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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美女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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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娃儿们的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说它大,娃儿们的前途涉及到白氏子孙后代的兴衰。说它小,庄稼人从来不敢奢望自己的孩子们能够跳出农门,升官发财。不上学死不了,捡泡粪上到地里,还能长棵庄稼呢!
     
       队长九叔公在旧社会读过几天私塾,他对娃儿们上学的事看得很大。他想在生产队办一所学校。就连老师的人选、教室他都想好了。白家庄不缺教师,白顺阳、李丹花都是高中毕业。要是在清朝,高中毕业生就是秀才,那可不是闹着玩的。生产队有两间仓库收拾一下,可以做教室。至于教师工资,那就更好办。生产队给记工分,不发工资。现在,队里的娃们儿少,先让丹花一个人教。以后,娃儿们多了,俩个人都教。但是,这个事得让大队、公社批准才可。
     
       这天早晨,九叔公白中举吃过早饭,用一把梳子,对着镜,把胡子细细地梳了。九叔公不留发,只留胡子。胡子长,胡子白,胡子密。脸颊上、下巴上,蓬蓬勃勃的。头刮得贼亮,像一个得道的和尚。九叔公白中举梳完胡子,穿了一件绸布衫,一双黑布鞋,便去找大队支部书记全界。
     
       九叔公找到全界的时候,全界正在院中侍弄木槿树。木槿树不大,开满了花。红红的,压弯了枝。花蕊间,成群的蜜蜂嗡嗡地闹着,院子里弥漫着浓浓的香味。木槿花是凉药,能降血压,治头晕。全界正采着花,白中举走了进来。
     
       全界见到九叔公。忙放下手中的筐子,道:“老白啊,你这身打扮可真叫绝,我还以为是哪位神仙下凡了呢!”
     
       九叔公大声道:“不是神仙,是你的臣民!全支书,俺这是有事求你来啦!”
     
       全支书给九叔公沏了一碗木槿花茶,递了过去,道:“坐坐坐,有啥事,咱慢慢说!”
     
       九叔公呷了一口茶,道:“俺队离学校太远了,俺想办一所学校!”
     
       “啥?你要办学校?你搞没有搞错?”全界大声道。
     
       “是的,我们要办一所学校!一所白家庄人的学校!”九叔公道。
     
       全支书一听,便感到有些棘手。他说:“老白,办学校是好事,可是,大队的情况你也知道,根本拿不出钱给你们建学校。再说,现在的老师十分紧缺。别说建一个队校,就咱大队的学校,除了校长是一名公办教师外,其余的都是民办。这些老民办,大部分还都是高小毕业,你让我上哪儿给你找老师?”
     
       九叔公说:“俺办学校,一不问你要钱,二不问你要人。俺把仓库腾了,做教室。至于教师,俺们有,还是淅川县一高的毕业生,水平高着呢!”
     
       全界不说话了。他沉默了一会儿,道:“我看中。但这事得到找公社的教办室主任,业务上的事,得他定!”
     
       九叔公说:“全支书,我看这事儿非得你亲自出面不可。中午,俺请你们下食堂!”
     
       全界支书说:“要去,你把民兵连长王烈驹找来,咱们一起去。王烈驹管着村里的枪杆子,这事也得他同意才行!”
     
       九叔公与全界一起去找王烈驹。王烈驹是一个酒色之徒。一听说中午有酒喝,便爽快地答应了。三个人来到集镇上,见到了教办室主任。
     
       教办室主任听了九叔公的话,沉思了一会儿,说:“办个队校,当然可以,就是不知道你说的那位女教师能不能胜任!”
     
       九叔公说:“教得好学教不好学我不敢保证,若论才学,那绝对是一流的。淅川一高的毕业生都是千里挑一,名气大着呢!不信,你们可以出题考考她!”
     
       主任说:“要真是淅川一中毕业,那就不用考了。不过,咱丑话可说到前面,俺可是一名教师也给你挤不出!”
     
       九叔公道:“你放心好了,俺庄上还有一名呢!小俩口,都有文化!
     
