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紫陌的婚恋法则(1)
宁可为吃完晚饭，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突然接到章紫陌打来的电话。紫陌在电话里急切地说：“可为，我的伴娘家里出了点事，不能来参加我的婚礼了。你能不能今晚赶过来明天给我当伴娘？”
宁可为看了看电视机上方的石英钟，说：“必须今天吗？已经七点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去长沙的车。”
“明天一早化妆师就会到酒店给我们化妆，原来挑选的伴娘服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身，不合身还得去换。这样吧，我让章路陪你一块过来。”
“他不是在值班吗？他约我明天上午和他一块走的。”
“我问问他，看能不能找个人替他一下。最好借个车，这么晚了，还真不一定有班车。”
“是啊，就算有，这么晚我一个人也有点怕，你赶紧给他打电话吧。”宁可为说。
“好，我马上打。”紫陌说完就挂了电话。
半小时后，宁可为接到了章路的电话，“我和同事换好班了，我先去一个朋友那里拿车。有个麻烦事，章程昨天就去长沙了，家里没人，多多怎么办？”
“我差点忘记多多了，这样吧，你拿车后，回家把多多带上，到我们小区门口接我，我让我爸妈带两天。对了，你知道我住哪个小区吧？”
“我听你说过，知道地方。你……妈妈会同意带多多吗？”章路担心地问。
“不同意也得同意。没事，你带来吧。”
“行，那我到了再给你打电话。”
“好的，一会儿见。”
放下电话，宁可为走进卧室换了身衣服，梳理了一下头发。
浅灰色的衬衣，外搭一件白色的针织衫，下穿深灰色的铅笔裤，一双黑色高跟鞋，依旧是既简洁又雅致的打扮。
换好衣服，宁可为从抽屉里找出两条毛巾和一把新牙刷，又从衣柜里拿了一件睡衣用塑料袋装好，放进自己随身带的黑色坤包里。
收拾完毕后，宁可为看了看时间，才刚刚八点。她又坐到沙发上看起电视来。
在华师校园走了一圈的宁爸爸和宁妈妈回来了，宁可为对他们说：“妈，爸，我今晚要去长沙，等会儿紫陌的弟弟章路会开车过来接我。”
宁爸爸和宁妈妈知道宁可为要去长沙参加章紫陌的婚礼，他们问：“不是明天吗？”
“紫陌的伴娘临时有事不能参加她的婚礼了，她让我给她当伴娘。”
“也不早点走，都这么晚了。”宁妈妈嘟哝道。
“紫陌刚给我打的电话，估计她也是刚刚知道伴娘不能来了。”
宁爸爸问：“她弟弟来接你，她弟弟叫什么？”
“章路。”
“他是干什么的？”
“是个医生。”
“多大了？”
“爸，你查户口呢？”
“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晚了坐男人的车去长沙，我不问清楚能放心吗？”宁爸爸没好气地说。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别忘了你女儿是黑带四段的跆拳道高手。”宁可为说着摆出一个格斗的姿势。
宁爸爸摇摇头，“女孩子家学什么不好，偏偏学打架！没点女孩样子了。”
“怎么没有，我像男人吗？对了，”宁可为收起架势，表情严肃地对爸妈说，“有一件事要麻烦你们。”
宁妈妈警觉地问：“什么事？”
“章路养了一只狗，你们得帮忙照看两天。”
“那可不行，狗最脏了，毛里面不知道有多少寄生虫。”宁妈妈断然拒绝道。
“我已经答应章路了。妈，求求你了，才两天而已，不会把家里弄脏的。你不知道多多有多可怜，它是一只流浪狗，被人打断了一条腿。”
“还是一只瘸腿的流浪狗？”宁妈妈惊愕地叫道。
“现在很干净了，章路收养它后，带它去宠物店里洗了澡，驱了虫，还给它的腿做了手术，前几天刚把夹板去掉，再过一段时间，多多的腿就痊愈了。”
“你让他找别人带吧，我本来就不喜欢狗，你还弄条流浪狗回来……”
宁可为急得一跺脚，“妈，你怎么这么狠心，亏你以前还做过护士！一会儿章路就会把多多送来了，你们带也得带，不带也得带。”
“哟，强迫起你妈来了？我不带又怎么样？”宁妈妈也拧起来了。
“不带你就把它扔到大街上去，只要你做得出来！”宁可为赌气道。
“你以为我不敢啊？”宁妈妈怒气冲冲地说。
“好了，好了，”原本就有点喜欢小动物的宁爸爸开始打圆场，他对宁妈妈说，“带两天而已，你就成全女儿的善心吧。”
“什么善心，她简直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一家人正吵得不可开交，宁可为的手机响了。
