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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神秘的分局书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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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潘栩和董晓都表示服从组织安排。
     
       会见就到此结束。夏曦将3人送出大门,转身回来又叫道:“谭国甫,请你过来一下。”
     
       谭国甫是夏曦的第二任妻子。夏曦在湖南一师读书期间,曾遵从父母之言,和家乡一位名叫龚玉莲的农家女子结了婚,生有一儿一女,后来,夏曦参加革命远离了家乡。因为斗争残酷,他再未回过老家。到湘鄂西后,夏曦便同学生出身的谭国甫结婚了。谭国甫年轻漂亮又有文化,在夏曦身边,她成了贴身秘书兼机要员。此刻听到夏曦的叫声。她忙跑过来问道:“叫我什么事?”
     
       “你给中央发个报:潘栩董晓夫妇已到洪湖,潘栩任省委巡视员,董晓任省妇联负责人。”说着,随手写了张纸条,谭国甫接过就去发报了。
     
       安排完潘栩和董晓的工作,夏曦才觉头脑昏昏,身体困倦。他遂走进卧室。和衣躺在了床上……。
     
       当日下午,为欢迎潘栩夫妇的到来,临时省委和省政府特地召开了一次会议。会上,潘栩和董晓结识了临时省委的许多干部,崔祺、杨光华、万涛、杨成林、蔚士钧、宋盘铭、张昆弟、彭国材等等,他们都是临时省委省府的重要成员,还有《红旗》周刊的总编毛简清,以及《工农日报》的总编谢觉哉等人,也是第一次相识。这些同志在会上都作了简短热情的发言,表示欢迎这二人的到来。潘栩夫妇也即席发言表示了感谢。
     
       会议最后,研究部署了一些当前工作,同时决定将伍桂花正式调入省妇联工作。
     
       会议开完,潘栩夫妇都觉心情舒畅。晚餐后,俩人一起到小镇外的湖畔散步,不知不觉间来到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柳树下,见一鹤发童颜的老人正端坐在一块石头上,面对着湖水出神。潘栩近前礼貌地与老人打招呼,接着随意问道:“老人家,这瞿家湾的地名是怎么得来的,你知道吗?”
     
       “知道。”老人大声说:“听我的祖辈们讲,几百年前,这里是片荒州,那时有几户姓瞿的人家最早到这里落户,他们靠猎鸭打鱼为生,所以早先这里的地名叫打铳湾。”
     
       “叫打铳湾?”
     
       “对。是这么叫的,”老人继续说:“瞿姓人后来发达了,人也增多了。到康熙年间.这里出现了商铺,修了一条街道,他们大多是瞿姓人家,那地名也就渐渐称瞿家湾了,一直到现在。”
     
       “啊,瞿家湾的来历是这样。”潘栩点点头道:“看来你对这镇上的历史都很清楚呀,你也一定姓瞿吧?”
     
       “对,我是姓瞿,号三柳。”老人又指着近处一栋土房说:“那就是我的家。这村里的人都叫我三秀才。”
     
       “您今年多大年纪了?”
     
       “整一个甲子!”
     
       “啊,六十了。”董晓又道:“当年你中秀才肯定很早啰?”
     
       “几十年啦。算起来是宣统年的事了。”
     
       “你即中过秀才,为何没走仕途?”
     
       “仕途,为何要走仕途?我这一辈子当穷私塾先生,教教孩子们就心满意足了。”
     
       “好哇,老人家还挺有个性的!”潘栩感叹着,又道:“瞿老,你是个秀才,对这洪湖的起源也必定很了解吧?”
     
       “谈不上很多了解。只略知一些典故传说。”
     
       “那你就给我们讲讲怎样?”
     
