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走留之间
一大早，经理就把项目部各个小组的负责人叫去开会。会议开得很严肃，就是按照集团公司的指示，要进行裁员，以应对日益下滑的经济形势。这次裁的量比较大，将近三分之一的人要失去工作。具体要求是三个人一组的裁两人，五个人一组的裁三人。就是组长也有可能被裁下。然后再重新进行分组。
散会后，四组的组长杨眉被经理单独留下。她忐忑不安地等着结果，也许自己就在裁减之列。意外的是，经理告诉她，由于她以前对公司的贡献，更重要的是她正经手设计一个较大的项目，她留下是没有问题的。
“那刘璐遥怎么办？”她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高兴。而是不安地问经理。经理反问道：“你说该怎么办？刚才会上讲得很清楚了，你们组是三个人。”
“肯定不行，经理，你是知道她的情况的，她来自广西农村，家里很穷，全村就出了她这么一个大学生，能在这个城市里站稳脚她付出了很多艰辛，她全家年人均收入不足四百元，就靠她寄回的钱来维持生活了。再说她踏实肯干，业务水平提高很快。”
经理却打断她的话：“这是不可能的，就是我同意，上面也不会同意。所以对这件事情是无能为力的。”
从经理那儿出来，杨眉努力使自己高兴点。回到组里时，刘璐遥正跟另一名员工王建伟忙着搞设计，很专注。她真不忍心告诉他们实情。而是说：“你们两个很辛苦，中午我请客。”
刘璐遥高兴地跳起来，“杨姐，可是有段时间没宰你一顿了，建伟，快想想，要吃什么。”王建伟说：“当然是大闸蟹。”杨眉说：“好的，想吃什么尽管说，我今天就再大方一次。”
在饭桌上，刘璐遥端起来一大杯子酒对杨眉说：“杨姐，谢谢你这么长时间来对我的帮助。”杨眉心里一惊，看来他们已经知道了。刘璐遥继续说：“杨姐，你是这个城市里长大的，所以请你帮忙给我再找份工作好吗？”
杨眉说：“什么啊，现在谁下来还不一定呢，经理说了不管是谁，都有可能的。”
王建伟说：“谁都有可能下不来，就我一定。别忘了我实习期还没有满呢，不过我不怕，大不了就杀回老家去。反正我叔叔开了家鞋厂，正愁没人打理呢。”
杨眉说：“所以我们都不担心你，要不你把我们也带去吧。”
王建伟笑着说：“你老人家别拿穷人开心了，你怎么会屈驾呢，不过等我以后成了老板一定优先请你们去的，不用像现在这样看我们上司的脸色行事。”
这顿饭大家吃得很悲壮。下午回到公司里，看见刘璐遥也在收拾东西，杨眉进来说道：“你不用收拾的，现在还没有定下来。”
刘璐遥说：“杨姐，你就不要安慰我了，我心里有数，不过你放心，最后这几天，我一定会把手里的工作做好的。”杨眉一阵心酸。
2还是我走吧
出来后，她又来到经理办公室。直截了当地说：“经理，反正我在本市的老同学多，自己再找工作不成问题，她走还不如我走。希望你们认真考虑。”
经理说：“你以为我们这是开玩笑吗，谁走谁不走，我们是经过慎重研究的。再说你手中还有项目。”
杨眉说道：“到时候我一定把工作详细交待清楚。以后有事要问的，可以随时打电话找我。”并说：“这几年我尽力协助你，这件事你要帮我。”
经理被感动了，答应跟总经理说说。杨眉请求经理无论如何也要办到。
回到家里，杨眉把想法给老公说了。本来想得到支持，没想到老公摸了摸她的额头说：“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这可是关系个人饭碗的大事情，能帮来帮去吗？”
杨眉说：“风水轮流转，说不清是谁帮谁，没准那一天我倒霉了，别人也会帮我的。眼下刘璐遥正处在困难时期，你要知道，如果她这次失业了，回到老家，多少正在求学的孩子就会说看，考上大学也就这么回事，不照样没有工作吗。还有谁再认真读书呢？”老公想想也是。“不过，别忘了我们还在‘供’房子，一旦没工作断了‘供’，看你怎么办！”
吵了半天，两人达成协议：杨眉必须尽快落实新的单位。“工资不能比原来但低得太多。”老公强调说，“否则，我们就该划归贫困户了。”
杨眉不敢怠慢，赶紧联系工作，她有个同学，在大学时就是她的死党，目前在一家公司人力资源部工作。电话打过去了，朋友说就凭你的才华，还会被裁减，打死也没人信。杨眉就把事情说了一下，朋友也很感动，表示可以要她，但薪水恐怕不理想，因为这是家外向型的公司，目前出口不畅。一报数，还没有原先的一半，连老公那里都通不过，只得作罢。看来重新找工作并不像她想的那么简单。
3继续找工作
这边，经理已经开始做被裁减和留下人员的思想工作。王建伟要走了。刘璐遥眼圈红红的，她知道下一个该她了。经理把她叫到办公室。她先说话了：“经理，我把手头上的工作已经全部加班做完了，等杨姐来了就移交过去。”
经理说：“杨眉来了，让她把工作移交给你。”
“经理，您说什么？”刘璐遥怀疑自己听错了。但是经理一贯是很谨慎的人，不可能乱说的。经理又重复了一遍，这回她听得很清楚。不过她马上说道：“不可能的，除非你们晕了，她的能力和人脉，众人皆知，再说她为公司做了这么大的贡献。”