       中午,九叔公举请主任去食堂吃饭,主任谢绝了。九叔公便请王烈驹、全界一起,寻了一家牛肉馆,要了二斤牛肉,二瓶览秀亭,喝了个一醉方休。
     
       李丹花当了教师。虽然是队校,但李丹花也很是高兴的。毕竟,不用到地里干活儿啦!一天10个工分,能顶一个男劳力呢。
     
       李丹花把从娘家带来的一套裙子找了出来。这套裙子是丹花结婚时大姐送的。这不是一套普通的裙子,这是一套河南大学的女式校服。白色的半截袖儿上衣,袖口、领口镶了一道蓝边儿。蓝色的裙子,后面开了一道叉儿。抗战时,河南开封沦陷,河南大学迁到了淅川县城。那时,丹花母亲主要靠给人们洗衣服谋生。一位女生经常让母亲给她洗衣服,最后一次,学校又迁走了。母亲洗好衣服,去学校找那位女生,没有找到。后来,母亲把这套衣服给了丹花大姐,大姐没有舍得穿,又送给了丹花。丹花穿上这身裙子,胸部高高地挺着,腰很细。下面,露出了一双雪白雪白的玉腿。整个人,显得庄重而又洋溢着青春的朝气。
     
       李丹花穿着这身衣服,向学校走去。路上,刚好碰到庄上的人下田干活儿。大家见了丹花,都投去了羡慕的目光。
     
       桃子说:“丹花确实不一样,一看就像个文化人!”
     
       梅花撇了撇嘴儿,说:“啥文化人?一个狐狸精!你看那奶子,那屁股,那腿,不就是打着主意迷男人嘛!”
     
       梅花这么一说,男人们不愿意了。
     
       白面坡说:“咋?嫂子眼红了?要不,你也打扮打扮,让俺们也迷迷。俺们男人,就愿意让女人迷!”
     
       一番话,说得众人都笑了!
     
       丹花不知道大家笑啥,她从大伙儿中间走过去,还笑着与大家打招呼。她微笑着,像一朵朴实的槐花,溢香却不招摇。自此,丹花开始了一种新的生活。
     
       白家庄学校只有8个学生,却分别读四个年级。李丹花领着八个孩子,在树林里、山墙边、仓库里,读书、写字。朗朗的书声响起来了。白家庄的乡亲们听到这书声,心里踏实了。
     
       李丹花当了教师,仿佛找到了上学时的感觉。学生们“李老师李老师”地叫,丹花听了,心里舒服。每天早晨,丹花夹着一叠书去给孩子们上课。碰到扛着锄把上工的妯娌,心里便产生了一种自豪感。李丹花给孩子们上课,很有耐心。有时,放了学,她还把孩子们带到自己的家里补课。丹花教孩子们唱歌、跳舞,教孩子们学数学、语文。丹花喜欢上了这份工作,天天和孩子们在一起,她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做不完的事,她再没有心思去想国宝和雪莲。慢慢地,美丽的丹花和她的学校就成了队里的一道风景。
     
       红旗大队的中心学校对白家庄这个移民教学点的教学质量很不放心。派教导处王主任来听课。
     
       王主任来到白家庄小学,见到了李丹花。王主任穿着一件打了皱的白汗衫,胸前有个口袋。口袋里插了一支钢笔。钢笔的墨水透了出来,染蓝了口袋外面的布。他见到丹花,很不服气。他心里道:打扮得花里胡哨的,准没个正经。丹花给王主任说话,王主任带理不理的,眼睛里充满了傲气。
     
       一听课,王主任才知道自己错了。一至四年级,共八个孩子,这样的课也太难讲了。丹花先给四年级的学生上语文课,一年级学生练字,二年级学生做数学,三年级学生在一边背语文。四年级的课上罢,又分别给一、二、三年级学生讲。每个年级的学生虽然少,但李丹花把课堂安排得井然有序,讲得很细、很到位。王主任很满意。
     
       “佩服,佩服!俺跟校长说说,让学校的老师轮流来听听,学习学习!”
     
       “王主任,俺才上讲台,你得好好指导指导!”
     
       “不敢,不敢!李老师人长得漂亮,课也讲得好,没想到,没想到!”
     
       时间过得很快。到了腊月,大队中心学校举行期末考试。白家庄的学生拉到红旗学校考试。四个年级八门课,都在全年级占了第一名。白家庄这位美丽而又能干的教师在向阳公社传开了。
     
       丹花当了教师,母亲王凤菊的情绪也渐渐稳定了下来。白顺阳决定带领生产队的年轻人出去搞副业。因为,生产队的地少,地薄,再好的年成,也碾不出几根钉。而外面的世界就像是一块儿磁铁,吸引着生产队里的年轻人。白顺阳一招呼,大家都纷纷响应。
     
       白顺阳去牛棚找队长九叔公。生产队的母牛生了牛犊,九叔公与杠子爷便日夜睡在牛棚里。这老哥俩看着那头小牛犊,高兴得合不拢嘴儿。白顺阳走进牛棚的时候,九叔公正在用扫帚扫母牛身上的毛。
     
       白顺阳说:“九叔公,我想出去走走!”
     
