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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杨小如考上大学(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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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差不多是跑步回家的,进门也不望妈妈一眼,径直往睡房里跑。
     
       “我的书呢?”
     
       “你问谁啊”妈妈说。
     
       “我问你呢,妈妈。”我回答说。
     
       “问这个干嘛,俺发现俺家如儿自从高中毕业之后,总是魂不守舍,疯疯颠颠的。”我妈说。
     
       正说着,冬英来了,她顺便来邀我妈一起去出工。她肩上扛着锄头还没有放下,话匣子就打开了:
     
       “你看……看有味不?张木匠的儿子……子刚订婚不久,现……现在又喊要退婚。吃了饭没有事干啊……”我妈没有答话,就和她一起出去了。
     
       后来,听说大南为了哥哥的婚姻,做了不少的斡旋工作。那天,他趁空闲时间,走进对门的供销社。说:
     
       “兰兰姐,俺趁现在有空,给你们家挑几担水吧!”徐兰兰没有理睬他。大南说着说着,自己在门旮旯里拿出扁担,挑着桶子往塘那边去了。水缸挑满了,又把后面杂院里乱堆的柴火摞好。他尽量替哥哥来弥补这些,然而,徐主任夫妇还是没个好脸色给他。大南不计较,反倒非常和蔼地,笑咪咪地说:
     
       “徐主任,您消消火,歇歇气吧!别太生气了,这样会伤害身体的。您如果想发泄一下,您就骂俺吧!”
     
       “你以为你这样做就立了多大功劳?我们就会让你们继续蒙哄下去?哼!胆子不小嘛!竟然欺到俺的份儿上来了……”徐主任愤怒地说。
     
       “徐主任,到时,我们一起商量,拿出一个最好的办法来解决。只怪俺妈太喜欢兰兰姐了,这就是一个农村妇女缺知少识的原故,再加上俺妈倔强的脾气。要知道,兰兰姐她是个人啦!她不是你们供销社卖的什么东西,喜欢、想要,就想尽千方百计地把她买回来。总之,千错万错都是俺家的错,真正一千个一万个对不起你们……”大南频频地给徐主任一家赔不是。
     
       “不错!俺兰兰她不是东西,她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那么人和人就要以诚相待啊,怎么会……”徐主任滔滔不绝地说着。
     
       张大南总是很平和地、很虚心地接受徐主任的吵闹、指责,甚至是挖苦、讽刺。
     
       张大西和徐兰兰的婚约就这样不死不活地搁着,徐兰兰只能和张大西的荣耀与骄傲生活在一起。
     
       这个季节,艳阳高照,清风送爽,我感觉自己的头脑像水洗过一样,特别清新、爽朗。那天,我在一堵废弃的旧围墙上看到有人用红色粉笔歪歪斜斜写的几句话:
     
       阳光普照冰冻开,救星已乘东风来。
     
       神州大地回春暖,抓住机遇展宏才。
     
       看了这几句打油诗之后,更坚定了我报名参加高考的决心。再说,大西一直在鼓励我。他说:“你肯定能行!”
     
       当一切准备停当之后,临考的那天早晨要动身启程了。那天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我们家门前的一棵大树上,站着一对鸟儿叫个不停:
     
       “小如姐姐,恭喜你!小如姐姐,恭喜你!小如姐姐,恭喜你!……”
     
       我听懂了,因为它们叫得很明白,为了证实这一点,我喊家里的人都来听听。他们也说:“确实很像,真的神了。莫非是俺家小如要走好运了。”
     
       如果我骗了读者,我就不是天底下的人。
     
       我怀着欣喜、害怕又有点担心的心情走进了考场。打开试卷一看,俺的天哪!作文题是上帝早就告诉过我的题目。《当我走进考场的时候》,这些年来,我日里梦里,想的就是当我走进考场的时候,我有太多的话要讲,写起来如行云流水般顺畅。
     
       听说最近大南只要有空就去徐主任家,帮他们干一些重体力活儿。大南在这一片地方,关系数一的好。他勤快、嘴甜、人也长得挺帅;他聪明灵活,但不缺乏诚实;他脾气性格好;但不缺乏主见与个性。
     
       他把徐主任一家看作是自己家里的头等亲戚,他真心实意地想帮帮他们。他踏踏实实、圆圆满满地帮他们家做好每一件要做的事情。
     
       刚开始,徐主任一家因为大西的原故也挺烦大南的,从不给他好脸色,时间一长,他们眼里再也没有出现过那种愤怒和烦恼的光,而是表现出一种柔和与友善的光。徐兰兰克制的脸上也会从眼睛里不自觉地流露出一种喜悦的光芒。见此情景,大南心里高兴,他安慰徐兰兰说:
     
       “兰兰姐,以后你到俺哥哥那儿去考舞蹈学院吧!”
     
