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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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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很静,小树林那头幽幽飘来孙悦伤感的歌声:
     
       “……我们能永远在一起吗?让记忆永远不褪色,洁白的梦我们都有,大雨中曾相互支撑着。我们永远在一起好吗?用泪水凝成爱的湖泊,当我唱完这首歌,一切重新开始好吗?我们永远在一起,好吗?”
     
       歌声,似乎是从歌手心里流出来的。她在幽怨地诉说自己的心事,字句间不时出现短暂的停顿,这种断断续续的停顿散发出刻骨铭心的夹杂着爱的伤痛,给人一种孤独无助泣不成声的感觉,让人身不由己地跟她一道,沉浸在忧伤和痛苦中。
     
       蓝紫菁仰着脸,微翘的睫毛轻轻颤动,泪珠缓缓滴落。歌声中,昔日的情景像电影中的镜头,一幕幕地浮现眼前……
     
       她跟天龙第一次接触是在抢险救灾表彰大会结束后。她记得,当贝军介绍她时,天龙露出惊异的目光,短短时间内连“哦”几声,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奇。她还记得,她和贝军邀请他去鹰岭工地检查指导,他没有丝毫犹豫,呵呵笑着连声答应:“去,一定去!”
     
       天龙,知道吗,世上一个缘字,让你我在茫茫人海中邂逅。从此,我生命的轨迹划出了一道新的弧线。
     
       她跟天龙第一次约会是在蓝月亮咖啡馆五楼的纤云包厢。那天,天龙穿了件浅灰色方格T恤和一条柠檬黄直筒裤,显得潇洒俊逸又不失沉稳大气。天龙对她说:“在芬兰,男人邀请女人喝咖啡,暗示双方将进入超友谊关系。”当时,她的心猛然一颤,却装出不经意的样子。当天龙得知她为菲菲的医疗费四处筹钱效果甚微时,怜爱地望着她,说:“紫菁别难过,我来想办法。”
     
       天龙,知道吗,那一刻,我是多么多么的感动呵。泪水在眼中流转,像清澈的溪水映出你的容颜。从此,定格在我心中的人只有你。
     
       她跟天龙第一次发生肌肤之亲是在景观楼总统套房。那晚天龙动情地瞧着她,说:“紫菁,你真美。在我心里,你就像传说中的七仙女。”一股暖流顿时从她周身缓缓流过。在这充满诗情画意的夜晚,天龙双手环住她的细腰,深情地看着她,直看得她双颊飞红。
     
       天龙,记得吗,幽雅的客房当时正回旋着周冰倩深情款款的歌声:今夜有约,今夜无眠,今夜欢乐无限,今夜礼花满天……
     
       人生呵,有许许多多个第一次。不少第一次,都装着一个难以忘怀的故事,都蕴有一种特殊的意义。她的这几个第一次,在心灵深处刻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只要一想起,就抑制不住内心热潮的涌动,就会感觉到一阵阵莫名的慌乱、欣喜和颤栗。
     
       可是,为什么好景不长呢?那般爱她宠她依她恋她的天龙,居然会因为她的几句不大中听的话而大动肝火翻脸走人。那晚,她一宿没合眼,愣愣地盯着天花板直到窗口泛白。泪水,早已把枕巾打湿。
     
       佛曰:“你什么时候放下,什么时候就没有烦恼。”可是,她做不到。这些日子满脑子都是天龙的身影在晃荡。煮饭时,她忘了放水;炒菜时,她又忘了撒盐,就连守在菲菲的病床前,也常常像丢了魂似的前言不搭后语。
     
       她开始无休止地责怪自己。天龙作为一市之长,沐州有许许多多的大小事情需要他去操心、去谋划、去处理。鹰岭事故发生后,他的压力本来就大,自己为什么还要在关键时刻给他添乱?天龙说得没错,自己不清楚沐州的形势,也不懂政治的复杂性,更不明白沙南鑫的真实意图。万一在预付工程款上出了问题,天龙会落得一个什么样的下场?每一位政府官员都把自己的荣誉、事业和前程看得非常之重,毁了他们的荣誉和前程,不就等于把他们赶上了绝路?
     
       她长长地叹息一声,抬起头。
     
       黛青色的天穹又深又远,闪烁着一颗颗阴冷的星星,飘浮着一朵朵灰暗的云絮。
     
       有天龙在身边的日子多好哦。夜晚,他跟她手牵手走在郊外寂静无人的田间小道上,风儿轻轻地吹,云儿缓缓地飘,不知名的小虫躲在草丛中冲他俩唧唧地叫。假日,他总要抽空过榕树苑陪她坐一两个小时,二人依偎在床头,说说心里话,聊聊家常事,忘情之时,她一脑乌黑的鬈发被他弄得蓬松凌乱。他就像盏灯,点燃了她心中的热情;他又像条河,冲去了她内心的忧郁和烦恼。有他在身边的日子,生活是那样的温馨,心里是那样的踏实,身边的一切,是那样的多彩多姿赏心悦目。
     
       今天,是国庆节。天龙,在忙什么呢?或许,他正出席一个大型庆典活动;或许,他正陪伴外宾参观市里的重点工程;或许,他风风火火地奔走在开发区的各大企业之间,为他们解决各种各样的难题……
     
       他是市长,毫无疑问,要比别人忙。
     
       月儿移至中天,被飘来的一片浮云遮掩。远处,高楼里最后一盏灯熄灭了。一个无法入眠的夜晚很快又要结束。她记不清自己已经熬过多少个这样的夜晚。万籁俱寂中,只有那轮刚圆又缺时隐时现的月儿,伴着她,孤寂地在夜空游移。
     
       她喃喃地:“天龙,你知道吗,此时此刻,我真的好想你呵。”
     
       是的,她很想很想他。她很久很久没有做跟男人在一起的梦了。天亮时分,她做了,那个男人就是天龙。很奇怪,以前梦中的男人都模糊不清,很难说是哪一个。这次却清晰得很:颀长的身躯,俊朗的脸孔,天龙用结实的双臂将她紧紧搂住。也许很长一段时间没在一起温存,天龙有点急,牵着她走过一间又一间破旧的空房。刚躺下,一群儿童闯入,嘻嘻哈哈地追逐打闹。没办法,他们只好另寻僻静之处。可转了不少地方,怎么也找不着,不是有人在忙忙碌碌地做事,就是有人在远处冷冷地盯着他俩。最后天龙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大块布,又找来几根木棍,把布支撑起来……
     
       很遗憾,那一刻,她醒了。
     
       “月色昏寒,独倚栏杆。夜夜望君,君可安康?青春似梦,花落妆残。含泪轻问,情否阑珊?”
     
       这是清晨梦醒时她即兴写的一首小诗,她伤感地把它贴在博客里。不知天龙是否还进她的博客?
     
       他,还怪她吗,还想她爱她吗?
     
       她不知道。
     
       惨白的月儿从青灰色的云絮中忧伤地走出,满脸憔悴,默默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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