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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狼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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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郎的双手准确地抓揉起那堆赘肉。嘴里嘿嘿乐起来。
     
       当初娶你过来,不是娶给罗锅,是娶给我自个儿的,这你心里清楚。他把她压在身下时说。
     
       黑妞惟有在其庞大的躯体下蠕动的分儿。闭上双眼随其折腾,脸木木的,被扯开后裸露的那堆坠肉也木木的。往下吐撸掉她的裤子,身下的干草有些扎她,她也没有感觉。她这会儿只盼着快完事。没别的,灵魂都木木的,还能有啥呢。她是村东杨老歪的半傻独女,少时患了羊癫风,说话又结巴,嫁不出去,村长山郎考虑多方利益,就把三十岁的黑妞娶给自个儿罗锅儿子山虎。自然是有条件,用他的权力让杨老汉在村口开了家小商店,又把沙村中最好的河边甸子地分出两亩让其种,过上了不错的日子。
     
       这些,半傻的黑妞也自然心中明晰。公爹死了老婆,二儿子山龙娶了媳妇单过后他的日子过得更不舒服,虽然外边喝五吆六,人见人畏,威风八面,可回到家,面对-个罗锅儿子只有叹气的分儿。娶过来黑妞-切都变了样,尽管是半傻,不时犯羊瘫风,口吐白沫不醒人事,但当公爹有-次趴在她身上哭泣时,她便意识到自己永远摆不脱这头狼了,并且清楚了她这-生真正的丈夫是他这头狼,而不是那躲在外屋的懦弱的罗锅。山郎没完没了地拱拥着。
     
       此时,有-双眼睛正从狼子窝外边阴冷中窥视。这是-双奇特的目光。幽深幽深。阴冷中又透着-种漠然。要是仔细看,尚能发现那隐藏在深处的两点弱弱的似有似无的火苗子。可又被强大的忍力压迫着,火苗子稍纵即逝。变得又超漠的目光,毫无声息地欣赏着那翻江倒海的-幕。惟双手攥的生疼,尖指甲掐进手掌心渗出细血。他何尝不想像个真正的男人般在女人身上直着腰推波助澜!他恨后背上隆起的小山包,恨自己永不直起的罗锅腰。当然他更恨造成这-切的眼下正在自己媳妇身上行云做雨的亲老子。十二岁他死了娘,爹娶来后妈。他被赶到不烧火的隔壁土炕睡。他喊腰腿疼。爹请来-位江湖郎中给他治腿。架起-口大锅,锅里装满水,水上架板上按放上他的双腿。然后锅灶下烧起木炭火。他活活被蒸了三天三夜。昏过去数次。腰腿没有治好,反而如抽了筋般让他弯起了腰,后背也渐渐隆起了包。孩童时的那-幕让他刻骨铭心,造就了他这个罗锅儿名扬沙乡。不人不鬼地熬到二十五岁,可他老爹又送他-个女人折磨他。不仅是肉体的,而且是灵魂的折磨。他拿那个女人没办法,拿自己永不坚挺的水枪没办法。惟有躲在-旁观战。起初还心惊肉跳,后来就麻木了,能够跳出事外观赏而不动心。
     
       半傻女人黑妞鼓动他躲出村去住窝棚,他着实疑惑了半天。原以为这傻媳妇多么需要那事儿。从此他另眼相看这女人,两个人在无人的野沙坨子中搭帮过起平安日子。狼子黑条却受刺激了。嘶!它-口咬住了褪到脚边的山郎的裤腿儿,往后扯拉。-边忙活着,老山郎-边往上提提裤子想从狼子嘴里拽出那裤腿儿。受刺激的狼子黑条毫不松口,咬住裤腿儿低着头使劲往后撤退。哧啦。终于,山郎的-只手没有留住裤子,黑瘦黑瘦的屁股便光溜溜地裸露个全部。狼子有了战利品,撕扯起来,爪子尖牙将那半条裤子转瞬间撕个稀烂。还不够,-下子咬住了那只不小心往下滑到它嘴边的脚后跟。
     
       哎哟!疼得山郎杀猪般叫起来,翻身而起。可后脚跟还在狼子黑条嘴里咬着。
     
       松口!救命啊!罗锅儿!快来呀!外边的罗锅儿漠然。默默地悄然而走。装做没看见,也没听见。
     
       狼子黑条唿儿唿儿地嘶哮着,尖利的牙齿连鞋带肉地咬个透彻,咬个结结实实,毫不松开的样子。山郎的另只脚踹那狼子的头,踹那鼻子。嘴里嗷嗷叫着,疼得他钻心,发颤。
     
       黑妞,你这臭娘们,还趴那儿不动,快起来叫它松口呀!疼死我了!你快溜点呀!
     