       “怎么啦?”兰兰问。
     
       “因为你适合跳舞。”大南说。
     
       “俺哪里又剌了你的眼睛啦?”兰兰问。
     
       “你走路的姿势很优美,很像一个舞蹈演员。”大南一本正经地建议说。
     
       “油嘴滑舌。”兰兰笑着说。
     
       “俺不算油嘴滑舌的,要说油嘴滑舌呀,卫生院的孙院长才真正是油嘴滑舌的一把好手,俺哪里比得上他呀?”
     
       “孙院长?孙医生?”兰兰惊讶地问。
     
       “嗯!”大南点点头。“一次,俺和老孙在一个朋友家里吃饭,他们家炖了一大盆豆腐,老孙一看就说:‘好菜!俺特喜欢吃豆腐,豆腐就是俺的命。’那个朋友听了之后就记在心里。
     
       “第二次,这位朋友又请我们吃饭,把炖豆腐里面放了很多肉,孙院长光找肉吃,不吃豆腐。俺就不客气地问他:‘孙院长,你不是说豆腐就是你的命吗?今天怎么不吃豆腐,光找肉吃啊?’他厚颜无耻地说:‘是啊,是啊,俺向来都是这样,有了肉就不要命了。’”大南从从容容地说着笑话,自己一点儿也不笑。
     
       “你和老孙经常有人请你们吃冤枉。人家还不是看在兽医和人医的份上,有事投个方便。你们又都当上了什么‘长’的,一个个都吃得油嘴滑舌的了。”兰兰喜笑颜开地说。
     
       这些日子,我和大西都在焦急地等待着我的通知书,我们的联系仍然靠“表妹传书。”
     
       那天,通知书终于来了,我哥哥从邮递员手中一把抢过那张姗姗来迟的通知书说:“看!咱们家如儿,牛皮不是吹的,火车不是推的。”
     
       “你还没打开信封呢。吹牛皮真的不犯法啊!”姐姐说。
     
       “俺打开了小如的锦绣前程!好极了!正是小如自己预料的那所学校,也是大西曾经就读的那所学校。”
     
       一家人欢呼雀跃,我站在一旁流下了极其复杂的泪水。
     
       近来大南依旧是每天抽空到徐主任家里挑水、劈柴、干活儿。现在大南来时,都会给兰兰带来难以察觉的丝丝兴奋。然而,大南完全是真心诚意地替哥哥尽义务,把兰兰当作未来的嫂嫂,丝毫也没有非份之想。如果有一丝一毫的想法,他觉得那是一种犯罪,绝对对不起哥哥。
     
       我收到通知书之后,心中的喜悦,没有文字和语言,也没有图画能够将它描画出来。第一个想到的——赶快告诉大西。写信太慢,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我决定到公社的邮局去打长途电话给大西。平时,想都不敢想能在这样的地方公开打长途电话给他。就连写信都是偷偷摸摸的,请表妹转送。
     
       当我在电话里把事情说完之后,那边迟迟没有反应,没有一点儿声音。我听得出来,电话的另一端是有人在接听的,怎么回事呢?刚才明明就是他的声音,是不是他让别人在接听,有意戏弄我?大西这么快就变了?我考上了大学,他反而变了?真正是天变一时,人心难测啊。
     
       我满腹怀疑地不停地叫“喂!喂!喂……大西,说话啊!大西,大西,你听到没有?是不是电话有毛病啊?”我自言自语地说。
     
       良久之后,那边发出一句低沉而带泪声的话:“恭喜你,小如。”
     
       最后他说:“小如,这些年来,你辛苦了,真不容易啊!从现在开始,你应该过正常人该过的生活了。”那边又没有声音了,我能听到那边微微的抽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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