       “行!”老人爽快地一点头,接着便娓娓叙谈起来。
     
       “大约距今三、四千年前,我国地势东起淮杨,南及衡岳,中间多是荒山大泽,水多陆少。那时候洪湖这一带还处于云梦泽中。故《孟子》中说,‘尧连有九年之水’,‘兽蹄鸟迹交于陆地,洪水横流汜滥于国中。’虞舜受禅后,命其大臣鲧治水,数年未见成效。舜乃殛鲧于羽山,又命其子大禹继续治水。禹经8年功夫,三过家门而不入。大禹治水,首先凿龙沟,沦济、漯,导淮入海,禹又从岷山导江,蟠冢入海,虞舜见大禹治水有方,赞禹能‘干父之盎’,就让帝位于禹,故《尚书》记载大禹治水,有禹敷土,随山刊木,虞高山大川。’禹执政后,将全国分为青、兖、徐、豫、幽、冀、雍、扬、荆九州。湖北湖南属荆州。《尚书》有‘荆及衡阳惟荆州,’荆者,茅也,荻也,苇也,就是茅柴。俗语说‘班荆道故,’‘第茨士阶。’宋代欧阳修母亲画荻教子,皆可说明荆就是茅。
     
       “在荆州划定时,洪湖的前身——茅江还沉在云梦泽中。唐诗人孟浩然有‘水落鱼梁浅,天寒梦泽深’之句,即指古云梦泽也。
     
       “周武王代纣灭商迁都于镐,大封诸侯。分公侯伯子男五等小国。公侯地方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这时左云梦泽已大部分淤积成了江汉平原。因之周武王就封了鬻熊为楚子,东起云梦西南:也就是茅江边沿,西至荆门口,只有五十里。并规定为荆楚,定都于郢(今江陵县),还规定楚子每年朝觐周王进贡刺茅。周武王还同时封了随国(即随州),又封了郧国(即郧阳)及息国……都是在这梦泽的边沿。
     
       “周代由武王传至幽王时,被西方的犬戎国(今青海)攻入镐京,久据不通,幽王身死。其子宜臼,迁都河南洛阳继位为平王。历史上就称武王至幽王的朝代定为西周;平王东迁以后的朝代名为东周。平王东迁后,王纲下坠,特别是“周郑交质”以后,天子与诸侯平行,于是列国君主,相继僭称。楚子也自称王国,肆意侵吞。楚武王熊绎荜辂蓝缕,以启山林。把这块沿长江的大地定名为茅江。又复秣马厉兵,伐随伐郧灭息并吞了汉东诸国,把茅江扩大,独据了江汉平原,楚武王横行荆楚,目无平王,也不朝觐,更不进贡。因之及齐桓公以五霸之首,举行了蔡邱之会,诸侯束牲载书的盟约签定后,首先率盟友伐楚,数楚王之罪。第一条就是《左传·鲁僖公篇》里说的‘尔贡包茅不入于王室’,这就说明了茅江为楚之产茅地区,也可见其在当时的重要性。
     
       茅江逐年淤积,后来发展成为江汉平原之大片陆地,上自监利,下及汉阳。到战国时,秦始皇吞并六国,统一中国,天下分为三十六郡。以汉阳为江夏郡。茅江属之。那时的夏即指夏口,即现今汉口。到三国时。东吴孙权鲁肃为太守占据江夏。茅江又改属了汉昌郡。三国时,茅江一带有多处战场,赤壁之战。火烧乌林的乌林塞、曹操湾、红血巷、白骨塌、万人坑、以及龙口的‘肃公洲’吕蒙口、白衣庵等地方,都是有名的三国历史遗迹。
     
       “汉昌郡之后,洪湖在唐朝时被称为复州。现今沔城红莲关前有一石碑,上刻‘唐刺史狄梁公问政处’。就是那时的明证。到了元朝时,洪湖地区出了一个名人就是陈友谅,这是大家都知道的,陈友谅在江湖黄蓬山起义,后来被朱元璋打败。朱元璋建明朝后,没沔阳州规定洪湖地区为文泉县,属沔阳州管理,以便层层控制在陈友谅故乡的重镇而防其死灰复燃。文泉县隶属沔阳州后,过了数百年,到十七世纪连年淹水。清顺治十七年,长江大堤溃口,竟冲塌了文泉县而形成了更大的湖。康熙二年时。康熙帝因顺治帝失踪,曾遍历直、鲁、豫、鄂各省寻找,后在武当山获悉顺治帝在最高层修道,乃数上山峰叩门,终未见到顺治帝。康熙帝就在山下的行宫大宴文武百官,垂询湖北的风土人情,流年丰穰。当听到文泉县被洪水冲成大湖,极为叹息。接着,康熙帝从武当山顺襄樊直下,经钟祥抵荆州,与荆州将军会晤,得知将军每年到新堤接见各府县官,听取述职。康熙帝也想到新堤看看,将军以新堤接近大湖,北人不惯乘船谏阻。康熙帝问:‘大湖是什么湖?将军答:‘尚无湖名’。于是康熙帝说:‘这是洪水冲成的,就叫‘洪湖’。洪者大也。从此洪湖之名就传开了。
     
