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老黄牛也有犟脾气(1)
真人不说假话。
湘西谚语
“叮铃铃……”，桌上响起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
甄业成拿起听筒问：“喂，哪里？”
“我是县教育局老蒋，你是官地坪完小吗？我找甄业成？”
“我就是。蒋局长你好哇！”
“呵，老甄呀，局里给你下的调动通知收到没有？”
“收到啦！我想最好还是就留在官地坪工作，搞一辈子箅了，我年纪也大了，你看怎么样？”
“不行？就是考虑你年纪大了，局里才决定把你调进县城来。这里的工作也需要你，你要服从分配，这是个组织观念嘛！”
“好，好。既是组织安排，那我就服从分配，马上就来报到。”
甄业成放下听筒，心情感到很激动。在他过了51岁生日之后，教育局领导还决定将他调进县城，他知道这是组织上对他的特意关照。他感到自己身体还很好，完全不需组织照顾，然而，既然组织已作了决定，他只有服从调动安排，愉快地又到县教育局报到上班了。
这次，组织上让他到县教委办公室工作，具体负责收发事宜。他却不仅只搞收发，办公室的接待，守电话，送发文件、会议服务以及打扫院内卫生，什么勤杂活他都主动争着去干。从早上到晚上，每天他都要忙碌到转钟才休息。有一天夜里到了凌晨1时，他在办公室自动值班，忽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他拿起听筒就问：“喂，找谁？”
“你是县教育局吗？”
“是呀！”
“唉呀，我打了全城各处电话都没人接，就你这里还有人。真太感谢了！”对方接着又道：“我有个紧急情况请你帮忙转告：我姓向，请你告诉教育局的厨师甄才文，他的舅子昨晚被水牛触破肚子，这里无法抢救，请你告诉他快想办法弄台车来接一下，送到县医院去！”
“好，好，这是救人的大事，我马上去喊甄才文想办法。”
甄业成放下话筒，随即来到教工之家一间平房前敲门叫道：“甄师傅，甄师傅，快开门，有个急事找你！”
睡得正香甜的甄才文，朦胧中听到有人叫，忙起来开门问道：“什么事呀，甄老师？”
“你舅子被水牛触破了肚子，刚才乡里有人打电话告诉我的。你快叫台车子去救人吧！”
“天啦，这个时候到哪去找车？”甄才文发急了。
“走，我帮你到一中去找李安成司机。”说罢，甄业成就和他一起匆匆来到县一中，将该校开货车的李安成叫了起来，然后把情况告诉了他，李安成当即发动车子和甄才文一起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来到梭子丘乡向家湾村，将伤者迅速抬上汽车，然后又急速开到县人民医院。急诊室值班医生立刻进行捡查，发现伤者的肚子尿泡已破，肠子也断了，一肚子的屎尿。伤者昏迷不醒。经过4个多小时的及对拖救，伤者终于被救活了。事后，伤者亲属都称颂甄业成做了一大好事，若不是他接了那个救命电活，再迟延一会，伤者就难抢救了。
甄业成就是这祥主动守在值班的岗位，也不知做了多少份外的事。在县教委，人们都说他是对工作最负责，最耐心、最肯做事的人，他负责收发工怍，每一分报纸杂志，每一封信件，他都登记得明明白白，交接得清清楚楚。有时候，为了把教委的文件和材料送到别的单位，他不肯从邮局寄发，而省下邮费钱，自己迈着双腿走遍全县城200多家单位，逐家送发。
甄业成在本职之内的工作干得多，本职之外，不属于他干的勤杂活儿也不知主动干了多少次。县教委一个不大的院子和大门前的卫生，10多年来基本上都是他业余“承包”了，甚至连教委门前的一条街以及县政府内的垃圾死角，他都常常主动去清扫。在业余打扫清洁卫生方面，他干过多少次，付出过多少辛勤的汗水，谁也无法作出精确统计了。在此，我们仅选看几则他自己记的日记：
