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需要花大钱的差事
第二天，王大力装模作样地问保安：
昨晚上出了什么事？闹出那么大的动静。
保安说：
有人靠近那个车，遵照你的嘱咐，我们狠狠打了他。
王大力笑着问：
打得怎么样？
保安说：
够呛，只能爬着走了。
王大力看看地上残留的一滩血迹，微笑着点点头：
弄点煤灰过来，把血迹掩盖一下。
保安说好，去找铁锨了。
第二天一大早，两个记者又跑到矿上来了，他们指名道姓要见老板王大 力。王大力猜他们昨天可能做了不少功课，摸了摸他的底。
王大力再躲下去也说不过去了，他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笑呵呵地面对两 位记者。
阮记者一看到他，就一下子明白了昨天所发生的一切。他清楚地记得， 昨天这个面孔自始至终都在现场，只不过他没有说明罢了。
阮记者很有礼貌地说：你就是王老板吧，我们想就矿难的事情对你做一个采访，希望你能配合 一下。
王大力装糊涂：
矿难？什么矿难？是在我的煤矿发生的吗？你们不会是弄错了吧？
阮记者点点头：
你这个态度就不好了，我们只是想采访你，你有话尽管对着镜头说。如 果你不配合，我们这节目照样做，不过，那样的话，对你会更不利。
王大力看看那位扛摄像机的唐记者，他已经开动了机器。
王大力迅速转过身：
我没有任何话要说。实在要说，也就一句话，我劝你们早日打道回府，你 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
两位记者你看我我看你，他们可能从来没碰到过如此狂妄的人，感到不 可接受。
阮记者笑着问王大力：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这节目没法播？
王大力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
我劝你们还是回去吧，不要浪费你们的时间了，在山西，你想做矿难，那 是犯忌讳的，也不符合中央的精神。
阮记者被王大力的阵势给吓着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王大力继续说：
看来你们对基本国情了解还不够啊，亏你们还是记者！
两位记者面面相觑，知道再多说也没用，只好收起机器。
阮记者问王大力：
那我们采访一下你的工人总可以吧？
王大力笑笑：
可以啊，只要他们接受你们的采访，完全可以。
阮记者一听这话就明白了：在这里，他们谁也别想采访到，看来，只能拍 拍矿区风景了。两个记者转身就走，临走扔给王大力一句话：
就这些，我们也照样播！
王大力笑笑，没作声。
记者前脚一离开矿区，王大力后脚就奔赴北京。他必须抢在两位记者之 前到达首都，首长秘书也需要点时间做电视台的工作。
王大力一到北京，就给首长秘书打电话。仍旧是首长秘书的秘书接的， 仍旧是那句话：等会儿首长给你回过去。
半小时后，王秘书的电话打过来，说马上过来见他。
王大力在北京饭店总统套房耐心等待王秘书的到来。
一会儿工夫，王秘书来到了王大力的房间，问他：
出了什么要紧事？
王大力哭丧着脸说：
本来没什么事，死了几个人，我做得很干净，没想到被人举报，中央的记 者去采访了，要给曝光，我只好来找你。
王秘书沉吟了一下：
地方台还好处理，上面的恐怕得首长说话才管用。
王大力担心地说：
还得惊动首长啊？
王秘书笑笑：
我只能试试。我说了可能管用，也可能不管用。管用是他们给我面子，不 管用也是理所当然。我们是平级，我无权指挥他们。
王大力昂起头：
那要是用首长的名义呢？
王秘书摇摇头：
不妥。你这是瞎搞。会乱套。我们不这样干。这样吧，我现在就给电视 台领导打电话，我估计这个面子他们应该给我。
王秘书说完掏出手机，边拨号边往里间走。
王大力很识趣地躲到一边。他在外面断断续续听到了几个词语：
山西——煤矿——事故——死了人——不播为好——煤改——维护稳 定——好——就这样——