       瞿老先生一气讲来,史实都有根有据。潘栩十分钦佩地说:“先生通晓占今地理,真不愧为大秀才呀!”
     
       “那里,那里!我只是随便聊聊。”瞿老秀才接着又诙谐地说:“人们都讲。天上九头鸟,地下湖北佬’。我们湖北人有九个头。当然无所不晓嘛!”
     
       “对,这话是不错。”董晓又说:“洪湖这一带史迹本来就很多。”
     
       “你们都听说过吗?这里不仅有三国战场遗迹,有陈友谅遗迹,在这之前,还有两件著名的古胜迹哩!”
     
       “还有哪两胜迹?”
     
       “一个是楚平王时,其佞臣贾无极馋害伍奢。为了断草除根,要伍奢把其二子(大的名叫伍尚,次子名伍员——即伍子胥)专函召回。假称子代父罪。可是伍尚去到郢都,伍子胥跑了。后来伍奢、伍尚都被楚平王杀了。当伍子胥连夜潜行时,禁令森严。好不易地才混出昭关,溜到茅江。渡长江奔往吴国,求救兵伐楚,为其父报仇。后人称茅江是孝子经过之地伍奢的事迹,见《左传·鲁文公篇》。而伍子胥混出的昭关,就在钱们住的这瞿家湾附近。第二个就是诗人屈原入居之胜地。屈原原为楚怀王的左徒,被同僚的上官大夫谗言而见放于楚怀王,一年不得复见。屈原就从荆楚的郢都顺江东下。入居于江者数年。他最有名的诗篇《离骚》、《楚辞》、《九歌》就是在茅江完稿的。”
     
       “屈原那时受的委屈可真不少!”潘栩说。
     
       “是啊,历史上这洋的例子太多了:当君主的喜听谗言,正直的君子往往都会受到排斥打击。”
     
       “瞿老讲的这段历史,对我们也很有启示。”潘栩又道:“我们现在也要防止这样的悲剧发生呀!”
     
       “我们共产党内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董晓天真地说。
     
       “那不见得!”潘栩又道;“在我们党内也有君子小人,我们不能不警惕。”
     
       “党内的事咱们可不要乱议论。”董晓小声提醒说。
     
       俩人谈到这里,忽见夏曦穿着一身便服,也散步到了面前,他的身后。紧跟着二名警卫。
     
       “你们听这老人谈什么呀?”夏曦问。
     
       “听他说古——讲洪湖哩。”董晓笑着回答。
     
       “老先生是个秀才。学问多。”潘栩补充说。
     
       “那很好哇。”夏曦转问老人道:“我们请你老人家去红军夜校讲点文化课怎么样?”
     
       “不,我不愿讲课。”
     
       “为何不愿讲?”
     
       “实话说吧,我这人既不愿给国民党做事,也不愿到共产党里做事,我不想过问政治。”
     
       “你不问政治,政治可要问你呀!”夏曦盯着他道:“你想逃避尘世之外,怎么可能!”
     
       “我一辈子就是这脾性。”老头倔犟地说。
     
       “你这秀才还真有些古怪呀!”夏曦不高兴地打量着老人,老人却若无其事。
     
       夏曦无奈地挥手说:“算了,算了,你不愿意我们也不勉强。”说完,就象一个游荡的幽灵似的,径直带着警卫员又向镇子里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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