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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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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节
     
     
     
     

小齐养了台大车,专门去农村收粮倒卖。每次忙活两三天整一车粮,能挣个500多差价就算不错了。
     
     
     
     

他听说七台镇有个粮食收购站价钱给得不错,所以在11月的时候开始到那里卖粮。但是这个粮食收购站门口聚集了不少流里流气的二道贩子,他们但凡来车,都上去搭搁想中间再挣取一些差价,小齐起初不搭理他们,但是自己卖粮的时候,对方挑毛拣刺,经过旁边司机的提醒,他只好也找这些二道贩子帮忙,其中一个叫张二的小子答应得很痛快,刚才还被挑三拣四的一车粮食转身就被他痛快地卖给了粮站。虽然少了一点钱,但是小齐一合计,图个省心,以后就继续找张二合作了。
     
     
     
     

这个张二是粮站老板郑三的亲外甥,没有别的本事,就在这倒粮实际就是空手套白狼,挣点粮食差价。
     
     
     
     

这样相安无事地合作了五六次之后,终于出事了。
     
     
     
     

小齐的一车粮食大概四万元钱,经过张二卖给粮站之后,当时粮站没钱,让小齐等下午有钱再来。
     
     
     
     

小齐看票子上盖了现金付讫的章,于是向张二提出异议,张二拿着票子进去交涉,会计就拿笔划掉了。小齐一看也比较放心,就等到下午,结果下午的时候,粮站还是没钱,让过两天来,小齐问张二怎么办,张二说这粮站有信誉,不会差钱,小齐就放心地回去了。结果下次再来,粮站就开始说囫囵话了,有说给了的,有说没给的,郑三一看就表示要查账,查完账之后再决定是否给钱。
     
     
     
     

小齐一看也只能这样,于是回去等,结果一等就是三个月,最后郑三开始耍无赖,说已经盖了现金付讫,所以钱就算给了。小齐当然不干,张二也帮着作证说钱没给,但是这个企业内部财务混乱,会计正好有窟窿弥补不了,算小齐点背,人家坚决说给了,没办法,小齐找到了我。
     
     
     
     

我一看这根本不算什么大案子,觉得没有任何问题,这笔钱直接找郑三的粮站要就可以。
     
     
     
     

“我不是卖给张二了吗?”小齐有点不解。
     
     
     
     

“张二实际就是代理你卖粮,你们之间是委托关系,不存在买卖。”我解释道。
     
     
     
     

“但是我的票子上写的卖粮人是张二啊?”小齐提醒我道。
     
     
     
     

“这是他们的伎俩,估计之前也有类似的纠纷出现,否则亲舅舅想给外甥钱,用得着这么麻烦吗?”我分析道。小齐一听似懂非懂,没有反驳。
     
     
     
     

我摆清了案件主体关系之后,首先让小齐打电话找郑三取证,这个郑三在电话里倒也客观,说自己当时不在现场,一个说给,一个说没给,那自己也无法判断,说到关键的问题,那就是为什么张二说没有收钱的问题时,他就顾左右而言它了。不过他还是表示,为了弥补小齐的损失,可以让小齐也像他外甥那样当粮贩子挣点差价,小齐不同意那是什么正经营生啊,一天到晚游手好闲,改明儿自己下面的粮户再有自己的遭遇,那可就麻烦了。
     
     
     
     

取完郑三的录音证据,我打电话找张二,结果这小子不接电话,没办法,我把起诉材料整备好,然后打印了一个情况说明,驱车100多公里带着小齐找到了张二。
     
     
     
     

张二当时正在自己家附近打麻将,被我从里面叫出来后,有点蒙,我把情况一说,这小子也证明小齐没有收到钱,我问他是否收到,他也发誓没有收到钱,我让他在我提前书写的情况说明上签字,内容主要就是他接受小齐委托卖粮,粮食属于小齐,张二一分钱也没有收到这些内容。这小子看了一下,没有犹豫就签字了。
     
     
     
     

我们拿到这个证据,马上到了七台镇法庭,将郑三所在的公司告上了法庭。
     
     
     
     

立完案后,我觉得过几天没准郑三就能主动和解,但是一个月后,也没有接到他求饶的电话。
     
     
     
     

第一次开庭是2010年3月底,我们一大早带着三个证人开车100多公里就去了七台,九点开庭,但是法官没有准时下来,我上楼去请这个案子的主审高国军法官,他问我,被告来了吗,我说没来,他说那就等一会,我一听这个要求不过分,于是等待了半个小时,9点半,高法官下来,说被告郑三在成都,回不来了。我一听笑了,不来最好,那就缺席吧,高法官也没意见,于是开庭审理,之后就回去等待判决。
     
     
     
     

可是不到一个月,小齐给我来电话,说高法官让他去一趟,不知道什么事情,我当时一喜,觉得可能是法院要给调解,这是好事,但是后来小齐告诉我,他又打电话问法官,需要律师去吗,法官说不用,我也没当回事,觉得可能法官认为案件简单,不需要麻烦我们,直接调解就可以了,这样负责任体谅民苦的法官现在真是太少了。

