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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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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次,梅金忍不住问猎装女,你真的相信有野人存在吗?猎装女惊奇地看着她反问道,难道你不相信吗?
     
       那意思是说如果不信,你来干什么?
     
       梅金迟疑片刻道,我,当然是,相信的啦,但是好像没有什么希望啊。
     
       猎装女想了想,问道,你相信爱情吗?
     
       梅金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就是了,猎装女认真道,那你见过爱情吗?你能说清爱情是怎么回事吗?就算你真的爱他他也同样爱你吗?
     
       梅金被她问得一脸茫然。
     
       猎装女道,许多事情都是这样,你相信就有,不相信就没有啊。
     
       梅金没想到自己的心里着实一沉,好像被小石子击中了一下,按理说她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这种猎装女在她眼里基本就是白痴。可是在这样的深山老林里,讲这么玄妙的问题,她还真的是被问住了。是啊,如果有些东西根本不存在,那她所做的一切还有意义吗?
     
       可是不这样又能怎样呢?
     
       她当然知道贺武平早已经不爱她了,他只是需要她,这一切她都了然于胸,但是她还爱他,没办法,这一剂最迷幻的毒药是她自己要喝的。
     
       何况,就当是救自己她也必须全力以赴啊。假如她没有瞒天过海的能力,一旦东窗事发,贺家是一定会把她扫地出门的。
     
       晚上,梅金有意识地多跟麻黑的亲戚聊天,或许是时间太过久远,稍微年轻一点的人压根不知道有一户蒲家,后来到老一点的村民那里打听,才知道蒲刃乡下的家里早就没人了,坍塌的房舍变成了一片废墟。他的母亲故去,父亲被有出息的儿子接到城里去享福了。
     
       知道蒲刃的人都对他称赞有加。
     
       梅金当然非常失望,她怎么会不知道蒲刃有一个得老年痴呆症的父亲住在老人院里?而且他相当孝顺,对父亲照顾备至。可是对梅金来说这是一步死棋,已经走不下去了,所以她才要重新寻找线索。
     
       临走的那天晚上,梅金跟麻黑清了账,无论是对他还是他的亲戚,梅金都多给了一部分钱,作为打扰了他们生活的代价。
     
       第二天清早,梅金和猎装女都在收拾行装,准备离开。这时麻黑从门外进来,他把梅金拉到一边说了几句话,最后决定麻黑先送猎装女出山回家,然后再回头来接梅金。
     
       3个人就此别过。
     
       原来,麻黑拿到梅金给他的酬劳,觉得实在太多,而他在这些天的接触中心里明白梅金根本不是来找野人的,所以他利用最后一夜,在村里到处打听有关蒲家的信息,终于有一个老者对麻黑说道,你要问蒲家的事,干吗不去找江小孩?梅金觉得江小孩?这是人名吗?
     
       麻黑解释道,他的大号早就被人遗忘了,由于是个中医郎中,专门会治小孩子的病,所以别人都管他叫江小孩。
     
       据说江小孩是蒲刃的义父,到现在逢年过节都会收到城里寄来的汇款,是蒲刃孝敬他的。
     
       下午,梅金拿着麻黑留给她的地址去找江小孩,他家就是普通的农舍,只是院子里晾着一些中药,家里并没有病人,据说若不是大病都是晚上才来。江小孩也不在家,去山上采药了。梅金等到傍晚,江小孩才回来,完全是农民的样子,背上有一个蛇皮口袋,估计里面会是新鲜的草药,唯一有一点郎中的气质是他奇特地戴着一付圆形眼镜。
     
       江小孩已经六十多岁了,但是身手利落,头发也十分浓密,白少黑多。
     
       他的性格非常温和,就是房子着火都不会急的那种。
     
       他一直都在称赞蒲刃,夸他聪明,小的时候教他认草药,从来都是过目不忘。如今蒲刃学有所成,完全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他还强调了蒲刃是一个重情义的孩子,早年他并没有格外照顾他,只是有时候上山采药带着他,上初中以后,蒲刃已经可以采药拿到镇上去卖,为的是挣学费。
     
