了法院就过得了关?
     
       至于王兆瑜那笔钱则是我们利用高层管理人员集体炒股分红,给大家保险再退保的办法做的。先是把一些钱利用各种理由转移到关联公司,然后,将这些高层的所谓集资款以葛正红个人的名义投入股市,然后从那些关联公司取出数百万也存入葛正红的账户作为所谓的炒股红利。再加上保险退保等办法,很快,王兆瑜就得到了一笔干干净净的钱。
     
       这不是谁都能干的活儿,洗钱需要跟金融机构接触,让货币的流通从地下转到地上,变成合法所得,需要一系列复杂的技术。在这个行当里,有律师、会计师、审计师、金融顾问等许多具有专门知识和技能的专业玩家。用葛正红的话来说:她的活儿符合经典的洗钱程序,处置、分层和融合,以洗衣服来形容,它们又称为浸泡、搓洗和甩干阶段。
     
       具体的手法很多,这里就不能详细介绍了,以免有教唆犯罪之嫌。具体就是先把非法收入存入金融系统,入正常流通渠道。银行往来账、邮政汇票、旅行支票和其他流通工具都是重要的方法。这些钱进入到银行系统以后,应尽量多地变换账户,或者在他们设的控股公司之间出出入入,造成一个令任何审计或查账人都无可奈何的复杂财务交易网,使黑钱离犯罪源头越来越远。而经过一番周折之后,各个公司,尤其是不正规的小公司之间,它们详细的交易情况,因为缺少单据等证据资料而无法查证。即使是有人举报,因为缺乏证据,往往也是不了了之。
     
       不过,分过钱不久,在一次我们三个人钓鱼的时候丁辰抱怨过,说拿的钱太少。王兆瑜说:“你别人心不足蛇吞象,天佑是有成本的,不是那么简单的。”
     
       丁辰虽然有些想法,但是看王兆瑜这样说:也就不再纠缠。
     
       不久以后,王兆瑜成为s市主管规划建设的副市长,丁辰成为凤岭区副区长。
     
       那一阶段,骆霞很忙,我们见面的时候并不多。我努力地想使自己脱离过去的那种状态,可是,努力了很多,回过头一看,那些规则又重新将我覆盖。我似乎无法脱离,因为我每次想从那团糨糊里脱离,却又被一贯强大的力量拉扯回去。
     
       我现在跟骆霞的每次见面,我似乎都不敢直视她的眼睛,除了吃饭,简单地聊几句,更多的是听她说那些有趣的事情。若是她说累了,我就陪她做爱。
     
       跟骆霞在一起,我并不是想获得性满足,而是想竭力摆脱紧张的心情。
     
       骆霞不在的时候,我会做梦。我希望梦到她,但是,每次入梦的却都是些不相干的女人,包括我小学同座,甚至包括余巧柔和萧雅,从来没有梦见过骆霞。每次醒来,心里都是满满的失落。茫茫人海,人心浮躁,男人女人都在形形色色的欲望里挣扎,而她却以她的清纯对待我,以饱满的热情对待繁忙的工作,并且是那么的出色,我忽然明白这个女人才是我一生都在找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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