为了表示感谢,我决定腐败一下这个法官,给他打个电话,希望有机会来市里时找我,我好好安排一下他,让他明白解决百姓困难,人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他的。
     
     
     
     

电话一通,几句话交流下来,我就不高兴了,什么调解啊,原来高国军还要再开一次庭,美其名曰给对方一次说清问题的机会,我当然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无利不起早,原告缺席,按照撤诉处理,被告缺席,可以直接判决。现在高法官既然给对方机会,不依法行使法官的自由裁量权,那必然是有人说情来了,否则我要是作为被告缺席了,可没有本事说开就开。
     
     
     
     

我虽然有怨气,但是没有拒绝,问他什么时候开庭,结果高法官公事公办,拒绝告诉我时间,让我当事人过两天自己去取传票,到时候自然知道时间了,小齐的家到七台,有100多公里,而且好像没有直达车,这一来一往取传票,怎么说连吃带跑也需要大半天,再说现在农忙,一个农民我让法官告诉我时间,我到时候去了现签传票也可以,结果高法官不同意,我有些火了,告诉他,那实在不行就邮寄吧,高法官没着急,但是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告诉我,让当事人来吧,我一听明确反对,因为我们当时起诉的时候是交纳了这笔邮寄费用的,现在法官这么做,明显是在制造诉讼障碍,我表示如果不邮寄,那么我拒绝去开庭,结果因为这个话,我和高国军在电话里吵了起来,他说我这个律师不负责,不给当事人解决问题,却蓄意制造麻烦,我回敬他,我怎么是制造麻烦,我正因为不想给当事人制造新的麻烦,所以才据理力争,要求邮寄。后来高国军说不过我,直接给出最后结果,你们要是不来,我们就按照撤诉处理。
     
     
     
     

我一看这个法官太不可理喻了,于是也不跟他废话,直接打电话告诉我当事人,如果法院有特快,你拒绝签收,我们必须要求其缺席判决,这个权利虽然是法官的自由裁量权,但是这种明显带有不公正色彩的权利,我们如果不抵制,就会有更多当事人受害。
     
     
     
     

被告家在七台,放个屁就来了,我和小齐两个人的来回路程有500公里,你说让来就来,让回去就回去,干什么呢?法院第一次开庭是放屁啊?国家法律规定是儿戏啊?
     
     
     
     

明显不公平嘛!
     
     
     
     

过了半个月左右,小齐打电话,说法院传票来了,自己不在家,还不到14岁的儿子给签收了,我一听苦笑了一下,让他别上火,别责怪孩子,然后就去忙别的事情去了。签署传票法律规定必须是同住成年家属,这个未成年孩子签署的东西肯定是无效的,尤其普通程序,口头告知开庭时间,他都不肯告诉我,然后会厚着脸皮说小孩子签署传票合法?
     
     
     
     

那这个法官可太有才了。
     
     
     
     

又过了几天,心情稍微平静一下,我觉得别和法官对着干了,于是主动打电话问高国军法官开庭时间,他告诉我20号上午开庭,我一看现在已经18号了,幸好20号没事,否则还真麻烦。高法官很客气,也很坦诚,说其实也能缺席判决,但是对方可以上诉,那到时候不还是解决不了问题吗?我一想也是,于是约定20号上午见。
     
     
     
     

20号上午,我9点到了法院,高国军正和郑三以及张二等人在办公室内吞云吐雾地沟通,这种庭前交流是违法的,但是我倒不介意,只要你公平审理,你就是半夜三更一起出去快活腐败我都不干涉。
     
     
     
     

这次庭审由简易程序转为普通程序,需要三个法官审理,但是其中一个有事压根没来,高国军问我有意见吗?我当然有意见,但是如果真提出来,他说好吧,今天这个庭因为缺少法官,所以改日再开,那不是折腾我自己吗?所以我没有提出这个疑义。但是我多个心眼,在高国军法官后来审理中明显带有倾向性的时候,我把当时缺少法官的情况拿手机拍摄了下来。如果他能秉公处理,这就不是问题,如果枉法裁判,这也是程序上违法的一个证据,虽然法律规定如此,但是实际生活中,有几个法院审理的时候来足人数了,滥竽充数的时候甚至把打扫卫生的拉上来凑数。
     
     
     
     

对方这次是有备而来,也聘请了律师,带了好几个证人,内容我就不多说了,反正主题就是钱给了,而最让人感觉幽默的是,事前为我们出了书面证据的张二居然出庭,他否认自己没有收到钱的事实,说其中的这个内容是我们后加上的,这个钱在事情出现之后不到一个礼拜已经由他亲手交给小齐了。
     
     
     
     

对于张二的说法以及对方的证据我一点都不认为具备威胁性,根据这么多年的办案经验,我胸有成竹,当证人出庭完毕(三个有身份证的,一个没有身份证的,没有身份证的在我明确表示作证没有意义的情况下,高国军法官依旧给了对方充足的说话机会),我准备一一质证的时候,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高法官不允许我质证。
     
     
     
     

我很奇怪,问为什么,他回答根据一证一质的原则,四个证人不能一起质证,所以你现在质证根据法律规定自然不被允许。
     
     
     
     

我反驳道:“四个证人连贯出庭,我每次询问完,你马上就招呼另一个证人出庭,根本没有组织我质证。”
     
     
     
     

“你是律师,应该明白这个规则。”高法官面无表情,但是为了显示所谓公正,问对方请来的姓马的女律师,马律师马上会意,坚决表示不同意我继续质证。
     
     
     
     

我知道在以前很多案件中,为了节省时间,法官一般都采取对证人集中质证的方式进行,现在我对四个证人发表统一的意见,没有什么不妥。但是人家钻你这个空子,你能有什么怨言呢?
     
