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住进单间(3)
“你先说说你知道什么吧。”王小猛还是笑着看着李胜，同日寸用筷子指了指菜，李胜摆了摆手，狠狠地抽了一口烟。
“要不晚上到我家，我们详细地谈谈？”
“我可能晚上就要回深厦了。”王小猛说。
“哦？这么快，你调查完了？”李胜有点惊讶。
“我们不是可以合作吗？”王小猛笑着问李胜。
“这样，晚上到我家谈谈，我让你嫂子做几个菜，好吗？”李胜似乎有点恳求了。
王小猛没有说话，看着他，笑了笑。
“你知道我这个部门啊？”
“嗯，知道。”他笑了笑，仿佛放松了一下。王小猛也没有接着问。
“对了，我今天上午找你之前，在周云帆的办公室外遇到一个人，叫郑成，你认识吗？”王小猛说。
“嗯，知道的。”李胜有点惊讶地看着王小猛。
“他今天在周云帆房间旁边的会议室和我聊了取卩，你知道他为什么在那儿吗”王小猛接着问。
“你们聊什么了？”李胜看起来又绷起了刚刚放松的神经。
“没什么，就几句话，我没理他。这人什么背景？”
“他是这边总经理的头号心腹！我猜是总经理让他过去，看谁去找周云帆，回头向自己汇报一下。”
不得不说，李胜这种喜欢传播打听八圭卜或者商业情报的人，在公司政治上绝对敏锐。他这样说王小猛也觉得合情合理。越到高层越是政治斗争激烈，自杀不是什么小事，对公司影响很大，派自己的心腹盯着，以防政敌，或者封锁一下消息，都是可能的。不过王小猛在那一时亥，还是觉得里面有更多的猫腻。
“小王，水很深，晚上到我家聊聊如何”李胜接着说。
“好吧，早点吧，我晚上还想赶回去。”王小猛说。
“好！”
王小猛在中杭的这些日子里，公司里面有不少朋友，打球认识的，出去游玩认识的，在楼下抽烟认识的，但是王小猛一直刻意地不怎么和朋友有多少业务的往来，因为一旦内部有业务往来，总是牵扯利益，一旦牵扯利益，朋友也就很快变味了。而王小猛现在觉得，他到这个部门来以后，可能，以后在公司里的朋友会越来越少。
王小猛不知道晚上李胜会告诉自己什么，但是他需要去知道。
他继续吃东西，而李胜却没有吃饭，只是抽烟。
“吃饭啊？不合你胃口？”王小猛明知故问，第一个菜他还吃得很香。
“饱了，小王。”李胜很勉强地笑笑。
王小猛没再说什么，吃了一会儿就叫结账了。
结账后，李胜没有和王小猛一块儿回办公室，说要去趟银行。王小猛知道他是怕别人看到他们一块吃饭，于是回到了开始放电脑的那个小会。
打开电脑，随意地上网看了看新闻，也顺便思索着晚上的谈话。
按照王小猛的计划，想先从李胜那边打听打听倩况，再走官方场面上正规处理的路子，免得一不小心影响了谁的政治利益。李胜约王小猛晚上到他家去谈明显打乱了他开始的计划。王小猛知道他是担心饭馆不安全，怕王小猛用录音设备录下他说的话，到他家去谈他肯定有所准备。既然这样，晚上也肯定能从他那得到一些有点料的情况。
但是，接下来王小猛还应该先从官方场面上着手去调查一下吗？
王小猛想了想，准备继续执行。
毕竟，王小猛现在不能相信李胜，他需要看看情况再作出自己的判断。
王小猛通过电脑进入了公司的内部系统，找到了郑成的联系方式。王小猛犹豫了几分钟，还是用会议室的电话打了他的手机。
响了三声，那边还是那个带着笑意的男人的声音，虽然是在笑着，但是听上去却像是从坟墓中传来的。
“您好，明位啊？”
“你好，是郑工吗？”王小猛问。
“是我，您是？”那边还是笑着。
“我小王。上午的时候在周云帆的办公室门口不是碰到你了吗，你说有事找你，还记得吗？”王小猛也笑着，用那种在市场部时很官方的语气说着，但是却重点强调了一下“周云帆”这个词。
“哦，呵呵，您有什么事情吗？”那边还是笑着，语气没有一点变化。
“呵呵，我想问一下周云帆自杀的事倩，从流程上走，是找你吧？因为你在她的隔壁。”王小猛很平静地问，语言上非常平静，仿佛说的就是一台电脑坏了而已。
那边有三秒没有说话。
“您现在在哪儿？我们面谈？”电话那边这次没有笑。
“我在……我去找你吧，你还是在那个办公室吗？”王小猛问。
“我办公室在12楼的1203室。”那边说。
“一会儿见。”王小猛没等那边说话，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王小猛没有立刻去那个办公室，而是继续上网舌[看，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2点左右。