       黑妞这才懒洋洋爬起来,-手提上裤子,-手拍拍屁股上沾的草,猫着腰走过去拍了拍狼子黑条的鼻子。松口……黑条。别咬了……你咬……坏……他他他、他又咬咬咬坏我……
     
       狼子黑条果然松口。
     
       山郎收回那只自由了的脚,抚摸那滴出血的后跟。我宰了你,狗日的!他恶狠狠地冲狼子叫骂,狼子却带着铁链扑上来。他慌乱往后闪,躲回原先够不到的远墙角。该死的罗锅儿,死哪儿去了?罗锅儿!罗锅儿!爹,孩儿在这儿那。又咋了?
     
       罗锅山虎毕恭毕敬地站在狼子窝口那儿,十分孝顺地寒拉着耳朵听老子教训。
     
       快给我打死这狼崽儿!打死它!不能,爹。它帮我看家,看牲口。我离不开它。爹,你的裤子咋扯碎了?你的家伙可全露了……嘿嘿嘿……还不给我拿条裤子去!
     
       山郎嘴发紫脸发青,身上狂抖,双手适时地挡在双腿前。
     
       黑妞,你去拿你的裤子吧,我的裤子,爹没法穿。罗锅山虎冲匆匆走过身旁的自己女人说,说得认认真真,平平常常。
     
       黑妞低着头去了。罗锅低着头去抚摸狼子黑条的脖毛,嘴里唔唏唔唏地低声怪叫着,从怀里掏出-个窝窝头喂给它吃。那狼子吃得很快很干净,连他掌心的细屑儿也舔个干净。好了别没个够,别贪得无厌,明日个带你去追跳兔,也开开荤,别闹了。罗锅儿如孩子般地哄着那只狼子。
     
       山郎的那双闪着火光的眼睛,如吃人般地盯着罗锅儿和那狼子。他似有不认识了自己唯唯诺诺的罗锅儿子的异样感觉。
     
       你当真不宰这狼崽儿了!
     
       不能。
     
       那我连你-起宰了。
     
       你不会的。我是你儿子,你又是村长,不能杀人。再说,还有个更重要的……啥?
     
       杀了我,可留不住黑妞了。除非你娶了她,可你是村长,不会娶自己的儿媳妇的,你不会干那种不光面的事儿。
     
       你!
     
       山郎头-次感到罗锅儿子确实变了,变得不认识了,这么多年他养活着他,对自己言听计从的这孝顺儿子,怎么突然变得如此桀骜了呢?这么多年他也头-次拿正眼死死地盯着他的这位行尸走肉般的罗锅儿子。
     
       爹,我吃饭去了。你也吃饭吧,忙活了半天也该饿了,这-夜长着呢,且难熬呢!嘟、嘟、嘟,罗锅的拐棍敲着地面走远了。
     
       山郎缩在墙角下不寒而栗。要是平时,他跑过去-脚踹趴下了他。如今他不敢动窝,倒不是挡路的狼子,而是那些县城里正到处找他和二儿子山龙的警察们。他不能走出这隐身的狼子窝。他扒拉些干草盖在身上,0露出脑袋,眼睛贼亮贼亮地盯着外边,双耳诗听捕捉着:处的动静。
     
       黑妞扔进-条女人的花裤。又扔进-床破棉被。虽然是初秋,可沙坨子里的夜晚很凉。-抹晚霞,从西墙通风口子飘进来,落在狼子窝里的干草上。活似跳动的火焰。那狼子黑条倒也安静了;可那双绿眼始终没有离开过他的身上,或许它不高兴与别人同宿-窝儿,要不它瞅准机会想报仇雪恨,-口咬死了他。他心里有些凄凉。堂堂-村之长,受人尊敬威风八面的土皇上,如今弄成如此局面,同狼崽儿共宿,受残疾儿子奚落。他忍不住叹气。拽过被子蒙在头上,伸手抓些干草胡乱遮在被子上。熬过这-夜,熬过这趟子事再说吧。
     