       有一次蒲刃在山上饿昏了过去,江小孩就把自己带的口粮给他吃了,仅此而已。老实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蒲刃对他会有一种父亲般的情感。
     
       蒲刃的父亲年轻的时候一表人才,称得上是有潘安之貌,但就是性格暴躁,他跑到外面去做生意血本无归,混不下去了只好回来,脾气变本加厉的坏,逐步演变成家暴,有时候老婆孩子都睡下了,他喝了酒回家,把他们抓起来就打。倒是蒲刃的母亲性格隐忍,为了儿子吃了不少的苦,早年蒲刃的父亲不在家,她靠养猪,养鸡,上山砍柴,卖柴卖鸡蛋供儿子念书。
     
       蒲刃小时候感觉他的母亲是从来不睡觉的,只要睁开眼睛,母亲就在忙碌,母亲不仅种茶叶,种红薯秧拿去卖,还跑到小学校的附近去捡垃圾,为了不让年幼的儿子难堪,她都是早上5点钟出门,早去早回,还把垃圾背到镇上去卖,这样干了两年,蒲刃居然都不知道。
     
       蒲刃10岁的时候看到母亲咳血,惊恐万分,那时的他根本无法想像没有母亲的世界他如何活下去?他曾经要求不读书了,跟母亲一块干活分担家累,被母亲狠狠瞪了一眼,这一眼在他的心中变成了疤痕,常常会隐隐作痛。
     
       蒲刃对妈妈说,我们实在太穷了,读书真的有用吗?
     
       母亲说,你爸爸生得好,有一身蛮力气,又有什么用?
     
       蒲刃坚持跟着江小孩上山采药,也是为了给母亲治病。他这个人有些奇特,长着父亲的相貌,却有着母亲好强和坚韧的内心。
     
       父亲的归来,想不到是噩梦的开始。
     
       有一次蒲刃的母亲用身体护着儿子,被打得几天下不了床。蒲刃外出求学之前,曾经跟江小孩说过,他就是为了母亲也要出人头地。
     
       所以他上大学之后,想尽一切办法打工赚钱,像到工地上去拌沙浆,到码头上扛大件,这些哪是学生哥能干的活儿?他都去做,放假也不探亲,为的就是把钱省下来全部寄回家。后来母亲故去,父亲害怕蒲刃不再寄钱回家,居然3年不发丧,直到蒲刃回家才知道母亲死了3年了,坟上的青草长到齐腰。
     
       可是就是对待这样一个父亲,蒲刃还是把他接到城里去享福了。
     
       梅金告诉江小孩,蒲刃的父亲得了老年痴呆症。江小孩听了之后愣了几秒钟,似乎无法相信。
     
       梅金万没想到,蒲刃会有一个比她还要悲惨的童年。至此,他在她心目中完美无缺的形象终于撕开了一个口子,一个滴血的口子,他变得不再像一个传说,一个修饰得过于圆满的故事。
     
       而且,既然是常人,就难免百密一疏,蒲刃是狮子的性格,他每天都在想怎样扑倒羚羊,但他从来不会想到羚羊会做什么。
     
       其实羚羊每天也都在想怎么成功逃亡,饿死狮子。
     
       这便是梅金唯一可以钻的空子。
     
       贺润年倒是很认真地看了蒲刃的简历,之后他把简历放在餐桌上,眼睛望着窗外的绿地,过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说道,我还是想不明白,我们公司请一个物理天才来干吗?梅金急忙回道,您没看见他还有经济学的学位吗?而且对行为经济学还很有见地,曾经写过这方面的书评。
     
       他真的超级聪明。梅金进一步补充道。
     
       贺润年道,这一点我完全相信,但是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需要的是巴菲特而不是爱因斯坦。
     