王小猛知道，他要给郑成留点时间。让他打听自己是哪个部门的，也让他有所准备。他不想打他个措手不及。
这些日子以来中杭内部斗争的经验让他知道，场面上的话和暗箱操作的事倩，总是相辅相成的，今天晚上去李胜那儿，王小猛得到的肯定是暗箱操作的一些信息，要想分析他的话能不能相信，这个时候最好能拿到一些场面的话。
在职场中交流，很多时候就像你知道了一只股票的一些小道消息，然后你需要怎么办？你肯定会去那只股票的公司官方网页上看一些官方的声明，这样对比一下你才知道你得到的消息是否靠谱，而不是继续打听小道消息。
所以，王小猛下午需要得到官方的信息，越官方越好。和郑成在办公室见面，肯定是官方的谈话，所以，王小猛需要给他时间，让他准备，或者让他有时间向他的老板，北京分公司的总经理去汇报！
大概15分钟以后，王小猛来到12楼郑成的办公室！
他敲敲门，里面传来那声半笑不笑的“请进”。
王小猛开门进去，郑成双手抱在胸前，倚在办公桌前面，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他身后，办公桌后面的老板椅上，坐着一个人，一个法国男人这人相当魁梧，虽然坐着，还是能看出来身高肯定在一米八以上。那张脸，王小猛再熟悉不过了，多次在各种各样的公司大会、内部邮件和新闻媒体，甚至于访谈节目中看到。
他就是中杭特聘法国顾问，中杭公司全球技术服务中心总经理，业内响当当的人物-凡吁！
王小猛有点惊讶，因为他没想到在这里会见到化！7，郑成肯定是在这15分钟里请出了他的老板如7来压阵。
“小王，来坐。这是我们老总！”郑成指着那位男人笑着说。
王小猛客气地摆了摆手，站在郑成前面大概两步远。这样，他和郑成站在办公桌前面，则大大咧咧地坐在办公桌后面。
“你是内部咨询部的吧，帮助牛总做事？有什么事情我们这边能帮忙的？”郑成直截了当地说。
王小猛看了一眼根本没有看他们两个，微微地低着头。
那时候，王小猛忽然想到一句话，中层干部一般都是整天昂着头，觉得自己是个人物。而一旦做到了高层，反而都是微微低着头，因为他们更懂得妥协和进退。
王小猛斟酌了一下，说：“周云帆自杀的具体情况我还不知道，但是这件事情处理不好会对我们公司形象造成不好的影响，而且公司内部的氛围也需要引导引导。”
“这些如7和我都有想到，我们已经通知了公司（公共关系部门）和（人力资源部门）的相关负责人了，他们都会处理的。”郑成说。
他说得很慢，很客气，有种传话的感觉，却让王小猛感觉到他在这个场合说话的得体。
“嗯，还有一个事情就是内部信息机密，这个是我这边负责的，我需要查清周云帆使用的公司资产，以防有泄密的情况。”王小猛也平静地说。
郑成转身看了一眼的眼神一直停在自己玩弄着的手机上，好像没有听他们说话，此时却忽然开口：“没问题，我们这边会配合的，大家都是做工作啦。现在是法律部的一个同事在负责，郑成会帮你引见。电脑你办了手续后就可以带走。”化！7看了看王小猛，又看了看郑成，笑着说。
“谢谢老板了。”王小猛笑着微微向凡吁点了点头。
“周云帆是个好人，不过就现在来说我们还是应该尽快控希一下公司的言论，想一个宣传的统一口径。”郑成插口道。
“嗯，不过这个不是我的工作需要，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尽力。”王小猛这个时候并不怎么关心他们怎么对夕卜宣布。
周云帆的自杀也许永远是个谜，又或者根本就是明摆的事儿，可这些对王小猛来说并没有太大的意义。重要的是她的笔记本王小猛终于可以带走了，只要如7放话了，他就放心了，回去就可以给牛总交差了。
这一夜，王小猛回到酒店，终于想起来自己住上了北京的单间。
以前，每天蜗居在小月河，梦着的就是有一天能在北京住个单间。今天，他实现了，尽管只有一夜，但要知道这是在北京，在最繁华的西单大街上。
靠在酒店的床上，王小猛又开始琢磨起了房子。
当身边所有的人住着套房占着别墅，都在炒房子，囤积地皮的时候，王小猛奢求的只是住个单间，哪怕是租来的也好。整个晚上坐在酒店窗前，看着窗外闪烁流离的灯光，王小猛一直在想：为什么这么大个城市，这么多房子，就偏偏没有属于自己的一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