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游戏规则都是人定的
这是中国的文化特色，没有办法。
席间，孙县长谈笑风生，风趣幽默。王大力知道他这是在萌萌面前表现 自己，男人嘛，再大的官在风华绝代的美女跟前，都得现出男人的原形。特别 在喝了一点革命小 酒以后，什么身份啊，地位啊，这所有的假皮都得剥得精 光，只剩下男人丑陋的真“裸体”。
孙县长要表现自己，王大力只得竭力配合。两个人一唱一和，把孙县长 烘托得如同一朵鲜 花。萌萌虽然年轻，但在王大力的熏陶下，对酒场上的事 也是心知肚明，常常掩面一笑了之。
酒喝到酣处，王大力及时抛出春后饱览多娇河山方案，他对面色红润的 孙县长说：
今年咱就不到外国去了，往年咱都是崇洋媚外，以为外国的妞不一样， 实践证明，结构都是一样的。
孙县长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萌萌，不怀好意地说：
我觉得还是有些区别的。
王大力呵呵笑：
咱今年去边疆走走吧，据说那边的女人很开放的，去那些地方也没有人 会注意，出国你还得打报告请示上边，太麻烦。
孙县长点头表示同意：
你来安排吧。
王大力趁孙县长高兴的时机，提出了自己想弄一支枪的想法。
孙县长听了一愣：
你要那个玩意儿干啥？弄不好会走火伤人的。
王大力说我主要是防身，这年头盯住我们这些人的瘪三太多了，我得防 着点儿啊。你没听说吗 ，人这一辈子最遗憾的事，是人走了钱没花完。为了 钱，我得多活几年呢。
孙县长笑：
那倒也是，你们这些腰缠万贯的煤老板，确实应该重点保护。这样吧，公 安局那边弄枪不大好， 我让县委武装部任部长给你找找，看有没有可以借来 用用的手枪。
王大力说行，武装部的枪都是部队上的，比公安局的还好。
孙县长笑笑：
你倒是挺明白。
说完孙县长看看萌萌，对王大力说：
我累了，想回房间休息。
王大力给萌萌使眼色：
你送孙县长上楼吧。
萌萌还算听话，扶着孙县长走了。
王大力办完了手枪的事，心里轻松了许多。他今晚想去俱乐部，看看那 里有没有新的尤物，顺便也实战锻炼一下自己裤裆里的这杆枪。
孙县长办事效率和他睡女人一样，快捷高效。
第二天他一回到县委，就让武装部的任部长和王大力联系。任部长告诉 王大力，你现在就可以到武装部来拿枪。
王大力很高兴，开着车去了县委。
因为有孙县长的关照，任部长对王大力很客气，他把一把五四手枪拿给 他，说这可是部队上的，你可得小心，只能防身，不能行凶。
王大力看着乌青色的枪托，赞叹道：
这个还挺沉的嘛！
任部长笑笑：
可不是，你刚开始放在身上肯定不习惯。这里有五颗子弹，我没往枪里 放，你平时最好也别放，连枪一起都放在包里，以防走火。
王大力点点头，和任部长握了握手，带上枪和子弹走了。
年关将至，他要带着现金去各处烧香，身上有了这把枪，那些人民币也 就安全了。
每年一到春节，王大力就头疼。要去打点的单位太多，从乡里到县里再 到省里的有关部门， 他每一关都得烧香拜佛。有 一年，他甚至连计划生育委 员会都去打点了，为啥？因为他知道，即使是那些看上去和煤矿无关的部门， 他们要是找你的茬你 都没办法。如今，连八竿子 打不着的气象局都开始管起 了煤矿安全生产，当 年王大力就被他们强制要求 过安装避雷针，说要避免雷 击产生地下药库爆炸 ，他没办法，只得在炸药库 和变压器上装上了避雷针， 这一项就花去了他好几十万。王大力算了一下，管他的部门足有５０多个，这 些部门谁都可以查你 ，仅劳动局就有不同的四个 科室，各管一片互不相干。
送礼那几天，他一次现金带不够，每天要往返银行好几趟，从银行提完 钱，挨个部门跑，这一个春节下来，没有几百万是打发不过去的。
今年更是如此。
今年比往年更特殊，摊上了山西煤改。自己的煤矿能否在这次煤改博弈 中受益，这是一个关 系到煤矿生死存亡的问题， 山西煤炭的蛋糕就这么大， 国家要通吃，作为煤 老板的王大力们就不得不后 退。问题在于如何后退，后 退的步伐是大是小， 以及后退以后的补偿是高是 低，这些都决定于个人的积 极争取。
王大力坚信，如果他能够把所有的佛都拜到，把所有的香都烧好，他的 煤矿就能在这次蛋糕的分配中得到最大化的好处。