宁可为一看是章路打来的，她赶紧接通电话，问：“到了？”
“到你家小区门口了，你下来吧。”
宁可为挂断电话，对爸妈说：“他已经来了，你们不会真的让我下不了台吧？”
“走吧，我去把狗牵回来。”宁爸爸说。
宁妈妈生气地坐在沙发上没动。
宁可为和宁爸爸一块下了楼，朝小区大门口走去。
章路已经下了车，他提着一个塑料袋，抱着多多站在一辆黑色的奥迪车旁，见宁可为和一个老头走出来了，忙迎上去礼貌地朝宁爸爸打了声招呼：“叔叔好。”
宁爸爸一看是一个帅小伙，眼睛立即亮起来，“你好，你好，上家里坐一会儿吧。”
“不了，太晚了，还得赶到长沙去呢。”章路说着将怀里的多多递给宁爸爸，“多多就麻烦您了，后天回武汉后我就过来接它。”
“不麻烦，不麻烦。”宁爸爸接过多多，仔细看了看，“这是流浪狗？挺漂亮的啊，毛又白又顺。”
“章路为它花了大几百块呢，治伤、洗澡、美容，”宁可为爱怜地摸了摸多多背上的毛，“瞧，现在狗模狗样了。”
多多在宁爸爸怀里不安地扭动着，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唉，”宁可为叹了口气，对章路说，“可怜的多多，它肯定以为你不要它了，你看它的眼神好无助。”
章路也伸手摸了摸多多的后背。
宁爸爸对两人说：“你们赶紧走吧，别太晚了，路上开车小心点。”
章路将手里的塑料袋递给宁爸爸，“我会小心的。这里面装的是狗粮，麻烦您了，叔叔，再见！”
“再见，路上小心点啊。”宁爸爸再次交代道。
两个人上了车，章路一边发动汽车，一边对宁可为说：“你爸爸挺和善的。”
“那是对你，对我可没有好脸色。”
“这么说，你爸爸挺喜欢我的？”
“别得意了，只要是男的找我，他都喜欢。”
“啊？哈哈。”章路大笑起来。
“唉……”宁可为长叹了一口气，“你知道剩女的烦恼了吧？”
“呵呵，幸亏我没生活在父母身边。” 章路说。
“你是男的，年龄又不大，你爸妈不会催着你娶媳妇的。”
“二十七了，也是奔三的人了。”
“你不是有女朋友吗？”
“这正是我的纠结所在。”
“我不明白。”宁可为说。
“我想让她回国，但她一直犹豫不决。唉，”章路叹了口气，“爱情有时候不是被金钱、地位或者物质东西所谋杀，而是被时间谋杀。她已经出国两年了，从最初的整夜思念到现在的偶尔想起；从每周都打一两个国际长途，到两三个月都不打一个电话；从有诉说不完的相思之情到礼节性地问候……我想，我已经习惯没有她的生活，她也一样。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肯为我回来。她出国的时候，我曾向她发过誓，一定会等她，不管等多少年。我和她的感情结果实际是掌握在她的手里的，她不提出分手，我们就得继续，我是绝对不会也不能提出分手的。你说我纠结不纠结，被动不被动？”
宁可为对章路说：“我很羡慕你。”
“我有什么好羡慕的？”
“你爱过也被爱过。”
章路朝宁可为笑了笑，没有再做声。
赶到长沙已经午夜十二点了。紫陌和章程在离酒店不远的一家夜市点好了夜宵正等着他们，他们直接开车去了夜市。
见到紫陌，宁可为说：“你干吗不早点睡啊，让教练一个人等就行了，休息不好会影响气色的。”
“没事，平时都是十二点多才睡的，熬习惯了，不到十二点睡不着。”
章路问章程：“爸、妈、大伯他们都睡了？”
章程回答：“几个老的不到十点就睡了。”
“莹莹的妈妈没什么大碍吧？”章路又问。
“右腿粉碎性骨折，下午刚刚做了手术。”章程回答。
“莹莹是谁？”宁可为好奇地问紫陌。
紫陌说：“莹莹是向天歌的表妹，就是准备给我做伴娘的女孩。今天上午，她妈妈上街买菜时，被一辆面包车撞了。”
“哦。”
章程对章路说：“哥，明天你做伴郎吧，莹莹今晚要守她妈妈一夜，我想明天去医院陪陪她。”
章路点点头，“行，你去吧。”
“伴郎是教练啊？”宁可为问。
紫陌笑道：“莹莹是章程新交的女朋友，他们俩特别投缘，认识没多久就如胶似漆了。下一个请我们吃喜糖的估计就是他们了。”
“两个月前还听章路说教练没女朋友呢，发展得好快。”宁可为转脸问章程，“教练，你是不是打算闪婚啊？”
“如果她妈妈没有出事，我们很有可能闪婚一把。不过现在不可能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她妈妈至少需要三个月的时间才能恢复。那时候结婚就不算闪婚了。好了，赶紧吃饭吧，吃完了早点回酒店睡觉，明天事情多着呢。”章程道。