经理两手一摊说：“可能领导看到了你的潜力吧，具体什么原因你也不用问了，再说谁留谁走也不是我说了算的，我只负责通知你，希望你珍惜这次机会。”
从经理那里出来，杨眉既有惊喜，更多的是不安。这么长时间的朝夕相处，她跟杨眉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她马上打电话给杨眉，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杨眉说：“祝贺你，璐遥，其实你不知道，前段时间，我有一次小小的工作失误，给公司造成的损失却不小，我一直没有好意思给你们说，所以这次就被减了。不过你放心，就凭我在这里的关系，找个好些的工作绝对没有问题。倒是你一定要好好干啊。”
杨眉放下电话，做了个深呼吸，她又马不停蹄地去联系工作。她今天要找的是一个叫高攀的民营企业家。这个高攀今年还不到三十岁，已经拥有一家名字叫作华泰的大型公司。他是杨眉的学弟。去年杨眉曾经当红娘，想把刘璐遥介绍给他，但当时最大的障碍就是高攀家里嫌她是农村的，也就是们不当户不对吧，高攀本人也是犹犹豫豫的。
今天，杨眉主动来应聘，高攀是亲自迎接。很痛快，高攀告诉她，三天以后来上班就行。虽说薪水比原先稍差些，但也可以接受。杨眉高兴坏了，工作终于有了着落。老公那儿可以交差了。可是第二天，情况就变了。高攀打电话给杨眉，说很抱歉，自己损失了一个大订单，目前还不需要进新人。杨眉不明白这家伙在搞什么名堂。可是毕竟是自己求人家，所以也很无奈。也许这就是世态炎凉吧。
4意外的结局
十天后，经理打电话把杨眉叫去，很生气的样子。说道：“有人把我举报了。”杨眉心中一惊，忙问怎么回事。经理说：“集团公司责怪我不爱惜人才。”看着杨眉不解的样子，经理继续说：“恭喜你，你不在被裁减之列了。”杨眉问：“那刘璐遥呢？”经理说：“她也留用啊。不知道谁给集团公司董事长写的信，列举了你给公司做出的贡献和你的能力，并说如果可能的话，她自己会走，空出一个名额给你，并附上了自己的辞职信。董事长经过调查，属实。所以就特批了你们组留下两个人。”
杨眉说：“刘璐遥这个臭丫头也太大胆了吧，经理，你也不好好管管你的手下。”
经理笑着说：“你不也是我的手下吗，什么时候听我的了。”
重新回到办公室。刘璐遥高兴地说：“杨姐，怎么样，外面的世界容不得你这条大鱼吧，还是我们的公司舍不得你，只有在咱的公司你才能如鱼得水。”
杨眉故作生气地说：“你还好意思说。本来我已经应聘到了华泰公司。薪水是这儿的两倍，福利多得让人眼馋，可是不知道哪个多事的人，非得到董事长那儿举荐我。唉，真没办法，抹不开面子，只好回来了。”
刘璐遥笑着说：“那你就委屈一下吧。不过说好了，今晚上我请客，而且这回你一定让我埋单。”
杨眉说好，那就让你一次，算是将功补过。
晚上，杨眉来到约好的酒店。然而让她感到诧异的是，等侯在酒店里的不光是刘璐遥，竟然还有高攀。
“你们怎么回事啊？”她问道。
高攀先发话了：“我们在将功补过啊。对不起，杨姐，不是我不录用你，而是有人不让我用你，威胁我说如果我敢用你，就跟我拼命。”说着眼睛斜了一下一旁的刘璐遥。
刘璐遥说：“杨姐，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去华泰找工作，而且被录用的可能性极大，那样的话，不光我们没有机会在一起了，而且，你的损失实在太大了，没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去找公司的老总。”
杨眉问：“我纳闷，人家老总会听你的？”
高攀在一旁笑着说：“一开始我当然不听，还以为她来捣乱呢。可是后来她说了自己的理由，我不得不听啊。谁让你们这么铁呢。”
刘璐遥说：“杨姐，谁都知道，在我们公司，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而且大家公认你很快就有升迁的可能，宁愿我离开，我不能眼看着你失去机会。所以，我要尽我最大的力气为你争取。”
杨眉说：“谢谢小妹的争取，不过我得首先祝贺你，你靠自己的努力和实力，终于在这座城市里站稳了脚跟，比我在你这个年龄时厉害多了。”
这时，李璐遥眼圈红红的，说道：“杨姐，到现在你还在骗我，今天经理什么都跟我说了，你为了我做出那么大牺牲。。。。。。”
杨眉笑着说：“没有牺牲啊，这不好好的吗。”然后把话题一转：“我前几天遇见个不错的小伙子，所以我想跟你们牵牵线，你看怎么样？”
高攀赶紧说：“行了，杨姐，你的盛情人家璐遥领了，至于牵线不牵线的，那你就说了不算了，她已经名花有主。”
杨眉故作惊讶。高攀继续说：“从那天她到我那儿威胁我，就已经赢得了我的芳心。靠着她的认真和重情义。”
原来那天刘璐遥气喘吁吁地去找高攀，要求坚决不能让杨眉来上班，因为她找集团公司董事长的事情快有美眉了。高攀原先对她就有好感，现在更加觉得她可爱。于是决定说服家里人，接纳这个女孩。
杨眉手中的项目进展很顺利，也由于她在其他方面的出色表现，一个月后，她在重组中升任经理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