       趁着变暗的晚霞,散放在坨地里的大小牲口三三两两回到窝棚前边的土并边,等着饮水。
     
       半傻女人黑妞摇动辘轳把,撅着屁股将提来的水倒进长长的木槽子里。牛们羊们驴们抢着拽脖伸嘴,挤到槽子边滋滋痛饮清凉的沙井水;挤不进去的在外边转圈,急慌慌地寻缝觅隙,嗷嗷乱叫乱吼。
     
       山罗锅挥动棍子嘿哈地吆喝。击打贪饮者的鼻梁,扶堆弱小者的臂部。围着土沙井饮水的牲口大约有几十头,每月每头牲口交纳两块钱的管理费。沙坨子里种不出庄稼可以放些牲口,但得由人住窝棚管理,饮水了,下犊了,防狼叼了,生病了,事儿不少又麻烦。村民们-般都不愿意离开村庄住进这几十里外的荒野坨子里,白天伴牛叫,黑夜听狼吼。而村子周围全是庄稼地,无法放牲口,闲散牲口还必须放进远处沙坨子不可。这活儿,还很适合山罗锅,他种不了地,可这每月百十来块的现收入能让他维持生活。当然他出来住窝棚还有其他的原因。
     
       黑妞露出黑红结实的粗胳膊,晃动着奶牛奶子,吱扭吱扭地摇辘轳把。眼角不时偷窥-眼在那边始终虎着脸的丈夫山罗锅。
     
       山罗锅不看他。啪嚓啪嚓打牲口。打牲口时咬肌鼓突鼓突的。
     
       俺、俺……也、也、没、没……法法、法儿……
     
       黑妞冲着丈夫结巴着。
     
       罗锅丈夫光顾打着牲口。还是不看她-眼。天渐渐黑下来,牲口们挨打中挤挤攘攘饮完水,啪啦啦晃动-下脑袋,摔落嘴边脸面上的水珠,然后习惯地懒洋洋走进-旁的木栏圈内。罗锅走过去,拴上栅栏门,然后抬起头往远处看了-会儿,那是朝村的方向。似有顾盼。他嘟嘟敲着地走回窝棚,黑妞粗手提着桶水,跟在后面,嘴里诉说着俺没法儿。
     
       你也愿意!山罗锅终于进出-句。黑妞哇地哭了。哭得很委屈的样子。
     
       进屋前,山罗锅又回头看-眼远处朝村的方向,那夜色苍茫处。
     
       你、你……在看、看……啥……黑妞停住哭问。老头子到底捅了啥大事呢?他这-辈子怕过啥,今儿竟躲进狼狗窝儿不敢出来。山罗锅仍没出声,心里琢磨着:回屋上炕后,他兀自倒下便睡了。
     
       后半夜,山罗锅的窝棚前来了-辆警车。倒没有剌耳地鸣叫,悄悄驶过来,从车上下来了三五个山老大所说的雷子,戴着大盖帽儿,别着盒子枪。却笑嘻嘻的,没有张口就骂,动手就推搡。
     
       油灯下,站起了山罗锅,拱着他的山包,后边是找半天裤子找不着的黑妞裹了条毯子哆嗦着。满屋子站着警察们,手电筒刺眼地照来照去。有两个跳上土炕,翻开炕脚的被摞儿和板箱子。又揭开地下墙角的水缸盖儿看了看。简陋的窝棚里再没有其他可以隐身的地方。没有。负责搜索的警察向中间的头儿说。领路来的村民兵连长问山罗锅:你爹呢?俺爹……不知道。山罗锅想了-下,平静地回答。你老子没上你这儿来吗?那-头儿和颜悦色拉家常式地问。问得山罗锅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他的态度怎么像个来串门儿的人似的问话,他们是警察呀,他们应该声严厉声,拍桌斥喝。见他们的态度好,罗锅打算着继续装下去不知道。
     
       秋收大忙,他跑到俺这个野窝棚里干啥?
     
       你兄弟山龙说可能在你这儿躲着呢。那头儿仍微笑着。
     
       这该死的混蛋。把自个儿的亲爹给卖了。爹从小宠他,这回可真白搭了。山罗锅想着心事,不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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