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小静 (1)

     
     
     
     　　张燕坐公交车走了，她这接下来要忙两天，确定下来分公司的地址，然后把公司宣传计划定下来以后，她就来找我，她说，她想让我回到她所在的装饰公司做业务主管或者首席业务员。她分析得很好。她对生活充满了梦想，在我的感觉中，张燕比我还天真。我想，我必须尽快想法让她知道，我和小静在一起了。
     
     　　晚上回到家里，小静竟然躺在沙发上，屋里没有开灯。她也没有做晚饭。我打开灯，看到蜷缩在沙发上的话我曾经看过，但今天忽然再一次看到。我感触很深。真是一个不错的网页，我把这个网址复制了一下，发给了十多个网友，多数都不在线。我也给张燕发了一个。张燕在QQ上回复，她正在新浪论坛上灌水。我也打开新浪论坛，看到了好多认识的朋友，不但有“香气袭人”，还有北京的秋土豆泥，还有生不如死菜菜。我喜欢在上面批评人，批评人最好，一来显得自己高深，二则可以引来叫骂声。
     
     　　下了线，才发现，小静坐在沙上发呆，眼睛里竟然有泪。我坐到她身边问她怎么了。她摇着头说：“我的外语口语太差了，太差了，我失败了。”
     
     　　我心事重重却又不得不安慰小静，我实在有些太累了。我握着小静的手躺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小静看着我，看了一会儿，决定要做晚饭给我吃。我说：“我们一起去饭店里吃吧，我们好久没有改善生活了。”小静跑到厨房里看了一眼说：“好吧，今天我忘记买菜了，现在‘家’里什么都没有。”家里，小静无意中说出了一个令我向往已久的词汇。真的，要是我和小静组成了一个温暖的家，那该有多好。
     
     　　楼下有一个饺子馆，但不太卫生。我们又走出去好远，终于看到了一个湘菜馆。给小静要了一个鱼香肉丝，我自己只一碗普通的肉丝面条。我喜欢吃面条。小静的鱼香肉丝先上来了，小静的习惯都是先让我吃一口，问我好吃吗？然后她再吃，这个习惯是她在医院时养成的。那时候她还没有恢复记忆。我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非常香，我说。小静才高兴吃了起来。我看着她吃饭，我看了看周围正在吃饭的人们。心里充满了幸福。吃完了饭，沿路走回去。村子两边有好多发廊，门口的女人很妖艳，有一个女孩认识小静，和她打招呼，小静拉着我就走。小静说，那是个吸毒女人。说完以后，可能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小静又不说话了。我一时间了找不出合适的话语来安慰小静，我们就这样一直沉默着上楼。
     
     　　为了彻底引开小静的注意力，我说中午的时候我见到了张燕。
     
     　　“张燕，那个回上海了的女孩。”小静有些吃惊地问我，凭感觉，小静对张燕还是有一点妒忌的。
     
     　　我说：“她来广州做生意，她生活得很好，她想看看我的现状，就找到了我。我没有钱，请她吃了一份5元钱的盒饭。”
     
     　　小静整理她的外语书，不说话了。
     
     　　“我们要不离开广州吧，我想好了，反正在我这个鲜花店里也没有太大的进步。我过去有对不起张燕的地方，见到她我心里会内疚。我们去深圳吧，说不定你到那里以后会找到合适学习外语的公司。”我把刚刚形成的一段话说了出来。
     
     　　“好啊，我早就想对你说去深圳找工作了。因为深圳特别需要外语人才。”姚小静高兴起来。晚上的时候，我和小静温存了一会儿。小静很配合我的动作，但不知怎的，我没有进入她的身体。我对小静的感情不像对丑儿，更不像对张燕。更多的时候，我们的感情成了一种亲情。在我的意识里，要是我进入了她的身体，总有一种不道德的感觉。
     
     　　就这样，我第二天就向程姐递了辞职信。我向程姐说了所有我和张燕的故事，我说，我配不上张燕，张燕应该有她自己的幸福生活。我现在既然选择了小静，我就要专心地把小静的生活和心情都调理好。程姐对我的举动特别感动，并专门开车送我到汽车站。
     
     　　程姐给我介绍了她在深圳的一个朋友，叫光头，他开了个光头网吧。很大的网吧，有连锁店。程姐知道我曾经在网吧里呆过，所以把她的光头朋友的名片给了我。以备我找不到工作时联系。
     
     　　房子退掉了，为了对张燕表示尊重。我把张燕送给的电视机、VCD还有一套故事片都寄放在了同学小猪那里。小猪高兴地接受了，我说明白了，我什么时候回广州，这些都是我的，小猪还是点着头笑。他好像明白，我永远也不会回广州了。
     