       梅金坚持道,公司还是要有一定比例的名流,这对大陆股民能够起到稳定的作用。不等贺润年回话,梅金凝视着贺润年的眼睛,继续说道,爸,你一定要相信我。
     
       谁都猜不透梅金在松崎双电为什么能上下通吃,其实他就是能够搞掂贺润年,她总是正确地揣摩贺润年心底的想法,而不是盲目地冲锋陷阵,俗话说擒贼先擒王,这是她身后最硬的靠山。但同时,她又绝不以无限迎合的姿态左右逢源,她知道贺润年不喜欢献媚而是需要高度职业化的助手。
     
       她甚至很少叫爸,关键的时候才叫,贺润年一定举手投降。
     
       星期天的下午,阿蓉在城中村的理发馆烫了个头,她在镜子里看见自己披肩发上的满头小卷,感觉很是时髦漂亮。屈指一算,好像还是在若干年前结婚的时候烫过一回头发,那时别人都说她烫头好看。后来为了省钱就没进过理发店,实在长了,就自己用剪刀剪短一点。
     
       回到出租房,小许瞪大眼睛,像见到鬼一样用手指着她你你你了半天,才说你是电影明星吗?
     
       小许永远都是清汤挂面式的短发,街边流动的剃头挑子,3元钱搞掂。
     
       阿蓉笑,未必我就不能靓一点。小许道,你老公在乡下,你靓给谁看啊,还不如买点肉回来,这几天吃胡萝卜吃得人好寡。
     
       阿蓉看了看菜篮子,还剩几根胡萝卜和一颗包菜,便铁心对小许说道,晚上我们出去吃,我请客。小许惊得半天才压低声音说问道,你中奖了?
     
       最近一段时间,阿蓉的心情的确不错。主要是她每周在高大哥家的活儿比较轻松,就是3个晚上到那去搞搞卫生,而且高大哥又没有老婆孩子,也就没有那么多事。这样赚钱就赚得比较轻松愉快。
     
       有一天晚上,高大哥在书房里半天没出来,出来后就叫阿蓉把书房里的几个黑塑料袋提到楼下的金杯车上,然后高大哥开着车就走了。此后隔三差五,就是做这同一件事。
     
       阿蓉心想,什么值钱东西,还要锁起来?便忍不住问高大哥,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啊?
     
       高大哥回道,是我们花钱买的垃圾。
     
       阿蓉当即一个立正,脱口而出道,什么?垃圾?垃圾还能卖钱啊?
     
       高大哥当然明白她的意思,直言道,你家的垃圾当然不行了,你家的垃圾当然是最低碳最环保的垃圾,完全不能再生了。我们需要的是高端人群的垃圾。
     
       阿蓉不解道,什么是高端人群?
     
       高大哥道,这么说吧,就是当官的,文体明星,名人,教授,老板,工程师,反正是高收入人群,他们就是高端人群,他们的垃圾就很有价值,有公司委托我们调查高端人群的浪费和碳排量的数据,然后再把这些登记表重新寄给他们,让他们惊叹自己对地球做了什么?也只有这些人带头环保,环保的理念才能推广到社会上去。
     
       对于城里人稀奇古怪的想法和做法,阿蓉是早已见怪不怪了,比如给植物打吊针啦,听音乐的牛肉卖得贵啦,炒一碟菠菜根吃得津津有味啦,虽然垃圾卖钱她还是第一次听说,但也不觉得出奇。可惜的是她的垃圾没人要。
     
       但是她转念一想,我的垃圾虽然不行,但是蒲教授家的垃圾肯定值钱吧。于是她对高大哥说道,我有一个东家就是教授。高大哥问是哪的教授?于是,阿蓉把蒲刃的资料报给高大哥听。高大哥听后觉得还行,但他嘱咐阿蓉,第一你自己不能分类,所有的东西照单全收,全部送来。第二这件事要严格保密,否则调查结果就不真实了。
     
       阿蓉连连点头。
     
       说好每一天的垃圾是10块钱,阿蓉隔天送过来两天的垃圾,一周一算账。阿蓉简直乐疯了,这钱还不是白来的?不烫头还等什么?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划算的事吗?
     
       当天晚上,阿蓉就和小许到“辣妹子辣”小餐馆,要了一盘萝卜皮,一份干锅肥肠,结结实实吃了两大碗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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