一会儿，王秘书从里间出来，脸上的表情轻松。他笑着说：
还算给我面子，他们说不播了。
王大力很兴奋，从包里往外掏支票。
王秘书阻止他：
这次不用了，下次吧。
王大力看看这位小老乡，一字一顿地说：
你这样就是看不起我王大力。
王秘书笑笑：
放心，有你花钱的时候。我儿子明年出国，到时候我交给你去办。你知 道，我在这个位置，不好亲自出面，就以你是他叔叔的名义，把他送出去。
王大力一听这话，心里一喜。首长秘书能把孩子放心交给他，这是对他 的无比信任。
当然，他明白这也是一份需要花大钱的差事。
钱，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藉此可以将自己和首长秘书的关系拉近一 步。钱重要，但关系比钱更重要。有了钱不一定能有关系，有关系一定能够产 生钱。这个辩证道理，王大力很明白。
他向首长秘书表态：
请您放心，我会将这件事做得万无一失。
王秘书拍拍王大力的肩膀：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这次来京我就不陪你了，最近 中央要搞经济工作调研，我得拟定纲要规划，要忙起来了。
王大力点点头：
好的，我呆一天就回山西，回去还得处理那个举报人。
王秘书叮嘱他：
处理好，能不置人于死地就不要做得太绝，不过也别留后患，免得以后惹是生非。
王秘书说完就走了。
王大力品味 了一下首长秘书的话，他这是在暗示自己一定要学会心狠手辣。
办完了这个棘手的事，王大力想趁此机会再会一会女主播，这么长时间没见她了，怪想念她那风骚玉体的。
想到这里，他给女主播发了个短信：
今晚，在老地方共度良宵，如何？
女主播很快回过来：
好呀，我这次不要现金，要支票。
王大力回复：
欧凯欧凯！
为了备战即 将到来良宵美景，王大力早早地就眯瞪了一会儿。一觉醒 来，夜幕降临。他叫服务员送来几个大补的煲汤，吃了个肚儿圆。
吃饱喝足，王大力去了健身房，稍微运动了一下，出了一点汗。回到房间 里，又冲了个痛快淋漓的热水澡。
万事俱备，只欠主播。
一想到女主播那圆润光滑的玉体，王大力就热血沸腾难以自持。毫无疑 问，今晚又是一场虎狼大战。
女主播翩然而至。
今天她一身素净打扮，迥然有别于上次的惊艳。
淡色高跟鞋，浅底色绣花旗袍，头发高高挽起，随意地束了一块素巾。整 个人看上去十分清爽。
王大力看了半天，心里说还是人家首都的女人讲究，知道怎么吊男人的胃口。人家像一个高明的厨师，吃一顿一个样，不重复。
女主播避开王大力色迷迷的眼神，问他：
舆论监督的事摆平了？
王大力笑笑：小菜一碟。
女主播撇撇嘴，心里说 这人挺能吹。但在嘴上，她不得不做出一副钦佩 的样子：
能把这个节目摆平还算你本事大。
王大力脱掉浴袍：
我大不大你还不知道？
女主播看了一眼王大力的裸体，笑笑：
我看也就那样吧。
王大力佯装生气：
你这话可是伤我自尊了啊。
女主播笑出了声，她看王大力有些心急，也就不再逗他，边笑边脱衣服：
那我就来给你添加点信心吧。
王大力一把搂过女主播，把她摁倒在自己的身下。
女主播娇喘吁吁，断断续续地说：
今天——不要我——做做功——课了？
王大力气喘如牛：
我上半场，你下半场。
女主播嗯嗯嗯嗯个不停。
女主播心里很清楚，像王大力这种财大气粗的煤老板，其实内心里没多 少底气，即便是他们能顺利 得到漂亮女人的身体，也是很没有信心。他们清 楚自己的身份，清楚这一切 只不过是金钱和肉体的等价交换。他们和身子底 下的女人不可能灵肉合一， 事实上，自从有了大把大把的钱，他们就找不到 灵肉合一的感觉了。灵魂， 对于大多数煤老板来说，已经成为一个奢侈品。
女人，特别是女主播这样的女人，只是王大力的一个安慰剂。只有骑在 她们身上，他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是个活物，才能摆脱金钱世界的挤压。
抓住一刻是一刻。
这是王大力唯一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