     　　我给程娟娟和阿玲打电话说我要去深圳了。程娟娟知道了我的动向，就意味着黑桃三知道了，黑桃三知道了，就意味着张燕知道。只是我的电话什么的都还没有定。
     
     　　深圳的春天很美。
     
     　　我和姚小静找到了一个叫比夏山庄的地方住了下来。房东是个老实人，我们住的是一室一厅，五楼，一个月500元钱，房间里有简单的家具，还有电话，挺便宜的。只是离市区比较远。我们没有结婚证，原则上是非法同居吧。
     
     　　那天晚上，我和姚小静兴奋地做爱了，不同的姿势，可是我发现，无论我如何努力，我根本不能使她达到高潮。我们都累了，说着话，设想着明天我们都要早起，呼吸深圳清新的空气，可事实上我们没说几句话就睡着了。
     
     　　从我们住的那个山庄下山需要10分钟的时间，坐小巴车可以到罗湖车站，然后再转车去我们想去的地方。本来小静在地图上看到一香荔路上有一个外语中心招聘办公室人员，要求不太高。但一时间，我们找不到去那里的公交。于是我俩决定一起到深圳市人才大市场去看一下。人才市场离福田区岗厦村不远。我们在岗厦村下了车以后，向北走了好长时间，找到了那里。已经接近中午了，小静饿了。我们在一个卖矿泉水的小摊上买了两瓶酸奶两块面包。边吃东西边走。快走到那个人才大市场了，我看了看小静的脸，拿出餐巾纸帮她擦了一下嘴角，然后笑了。小静的脸红着，那时候阳光已经很强了，照在小静的脸上，显出她的漂亮。是的，小静是个漂亮的女孩。
     
     　　正好是星期六，大市场门口围满了人。要20元钱一张入场券，我和小静都决定进去。可是买票的时候竟然要验学历。大专毕业5年以上，本科毕业3年以后，研究生可直接进去。我看了看那个横幅，才明白，今天是金领专场招聘会。也就是说，招聘的人员档次较高，我和姚小静这种只有中专学历，且没有任何专业技术职称者，根本就不让进门。
     
     　　和我们一样进不了门的很多，也有扛着行李的人。深圳这样一样新兴的国际大都市，每一天都会有成千上万的人涌入。我看着那个飘扬的金领专场招聘的条幅，不由得自卑起来。我和小静向人才市场旁边的宣传栏走去，那边已经站满了人。可能会有一些合适的用工信息吧，我想。
     
     　　终于挤到了第一排，我拉着小静的手，那是一些最低贱不过的工作，多数都是流水线上的工作。有一个仓库保管员都会有几个人争着看。我看中了一个港资玩具厂的文员一职，但小静摇了摇头说，文员一般都招聘女孩子。小静想应聘一个服装厂办公室文员，小静说，这是一个涉外的厂子，我的外语也许会帮上我的忙。于是我们掏出通讯录和笔记下了这个位于八卦岭的厂子。看信息的人越来越多，我和小静绕到宣传栏的背部去看。我们又记下了一个工厂招聘男保安的，还有两个电子厂招聘销售员的，要求懂电脑硬件。
     
     　　阳光把我们的水分都蒸发了，很快地我们俩都感到口渴了。我和小静买了两瓶冰的矿泉水，准备坐车去八卦岭看那个服装厂。小静的手机卡还没有换，还是广州的号码，但已经快没有钱了。她按照招聘信息上的号码拨打了一下，一个人说：“不知道有招聘，厂子里不需要招聘人呀。”小静焦急地说：“我们在深圳人才市场门口看到你们厂子的招聘信息的。”小静还要说什么，她发现电话已经断线了，不是对方主动挂断，而是她的手机欠费停机了。关键的时候竟然没有钱了，小静生气地把手机卡从手机里抽出来了，扔掉在地上。我跑过去捡起来，她怒气冲冲地说，不用了，再也不用这个号码了。我只好又扔掉了。
     
     　　我们不相信那个厂子不招聘，又重新回到那个宣传栏里看，才发现，那条信息的发布日期是上个月月底，可能人家的招聘早就结束了。再到后面仔细看了一下，我们刚才记下的几个厂子，日期也早就过了。
     
     　　唉！我们俩泄气了。把矿泉水喝干净又扔掉了，我用力地扔进那个垃圾箱里。不偏不斜，正好进去，很好的一个射门。可姚小静没有注意，她不像张燕，她不喜欢足球。我把小静的那个空瓶子也拿过来往垃圾箱扔去，可这时候正好一个女孩经过，她一下挡住了瓶子，瓶子当然没有能进去，要是在足球场上，这应该是个角球吧，我想。
     
     　　小静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