1985年5月22日
清早起床即打扫院子。边打扫我边自言自语：“扫地不扫边，哪怕扫一天，扫地不扫旮，一天扫到黑”。我从各个角落扫起，一扫帚没扫动，直到扫动为止。有人见我常常扫地，说这又不是我份内的事，何必这样干，我说，学雷锋就要一辈子自觉去多做好事。何况这还是在单位内自我服务。我一个劲地扫，共扫了五小堆渣子，有三堆狗屎，我扫时差点作呕了，但忍住还是扫进垃圾堆了。
1986年6月1日阴雨
连日下雨，地面很脏，无法去扫院子。怎么办？为同志们的健康，还是要把环境卫生搞好。我提着撮箕，拿着火钳，将地面的纸渣都拾到小撮箕里，有的薄纸和枇杷子不好捡，一次没捡起，两次三次甚至四次去捡，捡起一撮就往拉圾堆倒，一连捡了三撮。院子里基本上干净了，我放下了火钳撮箕，又去冲洗厕所。有个校长问我：“你一天冲几次厕所？”“二到三次，以清洁为准”，我说。那尿池塞了些纸和渣子，我又取小撮和火钳将池内的脏物全部捡了干净。
1990年12月6日
扫大院想大街，每次从政府门口一条马路过，见树叶渣草遍地，心里就不大好过。桑植县是文明旅游地区，不能在卫生环境上马虎，想到这里，我将院子打扫干净；又拿起扫把去打扫街道。廖校长要写报道，他风趣地说：“这稿子不好写，表扬了您，批评了别人，这是政府街道。”我说：“我都老了，还要什么表扬，让街道卫生就行了。”彭光必的爱人说我“硬是活雷锋”，我说“我是向雷锋同志学习，要活到老学到老才行！”
象以上这样仅记载打扫卫生的日记，甄业成就记了百余篇，其它没记入日记的打扫卫生的事例，还不知有多少次。由于他经常在街上打扫卫生，县城不少过路人还认为他是个清洁工！
甄业成在日复一日地做好事的同时，还始终坚定对共产主义的信念，要求政治上的进步。他从六十代初就开始写过入党申请书，但八十年代初他还未入党。1983年的“七·一”前夕，他将又一份入党申请书交给教委党支部谷书记说：“谷书记，我又写了份入党申请，请你们组织上多指导。”
谷书记接过他的申请书说：“最近我们会发展一批党员，到时一定把你的申请讨论一下。”
过了几日，教委党支部召开会议，果然讨论了甄业成的入党申请。会上，支部征求大家的意见时，一位党员发表看法说：“甄业成肯做好人好事是不错，但他是不是图表现？这祥的同志要多考验一下。”
支部书记听罢此言，摇头说：“甑业成同志已经被考验20多年了，他写第一份入党申请是1960年。他这个人从五十年代起就做了许多好人好事，比如，1958年的时侯，他在路上碰到一个叫甄胜生的学生，甄胜生那时从民中毕业，因为家里困难不准备考大学了。甄业成给了他8元钱，鼓励他去考学，结果甄胜生考起了大学，后来分配到上海工作。甄胜生为此对甄业成感激不尽。甄业成在回马洛工作时，除了办学出了成绩，他还做了许许多多好人好事。回马洛有个农民叫谷忠庆，家里入多，过年没有肉吃，甄业成在腊月三十早上给他家送了5斤腊肉，自己过年只留一斤多肉。谷忠庆激动得跪头谢他！这件事也是我在官地坪听人说的。甄业成调到教委后，他的工作大家也有目共睹，那积极性就不用说，象这样的好同志，打着灯笼都难找，所以我认为他已完全够一个共产党员的标准了！大家认为怎么样，还可以多发表看法。”
“我同意，这个同志不错，他早就该入党了！”
“我也同意。”
支部书记的一席话，使众多党员都纷纷表态赞成。结果，最后大家一致表决，通过甄业成的入党申请，从此，甄业成终于成了一名光荣的共产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