       九叔公一边侍弄着老黄牛,一边说:“想出去走走,你就出去走走!反正,生产队也没有多少活儿,不缺你一个人!”
     
       白顺阳说:“我想把生产队的年轻人都带出去!”
     
       九叔公停下了手中的活儿,诧异地看着白顺阳。正在给牛添草的杠子爷听了,大声喊起来:“你这个兔崽子,你们年轻人都出去快活,让我们这些老家伙在家给你们种地呀!”
     
       九叔公知道顺阳是一个有文化的人,他的话一定有道理。他对杠子爷说:“你也过来,听听顺阳的意见!”
     
       三个人在牛棚里坐下来。白顺阳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纸烟,一人发给他们一支。等九叔公和杠子爷把烟点上,就开始给他们算账。
     
       白顺阳问:“咱们生产队满打满算,一年能生产多少粮食?”
     
       九叔公伴着指头,在口里算道:“这里地薄,三亩地也顶不住老家一亩地。每亩地夏季可收200斤小麦,秋季可收200斤玉米,120亩地,一年下来,也就是24000斤小麦,24000斤玉米!”
     
       白顺阳说:“前些天,我到湖北老河口踩过底儿,一个男劳力,在老河口一天能挣5元钱,一个月就是150元。交队里一半,自己落一半。这样,带出去10个人,队里一个月就有750元的收入。一年四季,除去秋收,麦收,过年,过节,按8个月算,就是6000元。市场上,高价小麦是每市斤0.25元。这些钱能买高价小麦24000斤,相当于全队夏季的收入!”
     
       杠子爷说:“乖乖,你娃子门路挺多的。这样,就等于把生产队的地翻了一番!”
     
       白顺阳说:“这还只是总收入的一部分。还有一半,归每家每户所有。再说,年轻人出去,吃喝在外,又省了粮食。同时,生产队的庄稼收入不减!”
     
       九叔公听了,心里犹豫了许久,对白顺阳说:“我看行。不过,你不能只带年轻人。每户去一个劳力,这样公平一些!还有,这事儿要秘密进行,不能让外村人知道。否则,我不好向大队交代!”
     
       白顺阳说:“行,这事儿就这样定了!”
     
       白家庄副业队正式成立了。全队共有24户,每户一个,一共24名劳力。这24位年轻人,在一个漆黑的夜晚,跟着白顺阳,偷偷地离开了白家庄。
     
       事实证明,白顺阳的决策是对的。到了年关,白顺阳的副业队给生产队缴了5340元现金。队里算了帐,每个工分划到4角钱,家家都分了红。白家庄的人有了钱,年也过得丰盛,家家户户都在忙着赶集,买年货。猪肉、粉条、白菜、萝卜,一筐一筐地往家中提。
     
       与白家庄比邻的王家庄人看了眼红。白家庄人咋家家都那么有钱?一问,人家一个工分划到4角钱,一个棒劳力,一天10分,就是4元钱。王家庄人震惊了。王家庄的地多,地好,劳动力多。一年到头,一算帐,每个工分还划不到2分钱。王家庄人迷惑了。都是同样干活儿,白家庄人干一天活,要顶王家庄人干20天。王家庄人想不通,白家庄的地难道能屙金尿银?
     
       不过,王家庄人并不知道白家庄副业队的事儿。他们认为,自己庄上的工分价值低,主要是民兵连长兼队长王烈驹的鸡巴把生产队的工分给日虚了。为啥?原来,王烈驹在王家庄有几个女相好的。这几个相好的,天天不下地,还要拿高工分。这还不算,要是哪个相好的在床上把王烈驹哄高兴,王烈驹就信口开河,三十五十地给相好的记工分。工分就像是王烈驹口袋里的人民币,他随时就可以拿出来送人。一个棒劳力在地里累死累活干3天,不如一个女的在床上把大腿叉一会儿。
     
       不过,说归说,气归气。谁也不敢把王烈驹怎么样。王烈驹兄弟多,大权在握,他一个人说了算。
     
       白家庄人少,经不起折腾。白家庄的日子得细细地算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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