     
     
     

我一看没有继续纠缠,但是希望法官把不允许我质证这一过程详细记录下来。
     
     
     
     

高法官很生气,没想到电话里我抢白他,实际中依然这样不客气,他不屑地问我当过几年律师,代理过几个案件,口气很轻蔑,我则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挑衅的法官,尽量心平气和说代理过很多。高法官看我这么嚣张十分生气,告诉书记员,不允许质证就是不允许质证。
     
     
     
     

我强压怒火,这么多年,霸道的法官我见多了,但是这么霸道的还头一回见,对方缺席,你给他们说话机会,我大老远来,你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我,我还是律师呢,如果是当事人自己来,那得被欺负到什么程度啊?我喘了口大气,为了不至于把已经僵硬的气氛整得更僵硬,于是再次和缓地要求:“可以不允许质证,但是我希望你把不允许我质证的过程以及理由记录下来,这不过分吧。”

高国军这时候已经气急败坏了,直接指着书记员吼道:“不给记。”
     
     
     
     

我一听,眼前一黑,所有压抑的怨气顿时一下都升腾了起来,我咬牙切齿地豁地一下站了起来,大声骂道:“你牛逼你不给记,这个案子我现在就退席,你要是敢枉法裁判,咱们就走着瞧,我他妈的上北京也要告倒你这个腐败法官!”说完我拿起衣服就怒不可遏地大步离开法庭。
     
     
     
     

高国军在身后吼道:“你敢走我就敢缺席判决!”
     
     
     
     

我头都没回,大声回敬道:“你吹牛逼,这个社会还没有王法了!我等着你!”
     
     
     
     

我上车就走,一路上气得开车的手都哆嗦,我当时一点都不后悔自己的举动,对付这样的法官律师也罢,老百姓也罢,你对他的放纵就是对自己人格的侮辱!
     
     
     
     

我准备回家就写文章发到网上,老子要跟他PK!我还不信没王法了!
     
     
     
     

这非常有风险我当时义薄云天,不顾一切,拿着刀子直接干掉他的心都有,当然前提一定是不追究我刑事责任。
     
     
     
     

回到律师事务所,心态稍微平和了一下,想法转变一点,我劝解自己要理智一点,我这么干,其他法官看了能怎么想,估计欣赏我的一个也不会有,我还吃不吃这碗饭了。
     
     
     
     

我忍一下,决定给他一个机会,我找到中院的一个关系不错,曾经主管他们的领导,把情况告诉他,他给七台法庭庭长打个电话,让他们管教一下高国军,不要把事情闹大。第二天领导告诉我,这个高国军是个老同志,比较固执,坚定地要按照撤诉处理。
     
     
     
     

我一看高国军真是无所顾忌啊,这不是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你明目张胆枉法裁判可以,我们怒火中烧退席抗议就坚决不行?
     
     
     
     

难道就没有人监督吗?
     
     
     
     

他们为什么胆子那么大?
     
     
     
     

我明白他们知道老百姓背后普遍都没什么背景!所以经常为所欲为,但是我要让他们知道,这个年月欺负人是需要成本的!
     
     
     
     

我已经做好带当事人去最高人民法院上访的准备了,但是之前的程序我一定要走全,我给他们法院纪检打电话,反映了这个情况,但是已经三天了,他们说跟领导说完了,准备过几天去调查一下,我一听当然明白这是官腔,过几天是几天啊?
     
     
     
     

过几年还差不多!
     
     
     
     

而就在这时,我接到了小齐的电话,法院按照我们的表现,撤诉裁定已经邮寄到了他们家,邮寄出来的时间是开庭之后的第三天。
     
     
     
     

看来机会不用给了,结果已经出来了,我完全可以袖手旁观让当事人自己去解决问题,我可以不闻不问最多全部退还已经收取的几千元律师费,让他另外起诉,我也可以找机会给高法官负荆请罪,腐败几次之后,没准在他进入棺材之前成为莫逆。
     
     
     
     

但是我不是这样的人,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忍让固然是美德,但是这个美德关键看针对谁!
     
     
     
     

我决定将这个事情发到互联网上,我必须发出这个挑战,这个事情必须给个说法,虽然好像作用不是很大,但是箭在弦上,已经开弓,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我也希望这个事情能够或许大概可能兴许备不住差不多会成为咱们司法改革的一个转折点呢!别胡思乱想了,那得我们家祖坟冒多高的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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