吃完饭，四个人回到酒店，紫陌将宁可为带到了她住的房间。
紫陌住的是一个商务套房，外面是会客厅，里面是一个大床房。紫陌对宁可为说：“今天你和我挤一挤，明天你就一个人住这间房了。”
宁可为笑道：“已经凌晨了，今天凌晨你是我的新娘，今天晚上你就是向大哥的新娘了。”
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洗了澡，换了睡衣，两个人钻进一个被窝。可能是婚礼在即的原因，紫陌既兴奋又激动，睡不着的她就缠着宁可为聊天。说到向天歌，紫陌一脸的幸福，她对宁可为说，她这么多年的坚守没有白费，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千万不要迫于压力，嫁给一个自己不满意的人。当然，可以多给自己一些恋爱的机会，即使恋爱对象离自己的标准还有一定的差距，但通过了解也许在他的身上会发现许多自己标准之外的优势，有的优势是可以弥补不足的。
紫陌劝告宁可为，恋爱的时候，别定太多所谓的择偶标准，条条框框会让人失去很多机会，错过很多缘分；结婚的时候，一定要有自己的原则。一句话，标准是死的，人是活的。
宁可为点点头，“你总算等到你的白马王子了，向大哥多好的人啊。我都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还找不找得到一个满意的。”
“可能你们都觉得向天歌人长得不错，生意也做得好，很有钱。其实向天歌最吸引我的地方不是他的外在条件，而是他的人品。我看重的是他对我的好，对我家人的好。而且向天歌也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有钱。他是负翁，但不是财富的富，而是负数的负。他的贷款比他的财产多多了，和他一起生活得有一定的抗压能力，还得作好过苦日子的思想准备。搞不好哪天一破产，就只剩下两个光杆司令了。”
“哈哈，”宁可为笑道，“肯定不会到那一天的。”
两个人一直聊到凌晨三点才睡去。
早上六点，两人同时被紫陌设置的手机闹钟闹醒。她俩不敢赖床，立即起来洗脸刷牙。刚刚收拾完毕，就听到敲门声。紫陌走过去把门打开，从外面一下子挤进好多人，章程和章路也在里面。
紫陌给宁可为一一作了介绍：“这是我的爸爸，这是我妈妈，这是我哥哥，这是我嫂子，这是我侄女，这是我二叔和二婶，也就是章路和章程的爸爸妈妈。”
宁可为一一朝紫陌的家人点头问好。
紫陌的妈妈走上前握住宁可为的手说：“多俊的姑娘，今天辛苦你了。”
“阿姨，您客气了。”
章程招呼大家赶紧下楼吃早餐。
大家围坐在一张桌子上，商议着婚礼的流程。宁可为在一旁认真地听着，这是她第一次全程参加传统婚礼。
紫陌的娘家在黄陂，因为太远，向天歌无法到黄陂接亲，便安排紫陌的父母及亲戚住进了长沙的酒店，今天向天歌会到酒店里接亲。
因为来长沙的紫陌娘家人不多，加上又是在酒店里，大家便商量，接亲的时候让向天歌唱首歌，塞几个红包就把门打开，别闹太久了，免得吵到了酒店里的其他客人。
大家又说，章路当伴郎身份不合适，他是紫陌的娘家人，怕向天歌的亲戚们感觉不好。紫陌的爸爸还是倾向于由章程做伴郎，因为章程还有一个身份是向天歌的准妹夫。
章程为难地说他已经答应莹莹去医院陪她照顾她妈妈了。紫陌解围道：“章路是代替章程的，他们两个长得这么像，向天歌那边的亲戚未必分得出来。再说，非要有个身份也不是没有，章路是向天歌准妹夫的哥哥。”
大家都笑了。
吃完饭，紫陌的父母、哥嫂、二叔二婶各自回房休息去了，大家约定十点钟再到紫陌房间等接亲队伍的到来。
章路开车到向天歌家里去了，等会儿他要随向天歌过来娶亲，章程坐章路的顺风车去了医院。
七点钟，婚庆公司的化妆师和助手准点赶到了酒店，她们带来了新娘和伴娘的礼服。紫陌让宁可为试了一下伴娘服。这是一件吊带式的礼服裙，略微有点大。化妆师交代助手用针线将上衣部分往里收了一点。
紫陌的新娘妆足足整了两个小时，宁可为的伴娘妆相对简单些，半个小时就搞定了。
在化妆师的精心雕琢下，紫陌更加美艳动人，宁可为觉得即使影视明星这会儿在紫陌面前也会黯然失色。
两个人换上衣服后，你说我美，我说你美，互相恭维了半天。
十点钟，紫陌的家人陆陆续续来到了房间。化妆师和助手在房间里喷撒了很多彩带，又打了很多气球堆在床上。过了没多久，接亲的人就到了。
紫陌的嫂子和侄女守在门边给向天歌提要求，要他唱一首《夫妻双双把家还》。虽然向天歌五音不全，但没办法，只好勉为其难地唱起来，句句跑调，屋里屋外的人听了都笑个不停。