事在人为，这话说得一点没错。所有游戏规则都是人制定的，而所有规 则也都是人在执行。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抓住了这个，就没有克服不了的 困难，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所以，王大力今年烧香烧得特别认真。
他相信自己烧的所有的香都是有用的。
等他把所有该烧的香都烧完，把所有该拜的佛都拜完，春节也就到了跟 前。
因为家人和孩子都在美国，今年春节王大力打算在矿上和工人一起过。 出 于加快生产的考虑，今年他没 有给工人放假。为了激发他们的干劲，王大 力允诺：只要春节期间不请假的，工资一律翻两倍。
对于矿工们来说，这个允诺还是很有吸引力的。为了多赚到钱，他们宁 愿不回家过年。
对于穷人来讲，不过春节算什么，只要家人孩子能过好，就行。
为了给大家增加一点过年的气氛，王大力允许有条件的矿工家属可以 到 矿上来过年。他心里清楚，有 些矿工一年到头不回家，都盼望着春节能回 去 见 见老 婆孩 子。 他作出这样的决定 ，可以安抚人心，更是为了 不耽误生 产。
尽管如此，没有一个矿工肯让家人过来。他们知道，年关的火车票不好 买，还不如省点钱给孩子交明年的学费呢。
王大力安排张老妹过年那几天多给工人们做点好吃的，改善改善伙食， 也 体现一下他这个煤老板的仁义 。而他本人留在矿上过年，也算是对工人们 的一个激励。
王大力还让王老蒯去镇上的歌厅看看，有没有愿意在过年那天到矿上 唱歌的，我们给她们高价，一首歌一百元。
王老蒯屁颠屁颠地去问了，结果回来说有十几个都愿意过来，不但可以 唱歌，还可以过夜呢！
王大力笑笑说那你就挑几个漂亮点的，来唱歌就行了，过夜就免了吧。 这么多工人，那几个姑娘哪行？这些矿工都憋了一年了，还不把她们折腾死。
王老蒯一脸的坏笑，不如让那些姑娘都来，矿工们可以点歌，也可以点 人。点歌的钱由咱们出，点人的钱由他们自己出。谁愿意弄谁花钱呗，我们尽 量提供好服务。
王大力点点头，叮嘱王老蒯：这事悄悄做，别弄出太大动静，别让派出所的知道了，说我们这里成了 窑子就坏了。
王老蒯说没那么大事，春节期间派出所的人也都回家过年，他们哪有心 思管这事啊。再说，如果有人问，咱就说不知道，是工人们自己干的。
王大力说行，就这么办吧。你安排人把那几间空房打扫打扫，给姑娘们 住，最好一人一间，工人们万一有需要，也互不干扰。
王老蒯对此事表现出很高的兴趣，自己在煤炭堆里摸爬了这么多年，还 从来没见过王大力 这么开明开放的煤老板，人 家思想能解放到这个程度，不 赚钱才怪呢。
这个消息一传开，矿工们的心劲儿都上来了。这几天的生产效率特别 高，大家都憋足了劲儿干活，真正实现了生产大跃进。
王大力看在眼里，喜在心里，照这样的生产速度，他下一年的生产翻一 番也不止，早知道 这样的小恩小惠就能激发出 这么高的积极性，他早该实行 了。看来，可以把这个做法常规化，彻底解放矿工们的生产力。
春节前一天，王大力兑现承诺，发了比平时多了两倍的工资。工人们排 队领了钱，看着比平时多得多的钞票，心里喜滋滋的。
今天晚上，王大力答应让工人们尽情喝酒，尽情娱乐，喝完娱乐完想花 钱睡女人的就去睡女人，舍不得花钱的就去打打牌。
对于郎当矿来说，２００８的春节，值得记入史册。
这一年，煤矿生产第一次实现了突破；工人们的情绪第一次如此高涨； 煤矿第一次迎来了发廊歌厅女郎；第一次为这些女郎留宿腾空地方。
这天，郎当矿热闹非凡。
矿工们一个个都成了梁山好汉，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点艳俗的情歌，看 放荡女郎的艳舞表演。
一时间，矿工们真不知道这究竟是在偏僻荒凉的大山深处，还是在光怪 陆离的繁华街市。
王大力为了排遣寂寞，特地打电话让梦露到矿上来“上班”。这个漂亮的 小护士自从“应聘”到矿上来，还没正儿八经上过一天班呢。梦 露很精明，一接到王大力的电话就立马表态：马上到。 有了梦露的陪伴，王大力也不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